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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佬接过他的箱子,两人并排默默无言地向前走,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直到听到背后有马蹄咯噎咯噎的响声时,他们才掉过头来,见到了刚才在农场里碰到过的那三个男子。
“灾难临头!”哈特莱脱口而出,“大概是冲我来的。这些小子不是要进山吗,为什么他们骑马不是朝西去呢?我不相信他们。看样子,他们都是些流氓。”
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他的这番猜测是对的。骑马人在他们俩身旁停住,康奈尔嘲讽地对江湖医生说:“先生,您为什么改变了方向呢?现在农场主找不着您了。”
“找我?”医生清白无辜地试问道。
“是的。您离开后,我就坦诚地告诉他,您那些漂亮的头衔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他火速起程追您想要回他的钱。您在这儿出现,一定会使那个农场主拍手称快。可我们毕竟比他聪明。我们会看足迹,于是就跟踪追来向您提个建议。”
“您不清楚这会弓愧什么后果吗?我不认识您,跟您毫无关系。”
“这么说,我们跟您的关系就多啦。我认得您,您当过流动乐师。我们由于容忍您欺骗老实的农场主而成了您的同谋,为此您得把得到的报酬的一部分分给我们,这样才算公平合理。你们是两人,我们三人。因此,我们必须要得到金额的五分之三。您瞧,我们办事是公平的。您要是不同意的话,那么……好吧,您瞧瞧我的伙伴们!”
康奈尔指指那两个正把步枪瞄准哈特莱的人。哈特莱看到,提出任何异议都是徒劳的。这么便宜就可以脱身,他内心感到非常高兴。因此,他从口袋里抽出三美元递给康奈尔,说道:“您误解了我这个人。您觉得按比例把我该得到的钱的这一部分交出来对于您来说是必要的。我愿把您的要求当作玩笑,并同意您的要求。这是三美元,是按照您个人的计算分给您的份额。”
“三美元?您疯了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呢?”康奈尔笑道,“您以为我们会为这么个鸡毛蒜皮的事骑马追您来吗?不,不!我们所指的不光是今天的钱。我们的要求是,您所挣得的钱,都有我们的份儿。我估计您随身带了数量可观的钱。”
“先生,情况绝不是这样!”哈特莱惊叫道。
“我们等着瞧吧!因为您矢口否认,我得搜查您。我想,此事您会冷静地容忍的,因为我的伙伴们不跟他们的步枪开玩笑。一个拉手风琴的人的生命对我们来说,分文不值。”
说完这个流浪汉下了马,朝医生走去。哈莱特苦苦地琢磨着各种各样的说法,以摆脱临头的大难,但是白费力气。黑洞洞的枪口敌视地凝视着他,他只好听天由命,顺从命运的摆布了。其时,他暗自希望,康奈尔什么也找不到,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把钱妥善地藏好了,万无一失。
康奈尔搜遍了哈特莱的所有口袋,只找到很少的美元。接着,他仔细地摸他的衣服,猜想也许有东西缠在衣内。没有摸出东西来。现在,哈特莱自以为已蒙混过关,但是康奈尔毕竟很狡猾。他要求打开箱子,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下。
“唔!”他说道,“这个丝绒铺垫的药箱很深,格层伸不到底。我们设法看看这些格子可否拿出来。”
哈特莱脸色霎时发白,因为这个流氓的猜测是对的。康奈尔用双手抓住格子的隔板,往外一抽。的确,药箱可从箱子里抽出来,箱子底下有好几个纸袋。他打开纸袋,里面装满了各种面值的钞票。“噢,这儿是隐藏着的宝藏!”他高兴地笑道,“不出所料。一个医生兼兽医赚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款项。因此,这儿必定也有一些。”
康奈尔伸手去抓,把钞票塞进口袋里。这样一来把医生激怒了。他扑向康奈尔,想要把钱夺回来。顿时一声枪响。要不是赶快躲开,子弹肯定要了医生的命。子弹只击中他的上臂,臂骨被击碎了。他“哎哟”地叫了一声,倒在草地上。
“恶棍,活该如此!”康奈尔叫嚷道,“你要是再站起来,或者说一句不当的话,那么第二颗子弹将比第一颗瞄得更准!现在我们也要搜查硕士助手。”
他将那些纸袋塞进口袋里,向克勒尔走去。
“我不是他的助手。我是在离农场不远的地方才碰上他的。”克勒尔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是这样吗?您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
克勒尔照实回答。他甚至让康奈尔看看那封介绍信,以表明他说的是实话。康奈尔把信还给他,轻蔑地说道:“我相信您。一眼就可以看出,您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子,但不太聪明。您当然要到谢里登去!我不想跟您有什么瓜葛。”他又转过身来对着医生继续说下去:“我刚才只谈我们的份额。由于你对我们撒谎,你就不能抱怨我们将全部钱都收走啦。”
哈特莱说了些好话,想把他的一部分钱收回来,却只遭到嘲笑。康奈尔又跨上马,与他的同伙一起,带着赃物扬长而去了。他们朝北走,借以表明,朝西进山根本就不是他原先的意图。途中,这些流氓谈起这次冒险活动,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一致同意私分这次劫来的钱,对其他同伙守口如瓶。经过长时间的奔驰,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于是他们下马清点赃物。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一份拿到手后,两个流浪汉中的一个对康奈尔说:
“你也应该搜查另一个人。他是否说了实话,是否真的是个文书,还是个问题。他让你看的那封信写的是什么?”
