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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庆见状,怕自家小姐会吃亏,赶紧上前来护住小姐,小心翼翼地盯着小男孩,见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那双手更是一直藏在后面不露出来,心中当即明白过来。
也不管小姐的目光,君庆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狠狠道:“你偷了我家小姐什么东西?快些交出来,否则立刻就把你送交官府”
闻言,书华一愣,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钱袋,触手之处,竟是一片空荡
她皱紧眉头,冷冷看着那个被吓得浑身发抖的男孩子:“我不想惹麻烦,你还是老实些的好。”
见到这些人确不是好惹的,男孩子已然心生悔意,方才撞到那位小姐本是无意,但见她衣质不俗,便起了贪恋,来了个顺手牵羊。这下子倒好,折了夫人又赔兵。
他磨磨蹭蹭地从身后拿出手,只见他手里果真抓着好两只钱袋,君瑶眼尖,一眼就看见那个鹅卵黄镶金色丝边的钱袋是自家小姐的,当即一把抓了过来,却不慎将他手里另一只钱袋也扯了出来,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光听着声响,便知道那钱袋里面装了不少的银钱。
君庆见他老实了,便也松了手,继续将小姐挡在身后。也就是这一下子,引得旁边许多香客的注意,纷纷将视线投到他们身上,更有些好事者干脆停下脚步,站在旁边围观看好戏。
书华弯下腰,从地上拾起那只藏青掐淡青云纹的钱袋,见那做工与质地都是不俗,足可见它的主人身份之高贵。她再看看眼前脸色煞白的男孩子,不由了然一笑:“你胆子倒是不小,这人要是抓住了你,莫说吃牢饭,只怕你连小命都保不住。”
男孩子原本强忍着的惧意被她这么一吓,更是抖得双脚发软,当即扑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讨饶:“求小姐饶了我这次,我下次绝对不敢再犯了”
君瑶手里拽着小姐的钱袋,将里面的银钱数了一遍,并不见少,原本紧绷的脸色方才稍稍缓和,但嘴上却是不肯饶他:“小小年纪就在外面行窃,这长大了还得了?现在将你送到府衙,也算是替你爹娘教训你,免得你日后再祸害他人”
一提到爹娘二字,那男孩子却是忽然停住了讨饶,直起身子死死瞪着君瑶:“我没有爹娘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见他忽然显露出来的倔强,书华转脸看向君庆:“依你之见该如何?”
君庆张了张嘴,踌躇之后却是低声道:“奴婢不过是个下人,此事自当由小姐做主。”
“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君庆的余光扫向跪在地上不肯低头的男孩子,心中终是忍不住一软:“既然银钱没少,放过他也无甚大碍,反正……他回去之后,也少不了一顿打,那些惩罚对一个孩子而言已经足够了。”
书华心中却是一凛,又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男孩子,方才没有注意,此刻却看到他领口出隐约可见的伤痕,良久方才开口道:“放了他罢,我们回去。”
君瑶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小姐已经做出决定,倒也没再追究下去,只不满地瞪了那男孩子两眼,便跟着小姐上走了。
见到主角们都走了,那些围观的人也就散了,这个本就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再次恢复平静。
书华在下人们的陪同下往马车走去,在上马车之前,她回头看了眼那个还留在角落里的男孩子,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到他抬手擦了下脸,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慢腾腾地朝一条小巷子走去。
书华略一思量,将车夫从车上招下来,指着远处的小男孩:“你去跟着他,等发现他的住处,再回头去通报官府。”
车夫却有些犹豫:“那小姐你们怎么回去……”
“我待会儿让人去叫顶软轿就好,你自不用担心我们,快去快回吧。”
车夫领命,当即疾步跟上那男孩,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站在旁边看完书华的动作,君庆在意外之余,不免生出几分担忧:“小姐,天色已是不早,我们再不回去,恐怕会赶不上晚饭时间。”
书华却是不说话,招呼了她速去寻个软轿过来。
她继续站在马车旁边等着,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钱袋,分量的确不重,想来这钱袋的主人定然是非富即贵。细细一闻,还能隐约闻到钱袋上那缕若有似无的熏香味道,这汴京城中的贵族大多都喜欢在房中点上熏香,如此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她抬起头,放眼望去,虽然已经天色近黑,但这里的香客数量依旧有增无减,其中更是不乏富家小姐子弟。这要找到钱袋的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一直这样拿着人家的钱袋也不是个办法,若丢了更是觉得尴尬,她瞥见一个在阶梯前为香客点灯的小和尚,当即将钱袋交给君瑶,在她耳边嘱咐了两句。
君瑶明白了她的意思,快步走到小和尚旁边,将手中钱袋递给他:“这是我家小姐方才捡到的,怕是这里的香客不慎掉下的,我家小姐赶着回去,不便寻找失主,还请您行个方便,帮忙找到失主。若是实在找不到,就当作香油钱捐给寺里吧。”
小和尚赶紧接过钱袋,连声赞了她家小姐的好品性。
等到事情办妥了,君瑶方才转身离去,奈何她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寻了过来,见到小和尚便问:“这位小师傅,可曾在这附近拾到一个藏青色的钱袋?”
