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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为吃惊;那雪山上竟会有古墓里的东西;难道说雪山中还藏着一座古墓不成?
吃惊之余;我向四下一看;却发现草根处有不少疙疙瘩瘩的小石粒;黑糊糊的;像是炼钢后炉子里倒出来的废渣。这里怎么会有废钢渣?
我顺手捡起来掂了掂;沉甸甸的;不像是石头。我将这些渣滓上的黄泥擦干净;才发现这些釜属粒黄澄澄的。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并不是废钢渣;而是一些被提炼过的金矿石:黄七爷跟我讲过;采金人在自然界采到的叫作原金;说自了就是金矿石。原金还要提炼出渣滓;才能算是真金。这个有很多种方法;一般会在金矿石中加入适量水银;将黄金粘起来;再用炭火蒸掉水银即可;也有人用王水溶解了金子;再进行提纯。我手上这些东西;就是被提炼过的金矿石!远远望去;前面连绵起伏的大山中;有一座大山明显要高出群山不少;呈元宝状。黄七爷说过;这种馒头一样的山叫“扣金山”;就是个聚宝盆;底下扣的都是金子;是最出金矿的大山。
这样看来;若尔盖草原中还真隐藏着一座金山。这些废弃的金矿石就是来自那座山上;如今却又被雨水冲到了这里。
我看了看猴子;他正和宋姨低声说着什么;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将金矿石扔回草丛中;装作若元其事地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大山、皑皑的雪
线。我有些怅然;不知道自己这次来这里是不是错了。过了一会儿;猴子大声说: “宋姨;我们先走了;谢谢您送我们;我替我母亲谢谢您了。”
说完鞠了一躬;带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了很久后;我回过头去;发现宋姨还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我们。
我见她还不走;便朝她挥了挥手。
看见我回头看她;她并没有挥手致意;反而转身离开了。
我忍不住问猴子: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为什么不在她那儿多待几天;让多吉送我们过去?”
猴子望着远方茫茫的草原;说: “你不觉得这个宋姨有问题吗?”
我说: “不会啊!我觉得她对咱们挺好的呀;给咱们带了那么多吃的;还让家里的男人送我们。
”
猴子却摇摇头说: “老白;你有没有考虑过;她说的话有问题?”
我一愣;说: “哪里有问题?”
猴子说: “宋姨说她是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才去参军;后来又跟藏
地的牧羊人放羊;才学习的藏语。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 “有什么不对?不是跟藏族人学的;难道是跟你这个猴子学的??
猴子说: “你没弄明白我的意思。你想想;当年那个时代;大家都没什么文化;穷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机会念书。藏地的牧民更不要说了;好多都不
认识字。但是你听她刚才说的话;大方得体;文字准确;这像是个牧羊女能说出来的吗?还有;在这里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个汉族人;多吉又不会说汉
语;她的汉语能力应该早就退化了。但是你看;她的汉语一点儿也不磕巴;就像是每天都在说一样!”我也愣住了;仔细想想猴子这话;确实有些道理。不仅在语言上;我看
她待人接物都有一些大家气质;很像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庭中出来的女子;还真不像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后来的牧羊女。刚才在问到她年龄时;她也明
显有些慌张。刚才我没有想到;现在听猴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确实有些问题。
猴子刚才和宋姨说话时情真意切;看起来像是真的很感激她。但是没想到;他心里却早已开始怀疑宋姨了。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城府了?
我本来想和猴子说说日记的事情;考虑再三;还是忍住了。
我看着猴子的背影;他闷头朝前走着;步子坚定而沉重;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他怎么越看越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猴子了呢?
