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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井-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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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保国逃跑了!”林老师说:“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各班必须就这个事情展开讨论。”于是,全连就在村外的打谷场上集中,就此事发表看法。张文庆首先站起来发言:“赵保国一惯自由散漫;在校时就纪律松弛,这次拉练又当了逃兵。演习时能当逃兵,真正的敌人来时就能当叛徒!我们队伍中总是有那么一些意志薄弱者,革命艰苦时他们悲观失望;条件一好,他们又会投机革命,他们加入革命队伍总是抱有个人的目的,赵保国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名字倒叫的挺好,赵——保——国,真正需要他保国的时候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呸,可耻!”他恨恨地向地下啐了一口。

接着,七班的苗世慧也站起来发言。他就是奶奶说的,家里也被抄了,但却是一个重在表现的典型。苗世慧的发言基本与张文庆相同,他在赵保国的名字上也大做文章。“赵保国应该叫他赵卖国才对!在革命过程中是没有中间道路可走的,不革命必然反革命!赵保国到哪儿去了呢?他不在革命的阵营,必然在反革命的阵营。现在,他早已被敌人收买,干起了卖国的勾当!赵保国一向贪图安逸、不愿吃苦,拉练中他能开小差,两军对垒时他就能当内奸。今后就叫他赵卖国,他是可耻的叛逃、内奸、卖国贼!”

林老师做了总结性发言:“拉练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在拉练中纪律的要求是非常严明的。我没有想到在拉练中还会出逃兵,看来我对我的士兵也并不了解。赵保国事件在全连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它严重挫伤了我们的士气,我为此既感到气愤又感到痛心。我的士兵居然当了逃兵,我这个指导员的脸上是没有光彩了。”林老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他精神一振:“不过我相信,象赵保国这样的人,在我们队伍中只是少数;大多数的同学还是好的,还是愿意完成这次任务的。同学们一定要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是什么思想导致了赵保国的行为呢?是资产阶级的贪图安逸思想。所以说,这实际是阶级斗争在我们队伍中的反映,他是一个阶级斗争的现象,不只是个人的行为……”最后,林老师表示,回去后一定严肃处理!

他们讲话时我一直在想,赵保国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呢?但是不管是张文庆、苗世慧还是林老师,都没有涉及这个问题。

拉练很快就结束了。我回到了梆子井,只见赵保国站在茶馆对面正摸着毛驴的耳朵,毛驴静静站着任他摩挲,可见他们是一种非常和谐的关系。他住在白家小子的院子,与毛驴朝夕相处。此刻,他搂着它,轻轻地抚mo着。“赵保国,赵卖国!”抄家的时候他叫我狗崽子,我也回敬他一句。“你叫我什么呢?”他回过头诧异地问。“赵卖国么。”“嗳,你啥时候给我把名字改了?”“不是我,是苗世慧。他说你拉练当了逃兵,就是內奸,就是卖国贼,所以叫你赵卖国。”“我当逃兵碍他苗世慧啥事了?”“是林老师让大家就此事展开讨论,还说要严肃处理你呢。”“我就是要当逃兵,怎么了?”赵保国的脖子伸得比驴还长:“整天走路!一天一百多里,我的脚脖子都走肿了,再走下去我怕连命都没有了!再说,我也不是逃跑,我拉完屎你们就不见了,我不回来又怎么办?”怪不得当初有人说“可能上厕所去了。”看来也是实情。但从此,他“赵卖国”的名字却在校园里叫开了。

“你拉练回来了。”二舅在家。听说他已经调回来了,但是单位还没有确定,所以这个阶段就在家闲着。可舅舅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在上次建设的基础上又进一步完善起来。他给前院的那道墙加了一扇门,又把后院的茅厕填平了。这二年梆子井兴建了公共厕所,前院的人也不必到后院来了。更令我想不到的是,他在后院紧邻菜地的墙上开了一道门。这样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经过四知村再上大街,虽然绕了一些道,却免去了梆子井的烦恼。因而这条道也就成了我以后的进出之路,不知怎么,我对梆子井厌恶透了!而菜地这二年也彻底荒芜了。

“你发现有啥变化没有?”舅舅问我。“舅,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干呢?”“等你回来等到啥时候呢?不过上次我也说了,这些活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能干。”是呀,可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是我和赵保国一样,贪图安逸,还是没有感受到环境的压力?(在后一点上,我的感受要甚于舅舅!)都不是!“你看,咱家的环境险恶得很。”舅舅说:“前面有张婆娘和母老虎,后面这个回回也跟着起哄。但是人总是要生存的,怎样生存呢?就要想办法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去!你看我给后面开个门好不好?今后你就可以从那儿出进,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对梆子井也没好感。”舅舅怎么把我的心思摸透了呢?“四知村的人际关系要比梆子井单纯得多。你看四知村整天谁吵架呢,静得就象世外桃园。哪象梆子井,整天你打我闹的,简直就是个市井!”

