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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般冷淡,唉唉,真是冷煞我心呐”
书华懒得与他多做纠缠,只管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
“在下不惜舍身翻墙来邂逅佳人,难道你都没得半点感动?”
“……”
“在下方才可是冒着被摔伤的危险去翻的强墙,为的就是见上你一面,你当真睬都不睬在下一眼?”
“……”
直到景安自己觉得无趣了,这才又开了口,面上很是无趣:“是不是你家父亲在临死之前与你说了些什么,眼下才这般避在下如蛇蝎?”
书华还是不说话,既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那么站在那里。她也算是琢磨出来了,景安的性子就是越你反抗他越高兴,然后像逗老鼠一般与你耍弄。对付他就得把他直接晾到一边,除了正事其他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少说少错,如此下去,让他自己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会走开了。
景安无奈地坐正身子,满怀遗憾地叹了口气:“在下这片赤诚之心算是白费了,亏得在下亲自跑这一趟,早知道就不抢那时博的活儿了,这御赐的任命函还是让他给你送来好了。”
书华一愣,蓦地抬起头:“任命函?”
景安忽地闭上嘴巴,瞅着她一脸的坏笑,似是打定主意不告诉她,就要看着她干着急。
倒是旁边的小侯爷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方才被景安强行从校场拖了过来,说什么要奉皇命去送信,结果却先翻后墙现在又故意吊人胃口,饶是他早已习惯了景安的性子,还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惦念着校场那边的训练还没完,他一心赶着要回去,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多浪费时间,干脆直接开口道:“前几日欧阳太傅特别向陛下举荐了沈二公子,陛下怜惜他的才华,钦命他为翰林院学士,官居正三品。”
虽说书华之前就猜到二哥要入仕为官,但眼下听到这实打实的话,心中仍是不免一惊:“翰林院不是要从科考过后的举人之中选得吗?二哥并无功名在身,怎地就直接入了翰林院,还是直接成了正三品”
小侯爷眼中却露出几丝疑惑:“沈二公子在汴京城中享受盛名,其才华人尽皆知,这事是陛下都略有所闻的,再加上欧阳太傅极力举荐,陛下就赐了这个官位给他并不为怪。你身为他的亲妹妹,怎地连这些事都不知道?”
书华脸上一红,自知问了白痴的问题,但心中的疑惑却是有增无减。为何堂堂的太傅要举荐二哥?难道是父亲在临终前做的什么手脚……
当然,有了前面的教训,书华自是不敢再随便问问题,只压下疑惑了然地点点头:“可惜二哥如今不在家,这任命函可否由我代领?若是不能的话,那只有再等二哥明日回来时候,让他亲自进宫一趟了。”
就在景安又准备拿这事儿折腾一番的时候,那小侯爷却是直接站起身,从衣袖里掏出一本藏青缎面小本递给书华:“这就是任命函,因着你家重孝在身,陛下特别宽容沈二公子三个月之后再入朝为官,你可要收好了。”
书华赶紧接过,感激地谢他:“有劳你跑一趟了。”
见此情景,景安却是盯着小侯爷不放,眼中精光闪闪:“我说子墨,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连本王手里的东西都敢偷了?”
偷?书华不由咯噔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任命函。
面对景安的质问,小侯爷却是面不改色地看向他:“子墨甘愿受罚。”
景安勾起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罚你?”
“子墨既是做错了,就自甘受罚,只请王爷快些罚完了,子墨好早些回去完成训练。”
这就是那单枪匹马独闯敌营的庆远侯府的小侯爷?书华不免又偷偷多瞄了他一眼,此人侧身而立,面容清俊明朗,下颚线刚硬且精致,不似二哥与景安那般带着书卷气,而是透出一股子别样的硬朗与强势。
书华悄悄撇了撇嘴,如此不知收敛与低调,难怪当初会干出那等不顾后果的事情来,当真还是个喜欢意气用事的少年郎。
再等她回神的时候,却正好撞上小侯爷讳莫如深的目光,心跳不由漏跳一拍,随即赶紧低下头。
刚才,自己的小动作必然是被他看到了。还说别人不知收敛与低调,现在自己反倒被人抓了个正着,当真是又羞又愧
景安那头盯着小侯爷看了许久,因着他撤去了平常老是挂在脸上的笑容,整张脸忽地陷入无比的冷寂之中。他本就生在皇家,威严之态浑然天成,此刻更是将这股威严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如同风雨欲来前的乌云压阵般,压得人心口喘不过气。
书华感受到气氛中的不安因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将手中作为这封始作俑者的任命函藏到身后,头却是埋得更低了。
而那小侯爷却是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直到气氛陷入一个极度的冰冷状态之下时候,景安却忽然扬起嘴角,蓦地靠回椅子上,嬉皮笑脸地说道:“那在下要你后院里珍藏的那几坛子好酒;你可是愿意贡献出来?”