虽然宋姨将草地形容成地狱般恐怖的地方;但是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烂漫的油菜花;并没感觉有什么可怕;反而觉得是难得的美景。
翻过小山后;进入草地的腹地;传说中的恐怖草原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原本茂密的水草渐渐稀疏起来;远远望去;草地上到处都是臭水泡子。水泡子里寸草不生;只有几根光秃秃的芦苇或树枝;突兀地竖在那里。水面浮动着一层泛着白沫的厚厚绿苔;有的水泡里还漂着几只泡烂的羊尸;腹大如鼓;上面嗡嗡飞舞着几只苍蝇;看起来让人恶心又烦躁。
我和猴子也谨慎起来;手中拄着多吉给我们削的手杖;边试探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沼泽中行走;手里一定要有根探杖;好探寻坚实的地面或泥水较浅的地方;不然很容易就会陷到无底的沼泽中;可能连呼救都来不及;人就直接没影了。
我们行走的地方虽然是沼泽;但是雨水混合着泥水;极度泥泞。一脚踩下去;往往也要陷到脚踝;要费很大劲儿才能抽出来;至于鞋子早成了泥鞋。我看看脚上浮着一道道恶心绿苔的水;想着还是别洗了;就先这么忍着算了。
我原本以为所谓的草地就是这样;后来的经历告诉我;我太小看了草地;也大大低估了红军的能力。
没有亲身在草泽上行走过的人;怎么也想象不到草泽的可怕。
草泽上到处都是泥潭、陷阱;甚至是大片大片的沼泽地。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草地给吃掉。
泥潭一般在沼泽或潮湿松软泥泞的荒野地带;尤其是一些寸草不生的黑色平地;是最危险的;很容易一脚踏进去就陷到腰。还有青色的泥炭藓沼泽;这些水苔藓满布的地方看起来很像是厚厚的地毯;但是可能你一脚踩下去;那地毯就像是陷阱盖一样全部塌陷下去;把人整个给裹进去。
猴子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用力跺跺脚;看看地面是甭颤动;来判断下面是不是泥潭;再用棍子小心探着路往前走。虽然是这样;我们还是经常会遇到一些危险的情况;几次差点儿陷进泥沼中。我在泥泞的草地上滑了好几跤;溅得满身都是泥水。 ·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辨认着地上的杂草和灌木;尽量沿着有树木生长的高地走;或踩在石南草丛上。宋姨说过;树木和石南都长在硬地上;—般不会有问题。但是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我在路上看到一簇鲜绿色植物;以为没事;结果脚刚一踩下去;身子忽地一沉;半个身子一下子就陷了下去。要不是猴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我;死活将我拖出来;恐怕我就要永远葬身在这里了。猴子说;沼泽上突然出现一簇鲜绿色植物;这个更危险;说明草下湿度很大;甚至它可能直接漂浮在水上;下面就是个深不见底的沼泽地。死里逃生;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大汗淋漓;像是洗过澡一样。
猴子担忧地看着前方;说今天我们必须穿过这片沼泽;不然晚上就麻烦了。我只好继续打起精神;跟在猴子身后;谨慎地沿着他的脚印走。好在有惊无险;又走过了一大段路。继续往前走;草地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冒着泡的死水潭。遇到这样的死水潭;我们都远远绕开;因为这附近最可能是沼泽;搞不好—只脚踏下去;连喊都来不及;人就陷到了脖子;爬都爬不出来。我在草地上跌了几跤;满脸满身都是泥水;开始还弄弄;后来索性不去管了;佝偻着腰;一步一步往前挪。开始我还满怀希望地往前看看是不是走出这片泥水地了;可满眼都是这样的死水泡子和半死不活的草地;后来连看都不看了;就像是烂草绳一样;半死不活地拖在后面。
我先泄了气;抱怨这鬼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猴子他娘的;好地方不带我去;偏来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猴子却淡淡地说;走过这段路;到了山路上;就没那么难走了。我使劲儿拔出鞋子;再抬头看看;那座雪山依旧稳稳屹立在前方。所谓望山跑死马;在草原上就是这样;往往看起来很近的地方;真正要走起来;搞不好要骑马跑个大半天才能到。就我和猴子这脚程;就算走个几天几夜;恐怕也走不到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远;我渐渐麻木了;用手提拉起腿;使劲儿将脚从烂泥里拔出来。鞋子不知道馅到泥水中多少次;又拔出来多少次;早成了两个泥球;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这时候猴子却说了声“到了”;我的腿脚早麻木了;脑子里想着终于到了;终于能停下来了;腿脚却还由于惯性往前走;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第四章吃人的白雾
前面是一个水潭;出乎我们的意料;这个水潭很干净;也很大;简直像是一个小型湖泊;水面上浮着几截芦苇。虽然还是看不到水鸟;但是湖水清亮;照得我的眼睛发亮;整个人也不由得神清气爽起来。这个水潭完全不像一路上见到的臭水泡子;翻着恶心的水泡;漂着腐烂的绿毛。这潭水清澈;里面长着几株水莲;漂着几缕绿油油的水草;一看就让人神清气爽。猴子很警惕;先上前一步;试了试没问题;才招呼我过去。我欢呼一声;赶紧踢下鞋子;先将脸、手洗净;然后坐在水边;用捡来的一截棍子将身上和鞋子上的泥块扒拉下来。
猴子也简单地洗了把脸;在那儿研究水潭周围的环境。我直挺挺地躺在水潭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脚后跟疼得厉害。脱下鞋子一看;两个脚后跟早就磨烂了;血肉模糊;鞋子里都是血。我疼得直咧嘴;让猴子也看看脚后跟有没有问题。猴子没说话;仔细看着四周的草地;眉头皱得紧紧的。再后来他绕着水潭走了一圈;把泥块抛入潭水中;查看着潭水的动静。“怎么了?” 我心不在焉地问他。猴子摇摇头;说: “这里有点儿不对。”我心疼地看着脚后跟;恨恨地说: “你小子看哪里都有问题!他娘的;老子的脚丫子都走烂了!要走你自己走;反正老子是走不动啦!”猴子耐心地给我解释: “老白;这里真不对劲儿!你看;咱们刚才走过的沼泽是盐碱地;水是咸的;不仅人不能喝;动物也没法喝。
这片水潭里长了水草;说明是淡水;还很干净;说明水肯定能饮用。那么;这样大的一片淡水;为什么没动物来喝水呢?”我不以为然: “你小子就爱一惊一乍的;咱们两个大活人坐在这儿;什么动物不都给吓跑了!”猴子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