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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满堂同庆,是个大喜的日子,你们不必拘礼,只管留下饮酒作乐。”
庆丰帝带着荣妃走后,皇后也郁郁不乐地走了,众人这才少了些拘束,在园中畅饮开怀。
景墨新近回宫,与众位皇子之间交情不深,因此喝了两盅便到花园中随意散散,想要吹些冷风解解酒气。
桂枝下树影斑驳,他一人站在那里思绪有些游移,不知怀着什么心事暗自嗟叹。
“八皇子,”身后有人叫他,景墨转身,来人正是靖国公段桓。他忙走过去,躬身施礼,喊道:“原来是舅舅。”
段桓哪敢受他此等大礼,慌忙将景墨扶住道:“八皇子大礼,臣不敢当。”他那双在黑暗中尤闪着精光的眼睛定定望着景墨道,“我们虽为甥舅,但君是君,臣是臣。无论何时何地,八皇子都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景墨见他说得郑重,才站直了身子。靖国公见他回到宫中,仍是笑颜不展,脸色甚至比从前还要冷峻孤寂,他问景墨:“回来了这些日子,可曾见到了母亲?”
景墨点点头:“见是见到了,只不过我倒是宁愿没有见到的好。”
段桓颤声问道:“怎么,她不好?”
景墨叹气,眼中氤氲着一层蒙蒙水汽:“何谓好,何谓不好?母亲如今独居静思殿,每日里清茶淡饭,一心向佛。模样清减了许多,见到我的时候也不悲,也不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景墨,是你回来了。”
段桓知道这个妹妹从前是个任性又喜欢热闹的姑娘,可是这几年,在宫中经历了这许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性子也大变了起来。如今这个冷漠淡然的灵妃真是和以前太不相像了。
“八皇子,如今你既回到了宫中,便不能再向以前一样了。需知,在这宫廷之中想要生存下去你一定要去争。”
“争,争什么?储君?皇位?”
段桓走近一步,拉着景墨的手低声道:“正是,八皇子,只有争得了太子之位,继承大统,才能保住自己,更为你母妃争一个出路。再退一步说,我们靖国公府与你母子二人也是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年将你接出皇宫是权宜之计,但形势摆在眼前,如今你既已回来,便不能再置身事外。”
景墨听了段桓的这番话苦笑道:“舅舅,眼前的形势难道还不清楚吗?裕王是皇后嫡子,虽能力尚欠,但身份却是最为尊贵。齐王是荣妃之子,又是皇长子,荣妃娘娘如今圣眷正隆,再加上齐王这几年也办成了几件事,父皇对他赞赏有加。虽太子之位一直悬而未决,但不过是立嫡还是立长的分别,总离不了他二人其中之一。我母妃关在冷宫之中,我这几年又一直在外,和父皇没有亲近,又有什么资格,什么能力和他们争呢?”
景墨顿了一顿,长叹一声,望着清冷的明月道:“更何况,我并不想争。”
“八皇子,事在人为,你的身上挑起的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担子,还有你母妃,还有我们段家。若是将来裕王荣登大位,你或许可以做个闲散亲王,但是宁国公一脉便会成为他最倚重的,我们段家只能永远坐在他的下首。但若是齐王登位,那便更糟,他生性阴鸷狠辣,只怕我们的日子更不会好过。这两年来,你人虽在段府,但为何舅舅一直暗中给你请老师教习文武,为何只要一有机会便在皇上面前提起将你接回之事?八皇子,还请三思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生性淡泊,但如今听了靖国公的这番话,却明白了身在宫闱之中,又怎能真正脱开束缚做一只闲云野鹤呢?身后有多少人是和你的命运休戚相关,他们不准,不让你的不争。
只有你掌握了权利,他们才能平步青云,稳如泰山。
良久,景墨才道:“舅舅先回吧,此事景墨会好好思量的。”
御花园的另一端,也有二人在窃窃私语,他们趁着刚才众人不留意悄悄藏在了一个月光不明之处。
其中一人道:“姨丈,吏部侍郎沈培死了,如今这个官职会派谁人顶上?”