“那是一封给谢里登的工程师夏罗伊的介绍信。”
“什么?”那个汉子气鼓鼓地叫起来,“你竟把信交还给他?”
“是的。这张废纸对我们有什么用呢?”
“你还这样反问?甚至有用得很呢!显而易见,这封信对我们计划的实施极为有利。我们把我们的人马留下来,首先是为了悄悄地观察时机。我们必须熟悉地形,也要了解银行的收支情况。我们又不愿意抛头露面,这就难上加难了。假如我们没收了那个男子的信,那么,我们中的一个就可以到谢里登去,冒充是这个文书。毫无疑问,那样他就会在办公室里做事,可以见到各种账册,向我们提供必要的信息。”
“他妈的,真是活见鬼!”康奈尔嚷道,“确实如此。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会舞文弄墨,可以担当这个角色。”
“这个角色我也许能扮演好。那样,所有困难都将迎刃而解了。还有时间把耽误的事补做吗?”
“毫无疑问,当然还来得及。我们知道那两个人要到哪里去。农场主简略地向他们提及该走的路,那条路从这儿经过。因此,我们只需要等他们来就是了。”
“对。我们就这样干!但是,光没收文书的信还是不够的。以后,他总会到谢里登去的,把我们的一切都葬送掉。我们必须阻止他和江湖医生这样做。”
“说得对。我们给他们每人一枪,再把他们葬掉。然后你带着信到谢里登去,设法了解一切必要的情况,并送给我们有关的信息”。
“但是在哪儿送,怎样送呢?”
“我们两个骑马回去接其他人。以后,你将在铁路穿过伊格尔泰尔那个地方找到我们。确切的位置我们事先无法确定。我在朝谢里登方向去的地方设前哨,无论如何你会碰见他们。”
“行!但是我的离开引起注意和怀疑怎么办?”
“唔,这事我们当然要作好准备。你把德格贝带去。你说在途中遇见了他,他说他在铁路修筑工地上找活干。”
“很妙!”第二个流浪汉表示赞同,“我会找到工作的,如果找不到,那更好,因为那样我就有时间把消息送到伊格尔泰尔去。”
这三个人继续讨论他们的计划,同时等着江湖医生和他的伙伴到来。但是时间过去了许多个小时,那两个人也没有露面。流浪汉推测,这两个人为了避免同他们再次相遇,改变了原定的方向,因此,他们决定骑马回头去追寻新的足迹。
那两个受到威胁的人的情况是这样的:美国佬首先让文书为自己包扎伤口。他的上臂受了重伤,情况表明,为伤员寻找一个可以得到照料的地点是必要的。那就是他们原先想要去的农场。但流浪汉们也选择了这个方向,美国佬便说:
“我们愿意再次落入他们手里吗?我们务必为此作好准备:他们会为没有把我们除掉而感到惋惜,要补做耽误了的事情。他们抢走了我的钱,我不愿把命也搭进去。因此,我们得去寻找另一个农场。”
“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另一个农场呢,”克勒尔说道,“长时间的漫游您顶得住吗?”
“我想可以。我是个身强力壮的人,在创伤热出现之前,我们会找到的。无论如何,我希望您在这之前不要离开我。”
“肯定不会的。要是您途中走不动,我就去叫人帮忙。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我们往哪儿去?”
“朝北,像先前那样,只不过要稍稍向右边。那儿天边很阴暗,看样子有森林或者灌木丛,有树木的地方就有水,我需要用水来凉一凉我的伤口。”
克勒尔接过箱子,两人离开了这个倒霉的地方。美国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过了一些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绿色的灌木丛中一片有水的地方,在水边换了绷带。哈特莱把所有有色的滴剂都倒掉,用纯净的水将小瓶子灌满,以便途中根据需要随时用来润湿绷带。接着他们又动身了。
他们穿越一片长着矮草的草原,这儿几乎看不出人的足迹。要判断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留下的足迹,这需要富有经验的西部地区男子的眼力。过了很长时间后,他们视野的边缘又是黑糊糊的,表明他们再次靠近了有森林的地方。这时,美国佬掉过头来,见到背后有几个点在活动。那是那三个人,他立刻确信,这些强盗掉过头来了。性命攸关,要是别人,定会提醒文书注意追击者;可哈特莱没有这样做。他以加倍的速度继续行走,当克勒尔对突然出现的急速行走感到奇怪时,他说他的伤口很痛。
从距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