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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将来书华出嫁的时候,婚礼仪程都得依照祖制来进行,事儿绝对比这个多得多。
一听这话,书华只觉得头皮发麻,哪里还敢再看下去?直接缩回到闺房里面,再也不管这些个事儿。免得她还没挨到成亲那天,就被那些个流程给吓出了婚前恐惧症。
二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段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苏州,被暂时安置在锦绣园里。
到了初十,沈家宅中一片喜气洋洋,经过了六年的,这可算是家里第一桩大喜之事。不论是书才,还是家中的普通下人,人人都挂着笑意。
趁着迎亲队伍还没来,书华偷偷地摸进了书画的闺房里面,见到书画内穿红袄,足登绣履,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头戴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凤冠”,再往肩上披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富贵喜气逼人而来。
想来这边是古代的凤冠霞帔了书华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暗自赞叹这衣裳的做工,真是精致到完美。
书画见到书华来了,立刻就猜到书华是偷偷过来的,心中微微一暖,脸上却依旧忍不住白了书华一眼:“瞧瞧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气质?”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过了今天,就是想与她吵架也没了机会。书华难得地没有回嘴,只是嘿嘿地笑了两声,凑过去将书画仔细瞧了瞧:“马上就要嫁作她人妇了,你这张嘴可得收敛点儿,婆家可没有我这么好脾气的人,可以由着你的脾性来。”
“这话该是我送给你的,”书画冷冷一笑,“别说我没劝过你,你的那副性子太软了,遇事时候该断则断。候府不比咱家,那里面关系错综复杂,稍微行差踏错就得被人往死里整。当然,你上头又先帝的圣旨挡着,可也挡不住旁人那张嘴,该谨慎的地方就谨慎点儿,该心狠的地方就该毫不手软。”
书华笑了笑:“你这话倒像是我娘的口气,要不我出嫁的时候,你再来给我说这些道理?”
书画微微一顿,眼中闪过几丝水光,语气依旧不肯放软:“等你嫁了的时候,指不定我都有孩子了,我才不去趟你那趟浑水”
书华却感叹了一声:“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原以为总会斗个你死我活,没想到时至分别之时,我反倒有点舍不得你了。你说要是一切从头再来一遍,你在汴京那会儿,还会想着往死里整我么?”
“怎么不整?不往死里整你,咱们俩又怎么能知道柳家那个混小子是个什么德行?”
书画的一句话,却让她俩都笑起来了。
这个时候,莫氏从外面走了进来,不巧见到书华也在,猜到这两姐妹是在说临别前的话,倒也没有责怪她们。她对屋里的丫鬟们说道:“快些把盖头拿过来,为三姑娘盖上迎亲队伍已经到城门口了,马上就要到这儿了,你们待会儿手脚都利索点儿,别在外人面丢了咱沈家的脸面”
一干女婢纷纷称是,赶紧找来了绣有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为书画盖上,没过一会子,迎亲队伍就到家门口了。
第54章往事如烟
屋外炮竹噼啪直响,隐约能够听到锣鼓唢呐的声音,看样人都到齐了。
颜氏带着媒婆和喜娘们走进屋里,说是吉时已到,让她们将书画扶出去。
书华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书画被一群喜娘丫鬟们簇拥下,慢慢地走出来。
周遭的喧哗仍旧还在,众人的吉言笑语在书也不曾消散过,只是此时的书华,忽然在心里生出几分怅然,曾经的姐妹们一个个都嫁了,就连这位跟自己斗了许多年的大姐也要离开了。打个不大恰当的比方,这种感觉有点像高中时候的毕业典礼,明明大家在那三年时间里都觉得很苦很累,可真要等到挥手告别之时,才意识到,能够在一起相伴走过那么长的苦累时光,也是人生在世的一种福气。
在书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开了口,低低地说了一句:“保重。”
书画脚下微微一顿,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才知道,有些事情未必要说出来,只要心里明白就很好了。
她顶着大红的盖头,咽下溢到眼边的水光,勾起一抹别人看不见的开心笑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在喜娘的搀扶之下,继续往前走去。
书华不方便出门相送,只能目送她离开后院,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等到人都散了,她又独自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方才收拾好心情,抬步往客房那边走去。今天家里来了不少女眷,那些夫人太太都有颜氏与莫氏招呼,书华却也不能闲着,她得负责招呼那些个姑娘小姐们。
进到客房里面,见到那些个年轻的姑娘小姐们时,书华又禁不住微微一愣,这些面孔大部分都是些陌生的。她们的年纪都很小,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十五岁。
是啊,与她年纪相仿的那一辈姑娘都已经嫁人了,她们现在都在忙着相夫教子,小女孩之间那些说不得的琐事儿都已成了昨日云烟。现在的她们,或许都已经学会了圆滑处世,学会了察言观色勾心斗角,学会了如何用最少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利益,世人称这种现象叫做……“长大了”。