四知村的得名有两种说法:一说取自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说这里曾住着四个书香人家。其祖辈皆是清朝的进士,父辈则是留过洋的民国新人,孙子辈是现在的大学老师或工程师。而这四家的房子也一个模式,因而取名叫“四知村”。我倾向于后一种说法,因为那四个“四合院”的院子现在还摆着。也许是上述的缘故吧,四知村始终有一种文化的底蕴。这里环境幽僻,树木成荫,鸟语花香。“*”前,菜地里的蔬菜随着季节的更替而变换:春天,黄灿灿的油菜花引来成群的蜜蜂。夏天,褐色的竹架下红绿相间。红的是蕃茄,绿的是黄瓜。秋天,则是一片绿油油的韭菜香。冬天,比较萧索,可也满种着白菜和萝卜。儿时,园里的蕃茄和黄瓜我没少吃,可也没少挨看园子的老婆子骂。尽管如此,我对四知村依然锺情不减。夏天,四知村宁静得就象到了天外。鸣蝉在树上长吟,斑驳的树影罩着村子象梦一样。三伏天,梆子井就象裸露在河面的水牛背,而四知村则是那深藏在水下的牛肚子。总之,不管用什么样的语言,也无法表达四知村给我的印象!

舅舅说:“当初你奶要是不把后院让给回回就好了,咱就可以直接进入四知村。”现在我从偏门出去也行,尽管菜地坑坑洼洼,可久而久之我还是踩出了一条道。说起奶奶我突然想起:“舅,俺奶上哪儿去了,咋不见俺奶呢?”到家这么长时间还未见奶奶,而天也眼看快黑了。“你奶上街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看来是一会儿也离不开你奶了,都十六岁了,不能再象小孩子了。”我笑笑,没有说什么。

“陈寡妇,你儿是个反革命,你还嚣张啥呢!”孙喜风的骂声从门口一直传到了后院。我和舅舅走进屋,只见奶奶磕磕绊绊地从外面跑进来,就象后面跟了鬼似的。“母老虎又骂我呢,不过都甭理她,骂一阵儿她就不骂了。”但是舅舅说:“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我出去和她论个理!”奶奶想拦已经拦不住了:舅舅三步两步就出了院子。我明白此去定会有一场恶战:孙喜风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刚成年的孙子。舅舅方才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此家难之时,我应助舅舅一臂之力,我步其后尘也来到街上。

只见他们两人已撕扯到一起,舅舅拉着孙喜风,不知要把她拉到哪里去?“走,我和你去个说理的地方!我就不信,你还这么厉害的,没王法了!”孙喜风被舅舅拉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她顺势坐在那里、哭天抢地地嚎起来:“反革命打人呢!反革命要打死我呢,咋就没人管吗?”孙喜风坐在地下,舅舅倒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只能用语言来对付她:“俺妈把你咋了,你整天骂俺妈!前二年你给俺妈戴高帽子,让俺妈跪搓板;现在见俺妈还没死,你心里还不舒服,住不成俺家的房是不是?”

孙喜风的老汉和前房的儿子闻声赶来了。我立即回家拿了一条哨棒,如果他们胆敢对舅舅不恭,那么我手中的哨棒绝不闲着!孙喜风的儿子和老汉一左一右揪住了舅舅的胳膊,孙喜风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恶狗般扑向舅舅。她在舅舅的脸上乱抓,血顺着舅舅的脸颊流下来。孙喜风还不解恨,又脱下鞋子向舅舅的脸上猛打。舅舅的脸上和身上全是污垢的的鞋印,但是他的手却动弹不得,再也不能等待了!我手握哨棒走了过去,以命令的口气对孙喜风的老汉和儿子说:“你们把手松开!”他们竟置若罔闻。“把手松开!松不松手?”孙喜风的儿子回头望了我一眼,他的身高仅及我的肩头。“我不松手,你能怎样?”他竟然还抛给我一个笑,完全是一副赖皮狗的模样。好,那就让你尝尝哨棒的滋味!一棒过去,正中肩头。“哎哟!”他惨叫一声,手捂肩头倒在了电线杆旁。而孙喜风的老汉也象被蝎子蛰了屁眼一般,一下子蹦出去老远。实际上,我并没有打他的意思: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能经得起我几棒!一旦死了,我十六岁他六十岁,太不划算。就是他的儿子我也只想教训教训他,不要为虎作伥,尽管你们有点关系,也不能把邪恶和善良颠倒!

形势的急转直下,孙喜风完全没有料到。愕然之际,她的领口再次被舅舅揪住,她整个人都象陀螺似的在舅舅手中旋转。舅舅倒没有打她,他还是揪着她要去一个地方。“走,上派出所去!我就不信,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孙喜风故伎重演,又坐在了地上。衣服的扣子也掉了两颗,她顺势将上衣脱去,待要继续再脱时,围上来一群半大小子:“嗳,还来这一手呢!脱呀,继续脱呀!让我们看看你是个啥样子,当初和日本人是咋搞的,看你还有吸引力没有。脱呀,快点,大家都等着看呢!”孙喜风不脱了,她趴在地下狂嚎起来:“我不活了,反革命把我打了还要强奸我呢!这一伙人都要强奸我呢!”“呸,不嫌丢人!都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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