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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放了昆普伊,让他可以使用烟斗!”
“这没有必要。你是人质,就得捆绑着,直到我们在鹿谷释放你。我亲自使用你的和平烟斗,把它举到你的嘴唇边。”
昆普伊不再回答。老铁手从他脖子上把烟斗取下来,塞进烟丝,将它点着。随后,他朝上、朝下,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喷烟,紧接着,他三言两语地表示:倘若犹他人放弃一切敌意,他将履行所许诺言。昆普伊站起来,朝四个方向转身。他也从烟斗中同样吸入和呼出六次,并为自己和他的人马作出相应的承诺。
现在,白人和人质的马都被牵来了。此时天色开始破晓。白人认为尽可能快地撤离是合适的。酋长们被绑在他们的马背上。队伍朝分支峡谷进发。瘸子弗兰克和“杜乐姑妈”先前就是从这一峡谷悄悄地来到营地的。红种人保持冷静,但从他们目送白人离开的愤怒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在被什么样的感情支配着。
14.一场印第安人的内战
对这次惊险活动的幸运结局没有人会比杜乐和瘸子弗兰克感到更自豪的了。他们离开营地后,杜乐说:“我打心眼儿里高兴!印第安人不得不让我们离开,他们定会为此很生气的!老表,你不也是这样看吗?”
“当然啰!”弗兰克点点头,“这是我们的功劳,因为假如没有我们,其他人仍然可能会带着枷锁。”
“嗯,你知道,弗兰克,我认为他们早晚会找到出路的。”
“这事我虽然也相信,但他们必定困难重重。我虽然不骄傲,但总有一种比他人高明的感觉。待我以后退了休,坐下来舞文弄墨时,我将写我的回忆录,写一切显赫的人物都是怎样闯荡的。”
现在队伍已来到分支峡谷,它没有向左拐进主峡谷,而是向右转,以便沿着分支山谷走。温内图最熟悉这条路,像通常一样他骑马打头。他后面是猎人们,之后是伐木工们,他们把俘虏们夹在中间。埃伦·帕特森乘坐的轿子尾随着他们,她的父亲骑马与他们并排走,最后是几个伐木工押队。
从昨天起,埃伦表现的特别乖。她没有像男俘虏那样受到那么严厉的对待,当男人们挣脱枷锁向酋长们那儿奔去时,小家伙由她的父亲和年迈的布伦特尔领着,勇敢地跟着跑。
峡谷相当陡峭,一个小时后通到开阔的岩石平原。这个平原似乎同落基山脉上黑糊糊的东西邻接。在这个平原上,人们用靴刺踢马,在顾及那顶轿子的情况下,使劲地驱赶它们。后来,这种速度中断了,因为骑马者们见到了一群叉角羚,并成功地打死了其中的四只。这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肉食。
山,越来越靠近,高原仿佛已碰到了它的脚。其实不然,因为格兰德河河谷横亘其间。中午前后,当阳光热辣辣地射下来,人畜都感到难受的时候,人们来到岩石平原上一个狭小的向下倾斜的地方。
“这就是一条引导我们走向河流的峡谷的开头。”温内图一边解释,一边沿着这个斜坡下去。眼前的情形,就好像一个巨人在这里推动着刨刀,要在坚硬的石头上刨出一条越来越深的通道。左右两边的石壁,起初几乎看不出来,随后有一人高,接着像房子一样高,总之越来越高,直到它们在上面仿佛合拢起来。谷底下面,真是又黑又凉。岩壁上渗出的水滴下淌,积存在谷底里。这样,口渴的马就可以喝水了。这条峡谷的独特之处,就是它没有一点儿蜿蜒曲折的情形。它笔直地侵蚀进岩石里,可看到一条明亮的地带,此地带不断地变宽。这就是这条深沟的出口。
骑马者们来到那里,眼前展现出一派令人倾倒的景色。他们置身于格兰德河河谷中。这条河谷也许有半英里宽,河在中间流过,两边是一条长着青草的地带,这条地带受到了陡峭的峡谷壁的限制。河谷的走向是由北往南,恰似用尺子画了线一样。两边的岩壁暂时既看不到裂口,也见不到凸出部分。
一个裂口都没有吗?还是有的!骑马者们的正对面,河的右岸就有一个相当狭小的缺口,一条小溪从里边流出来。温内图指着那儿说道:
“我们必须沿着这条小溪走,它通往鹿谷。”
“可我们怎样到对面去呢?”总是关心着他的女儿的帕特森探问道,“河水虽不湍急,但似乎很深。”
“小溪入口处有一处浅滩,水很浅,在这个季节,河水碰不到轿子。我的兄弟们跟我来吧!”
