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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瑶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很听话。在她心中,凌明鼎是一个伟大的导师,她信任对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罗飞也下了车。他心中略感困惑,但是凌明鼎表情严肃,似乎不便多问。
凌明鼎在前面带路,三人进了电梯。片刻后电梯在七楼停下,出来一看,前方有一扇紧闭的大门,门上写着“抢救室”三个大字。门外的等待区坐着十来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愁容满面。
“我们在这里等会儿吧。”凌明鼎低声说了句,然后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罗飞和夏梦瑶]也分坐在他的两边。
不远处的十来号人对这三位不速之客并未留意,他们的心思全在那紧闭的抢救室内。不用说,必是有至亲家人在室内经受着生死的考验。
片刻后罗飞终于忍不住了,他附耳向凌明鼎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有个朋友在这边当主治医生,我一个小时前打过他的电话。他说正要去抢救一个危重的病人,这个病人能够生还的概率非常小。”虽是回答罗飞的提问,但凌明鼎说话时却特意转头看着夏梦瑶。
罗飞心中一动。难道凌明鼎还不死心,又想对那女孩实施什么心理治疗?既如此,倒不妨看看效果。但无论如何自己决不会放弃将夏梦瑶移交司法的基本立场。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出室外,立刻有几名家属迎了上去。那医生低声说了句什么,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妇女发出一声悲泣,随即身体便软软地瘫倒在地。
后面一个半大的男孩俯身抱住那女人,两人相拥痛哭。他们的悲伤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周围众人或捶胸顿足,或黯然垂泪。整个等待区哭声一片。
不远处的夏梦瑶睁大了眼睛,她看着这副凄凉的场景,心如刀绞。
凌明鼎的声音忽地在她耳畔响起:“死亡,对死者本身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但在亲人朋友眼中,这却是一种最痛苦的离别。”
夏梦瑶身体蓦然颤抖了一下,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凌明鼎还在低语:“以一个人的解脱换来众多人的痛苦,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幸福吗?”
夏梦瑶无语凝噎。半晌之后,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05】
汽车再次开出,这回终于驶上了出城的道路。
夏梦瑶斜靠在后座上,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去。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的东西,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疲倦之极。
罗飞长时间看着悬挂在眼前的一个平安结,貌似发呆,心中却思绪万千。
当汽车驶入城际高速路的时候,罗飞问凌明鼎:“你这是为什么?”
“心桥治疗术已经失败了,那就用爆破疗法吧。我已经亲手炸掉了那座心桥——”凌明鼎停顿了一会儿,他似乎在鼓足勇气以说出后续的话语,“接下来不是重生,就是毁灭!”
罗飞心中悲凉。他忘不了夏梦瑶在抢救室外的表情,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他甚至有点同情那个女孩,当多年来的精神支柱崩塌之后,她将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
可这不正是爆破疗法的精髓吗?用最极端的手段将心穴彻底暴露,置之于死地而求后生。
夏梦瑶必须挺过这一关,她才有机会变回一个正常人。
“前面没路灯了。你帮我看着点路。”凌明鼎的话语打断了罗飞的思绪。后者凝起精神,专注地看着车头前方。
此刻已是凌晨三点来钟,这是人体最疲劳的时刻。而夜路本就难走,坐在副驾上的罗飞有责任帮着承担看路的义务。
不过罗飞自己也有些吃力。这些天来他为了这最后的战役可谓殚精竭虑,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人一下子就疲惫下来。
凌晨时分的高速公路车辆稀少,一眼望去只有不见尽头的分道线。单调的画面仿佛也具有催眠的效果,罗飞明显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慢慢凝滞。
前方的平安结随着车辆的行进轻轻摇摆,那节奏暗暗合着罗飞呼吸的频率。在转过一个弯道时,平安结又斜斜地甩出来,长长的灯笼尾恰好扫过罗飞的眼前。
罗飞本能地闭了一下眼睛,这时他听见凌明鼎的声音:“困了就睡会儿吧。”
罗飞无法抵抗汹涌侵袭的倦意,他真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咚”的一声巨响把罗飞惊醒,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坠入了水中。
罗飞睁开眼睛,他发现汽车已经下了高速路,正停在市内的某处。在他的身旁和身后,凌明鼎和夏梦瑶都不见了踪影。
罗飞连忙开门下车,来到了一座水榭边,水榭外则是一片滔滔河水。他很快认出来了,这里是龙州的运河,河边这座水榭正是凌明鼎和夏梦瑶初识的地点。
举目再看,凌明鼎正独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围栏后。
罗飞快步走到对方身旁,问道:“怎么了?夏梦瑶呢?”
凌明鼎没有说话,他只是垂目看着围栏下的河水,悲戚满面。
罗飞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水面上尚残留着一圈圈的破碎的波纹。他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夏梦瑶跳河了?”
凌明鼎转过头来,凄然苦笑:“她已经作出了选择,不是吗?”
罗飞怔怔地扒着围栏。脚下河水滔滔,在这样的季节里,夏梦瑶就算会游泳,也会很快被冻死。
凌明鼎长叹了一声,随后他又看着罗飞的眼睛,缓缓说道:“这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吧。”
罗飞默然不语。和法律的制裁相比,他是否更喜欢这样一个宿命般的结局?
凌明鼎又冲罗飞伸出一只手:“那段录音呢?你还有必要留着吗?”
人都死了,证据还有什么用?罗飞将那个录音器件掏出来,乖乖地送到了凌明鼎手中。后者随即一挥胳膊,扔进了运河。
“还给她吧,这是她在人世间最后的梦想。”凌明鼎感慨说完,然后转身向水榭外走去。
罗飞扭头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凌明鼎一边说一边钻进了汽车驾驶室,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响起。在临行前他摇下车窗,对着恍然伫立的罗飞大喊了一句:“回去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飞的思维尚未完全恢复。他抬起头,远处天边,一缕晨曦正刺破云霞。
尾声
楚维接连穿过了几条小巷,最后终于在一家破旧的饭馆前停下了脚步。他伸长脖子往店内张了张,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一个男子蜷缩在角落里,他佝偻着腰背,像是个弱不禁风的老头。但也不能十分确定,因为那人戴着帽子、围巾和口罩,把自己的容颜遮挡得严严实实。
楚维走过去,坐在了那人对面。
“我找了你很久。”那人嘶哑着声音说道。
楚维冷冷询问:“你找我干什么?”虽然对方貌不惊人,但楚维却丝毫不敢轻视。因为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人并不多。
“我知道你掌握着白亚星的遗产。”那人嘿嘿怪笑着,“价值4。5亿元的金砖。”
楚维顿时变了脸色:“你到底是谁?”
“你别紧张。我也是白亚星的继承人。”那人慢悠悠地说道,“我掌握着一份联络名单,名单上有三千多名警察,分布在全国各地。”
楚维沉默着,上下打量着对方。
“白亚星死了,但他的事业不该停止。所以我来找你——”那人向前探着身体,拖长声音说,“——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楚维皱起眉头,警惕但又充满了期待。
“首先得找人。”
“找人?”
“要想唤醒那些沉睡者,我们必须找到第三个继承人。”那人把身体靠向椅背,在良久的停顿之后,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目标:
“——一个催眠师。”
(完)
二○一三年一月三日一时十四分初稿于扬州
二○一三年一月六日十八时零七分润稿于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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