小侯爷仍旧面不改色,微微颔首:“王爷若是想要,子墨晚上就亲自送过去。”
“这可是你说的今晚在下要与你不醉不归”
“子墨自当奉陪到底。”
如此,方才还争锋相对的两个人,转眼之间就变得和乐融融,好似方才那一幕只是幻觉,实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幕看的书华暗自咂舌。原本以为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眼下才知道,原来男人翻脸的速度完全不亚于女人。
正事办完了,那小侯爷急着回去,当下就起身告辞。书华更是巴不得如此,赶紧一脸欢笑地将他们送到大门口,只等着他们迈出那道门槛就万事大吉了,她心中不停地念叨,景安这尊瘟神最好是早走早妙,免得祸及他人。
就在她满以为一切都要归于和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沈书华,你不是说家中只有女眷,无法招待客人吗?怎地现在却请了两个男子在家中,这个道理我倒是真想听你解释解释”
循声望去,却见一辆马车停在沈家门前的不远处,那马车书华是认得的,正是柳家的。那声音的主人正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脸傲然地盯着自己。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副神态,清秀俊逸,只是那嘴巴生得刻薄了些,看得书华莫名反感。
不消多想,此人正是那柳家二公子柳志瑜。
每次碰到这人肯定没好事书华不由自主地警铃大作,满怀戒备地盯着他:“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随父亲过来祭拜沈伯父,却被你拒之门外,如今却见你与其他男人私相授受,你该作何解释?”
瞅着他来者不善,那景安却是生出几分看好戏的心思,脚下也不走了,就站在旁边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小侯爷虽然很想走,但也不好当真丢下景安不管就独自走了,只能暂且按兵不动,跟着一块在旁看戏。
书华却是疑惑地看了柳志瑜身后的马车一眼,试探性地问道:“车内可是柳伯父?”
第3章权利是把双刃刀
沉默了一下,马车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从车里伸出来,撩起车帘子,一位身着暗蓝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下来。他生得眉目俊朗,虽已不再年轻,却也别有一番成熟的风流韵味。
只见他上前两步,远远地朝景安作了个揖:“下官见过端王爷,不知端王爷驾临此处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景安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慢悠悠地扇着:“无妨,不知者无罪。”
原本一脸傲然的柳志瑜听到父亲的话,先是一惊,随即满脸的不可思议。但他好歹也是见过些场面的人,即便再怎么诧异,也还是跟着父亲一同行了礼,只那双眼睛仍旧不住地往书华身上瞟,带着几分嫌恶与羞怒。
知他在想些什么,书华全当没看见,恭敬地朝柳老爷行了个礼:“柳伯父安好。眼下二哥不在,家中皆是女眷,不便接待客人,劳您白跑了一趟,书华心中愧然。”
柳志瑜想要说什么,却被自家父亲给扫了一眼,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扭过头去以示不满。
柳老爷谦和有礼地笑道:“确是我们唐突了,该抱歉的是我们,贵府既是不便,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景安那双眼睛却是时不时地看向柳志瑜,自然是将柳志瑜的小动作都尽数收入眼底,他用折扇遮住嘴角,侧过头朝书华低声说道:“这就之前让你喜欢得要死要活的男人?还真不怎么样。”
书华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他一眼:“比起王爷的千金之躯,自是差远了。”
景安得意地扬起笑脸,趁着柳志瑜往这边瞟的时机,又故意与书华挤眉弄眼:“既是如此,你不如考虑考虑随了在下……”
这个人又来了书华决定无视掉他,朝柳老爷欠了欠身:“二哥明日便会归家,到时候您再来敝府喝上一杯薄茶,为家父上柱香,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这样自然是好的,”柳老爷顿了顿,笑意愈加深刻,“书才如今被陛下看重,沈家重获荣宠,我今日也没带什么礼物,改日登门拜访时自当备下厚礼以贺大喜。”
他的消息还真灵通,任命函才刚发下来,他那边就已经知道了。书华愈加小心措辞:“如今家中办丧,白事未去,所有喜事都应免去。伯父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赠礼之事还请收回,还请伯父多多见谅。”
“你说的是,倒是我糊涂了,”柳老爷目中一派歉意,但面上却仍旧一派和煦,当真是极具长辈的风范,“如今沈家已然入仕,这官场之事本就诸多忌讳。书才虽享有才名,毕竟还是年轻了些,为人处世还得谨慎小心点,免得吃了亏。”
书华点头:“伯父说得极是,二哥年纪轻,少不得需要您的提点。二哥也算是您看着长大的,与你也算亲厚,如今父亲不在了,还望伯父今后能多多照应,书华在这里代二哥向你致谢了。”
言罢,她当真盈盈一拜,显得很是诚恳。
那柳老爷的眼中精光一闪:“书才就职翰林院,与枢密院关系不大,怕是我想照应也照应不来。况且书才还是陛下钦点,如此殊荣,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