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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吧!”
“好的。就来试一试!如果那些小子不能容忍此事,向我的肚子开枪,那样无论肉是鹿的还是水牛的皮下长出来的,对我完全是无所谓的。好吧,开始,我到外面去!”
弗兰克端着平底锅和肉来到篝火旁,以厨师身份操作起来,而不受看守们的干扰。其他三个白人坐在帐篷里,通过敞开着的门观看着印第安人的活动。
现在,月光落到附近的树木笼罩的山峦上,一条宽阔的、闪烁发光的银带从山峦上蜿蜒而下。与此同时,月亮还把它的光辉洒到一条小河或者大的小溪上,小溪在下面流入一个相当宽阔的、几乎是湖的水池里。这个水池的排水渠就是那条人们从其岸边走进宿营地的河流。周围似乎看不见矮树丛或者树木。湖的四周平坦、开阔。
每一堆篝火旁都坐着印第安人,最后来到的红种人瞧着他们的女人烤肉。不时有这个或那个站起来,在帐篷旁慢悠悠地走过,向白人们投去一瞥。至于克诺赫斯和希尔顿,看不见任何情况,也听不到任何消息。他们的处境无论如何都是不妙的。
一个小时后,瘸子弗兰克带着热腾腾的平底锅走回帐篷里。他把锅放到伙伴们面前,自信地说:“这是你们可享受到的美味佳肴。我急于想知道你们会惊奇得怎样目瞪口呆。虽然缺少调味品,但我那天生的才能懂得如何轻而易举地摆脱这个困难。”
“到底用什么方法呢?”耶米一边探问,一边把他的小鼻子伸到平底锅上面。肉不仅翻动着,而且还烟雾腾腾。帐篷里充满了一股呛人的烧焦的气味儿。
“方法很简单嘛,所获得的成就是一个真正的奇迹,”小矮个子答道,“我曾经读过书,知道木炭不仅可代替盐(我们这儿缺盐),而且还可除掉某些肉的臭味儿。我们要烤的肉就有某种陈腐变质的气味儿。于是我便采用上述方法,将肉用木炭灰裹着烤。虽然有点儿火窜进锅里,但恰恰是这样烤出来的肉,才又松又脆。”
“哎呀!木炭灰烧的烤鹿!你到底有没有头脑?”
“你可不要胡说!我总是很理智的,这你必须知道。灰是一切炼金术上不纯洁的化学敌手。因此,如果一个人带着在这方面的理智去欣赏鹿肉,那鹿肉就会令你对它有好感,并赋予你这个顽固不化的人以必要的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力量!”
“别说话,啃吧!”弗兰克怒冲冲地说,“吃的时候唱歌或者说话,极为不健康,因为咽喉卡住,食物会进入脾脏而不是进入肠胃。”
“好的,啃吧!谁该啃这块东西!喏,你瞧!这还是肉吗?”
耶米用短刀叉一块肉举到小矮个子的鼻下。肉已烤黑了,裹着一层暗黑的油乎乎的炭灰。
“那当然是向啰,不是肉是什么?”弗兰克反驳道。
“可黑得像中国的墨汁!”
“你还是啃吧!你马上就会吃出奇妙的美味儿来!”
“这我乐意相信,而这层炭灰呢?”
“把它擦掉。”
“你先做给我看看!”
“易如反掌!”弗兰克取出一块肉,在皮制的帐篷壁上摩来擦去,直到灰粘附在其上面,“就得这样做,”他继续说,“可你的手指缺乏必要的熟练技巧和沉着镇定。现在你瞧一瞧,当我咬它一口,把它咬碎时,味道多么鲜美可口。这时候……”
他的话嘎然而止,因为他一咬下去,牙齿就分了家,他张着嘴,目瞪口呆地一个接一个地瞧他的三个伙伴。
“怎么样?”耶米提醒道,“你还是啃吧!”
“啃吗?鬼晓得它咯嘣咯嘣地响,恰如咬烤过的板刷一样。难道可以认为这是人力所能及的吗?”
“这是可以预见到的。我认为这口平底锅比肉还软。现在你可以把你自己的精神作品吃掉!”
“也许有一块还不是那么硬。我想试一试。”
幸而有几块尚可食用,这已足够四人受用了。
第二天,克诺赫斯与希尔顿将死于刑讯柱旁,四个西部地区的男子也许会遇到同样的命运。这对于红种人来说无疑是个盛大的节日,他们为此得做好准备。所以,他们躺下休息了。除两堆篝火,也就是老铁手和他的战友们帐篷旁的一堆、克诺赫斯和希尔顿及其看守旁的一堆外,其余的均已熄灭。头一堆篝火被红种人围了三层,而且村前还设立了许多岗哨。逃跑,即使可能,也是困难和危险的。
老铁手把入口处的门帘放了下来,以免整个夜间红种人的眼睛都瞧着自己。现在四个白人躺在黑暗中,力图入睡,却自费力气。
“明天这个时候我们的情况会怎么样?”大卫说,“到那时候,也许红种人已将我们送进了黄泉。”
“起码送走我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三个,”耶米答道,“铁手先生,您说呢?”
