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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书华微微一愣:“他去做什么了?”
青巧一边灵巧地为她梳好头发,一边流利地答道:“二少爷没说,但奴婢今早打热水的时候,碰到红秀在厨房里煎药,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大小姐生了病。现在对面院里正忙得不可开交,想来是病的不轻罢。”
书华拦下青巧要为她佩戴绒花的手,起身来到桌边,拿起桌上叠在一起的两册话本,余光瞥见身后青巧正在收拾梳妆台的背影,淡淡道:“大姐生病,与二哥何干?”
青巧手下一顿,笑声嗫嚅:“可能是帮着大小姐请大夫去了……”
“请大夫这等事情不是由管事去做的吗?更何况,家中一直备有大夫,除非大姐病入膏肓了,”书华将话本在手中翻了翻,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对面院里进进出出的人影,其中不乏有太太那边的丫鬟婢女。她们手中除去药水补品,还有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首饰,远远看去,不像是生病,更像是女儿出阁。
书华知道青巧这孩子因着跟在自己身边,曾受过大姐不少的气,一直对对院那一群人没有好感,今日忽然提及大姐,定是心里动了些心思。书华也不戳破,静静靠在窗棂上翻书,等着青巧自己过来说明白。
收拾好床铺,青巧来到书华跟前:“小姐,您可要吃些点心?午饭须得多些时候,您莫要饿坏了身子。”
书华点点头:“弄碗肉粥便好,记得多放些姜丝。”
青巧点头,小步跑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她就端着一碗正在冒热气肉粥走进来:“小姐,趁热喝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书华放下话本,坐到桌边,拾起质地细腻的白瓷青花勺,舀起一勺热乎乎的肉粥,轻轻吹了口气,用舌尖试了下温度,方才将勺中肉粥慢慢吃下。
火候刚好,姜丝按照她前几日的吩咐,是最后撒上去的,切得长厚均匀,很是开胃。
青巧一直垂首站在旁边,悄悄观察着自家小姐,瞧她当真吃得专注认真,耳边听见外面传来的喧哗声,不由心中暗暗着急。
伴随一阵紧急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女生在门外响起:“三小姐,二夫人唤您去一趟花厅。”
书华放下吃了一半的肉粥,抬首地望着青巧,不待她开口询问,青巧便抢先说了话:“小姐,奴婢听说柳家派了人过来,说是探望老太爷,这会子估计……估计正在和二夫人说话。”
书华的目光变得探究:“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说?”
“小姐之前吃了柳家的大亏,奴婢本想,夫人今日应是不会让您与柳家人见面……”
瞧见她紧张的模样,书华没有再追究下去,放下手中的汤匙,想来二哥今日匆忙,也是为了去应付这柳家人。她起身叹道:“换身衣裳就去吧。”
沈书华之前的衣裳眼色都偏向灰青色,样式也不甚新鲜,翻箱倒柜寻了一番,总算从箱底翻出一件藕粉色的广袖襦裙,款式虽已老旧,但颜色看着讨喜。
换上衣裳,耳边插了朵小绒花,修整一番,主仆二人便出了门。
从兰苑到花厅的路程并不远,但天气渐渐入冬,北风渐起,落叶飘飞,满满一副萧索之态。书华衣裳穿得不多,被凉风吹得手指冰凉,只得加快步伐,在穿过回廊至极,正巧遇上二哥。
见书华打扮精致,沈书才略微一愣:“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太太唤我去花厅,应是为了柳家人的事情。”
沈书才眉间忧色渐起:“太太明知你大病初愈,怎地还让你去那家子人?最近听说柳家与丞相府走得很近,父亲已经为此事感到很不快,太太不该让你在此时出面,你还是先回去,我代你向太太说一声就好。”
书华浅浅一笑,拉住二哥的衣袖摇了摇:“二哥莫操心。我现在已经看开了,就算站到他们面前,我还是沈家的三姑娘,还是哥哥的乖妹妹,我不怕他们。”
沈书才被妹妹的小动作逗的满心欢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是自然。”
两兄妹又说了些体己话,这才告了别。书华领着青巧继续往前走,不时,来到前院的花厅门前。
书华微微呼了口气,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提步缓缓往前走,在跨进门槛的一瞬间,迅速挂上一幅职业微笑,绕过门前的美人白纱屏风,目光迅速将屋中之人扫视一遍。
屋子不大,但里面却是来了二三十号人,除了二房的人,三房与四房的夫人都来了,皆是坐在右边的座位上,在她们身边,还站着几名年龄不一的女孩儿,三两作伴,聊天调笑。
第四章白骨精大战铁扇公主
天气转凉,门窗都关着,空气显得有些闷。
屋子最里面的金丝软榻之上,坐着两位衣着华丽且有说有笑的两名妇人。右边那位年纪稍轻,生得美貌动人,细细一看,还能看出她的眼睛是湖蓝色,加上白皙精致的五官,绝对是个标准的外国美少妇。关于这位太太的事情,书华听过一些,知道她乃胡人与汉人结合而生的混血儿,与大姐一样,也是个能歌善舞的可人儿。她瞧见书华走进来,当即朝她挥手,笑得面若桃花:“三儿,快过见见柳夫人。”
书华小步走过去,穿过三夫人与四夫人的目光,于二夫人面前站定,躬身一拜:“书华向母亲请安。”继而向右边的夫人矮身一礼:“向柳夫人请安。”
柳夫人不似太太那般美艳,已经年过三十的她,多得是成熟风韵,眉目亲切,笑容和煦,乍一看去,应是个好相与的人。她笑着扶起书华,亲昵地握住书华的手:“姑娘怎地手指这般凉?外头风大,你穿得这般少,可莫要着了凉!”