书华还站在马车旁等着,见到君瑶回来了,心知她已将事情办好,视线不由自主地朝那个小和尚瞟过去。
不巧的是,那个站在小和尚身边刚刚接过钱袋的年轻公子,也在这个时候顺着小和尚的指引望过来,恰好与书华四目相望,两人俱是一愣,随即赶紧扭过头去。
书华琢磨着那个年轻公子应该是钱袋的主人,心道他来得也真是时候。
君瑶回到她身边,见她神色有异,不由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书华摇摇头,余光却在不经意间瞥见那个年轻公子正朝这边走过来,不由神色一滞。君瑶见她这般模样,顺着她的视线,亦是看到了那个越来越近的年轻公子,心下好奇:“小姐认识他?”
书华却是反过来笑她:“我方才还当是你认识他呢”
经不起她调笑,君瑶面皮泛红,却是不敢再多言。
那年轻公子很快就走了过来,知他只是过来道谢,书华也没打算躲开,但见他却没有如意料中那般在远处道个谢就走,而是径直走到她的跟前,双方距离不过一尺。
书华心中暗暗吃惊,感情自己碰上个浪荡公子?余光扫去,见这儿人流众多,倒也不怕他真的做出什么逾越之举,也就勉强稳住心神,顺势垂下眼眸,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
那公子生得也是一副好面皮,眉眼狭长,面若冠玉,身穿一袭白色绣银色暗纹的锦袍,外面上裹着一圈银色狐裘,腰上围着条同色腹围,脚上蹬着双银白的皮靴。即便是在夜色里,此人身上的光华仍旧灼灼。
此人的气质亦是相当独特,高贵且优雅,与一般贵族公子哥不同,他的高贵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而那股高贵的气质里,却又带着淡淡的懒散与随意,让人心生仰慕的同时,又对他感到莫名的亲切。
那君瑶原本还欲斥责他逾礼的举动,但在看清他得模样只是,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脸上已是忍不住一红。
这寒冬腊月的,那公子倒也奇特,手里居然还握着把白纸扇。此刻只见他将白纸扇别入腰间,恭敬地朝书华作揖行礼:“方才多亏小姐拾得在下的钱袋,感激不尽。”
书华回了他一礼,道:“不过举手之劳,无须挂齿。倒是你得检查一下,看看钱袋的银钱有没有少。”
那公子却是轻声一笑,俊朗的笑容散发出不同常人的洒脱之态:“能够借着几块阿堵物识得一位美丽佳人,已是在下的荣幸,那阿堵物之事,已是不值一提”
明明是不敬之言,却让人生不出反感。
书华对眼前之人更是感到心惊,瞥见旁边的君瑶虽然低着头,那目光却一直盯在那公子身上,更是暗自摇头,这种油腔滑调的纨绔子弟还是离得远点好些。正好君庆已经寻了软轿回来,书华当下屈膝告辞:“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
公子了然一笑,如沐春风:“在下景安,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书华却是不再理会他,扶着君庆就上了软轿,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等到书华一行人乘着软轿离去,一个长得小厮模样的小伙子从旁边蹦了出来,抱住景安的大腿就哭:“王爷,奴才可算找到您了您这一声不响就没了踪影,奴才差点被您吓死了”
景安抽出折扇,狠狠在那小厮的头上敲了下:“你刚才叫我什么?”
那小厮抱着脑袋,赶紧改口:“公子,公子,奴才一时嘴快,王……公子饶命”
景安一脚把他踹开,望着手里的钱袋,凑到嘴边闻了闻,好似还能闻到那女子留下的幽香。他扬起嘴角笑起来,今日运气不错,在这儿还能撞上桃花,看来明年的桃花运定然是滚滚而来的
他将钱袋收入袖中,抬头看了眼前面的马车,那马车上刻着个家族徽记。他招来身旁的小厮,指着上面的徽记问道:“这是哪家的马车?”
小厮只稍看了一眼,就肯定地答到:“是城南沈家的车。”
“沈家?”
“就是开国公,您看那车前还系着白布,正好沈老太爷前段时间刚过世……”小厮忽然住嘴,有些后怕地瞥了景安一眼,只见他的神色并无异常,这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沈家也真够背的,沈老太爷死了没多久,爵位又被削去一截,城里人都说,这沈家的气数怕是要到了。”
景安刷地一下打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悠然自得地往那嫣红柳绿之处走去:“那两本苏如世先生的诗集确是真迹,只是可惜了……”
小厮赶紧跟上去,伸长脑袋问道:“可惜了什么?”
“呵……可惜了那诗集册子染了血,不干净了。”
小厮听不懂他的话,只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说笑。
话说这头,书华乘着软轿径直往沈家行去,在经过西街之后,进到一片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