另一人声音低沉,正是宁国公刘靖,他沉吟了片刻道:“吏部攒在我们的手里,这个人选必定要妥善甄选,万不能让齐王再插一手。”
裕王愤愤道:“这个齐王真是出手狠辣,原本林子扬已经找到了他结党营私的罪证,将各种证据记录在册要一并给我。可谁知还是让他先下了手,将他们一家全都送到了地下,那名册估计也到了他的手中。”
刘靖劝道:“殿下,这件事情我们心中虽然知情,但面上万不可露出一二。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他勾结了刑部、大理寺和京都护军,虽然兵部、吏部中皆有我们的人,但仍不足以与他抗衡。吏部侍郎这个空缺我们自然是要的,但还有一人,若能得他,殿下的实力将会大增。”
“哦,是谁?”裕王顿时提起了兴致问道。
“刚才御前舞剑之人,风羽军少帅——段逸风。”
16
16、分谋部署 。。。
庆丰帝寿宴之后,段逸风在御前潇洒舞剑的身姿便深深印在了安平公主的脑海之中,几日来挥之不去,时时念想。
安平公主生来姿容清丽,又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庆丰帝对这个女儿最为疼爱,这日在皇后那里听说安平近来似乎闷闷不乐,总是躲在屋里,也不出门,宫里一些女眷们乐于参加的活动,她也都推说身子不适没有参加。庆丰帝不知她是怎么了,便上了朝阳宫前去探视。
和风丽日,安平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慵懒地望着窗外变幻的浮云,怔怔发愣。侍女们见到皇上驾到,想要通禀,却被庆丰帝止住了,他慢慢走到安平身旁,温言道:“皇儿,可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
安平这才回过神来,如风般和煦地笑着扑到庆丰帝的怀中,甜甜喊了一声“父皇”。
她这显是有心事的样子,庆丰帝坐了下来,对女儿无限关爱,问道:“安平,朕刚才进来见你那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若是的话,不妨告诉父皇,朕定然为你做主。”
安平抬眸,眨着一对闪亮的眼睛望向庆丰帝,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问道:“父皇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那自然是真的。”
安平顿时敛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庆丰帝言道:“那就请父皇做主,为女儿选一个驸马。”
“驸马?”他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安平提的会是这个请求。“皇儿难道心中已有人选?”
安平的脸上飞过一抹红云,声音微微低了一些,说:“安平恳请父皇将我许配给风羽军少帅——段逸风。”
“是他?”半是吃惊,半是疑虑,“皇儿你可知道,他已有妻室,又夫妻恩爱,总不能下旨命他休妻,难道要我大沂堂堂的长公主嫁为妾室?旁的事情父皇都能答应你,但独独这一桩,不能应你。”
安平倒似也料到了这样的答复,并无失望,只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安平在皇宫内院也曾听闻别人说起这个风羽军的少帅,年少有为,将来必是个国家栋梁之才,那天在御花园中一见,就此便认定了他,旁人再也入不了女儿的眼中。父皇若是不应此事,那女儿便终生不嫁,留在宫中,长伴父亲身边。”一边说着,一边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
庆丰帝听她说的郑重,但此事却又不能这般答应下来,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站起之时脸上已有愠色:“皇儿,天下好男儿这般多,你又何必独独恋上一个已有妻室之人?过几日父皇为你在天下广贴告示,让天下才俊齐聚京都,为你招一个好驸马。”
安平双唇紧咬,眼中含着一眶的泪儿似乎将要掉下,不语,却是用沉默代替无声的抗议。
朝阳宫中的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齐王耳中,他听着安排在庆丰帝身边的小太监顺安说着安平公主的决绝心意之时,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得意的笑来。
顺安退下之后,齐王马上吩咐左右微服出宫,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要和杜致好好筹谋一番。
这一个多月中,沈心梅的身子似乎越来越好了,张太医来探视过几次都说胎儿长得很好,不必担心。这些日子,有时候孩子还会踢一踢她的肚子,让她微微疼上一下,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拉过段逸风的手覆在小腹之上,让他也感受一下孩子的胎动。
御花园寿宴之后,裕王将宁国公所说的那番话记在了心里,段逸风是良将贤才,只有先收揽在自己手下才能防止被别人捷足先登。
这日午后,段逸风陪着妻子心梅在卧梅居外的小园中吹着暖风,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无双恰好也来看望姐姐,拿了一些刚做好的小绣衣裳给心梅。
她现在的刺绣功夫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回到段府之后,便一直呆在屋子里给即将出世的小侄子做着这些小衣裳。
无双坐了没一会儿工夫,外面有人来传禀段逸风,说是门外有一个青年公子上门求见,但问姓名却又不肯说,只言少帅见了就知道了。段逸风心中微感奇怪,今日靖国公又不在府中,问清了是点名要见他一人的,便也有些好奇,于是命家仆将来人带到书房。
段逸风别过心梅和无双,快步朝书房走去,走到半途,突然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却是逸琪。他双目有些微红的血丝,看起来神色憔悴。
“大哥,我有些事想不明白,要来问你。”
段逸风已猜到了三分,知道这个弟弟又犯了痴劲:“逸琪,到底是何事?”
“自你和无双从安陵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躲在湘云阁中不出来,连早课读书都不去了。起先我只当她是因为父亲过世心绪不佳,才不想出来,但这几日我发现她竟是在刻意躲着我。”
段逸风安慰道:“逸琪,无双她既然躲着你,说不定有她的原因,虽然祖母是有意将你们凑成一对,但无双心中未必这么想。”说着,拍了拍弟弟的肩头道,“先把这性子改了吧,姻缘之事也需讲求一个缘法,强求不得。”
段逸琪似懂非懂,站在原地,却又似乎心底的哪一跟弦被触动到了,愣愣出神。
书房中,一个身着黄裳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