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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头,书华用完了晚饭,碗筷也已经尽数收拾干净,她坐在刚刚烧好的炕头上,抱着暖和的被子,只觉得全身都舒畅了。就在她最安逸的时刻,却蓦地打了个大喷嚏!她捂着鼻子,接过橙心的手帕,将鼻子擦拭干净,心中不禁小声嘀咕:是谁这么无聊?居然背后说人是非!
二哥来的时候,正见到她软绵绵地趴在炕头上的小桌子上,手里拎着一支毛笔在涂涂改改。
他凑过去看了看,过了会儿方才冒出一句话:“这是你写的食谱?怎么菜名和做法都那么稀奇古怪!”
书华一把盖住纸张,没好气地看着他:“君子远离庖厨,你是孔大圣人口中的君子,这些庖厨里的东西你知道什么?!”
“行行行,我什么都不知道!”二哥撩起衣袍,也跟着爬上了炕头,捂着暖烘烘的被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被眯成了一弯皓月,“你这个时候让橙心喊我过来,莫不是就为了看你在这里鬼画符?”
“说谁鬼画符呐!”书华气得差点拿毛笔丢他,见他作势就要跑的胆小样子,一下又忍不住笑出来,“你要再笑我,我就在你脸上画两道符!”
“先说清楚,现在可是你在取笑我!”二哥抱紧被子做挡箭牌,嘴里还是不肯讨饶,“现在长大了,就晓得欺负你二哥,等到哪天你出嫁了,肯定一脚就把你二哥给踹了!”
书华掩住嘴贼笑:“啧啧啧,我屋里明明没有酿醋,怎么还是觉得有股子酸酸的味道啊!”
站在旁边伺候的橙心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见到二少爷扫过来的目光,赶紧垂下头,抿紧嘴唇不出声。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书华放下手中的毛笔,拍着二哥的肩膀,忍着笑一脸正经地说道:“你放心,就算我哪天嫁了,我也绝对不会把你踹了,顶多也就是在你脸上画两道符留作纪念。”
一时之间,二哥只觉得哭笑不得,望着眼前小妹抽搐的嘴角,原本因为对账而产生的烦恼渐渐散去。
闹也闹过了,笑也笑完了,书华将桌上那一堆“符纸”交给橙心收好,这才与二哥提及了正经事上:“昨儿夜里,四婶来找我提起了白马书院附近的那处宅子,她说是允倌儿要考科举,想要借那处地方做读书的别院。”
二哥敛住眉头,眼睛习惯性地眯起来:“你答应她了?”
书华摇摇头:“这宅子我才刚接手,很多事都不熟悉,哪敢轻易答应?更何况,那处宅子原本也就租了人,租期还有半年才到期,这时候转让给别人也有点早了。”
“嗯,”二哥神色稍缓,“她说要借多久?何时能归还?”
“这个……说是等到允倌儿考上了,做了官,就把宅子还了或者干脆买了。”
二哥嗤之一笑:“这四婶的算盘打得也未免太响了。”
第五十五章小心驶得万年船
书华见到二哥这般反应,确定自己先前的做法并没错,这才稍稍舒了口气:“那依你之见,这宅子借还是不借?”
“大家都是亲戚,若是断然拒绝的话,恐会招来话柄。先不说他们会如何在心里记恨咱们,就光父亲那边,咱们也是说不过去的。”
书华点点头:“既是要拒绝,又该找个合适的理由,确实有些难办。”
“其实……也不一定要完全推掉,”二哥单手撑在小桌上,托着下巴轻轻一笑,“当初老太爷分家产的时候,每房都拿了五套宅子,我记得四房分到的宅子里有一套四进的水榭别院,就建在城南的郊外,依山傍水,风景不错。若是等到天气热了,到那儿住上十天半个月的,肯定是舒服!”
书华一愣,见到二哥眼中浮动的狡黠之色,不由小声问道:“你是说,让他们用那套水榭来交换白马书院旁边的宅子?”
面对妹妹的诧异,二哥不置可否:“虽说咱们这处宅子比那水榭小了点,但地段却是极好的,若以汴京城的市价来说,价格上绝对比那处水榭要高上许多。只不过,那处宅子建得没有水榭那般精致,太过古板守旧,平时租人赚点租金倒也还好,若挪作他用,倒也是个鸡肋!”
书华了然:“不知四婶他们是否会答应,毕竟……他们只是打算借宅子用用而已,说这事儿时可是连租金二字都没有提过,更别说这么一大座别院!”
“他们若不答应,那便是他们的问题,咱们已经给出了让步,再不愿意接受也与我们无关!”
见他无所谓地笑笑,书华愈发对面前这个二哥刮目相看了:“你倒是算计得好,不管他们答应不答应,咱都不用吃亏。”
二哥得意地扬起笑脸,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那是自然!有我在,谁也也别想让你吃亏!”
