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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会回来,她就会回来。”简对他说。
“我想她真是把事做得太绝了。”
“你对此很生气。”简帮他把话说完。“你跟我这么交往还要她从头到尾陪着你,是吗?”她注视着他,心里感到一阵痛楚。“你喝酒了?”
“我喝了不少,还有被出卖的苦酒。”
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睛凝视着壁炉。壁炉里此刻没有欢快的火苗在跳动。“不是被我出卖的,耐德。”她回答道。
“没有你的份儿吗?为什么说你没有?你们都一样。”
他将两条长腿伸伸直,似乎感到冻得发僵,而壁炉里想象中的光焰让他缓过气来。“真是说不清楚。人们都已变得面目全非了。耐德到底怎么了!所有的人都清楚,糊涂的只有耐德·弗兰契。”
“我不是……”
“刚才和我一起喝酒的人跟我讲了我以及我的工作方面的失误。他句句说到点子上。你当心点,他是克格勃。你瞧,耐德·弗兰契成了臭名昭著的人。真是祸不单行。勒维妮也要飞回阳光灿烂的加州去了。温菲尔德也即将落入敌手。夏蒙……”他停下不说了。“还有简·威尔你。对一个失恋的人,谁都会安慰几句,提点忠告。”
“耐德,如果你来这里是想侮辱……”
“亲爱的简·威尔。我丈夫不理解我,你比我更了解他。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办?签字人:一个悲伤欲绝但绝不接受别人怜悯的人。”
“耐德。”
“你有苏格兰威士忌吗?”
“多着呢,你不闭嘴就不给你。”
“好,我不说了。”
“耐德,她很忧伤。她以为这是政治方面的问题。她对我说政治是一种男人们浪费时间的游戏。女人对此不感兴趣。在我向她解释之前她准备忘记你们之间的分歧。”
“我喜欢女人心里有什么就毫无顾忌地直说,这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这做法之所以无可指责就是因为她们是女人。就因为如此,她们干什么都是可以接受的,无一例外。那些令男人吃枪子或让鸟啄死的背叛之事,女人干就是天经地义的。她就像一只急于飞回家喂孩子的雌鸟,家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想干什么,任何人都无权阻止。”
这时耐德以为她在哭泣,可抬头一看,发现她却在窃窃私笑。在笑他呢。“你说得很清楚。”简说道,“你希望她呆在伦敦,别到处乱跑。你的意思是她在身边对你是一种安慰。你觉得她离你而去简直是一种闻所未闻的令人诧异的举动,为此你会非常恼火。”
“不是这么回事。”他知道她在找他的碴以此堵住他的嘴。“你以为我在侮辱你,这样我就会出口气,减轻些痛苦或会觉得舒服些。可我受了一天的罪,现在怎么会这样想呢?”今天这场棒球他是一分都得不到了,总是不断地击球出界,真是出尽了丑。
“不是这么回事。”他又说了一遍。“事实上,勒维妮离开我也无妨。我也不想它了,明天也不想。至于她秋天回不回来……”
“她会回来的。”
“噢,她也向你作了保证?”
“勒维妮不会说谎的,耐德。她不会那一套。无论你对她的政治观点有何评价,她从小就是这样。正因为这一点,她才会做出你所说的令人恼怒的事情,不加掩饰,毫不做作。我没说女人都是这样。不过我一生中遇到的阴险狡诈的男人比女人多得多。”
“那又怎样?”他不服气地瞪着天花板。“我才不在乎呢。女人总以为自己了不起。我可是四个女孩的父亲哦。自己不行偏说行。”
“我给你酒喝你能闭上嘴吗?你都快变成愚蠢的大男子主义者了。”
他抬起头来看到她眼睛里还有少许眼泪。“即兴流泪是我们的特长。”他含糊地说了一句。“不必拿酒了。我要走了。”他勉强站起身来,身体有点摇晃,可还是挺得笔直。“再见了,简,祝你幸福到永远。”他朝门口走去。
“再见,耐德。”
“我这样子你不会让我走吧?”
“你别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听我说。”他站在狭窄的走廊里。“我们得谈谈。”
“你倒是应该和勒维妮好好谈谈。我真不知道你20年里干了些什么?可你就是不愿谈。因此到最后她只好到外面找我这个陌生人谈心了,可她还不知道我也是不忠的人。你一个劲地说自已被别人出卖了,耐德,可你问过自己到底是谁先出卖了别人?”
“我可以喝一口吗?”他又走回房中。
他们俩站着互相看了一会儿,就像两艘擦肩而过的船上的桅杆,耐德有些摇摆不稳,尽管还笔直地竖立着,但桅杆上也挂出了求救的信号。
“你知道我和勒维妮谈话有什么感受吗?”接着她问道。
“是啊,我明白了。”
“是啊。”她学着他说了一遍。她转过身走到书橱前。一只透明塑料托盘里放着几只酒瓶和酒杯。她倒了两杯威士忌,加了点冰,把一杯递给他,然后在没火的壁炉边坐了下来。“你觉得今天是你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是吗?”她还不想就此罢休。
“有些夸张了,最糟糕的日子还是留给明天吧。”
“别动不动就提温菲尔德保安的问题。事情得一件件做,不然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解决问题?”
