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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掩藏在心底的凉意渐渐散去,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爸妈也是希望自己过得幸福吧?虽然没办法再陪在他们身边,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希冀——爸爸妈妈,我会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
过了会儿,书华从兜里一串红色玛瑙佛珠手链,递给姚氏:“这是我在相国寺特意求来的,据寺里的师傅说这是开过光的,可以去灾避祸,保佑身心平安的。您一直为家里操劳,这些珠子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吧。”
姚氏一愣,见到她眼中并不异色,这才缓缓拎起那串佛珠,见那玛瑙成色非常不错,一时间神色捉摸不透:“倒是你有心了。”
旁边的书画瞥了那串佛珠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到母亲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了回去。只是那握着手帕的手指更加的紧了。
姚氏收好佛珠,拉起书华的手柔声道:“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呵……前两天首饰铺的掌柜上门来给我看明年开春时候的新样子,正好瞧着有两套新鲜的款式,很是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特别让那掌柜照着做了两套,等到坐好了,我派人送你那儿去。”
此话一出,书画更是脸色突变,眉尖轻蹙:“娘,我……”
“你若是累了,便回去歇着吧,”姚氏有些不满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扫过去,书画眉尖凑得越紧。在看向书华的时候,她那双眉毛更像是要竖起来一般,偏那双眼睛又抬得老高,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随即从炕头上爬起来:“我累了,明日还要去给舅舅舅娘拜年,就先不陪你们了。”
姚氏虽有不满,但也不好当面苛责,况且明日却是要早起,可不能因为睡眠不足而误了回姚家的时辰,权衡之下,也跟着起了身:“我年纪也大了,这睡意来得也快,顶不住你们年轻人这般熬夜。我先回去睡一会儿,待会儿再过来照看你们。”
这回去睡下了又哪能再回来?当然,这些都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书华没理由听不出来。
“太太既是累了,就回去好生歇着吧,守岁的事情就交我与二哥吧。”
姚氏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道:“这守岁的事情该交给男人,你一个女孩儿家的莫要瞎凑热闹,待会儿也趁早回去歇了,凭地熬坏了身子还惹人闲话。”
书华连升应下,亲自送了她们母女出门,这才再次钻回到炕头上,捧着手里的茶碗,半眯着眼睛,仍旧一脸惬意
另外那些服侍的下人大部分也被打发回去与亲人团聚,剩下少许几个留在旁边的偏房候着,一时间,暖和的暖阁里,此刻只剩下书华与二哥两人。
书华又从兜里掏出一只绣工精致的宝蓝色锦囊,塞进了二哥的手里:“这是里面我特意为你从相国寺求来的护身符,我绣工不好,就让青巧特意做了个锦囊。不过……”
她顿了顿,忽然献宝似地凑上前眯着眼笑道:“这锦囊的花样子都是我画的,颜色也是我选的,还有最后的封口串绳,都是我做的”
二哥将锦囊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指尖轻轻滑过表面,轻笑出声:“人家辛苦做的绣工,最后却被几句话就给全顶替了,就你那张嘴巴厉害。”
书华一挑眉,佯装不满:“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它还给我”
言罢,她当真就伸手去夺,二哥哪里肯让?直接将锦囊揣进了怀里,洋洋得意地笑道:“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想要回去?没门儿”
不等书华再瞪他,他又像是变戏法似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帕子包着的小布包,放到妹妹面前的矮桌上:“这是给你的新年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书华小心翼翼地将小布包拆开,却见里面是一串颜色老旧的黄铜钥匙,确实不知道这些钥匙的用处是如何。她抬头望向自家二哥,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二哥慢悠悠道:“这是母亲当年陪嫁时候那几十抬嫁妆的钥匙,母亲去世之前,特特将这串钥匙交给我保管,嘱咐我将来等到你长大了,要嫁人了,就将这些嫁妆全部交到你手上。”
书华一愣:“那你怎么现在就……”
“你已经不小了,”二哥没有看她,只望着手中的茶碗,淡绿的茶水上飘着几片茶叶,平静安然,“如果父亲还留在家里,或许这钥匙还可以再晚几年交给你,但是眼下……沈家的事情就已经忙得我自顾不暇,你的事情我少不得要管得松一些。如今这钥匙都交给了你,是想告诉你,你毕竟是沈家的嫡出小姐,即便沈家哪天真不行了,凭着这份嫁妆,你照样也能风风光光地出嫁,记住了吗?”