“我虽然不相信他们会立即把生命和自由送给我们,但我想他们会让我们为此而进行斗争的。”
“唔,这与谋杀我们完全一样,因为他们会提出一些使我们注定要失败的条件。”
“当然啰!但我们还是不必失去勇气。白人的诡计和机智敏捷一点也不比红种人差,而论耐力,白人要略胜一筹。红种人的战斗自豪感,使得他们不敢让我们少数几个同绝大多数人较量。如果他们还是要那样做,那我们会嘲讽他们,使之改弦易辙。”
“可是,”瘸子弗兰克说,“您向我们指出的前景,绝不是令人欣慰的。犹他人会在这件事上尽可能地给我们制造麻烦。是的,您身强力壮,有大象般的力气,您说风凉话倒容易。您挥舞拳头,左右开弓,重拳出击,就闯过去了。可我们其他三个倒霉的人,也许只能享受今生今世最后的欢乐了。”
“大概以你的烤鹿肉方式享受吧?”耶米询问道。
“你又要让你最好的朋友和战友在他作最后一次有生命危险的冒险行为前不久生气吗?别破坏我的思维能力!我得把我的全部思想集中在我们如何解脱上。”
弗兰克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可以听见另一边有点儿声音,听起来像轻微的、强忍着的笑声。他不加理睬,其他人也没有继续说话。出现了深深的寂静,只是不时为篝火发出的劈啪声所打破。睡意渐渐降落到疲倦的眼睛上,当帐篷外面响起了响亮的叫喊声和门帘揭开的时候,人们才又睁开眼睛。一个红种人朝里面看看,然后说道:“白人起来,跟我走。”
老铁手和他的伙伴们起来,拿着他们的武器,尾随着信使走出了帐篷。篝火已经熄灭,东方天边上的太阳已冉冉升起。它把它的光辉洒到山峦上,从山峦上流下的水闪烁发光,犹如流动着的金子;湖面仿佛是一面抛光的金属板,金光闪闪。那儿的平原大约两英里长,一英里宽,四周以树林为界。它的西边是湖,南边是宿营地,营地包括几百个帐篷和茅舍。马儿在湖岸上吃草。四位猎人的牲。口则在他们的帐篷附近。
红种人在茅舍和帐篷前面站着或走动着,他们人人都为庆贺两个被俘获的凶手之死而戴上了战斗的装饰。当四名白人从旁边被带过去时,他们后退了,他们带着一种审视多于敌视的表情注视着这些人物。
“这些小子到底怎么啦?”弗兰克问道,“他们这样瞧着我们,就好像一个人在观看一匹他想要买的马那样。”
“他们在审查我们的身材,”老铁手解释道,“这是一种表示,说明我估计对了。我们的命运他们很可能都知道了。我们得为我们的生存而奋斗。”
“我的生命要使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你害怕吗?”他对胖子的怒火已平息了。人们从他提出的问题中可以听出,他为朋友考虑的多于为他自己。
“我并不害怕,但我有忧虑。对我们来说,恐惧有损无益,现在需要尽可能镇定和冷静。”
宿营地外边,有两根柱子打进了地里。附近站着五个用羽毛来点缀的斗士,大狼在他们当中。他迎着四个白人走过去了几步,声称:“我奥符茨·阿瓦斯叫人把白人找来,要让你们看看我们红种人是如何惩罚他们的敌人的。马上就会把凶手带来,让他们死于柱子旁边。”
“我们并不要求看这个。”老铁手表示谢绝。
“你们害怕鲜血飞溅,你们是胆小鬼吗?那样我就得把你们当作这样的人对待,我们也就不必遵守我们的诺言了。”
“我们不是印第安人。在我们的心目中,屠杀手无寸铁的敌人或者把半死不活者折磨致死,并非英雄行为。如果我们不得不把我们的敌人杀掉,我们就迅速将其处死,但不拷打。”
“如今,你们是在我们这里,入乡随俗,你们得顺从我们的习俗。要是你们不愿这样做,那就是冒犯我们。”
老铁手心里明白,酋长说话一本正经,如果他拒绝参加观看处决,他与他的伙伴们就要挺而走险了。为此,他表示:“我们留下来。”
“那好吧,你们就在我们旁边坐下!如果你们举止如斗士那样,人们也会把你们当作斗士。”奥符茨·阿瓦斯坐到草地上,面对柱子。其他酋长也是这样做的,白人得要逆来顺受,顺从当地习俗。随后,大狼发出一声产生回响的呼喊,人们用欢呼声来回答这一声呼喊。这是一个信号:可怕的戏就要开场了。
斗士们走了过来,围着柱子站成了一个半圆形,酋长们同白人们一起坐在其里面。随后,妇女与儿童靠拢过来,她们面对男子们,站成一个弧形,这样一个圆圈就合拢了。
现在,克诺赫斯和希尔顿被带来了。他们被死死地捆绑着,以至无法行走,得被抬来。绳子深深地切入到他们的肉中,希尔顿疼得嗷嗷直叫。克诺赫斯倒很安静。他得了创伤热,刚刚停止说胡话,样子很可怕。两人都以直立姿势被绑在柱子上,而且是用湿的绳索绑的,这样绳索干的时候会收缩,给牺牲者带来极大的痛苦。
克诺赫斯闭上双目,头沉重地垂下。他已没有知觉,不知道他要出什么事。希尔顿那充满恐惧的目光在四周扫视。当他见到四个猎人时,他便向他们呼喊:“你们救救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