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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快快请起,不过是举手之劳,见死不救如何是大丈夫所为。”
两人起身,百般言谢,救命之恩大于天,“为何落入水中?”
那人道:“都怪自己不听劝告急于赶路,水势太急,走到一半桥梁冲断,落入水中,还好遇到两位,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一切还要多亏这位壮士。”赵括说完用手一指旁边那人,方才所用救人之法十分奇特,其中似乎暗含一种极为玄妙之法。
“多谢恩人。”
那人面色和蔼,目光落向赵括,“能够借方才之物一看?”
“当然可以。”
赵括递过飞虎爪,那人仔细端详,尤其是上面可以自由控制伸缩机关,看在眼里神色凝重,“此物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当然是我家上!”赵括使了一个眼色,沐尘忙道:“我家上大哥之手。”
那人点头,“阁下姓上,如此姓氏倒是少见。”
“上括,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赵括之名太过响亮,索性用了上括之名,身后沐尘低头窃喜,还是公子聪明。
那人笑道:“贱名不值一提。”目光依然落在手中飞虎爪上,犹豫一下,“阁下是否认得墨家中人?”
赵括哦了一声,“为何如此讲?”
那人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与墨家有些渊源,曾经见过墨家弟子机关之术,与此有几分相似,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赵括点头,“正如你所言,此物虽为我所设计,最后制作完全由墨家弟子完成。”
那人眼神一亮,“这些墨家弟子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邯郸。”
“赵国都城。”
一阵风吹过,天色渐晚,方才被救男子道:“几位恩人,小人家就在距离这里不远村子,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先到家里住下,边喝边聊,也算是报答今日相救之恩。”
“如此太过麻烦。”
“不麻烦,若是没有几位恩人,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相聚。”女子始终挽住夫君手臂,神态尽显亲昵,可以看出平日里感情必然极好。
左侧树林之中一道身影快速消失,那人面色一变,“多有不便,还是不打扰为好。”
“这可不行,若是无法报答恩人,今生岂不是落下遗憾。”被救男子一脸诚恳拉住那人手臂,女子同样上前,只是男女授受不亲,眼神中透出几丝期许。
沐尘笑道:“如此盛情如何能拒人千里之外,何况天也黑了,弄不好还要下雨,有个地方容身,总好过露宿荒野。”
赵括道:“莫非有苦衷?”
那人抬头,“几位不要误会,一个人行走已经习惯。”
“人多热闹些。”沐尘不容分说,左手架住那人手臂拉着便走,那人无奈,论气力还真是无法与眼前者为壮汉相比,只能如此,只希望是自己太过多疑,不要让这些好人无辜受到牵连。
几人有说有笑,时间不长看到一个村落,道道炊烟从烟囱冒出,女子快行几步,村落里有人打着招呼,“狗子娘,不是回去,怎么回来了?”
“水太大,桥断了,幸亏遇到几位恩人,不然狗子爹就被水冲走了。”
“那可是要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进入村子,沿途投来目光,脸上写着真诚,既然救了狗子爹一定是好人,还没听说恶人冒险救人,房子倒也宽敞,三间木屋,杀了家里下蛋的鸡,时间不长传出道道香气,沐尘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想到一会有酒有肉,真是不虚此行。
第二十九回墨家之争(上)
酒菜摆上,碗里倒满烈酒,男主人换了一身衣服,倒也带着几分英武之色,身形健壮,脸色黝黑,再看女子手脚勤快,平日里必然勤于劳作,如此倒也美满,守着田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儿女承欢膝下。
人生或许就是如此。
追求简单,不为名利所困,不为利益所争,怎奈黑夜中总是有一双双带着邪恶的眼神盯视眼前平和。
身背木剑男子目光不时落向门外,阴云密布,赵括看在眼里,这个人绝非表面这样简单,当时救人之时展现出惊人脚力,即便白英同样不如,一身布衣,脚上草鞋,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掩饰无意中透出的高傲之态。
村落外,一人用手一指,“就是这里,亲眼看见进了这间木屋。”
那人冷笑,“看你能躲到哪里。”说完手臂一挥,身后跳出二十几人,身披蓑衣,手持长剑,身背弓弩,这种弓弩与作战所用弓弩不同,更为灵巧,易于携带,神情中透出冷峻之色,平日里必然训练有素。
脚步声响起,那人神色一变,赵括手同样握住剑柄,雨滴落下发出声响,哒哒哒,脚步声随之传出,很轻,叭叭叭,那是踩在泥泞中发出声响。
沐尘举杯,脸色微红,“敬上…上大哥一杯。”
酒碗端起,嗖嗖嗖,箭矢破空发出声响,一直坐在下手位之人瞬间发动,身后木剑瞬间到了手心,速度惊人,手中剑舞得风雨不透,沐尘依然端着酒杯整个人完全愣住,朦胧光亮下看得清楚,招数极为精妙,其中多是守势,目光闪动,数十道箭矢纷纷击落。
木屋主人身形站起,赵括连忙用手一拉,“危险,还是先躲到后屋,这里有我们。”那人答应一声,拉起女子弯着身子快速转到后屋。
箭矢落下,“元宗,若是再不出来,就烧了整个村子,杀光所有人。”
那人叹口气,“不想始终还是无法躲过。”
“元宗!”赵括口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为何这样熟悉,猛然想起,应该是那个没落的墨家巨子才对,身上带着巨子令,当日以武力迫使项少龙回归现实,今日遇到元宗的反而是自己,一切是巧合还是注定。
白英起身,“大哥这件事要不要管管?”