不待书华回话,左手边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来,直直地将矛头指向沈书华:“只可惜今日二弟不在这里,见不到你这般惹人怜爱的打扮,着实浪费了你的这番苦心!”
书华微微皱起眉头,只是面上未动声色,只管扭过头去,看向声音的主人。此人穿得一身明黄色的纱短衫套水色明黄罗裙,耳边各自挂有一堆明月珰,生得明眸皓齿,身姿绰约,只可惜眼神太过尖刻,一如她说话的语气。
面对她的刻意刁难,书华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怒意,朝她微微点头,算作见礼,便转回去低头看鞋面,不再做声。
见到她还是这般胆怯懦弱,众人似是习惯了一般,都不再多言。只是一直握住书华手心的柳夫人有些尴尬,忍不住开口解围:“心瑜,咱们是来做客,莫要无礼于人。”说完,她便不着痕迹地松开了书华的手,回到软榻上坐好。
柳心瑜冷冷一笑:“听说你昨天在市集上将二弟数落了一番,我还以为你死而复活之后变得有多厉害,今日一看,还是那般无用,活该你被你那个八面玲珑的大姐欺负一辈子!”
书华依旧低着头,只当她说的话是在放屁,专心致志地盯着鞋面上的小梅花儿。众人的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尤其是那原本笑若桃花的太太,眼中神色一变再变。
“怎地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坏话?”一道柔软且略带沙哑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门口,只听见一阵铃铛佩环的碰撞声,沈书画在红秀的搀扶下,缓缓步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她今日穿着粉色大袖罗衫,领口与袖口都绣有精致的花样,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她缓缓来到书华右边站好,朝最里面的前面两位妇人盈盈一拜:“书画来迟,还望母亲与伯母见谅。”
两位夫人自然是笑着扶她起来,正欲开口说话时,旁边的柳心瑜又是重重一声冷哼,其声音之大足以让这间屋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沈书画当即望向她,眼下那颗泪痣随着笑意轻轻晃动,而柳心瑜也毫不示弱,睁大眼睛瞪回去。恰好站在两人中间的书华只管低头发呆,任由两道电流在她头顶上激烈撞击。
对于沈书画与柳心瑜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这一屋子人似乎都不感到奇怪。无聊的书华趁此机会,悄悄将众人的表情观察了一番,竟发现三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玩味,而一向喜欢和稀泥的四夫人此刻正埋头喝茶,在她们身后的几位姨娘倒没有再聊天,目光在沈书华与柳心瑜之间来往不断,神态各异。
眼看着情形不大对头,作为女主人的二夫人终于开口了:“书画,你的风寒还未痊愈,快些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咳,多谢母亲关心,”沈书画在红秀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四夫人身边的座位坐下,姿势动作优雅秀气,极具大家闺秀的风范。
二夫人继而将视线转向书华,拍了拍身旁的金丝软垫,笑得眉目如画:“三儿,你的身子也才刚好,来,到我身边坐下。”
书华受宠若惊:“多谢母亲美意,但书华是小辈,哪里有与长辈同坐的道理?于礼不合,书华坐旁边也是一样。”这个太太虽是继母,但对书华兄妹俩并不刻薄,可即便如此,书华与她之间还是隔着某些说不清的鸿沟。平日里,她很少踏入书华的院落,而书华也是从不主动与之亲近。至于个中原因,从前的书华是因为胆小,如今的书华是因为心虚,而太太的理由,就不得而知了。
见她推辞,二夫人倒也不再多言,让她坐到书画旁边去了。
此时,所有人都已到齐,桌上的点心也已经换上第三道。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屋子的女人围在一起,反倒显得没趣儿。
缩在角落里的书华,本来就是一个存在感不怎么强的人,一边埋头喝茶吃点心,一边伸长耳朵听八卦。
柳家与沈家是世交,与沈家“书而不仕”的准则不一样,柳家出身士大夫,曾出过两位探花郎,名动汴京城。而且,柳老爷的姐姐早年入宫,被圣上封为宁妃,柳家的风光更是无人可及。若非沈家有个开国公的封号,沈书画与柳志瑜之间的婚事只怕还有些高攀。
而这位柳夫人出身亦是相当显赫,生父乃郡王,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二夫人与她说话之时,还得小心拿捏着分寸。两家女人谈来谈去,话题大多还是围绕着沈家胭脂铺里卖得最好的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