书华心中暖意洋洋,面上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四叔四婶虽说不如三叔他们精明,但毕竟在这家里呆了这么多年,人事经验方面定然比我们要高得多。你可要小心,千万别来个阴沟里翻船,反被他们倒打一耙!”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不为别的,只因那王麻子来偷窃的事情,只要那两张假房契一日不被找出来,她心里一日就难安。她不怕与人交锋,就怕一刀子扎下去,连个准信儿都没有!
老人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是这个理!
“放心,四叔他们最近一心只想着快点搬出去,没那闲工夫来搭理咱们这两个小辈。等到老爷子过两日发了丧,只怕他们第一件事情就赶紧分家走人,宅子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用再烦心了。”
书华点头,犹豫了一下:“那王麻子的事情,当真就这么算了?我那两张假房契可还是在外头,一点儿下落都没有……”
“王麻子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父亲自有他的打算,至于那两张假房契……”他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我量他也没那个胆子拿出来!”
这件事终是她有欠考虑,做事留下了尾巴。书华心情沉了下来,与二哥又闲扯了会子,见天色不早,方才放了他回去歇息。
梳洗一番,书华换了白色绸缎直裾,又缩回炕上。等到橙心等人退下后,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全部过了一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是一时说不清到底是哪儿不对。
迷迷糊糊地,眼皮越来越重,终是坠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日要准备吊唁,书华一大早就被橙心从被窝里拽出来,马上就是一番梳洗打扮。她还睡梦之中,就被君庆等人七手八脚地换上了一身极素的白色细棉布衣,后又被推到梳妆台前坐下,头发被橙心扎成一根长长的辫子置于脑后,耳朵旁别了朵小小的白色绒花。
一番动作做得极为流畅迅速,还没等到书华完全清醒,她已经被推出了家门。站在冰冷的雪地里,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大姐也刚从屋里出来,此刻正迎面走过来。
两方人马在小院门口处撞面,相互问了好,一道上路,往祠堂方向而去。
她们到的时候,祠堂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即便是正在卧病在床的李氏,此刻也在一名小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了院子里。大姐一见到李氏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脸上就笑开了花,当即走上前去打招呼:“才一日不见,三婶怎地就瘦了这么多?可是三叔亏待了您,让您受了欺负?”
李氏心中本就有气,见她送上门来,当即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我有没有受欺负我自心里有数,至于你,倒是先管好你自己那点破事儿,一个男人都管不住,还有脸来对我指手画脚?笑死个人!”
大姐脸色一变,亦是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书华不想惹事,故意落在大姐的身后,慢慢悠悠地走在人群最后端,最后寻了个小角落站着,冷眼看着这个大院子里的纷争。
所谓吊唁,又叫“吊热丧”,是这里的民俗。一如之前的“避回煞”,是为了死者的亲属能够在死者入土之前,能够见到死者最后一面,聊表慰籍。
就在书华安静地等待吊唁开始时候,就不曾见的段萱雪表姐走过来与她问好。
萱雪表姐今日穿着一身素色襦裙,身上裹着厚厚的袄子,一头青丝被扎成两根辫子垂在耳边,加上她略带病态的雪白肌肤,站在雪地里远远看她,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美态:“三表妹,多日不见,不知你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书华礼貌性地笑笑:“无妨,早已好得爽利了。倒是表姐您身子骨一直不好,这么大冷天还要你站在这儿吹风,倒是为难你了,可有多穿几件衣裳?”
在段萱雪的记忆之中,自己的这个三表妹一直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平日很少与人交流,这点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因而在她卧病在床之际,自己也曾去看过一回。
这会子见她谈吐自然,言语间一片从容,不似从前那般含蓄害羞,段萱雪不由微微一愣:“这段日子听人说表妹变得懂事了,原本还有些怀疑,今日一见,倒是真的了。”
书华微微一笑:“表姐谬赞了。人都是这样,经历的事儿多了,想得多了,有些道理自然也就懂了,唔,大人们称这种行为叫做‘长大了’!”
“呵呵,三表妹真会说话!”
“哼,装什么知书达理?!”书琴不知道哪里蹦了出来,冷眼斜睨着书华,“虚伪!”
第五十六章人在做天在看
萱雪表姐尴尬地笑笑:“琴姐儿,好久没看到你了,倒是漂亮了不少……”
“不用恭维我,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讨好我也对你没好处!”书琴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书华面前,扯住她的衣角,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少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我告诉你,就算所有人都被你骗了,我也不会!”
书华哭笑不得:“你娘亲在那边,你突然跑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难道就不怕被她担心吗?”
书琴小心用余光瞥了母亲那边一眼,见她并没注意到自己,当即又得意地仰起头:“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唬到我,告诉你,我沈书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虽然她只是个孩子,可是书华却不是个特别喜欢孩子的人,特别是这种被宠惯了的臭小孩!
书华拂开她的手,不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