书华熟练地挂上笑容,慢慢走近屋子里面,与那些小姐们打招呼,亲切地询问她们有什么想要吃的,以及她们平日里有什么喜好……
等到迎亲的队伍离开之后,家里的宾客也就散得差不多了,颜氏与莫氏带着她将那些个女眷送出沈家门口。负责带领送亲队伍的人是二叔与三叔,他们这番要沿着水路,将书画送到江浙段家的门口,等到书画与段家小少爷拜堂成亲之后,方能返回苏州。
原本按照常理来论,书画的这趟亲应该由书才去送的,但因为书才要准备回京的事宜,所以没有空再去一趟江浙。再者,他现在身为开国公府的当家人,一个庶女成亲要让他亲自去送,这是降低了开国公府身份的表现。
不过这些都与书华无关,真正与她有关系的,是二哥说的那句:“这一次回去汴京,你跟我一起走。”
追问原因,二哥很直接地告诉她,现在书画的婚事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她的婚事了。庆远候府在汴京城,开国公府在汴京,这桩婚事又是由先帝亲自下旨,怎么说她的这桩婚事都必须回到汴京去举行。
这事儿与族里其他几个叔伯商量过了,他们对自己无法参加书华的婚礼而感到遗憾,但同时也都纷纷觉得书才说得有理。
花了十来天收拾行李,书华趁着这个时间,去看望了许久不见的姚氏。按照礼仪,书画出嫁之时,作为生母兼主母的姚氏应该是要到场的,但因为她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怕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会沈家扫了颜面,族里便决定没有将她请到场。
书画出嫁前两天,特意来这里看过姚氏一回,书华没有陪同,并不知道她们母女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书画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好似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问她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肯说,到底让书华担心了一把。
这一次书华来见姚氏的时候,姚氏的情绪似乎很正常。书华被这间院子的管事婆子引进屋子里,见到姚氏正一个人坐在窗子旁边,静静地看着院子里面的花草,脸庞清瘦,眼神平和。
书华问旁边的管事婆子:“太太这些日子怎么样?”
管事婆子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前些日子还挺好的,前两天大小姐来问安时,夫人忽然变得清醒了许多,拉着大小姐说了好些话,临走的时候,她还哭着让大小姐保重身子。奴婢们以为夫人的病好了,心里都觉得高兴,哪里晓得……夫人昨天故意支开了奴婢们,然后自己找了根绳子,想要上吊自杀,幸亏奴婢们发现得早,不然夫人就……”
书华眉头一皱:“你们明知道太太神志不清,还让她一个人呆着?我虽然知道逢高踩低是人之本性,但太太并非常人,她要是有个好歹,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管事婆子与几个丫鬟们一听到这话,立刻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讨饶:“奴婢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命”
书华指了指那个负责管事的婆子:“你是这儿管事的,这儿出了问题,领头该罚的就是你。看在你年纪大了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这个月的月钱全部扣掉,下次做事记得谨慎点儿”
管事婆子使劲磕头:“多谢小姐开恩”
书华挥手让这些丫鬟婆子们退下,只留下几个贴身丫鬟在外面候着,她慢慢都早姚氏身后,顺着姚氏的视线往外看去,入眼只有略显荒凉的庭院,还有一棵枝头光秃秃的梅树。
姚氏似是不知道书华就站在她身后,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石像。
屋子里面很安静,静到几乎可以听见外面的风声。
起风了,天要转凉了,这一年又过去了大半。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氏忽然缓缓地开了口:“都走了,该走的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把我也一起带走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细细的呼吸声。
书华以为姚氏是在感叹书画出嫁的事情:“大姐嫁的这户人家还算不错,大家都说她有福气,想必今后的日子也是好的。”
听到这话,姚氏忽然收拢手指,死死地抓住衣袖子,手臂微微颤抖,表情变得很激动:“画姐儿……画姐儿不要恨我,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不要……”
书华还没反应过来,姚氏就忽然站起身,使劲抓住书华的手腕,睁大眼睛说道:“老爷,那是我的孩子,求您把孩子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孩子是我的命根子,没有孩子我会死的”
外面的青巧等人听到屋里的动静,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她们见到姚氏死抓着书华不放,以为姚氏又要发疯了,心中大骇。
她们赶忙冲上来将姚氏拉开,高声把那几个平日里负责伺候姚氏的丫鬟婆子叫了过来。
管事婆子似乎也没想到姚氏会忽然发疯,立刻叫两个丫鬟将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