“这倒也是。”她扬了扬手中的酒杯,他也应和着,两人慢慢呷起酒来。“你知道,勒维妮……”她顿了顿。“和她谈话就像和我妹妹爱米莉谈话。我不理解这种女人,从来没搞明白过。她们有漂亮的脸蛋,匀称的身材,浑身散发着魅力。可这些我都没有。我从小就属于图书管理员那一类人。”
“算啦,简,这种小事别往心里去。”
“哦,我也学会怎样打扮自己了,无非就是做做发型化化妆什么的。我现在没这方面的问题了。现在谁也不会一见到我就感到恶心。好激动的人还会被我蒙着,当然是暂时的。”
“真的吗?你蒙过好多人吗?”
“一个也没有。”
“今天真是个令人沮丧的日子。”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知怎么的,你也变得情绪低落了,这本来是我的倒霉的日子啊。”
她有一阵子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抿着苏格兰威士忌。她苍白的脸色稍稍红了一点。“她真想走?那我们就可以整个夏天呆在一起了,不是吗?你说这可能吗?不会是梦吧?”
“你有没有感到人们也许已经在办公室里说我们的闲话?”
“我不这样想。”她说。“这事很难说。不过一个星期几个晚上还是可以的吧。你可以到我这里来过夜。”
他点了点头,“你也可以去我那儿。不过我家会受人监视的。”
“我这儿就没吗?”
“谁知道呢?”他听起来有点不快。“我想404室不会……”
“不会再有了。我们俩就像中了邪似的,甚至连等勒维妮离去都等不及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能麻烦把火点上吗?”他看着她把炉火升好。房间里气氛立刻变得亲切了许多。“我觉得勒维妮会不会在骗我们俩?”
“不会的。”她在壁炉边跪下,调节煤气阀把火头搞小。“女人是不干那种事的,耐德。像勒维妮这样的女人绝不会这样。”
“不会?她难道会向自己的死对头请教?”
“难道你会轻易地认为她是个不诚实的人?”
他摇了摇头。“只是猜猜而已。”
“游戏。”
“什么?”他问。
“男人玩的游戏。看到女人气得做了点什么事就嘀嘀咕咕个没完。你难道会以为她想劫持自己的女儿不成?”她还跪在那儿,眼睛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大大的深褐色眼睛露出伤感的神情,大有古典希腊美女之态。
“一本书里好像说……”她停了下来,皱皱眉头想回忆起什么。“去年圣诞节有人从国内寄给我一木书。”她站起来走到书架前,嘴里嘟哝着什么,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一木书名叫《深井的回音》的大开本画册,开始翻找起来。
“他是荷兰人,”她说的是作者,“既是艺术家又是哲学家。我马上就……”她不停地翻着。“在这儿。”她把书递给耐德。他发现这些都是用画笔、铅笔和钢笔画的简单的作品。这幅画的是位矮矮胖胖但颇具魅力的女子,她两腿分开,仰面躺着。
“哦,这是女人要临盆了。”他说。“很可爱。”
“别说蠢话,耐德,这是这位尼姑的话。”
这位尼姑说:“所有的佛陀和基督都从这里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明白了。”耐德说着把画册递回给简,“你们女人之所以有资格发怒发狂,原来是因为你们有这么一种生殖器官。”
“我对尼姑不了解。”简若有所思道。“她们也许是些独身女子。不过无论她们是否独身,是否有孩子,我都敢说,每个女人都能体会出这位尼姑这番话中的道理。我们生活在这个星球上,与人类的生生息息紧密相联。你们男人就不是这样。我一直没有孩子,在以后的岁月里也不可能有,可我和勒维妮一样能体会到人类生存发展与我的联系。正因为此,她才……”
“胡说八道。”
“哦,耐德。”
“听我说,父亲与人类生存发展的关系同样存在。从生理角度讲,虽然他不经历什么令人兴奋的生理变化,但其中的联系是不容忽视的。从感情上讲,其联系与做母亲的没什么两样。谈到各自所发挥的作用时,父亲的角色发生了变化。母亲要养育后代,可父亲得出去挣钱养家。这尽管没有怀孕生孩子那么激动人心,但也不能因此就说我们与人类生息的联系就不及你们这些生孩子的女人。”
“你甚至连勒维妮与孩子的这种关系都不承认吗?”
他鼓了鼓嘴巴,不情愿地让步道:“难道你不懂我的意思?你们女人闲聊起来就亲密得了不得,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保密纪律能遵守多久。”
“情报官员或间谍能有几个女人?”
“在和平时期确实很少。”
“黑手党成员中有几个是女人?”
“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