人们骑马横穿草地到浅滩去。浅滩的情况是这样的:就是在小溪的那一边岸上也依然要横渡小溪,以便到达其右岸,同左岸比起来,右岸宽些,因而在上面行走舒服些。温内图把他的马引入水中,其他人尾随着他。在另一岸边,他突然勒马止步,用压低的声音呼喊:“这儿对面曾有一些男子骑马来过。”
他沿着河岸指指。老枪手和老铁手赶着马继续跑了几步,也见到了足迹,那像是许多骑马者并排而行的足迹。被践踏的草还未完全竖立起来。这三个人骑到了岸边,在那儿下马,查看印迹。
“那是些白人。”温内图断定。
“是的,”老铁手表示赞同,“印第安人骑马总是鱼贯而行,不会留下如此宽阔、显眼的足迹。我估计这个队伍大约有二十人。”
“唔!”老枪手咕哝道,“谁在我们之前来过,我认为还是可以猜到的:是红发康奈尔及其一伙。”
“唔!”老铁手也哼了一下,“这是可能的。依我估计,这些小子可能来过这里,这同我从克诺赫斯和希尔顿那儿所了解到的是一致的。可他们到哪儿去了呢?对面向右转弯,就是说不是顺着格兰德河走下去,而是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到鹿谷去了。他们骑马奔去,恰好投入犹他人的怀抱。这是他们的命运,咎由自取,我们无法改变。”
“哎呀!”老枪手嚷道,“那我们就失去了那张康奈尔盗走的藏宝图啦。要是我们得不到这张图,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了解银湖的珍宝藏在哪里。”
“你们考虑一下,流浪汉们领先我们多远!再说,你们别忘了,我知道这个宝藏!”
老枪手弯下腰来再次查看草地,随后失望地表示:“他们在五个小时前就到了这里。在我们走完到一半时,他们就已落入红种人的手中。那些被杨帕地区犹他人派遣到这条山谷来的信使,不知他们的情况如何?他们在我们之前就已动身了,而我们却还未见到他们的踪迹。”
“这些汉子大概没有骑马,而是徒步来的,”温内图解释说,“步行,路程要短得多,因为步行可以走的地方,马和骑马者就可能会摔得粉身碎骨。我的弟兄们不要再想康奈尔,而要想到:我们务必抹掉这些足迹。”
“为什么抹掉?”“我们知道扬帕犹他人在追踪我们,他们肯定会把康奈尔直接往鹿谷去的足迹看作是我们的。他们会跟踪它,而不会估计到我们从侧面溜掉了,所以不能让他们看到在我们之前已有骑马者来过这条河谷。我的白人弟兄们要把足迹擦去,待扬帕地区犹他人来到时,青草已长起来,而只有我们骑马到过的地方,青草才被踩下去。”
这个计划很出色。猎人们沿着康奈尔的足迹往回走了大约一百步,慢慢地走,还用水喷洒青草,将其扶起来,与此同时又把其地上的覆盖物掀开。其余的事,就得靠阳光了。谁以后来了,必定只能看到老枪手和他的同伴们拐进小河床的足迹。
被俘的红种人默默无言地瞅着。自从动身以来,他们中根本就没有人吭过一声。他们觉得现在所看见的很可疑,看到自己的阴谋被识破,他们便垂下头来。
现在人们开始跟踪康奈尔和他的人马留下的宽阔足迹。小河床弯弯曲曲地辗转而上,河谷变宽了,再往上长着灌木丛和树木,终于分岔出多条分支山谷来,来自这些分支山谷的细小流水汇入小溪,这里就是它的源头。温内图追溯其中最大的一条泉水,步行一刻钟后其谷底变得相当宽阔,随后突然又形成为一个岩石隘口,隘口后面的山谷又通向一绿色的草原。穿过隘口后,他停住了,说:“这是一个称心如意的营地。我们的马儿又累又饿,而我们也需要短时间的休养。我的兄弟们下马烤羚羊吧!”
“可那样一来犹他人就会赶上我们啦!”老枪手说。
“天黑之前,他们靠近不了。再说,他们也无法伤害我们,因为我们只要派一个人守在岩石隘口,他老远就能看见犹他人来,并警告我们。”
阿帕奇人说得对,他们设置了岗哨。俘虏们被绑在了树上。人们让马儿吃草,并燃起了四堆篝火,还把野味放在上面烧烤,短时间内就可以吃了。印第安人也得到了他们的一份,并得到了水。
英国佬卡斯托尔泊格外开心。他取出记账本,以便算出他为各次惊险活动欠比尔和大叔的奖励费,“我们打赌好吗?”他问驼子比尔。
“赌什么?”
“我说我欠了你们一千多美元,就打这个赌。”
“我不赌。”
“非常遗憾!这一回打赌我会赢的。”
“这我高兴。再说,先生,今天您还有更多的事要登记,因为很快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接着,人们再次整装待发。走过草原,越过山坡,随后到达一处沟壑与山谷构成的迷宫,这些沟壑与山谷,来自不同的方向,但最后都汇集到一点:它就是一条宽阔、荒凉、要步行数小时之久的岩石深谷的入口处,里面好像寸草不长。各种形状与大小的石块遍地都是。其情景,就好像原始时代一条巨大的自然隧道坍塌了。
在这片碎石堆上,很难找到有联系的足迹。只是那些被马蹄踩碎的石头还可以表明,流浪汉们曾骑马来过这里。温内图用手向前指指,说:“再走两个小时,这片乱石堆就要往下倾斜进入绿色的鹿谷。但我们在这儿向左拐弯儿。请老铁手和老枪手下马,让别人牵着你们的马,自己在后边跟着,以便清除可以出现的足迹,让扬帕犹他人觉察不到我们从侧面溜掉了!”
温内图向左转入一片碎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