一股暖流从书华的心底升起,令她鼻子酸酸的,却又不愿放任自己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只别过头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他:“那么十几箱子破铜烂铁,你就想让我快些从这家里走人吗?想都别想在你没成亲娶到嫂子之前,我绝对不要嫁人”
二哥将手搭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柔声笑道:“傻丫头……”
外头是冰天雪地,暖阁里却是温暖如春,明明炕头本来就很暖和了,眼下被他一搅合,那颗心都被暖得软绵绵的。有些像眼前盘子里的栗子糕,松软香甜。
第七十五章请借在下十两银子
书华陪着二哥坐到了戌时三刻,一向习惯了早睡的她开始忍不住打瞌睡,偏生她又不肯承认自己累了,硬是拿出当初高考时候的毅力,咬紧牙关挺直腰板不肯趴下,一颗脑袋就那么一下接一下地往下点,像极了小鸡啄米。
二哥见她这般模样,心下早已不忍:“明日还要去白家,你这样子明日怎么起得了床?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这儿我一个人足够了。”
书华甩了甩脑袋,死命瞪大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没事”
见她如此倔强,二哥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情景,面上的笑意愈加柔和:“从前我与父亲、爷爷守岁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赖着不肯回去。我可记得你当时眼泪汪汪地拽着我的衣角,就怕那年兽来进了家门,会吃掉你这只小白猪。”
书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尽挑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儿说”
二哥又笑着说了好些从前的往事,大到老太君的去世,小到她几岁时候尿床,不管事情好坏,都被他事无巨细地絮叨了一遍。书华也不插嘴打岔,此刻是她“补充”记忆的好时机,日后若是不慎碰到提及往事的情况,也不至于真做个一问三不知的马大哈。
等到二哥那些烂谷子的事情说完了,天也快亮了,书华最后那点精神早已支撑不住,终是被二哥轰出了暖阁,由尹阳亲自送回了兰苑。
鸡鸣时分,她还是赖了床。
青巧知她累极,但今日是去白家的日子,二少爷那边早已派人过来嘱咐了好几遍,眼下若是小姐误了时辰,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不得被统统治了罪。
她胀着胆子在书华床边一边喊一边推,直到书华实在被烦得睡不下去了,这才迷迷糊糊地爬起床,在一干丫鬟婆子的伺候下换上那身沉香色的大袖儒裳,梳了头发,洗漱完毕后。难得的是书华在这个时候还记得红包的事情,赶紧从昨日的衣裳兜里掏出四只福袋,分发给四个屋里的随身丫鬟。
众人皆是喜上眉梢,纷纷屈膝谢恩。
书华随意地摆摆手,时候已是不早,她领着一干丫鬟就出了门。
她走在路上还不停地打哈欠,一双眼睛朦朦胧胧,踩在地上都彷如是踩在云端,软绵绵的不着边际。
青巧与几个丫鬟在后面紧紧跟着,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的身影,就怕她等下一脚踩空摔倒了。等到了云和院,书华那一脑袋的睡意也去得差不多了。
进了门,除青巧外,其他丫鬟都在偏房候着。书华进屋后,规规矩矩地行礼奉茶,等二哥与大姐都过来了,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饭,又等姚氏训了花,方才各自散去。
书华在二哥的陪同下来到前门,马车早已候在了那里,总共三辆马车,前面那辆做工稍精致的红木马车便是她此番乘坐的,至于后面那两辆普通的马车,分别用来乘坐跟随的婆子丫鬟与行李礼物。
见到这番架势,书华方才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只不过是在汴京城内转一圈,来回一天足以,用得着摆出如此大的阵势吗?
二哥将她送到马车边上,道:“这么几天里,你独自一人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凡是都得有分寸。那些丫鬟婆子都是家里信得过的,之前特意让老刘调教过了,这一路上不用担心会出大的岔子。”
书华点点头,状似无意地问道:“这走的可是哪条路?我想要走人多的地方,热闹有趣儿”
旁边的老刘适时接上话:“出了城东上官道,直走到洛阳城不过一两天的路程。三小姐尽管放心,官道上的人最是多,也最是热闹好玩的,断不会让三小姐扫了兴”
原来白家住在洛阳,这两地儿隔得可不近。
不等书华上车,忽有一名蓝衫男子骑着枣红骏马走了过来,那男子从马上翻身而来,大步来到书华与书才面前,拱手弯腰:“奴才见过二少爷与三小姐,祝二少爷与三小姐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带他抬起头,方知此人正是那魏锦荣。
书华不解地问道:“你大清早地来这儿做什么?”
魏锦荣又是一礼:“奴才得知三小姐要回白家,特意求了二少爷,允许奴才沿途一路护送。”
二哥接着道:“他是白家出来的人,对白家比其他人都要来得熟悉,让他送你去白家,也是极为妥当的。”
听二哥这么说,书华方才点点头,又与魏锦荣礼貌地一笑:“那就有劳魏管家了。”
“不敢当。”
书华在二哥的注视下上了马车,魏锦荣也朝二少爷拱手一礼,随即又翻身骑上马,行至车队的最前面,领着这一队人马慢慢悠悠地朝城东行去。
清晨的汴京城很是清冷,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炮竹气味,马上铺着厚厚一层红色爆竹纸,马蹄走在上面,既送又软,听不到半点声音。
不远处的相国寺也在此时开了寺门,小沙弥们在主持的带领下,敲响了今天的一声钟响。
钟声悠远绵长,浑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