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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被立为太子,随后就搬进了皇宫里,正式入住东宫。两个月后,就传出了太子婚事将至的消息。
一些有心人士早就等着这个时候来巴结,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大张旗鼓地准备贺喜礼物。
红白相忌,按道理说,身带重孝的沈家是不能参加喜宴的。可奇怪的是,沈家偏偏就收到了太子殿下亲笔书写的请柬,而且请柬上面还清楚写明了沈书才与沈书华二人的名字。
书华有些不解,问二哥这事儿该怎么办。
二哥稍作思忖:“让人备些厚礼送过去,至于参加宴席之事,就说沈家一身白镐,实在不宜冲撞了殿下的大喜事。若是再不行,就说你病了,我要留在家里照顾你,等到你病好了,改日再亲自进宫赔罪。”
他这么说了,管事们也的确是这么照办的,在这个人人都挤破头想要巴结太子殿下的时候,沈家却是避之如蛇。就连杜知秋知道这件事之后,也不免对沈家那两兄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直到太子正式与王平熙正式大婚的那天,汴京城内张灯结彩,受到邀请的官宦贵族相继涌入汴京城,个个都提着漂亮的大礼盒,容光焕发地进了皇宫。沈书华却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病怏怏地裹着被子,双眼朦胧地望着床顶。
请注意,她这副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受了风寒,病了。
至于受寒的原因,也是有些狗血——她昨天下午自己跑到冰窖里头呆了好几个时辰,生生将自己的体温降了好几度,等到出来时候又吹了好一会子的夜风,这样不着凉都怪了。
景安的为人她很清楚,景安在沈家安插眼线的事情她也很清楚,所以她同样很清楚,光凭二哥几句话,根本就瞒不了景安。既然要做戏,干脆就来做全套,即便被景安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只当是她自己心中嫉恨王平熙而不愿去参加婚宴,不至于牵连到沈家与二哥。
此时,二哥就坐在旁边,瞅着她小脸通红的样子,心中怜惜:“随便折腾一下就好了,何苦弄得这般严重?倘若真病坏了怎生了得”
书华猛地一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没事儿的,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不至于玩过头的。”
二哥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当天晚上,太子大婚,普天同庆,汴京城整晚都没有熄灯,家家户户都挂着鲜红的大灯笼,其景堪比过大年。更难得的是,皇宫居然还特别放了烟火,灿烂辉煌的烟火在夜空之中绚丽绽放,将整座汴京城都照得亮如白昼。
书华披着斗篷,扶着青巧站在院子里透,抬头看向夜空。那些美丽的烟火,带着那一段隐藏在心底的心动时光,一起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夜色之中……
第64章打破沙锅问到底
夏去秋来,院子里的花草又开始渐渐迈向枯黄,唯有菊花依旧含苞待放。
重阳节就快到了,书华特意叫人去酒窖看了看去年埋下去的菊花酒,预备重阳节的时候取一坛出来。另外,她还特别叫人采了些新鲜的菊花,打算做些菊花糕和菊花小菜,用以佐酒。
书华特意问过了二哥,他说要在重阳节那天邀请几个朋友到家里来赏菊喝酒。为此,书华将家里种的菊花都收集了起来,放到花园里的凉亭四周,以便他们观赏。
等到重阳节那天,书华照例还是在屋里头修补书籍,女红与规矩都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课程什么的很清闲,谢娘子和姜嬷嬷对她的偷懒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的她正趴在书案上仔细誊写,每一笔都写得尤为小心,青巧在旁边报告了前院的情况,说是二哥邀请的客人已经进到花园,此刻正与二哥在饮酒畅谈。
好不容易写完了一页纸,书华放下笔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胫骨。
青巧轻步走到她身后,为她轻轻揉捏脖颈处:“小姐也该累了,歇一歇吧。”
书华眯起眼睛笑道:“大白天的我可睡不着,还是多写几个字能让我安心些。”
青巧也跟着笑了笑,就在此时,君瑶走了进来,低头说道:“小姐,外面有人想见您。”
书华一愣:“何人?”
“是……是……”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好似极是为难。
“是在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跨入书房的门槛,面容俊秀,嘴角含笑,手中一把白色折扇轻轻扇动,“好久不见,沈姑娘可有惦念在下?”