赵括若有所思,“出去看看。”
元宗手持木剑走出木屋,面色阴冷看着眼前一行人,雨中十几道黑色影子肃然而立,为首之人一脸阴沉看着从木屋之中走出男子。
“严师兄,为何如此咄咄逼人。”为首之人便是严平,墨家弟子,元宗两人本是同门。
严平面露凶光,“钜子的位置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严平,都怪师父偏心传位给你,难道所有人都忘了是谁几次犯险挽救墨门,严平不甘心,只有严平才能令墨者地位凌驾于他人之上,主宰一切,而不是成为别人的依附。”
“你变了,为了利益、权势甚至把墨家弟子应该坚持的东西都忘了,师父必然是看出你心术不正所以才会不惜将钜子位置传给元宗。”
“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孤身一人任人鱼肉,交出钜子令,看在同门份上保你全尸。”
元宗冷笑,长发随风飘舞,眼神中没有愤怒而是淡淡的忧伤,同门内斗令墨门实力快速衰落,这些年东奔西走目的就是能够令分散的实力联合在一起,怎奈钜子令的影响力早已不复当年,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没有丝毫背景没有足够实力的没落钜子。
“元宗不想看到剑上留下同门的血。”背后长剑慢慢卸下,原本最为平常的举动此时重若千斤,不管如何这些人毕竟都是墨家弟子,身为钜子当带领墨者将墨家剑法精神发扬光大,这一点元宗深知所做的远远不够。
严平面色冷峻,元宗剑法极高,使了一个眼色,四道剑光同时升起直取元宗周身四大要害,只见元宗丝毫不乱,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左腿抬起,右腿顺势旋转,衣衫随之舞动,叮叮叮叮,长剑相击发出声响,剑上力道十足,四道人影身形同时向后一退,一旁观战秦舞阳忍不住拍手叫好,这样精妙的剑术还是第一次看到。
站在一旁三人看得清楚,赵括眼睛睁大,不愧是墨家真正高手,相比自己大营之中那些墨家弟子不知高出多少倍。
四人向后退去,攻势瞬间化解,严平看得清楚,夜色中面色阴冷,“几年不见,剑术又有长进。”
“若是师兄能够一心为剑,必然可以如此,只可惜醉心于权势,早已将当年钜子教诲忘到脑后。”
严平哈哈大笑,“看看眼前这个世道,一个人可以做什么,看看你自已,再看看我,唯有结交权贵广收门徒才能将墨家精神发扬下去。”
“或许你说没错,不过元宗依然会坚持下去,即便面临绝境同样不会放弃。”
严平冷笑,“很多事远非你想象中那样简单!”说完左手顺势一拉,身上披着袍子随风飘落,露出精装上身,手中剑慢慢撩起,动作缓慢,猛然精神一震,一道残影直奔元宗攻来,人的影子为何会瞬间变成多个,只有一个可能,速度太快,人的眼睛形成的错觉,严平出手,两人身为同门彼此剑术十分熟悉,出手都是墨子剑法,相比方才比拼等级瞬间提高,严平怒吼连连,一道黑色影子围住元宗不停转动,再看元宗周围形成道道剑气。
两人巅峰对决,一行剑手怒目而视,如此等级比拼完全无法插手,一声惊呼,趁着众人目光落在两人比拼之时,黑衣劲装墨家弟子抓住几名村民,长剑架在脖颈之上,因为恐惧不停抖动。
“上将军!”
沐尘眉头一皱,对于元宗人品还有剑术极为敬仰,不想这些人以多欺少,更是以这种卑鄙的方式,沐尘豪侠出身,实在看不下去。
赵括摇头,眼前厮杀虽然有失公平,毕竟是墨家内部之事,对于墨家弟子最是了解,尤其是性子里透出的孤傲,这一点远非常人所能比,元宗必然希望以自己的方式解决这场墨家内斗,不然墨家内斗将会永远持续下去。
静静守在一旁便是最大的尊重。
一声惊呼,一名村民猛然挣脱,整个人向前跑去,前方正是两人交战之地,身后剑光闪动,黑衣剑手面露杀机,长剑直刺那人后心。
“欺凌弱小,枉为墨家弟子!”元宗眼观六路看得清楚,即便严平所说词藻再过华丽又如何,始终背离墨家之道,如此面对手无寸铁百姓出手更是违背武者之道,一剑破开严平攻势,身形跃起直奔黑衣剑手而去。
逃脱村民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倒去,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接近,手臂猛然向上一抬。
“小心!”
赵括一声惊呼,手中飞虎爪同时打出,元宗注意力完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