竟然是景安?书华猛地站起身,连带着手中的茶碗也被打翻在地,湿掉了她的丁香色襦裙。
见到她的反应如此剧烈,景安显得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愈加深刻:“前段时间特意写了帖子,邀请你和你兄长来参加在下的婚礼,却不想被你们给拒绝了,想来是在下的面子不够大,只得亲自上门一趟,来看看你们了”
书华稳住心神,一边朝君瑶和青巧使了个眼色,一边快步来到景安面前,提起裙摆就要下跪行礼。
不想景安也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手,不着痕迹地阻止了她行礼的动作:“只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学规矩,却没想到你竟越学越迂腐?着实无趣得很。”
如今他是太子,是北周朝未来的皇帝身份尊贵,绝对不能轻易得罪。
书华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手的范围,又再次跪了下去,标准的一个大礼:“民女沈书华拜见太子殿下”
君瑶此刻早已退了出去,只留下青巧在旁伺候,她见到自家小姐忽然这么一跪,想也不想就跟着跪了下去,连头不敢多抬一下。
面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书华,景安唰地收拢折扇,深深看了她两眼,随后慢慢悠悠地绕过她身边,往书房里面走去,既不说话,也不让书华等人站起来。
书房里面堆了很多的书,其中包括书华从洛阳带回来的那几大口箱子的旧书,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被整整齐齐地放到书架上,但那些个遭受严重损坏的破书还摆在书案上,其中还有一本正摊开着,旁边放着书华正在誊写的小本子。
景安慢慢走到书案旁边,拾起那本摊开的旧书,随手翻了一翻,转手拿起旁边的小本子:“这是你抄的?”
书华还老老实实地跪在外面的地上,听到他这么问,立时乖乖回答:“是。”
景安又拿起了桌上其他几本书,似乎颇感兴趣,径自做到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还是没喊书华等人站起来,而书华和青巧就只能继续跪在那里,气氛有些尴尬。
书华不知道景安是怎么进来的,更不知道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但见到景安身旁并没有带随从,应该是不想其他人知道。但这事关重大,就算不让别人知道,她也得想办法通知二哥一声才行。这么一尊大佛坐在自己家里,万一出了个什么差池,他们沈家就是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幸亏君瑶溜得快,此时应该去找二哥了,她可得撑着点儿。
过了好一会儿,沈书才总算赶了过来,他一进门就瞧见自家妹妹跪在地上,当即面色一僵,随后快步走到书房的里间,见到景安之后立刻撩起衣袍跪倒在地:“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景安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他:“可算是来了。”
沈书才低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见谅。”
“此次乃本太子微服私访,迎接之礼还是免了吧。你先起来吧,无须多礼了,”他顿了顿,又扫了外面一眼,“跪够了吗?跪够了就自己起来吧。”
书华这才挣扎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有垂花门隔着,她弯下腰揉了揉膝盖,痛得呲牙咧嘴。微服私访?有访到人家姑娘书房里头的吗?
等到膝盖好了些,她这才慢腾腾地挪到里间,朝景安微微屈膝:“书华去叫人送些茶水糕点上来,你们慢慢谈。”
“茶水糕点让你的丫鬟去弄就好了,”景安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指着书案上的书,“这些都是你的?”
“回殿下的话,是家母所有。她老人家过世之后,这些个书就一直被收在了寺庙里面,许多都被虫子咬坏了,书华看着觉得可惜,就将它们搬回了家里,想着好好修补一番,也算是对得起家母生前的苦心。”
景安了然一笑:“都是些好书,你母亲倒是生得一副好眼力。”
“殿下过奖了。”
景安看了旁边的沈书才一眼:“都坐下吧,一直让本太子这么抬头看着你们,还真是累得脖子酸。”
书华瞅了二哥一眼,见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拖了条凳子坐下,屁股还不敢坐稳了,只能坐到凳面三分之一的样子。她家二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坐又不敢坐全了,竟是比那站着还要难受。
景安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却也没说什么,眼睛扫了一圈四周,见到满屋子的书架都堆满了书,似有感慨:“难得你一介女流也这般博学。”
书华赶忙装作惶恐状:“殿下过奖了,书华只是闲时随手翻着玩,并不是每本都看全了的。”
“不一定要看全,只要看懂就很不错了。”
书华心底警铃大作:“书华也只是一知半解,殿下当真是抬举书华了。”
“你这么谦虚做什么?本太子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可没什么其他意思。”
“……”多说多错,得了,她还是装哑巴比较明智。
见她沉默,沈书才适时帮忙打圆场:“书华只是个女孩儿家,平日里除了女红就是看书,未必全都看的懂,只是作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兴趣而已。倒是殿下此次特意前来沈家,可是有何要事?”
景安目露难色:“本太子前些日子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别了许久也不得解法,如今特意过来寻求答案的。”
沈书才又道:“不知是何难题,能难倒天资聪颖的太子殿下?”
“儒家,”景安顿了顿,“儒家如今是为天下第一大家,朝野之中出身儒家的官宦更是多如牛毛。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日后朝野官宦必将被儒家弟子所覆盖,本太子时常在想,这个发展趋势到底是好是坏?”
沈书才愣了愣:“殿下怎会突然生出这般想法?”
景安不经意扫了书华一眼:“某天被人给撞了一下,不知怎地,就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