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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不敢小觑韩国。然而,这世上却没有人指责说申不害不忠不义,反倒是称赞他的人不少,这是为何?”
麃公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卫国不知商鞅之才,故为我大秦所用。郑国不知申不害之贤,才便宜了韩国。对臣子来说,哪位君王哪个国家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个臣子才该向这个国家效忠,譬如商鞅之于秦国,申不害之于韩国。”
李毅竟然点头,附和道:“兄长高见!但以小弟之见,商鞅在秦国得以施展才能,申不害在韩国崭露头角,非但因为秦孝公、韩昭侯知人善用,未尝没有商鞅、申不害审时度势的因素。当其时也,卫国不过百里之地,即使变法,又能强到什么地步?卫国四战之地,怕刚一变法,内部动荡之下,其他国家就会吞并卫国!相反,当时的秦国接连战败,秦孝公有奋发图强之意,且秦国据有关中,远离中原,不为当时的中原各国所重视,故可以成事。韩国灭郑时,申不害已然为官,以申不害之才,足可以说服郑康公变法图强,虽然不能阻止韩国灭郑,但也足以保全郑国社稷十数年。然而申不害没有这么做,奈何?就是因为申不害看出了郑国覆灭乃是天下大势,挽回也是无益!所以,要想成事,必须顺应大势!否则,一生碌碌无为!”
第四十五章大梁之危
李副将有些任性的决定让一万两千名出城袭营的秦军一去不复返,这些人也是大秦的死忠,而剩余的近两万秦军皆是由他的心腹掌控。麃公一派的将领要么战死城外,要么被李副将囚禁,少了这些人的阻碍,李副将才算彻底掌控了秦军。于是,在第二天拂晓,李副将没有丝毫犹豫,带领近两万秦军开城投降!
投降在李副将看来,是己方唯一的出路。抵抗只有死路一条,己方这支孤军已然没有了价值,咸阳又怎么可能为了救援自己,出动十数万以上的大军呢!韩军攻打蜀郡的时候,咸阳方面知道无论如何都无力回天,干脆眼睁睁地看着韩国攻占了蜀郡!这一次,一定也是!
李副将不想死,所以,投降成了唯一的选择。秦国无可避免的衰落了,自己这些人又何必待在这艘已经进水、注定沉没的船上呢!
李毅欣然接纳了秦军的投降,甚至答应了对外宣传十万秦军尽皆战死的消息,为的就是尽量不牵连这些人在关中的亲人。这个时候,麃公还被蒙在鼓里,正在前往新郑途中的他,直到三天后才接到留守洛阳的三万秦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为之伤感不已!可实际上,一万八千名秦军正南下南阳,在那里他们会被打乱建制,重新整编。
与此同时,盘踞在太原郡的秦国大军日子过得有些艰难。韩国一万虎贲绕道狐岐山,包抄了秦军的左翼,斩杀秦军过万。与此同时,韩、赵联军的主力频频冲击秦军大营,摆开战略决战的架势。
左翼一万虎贲的存在极大地威胁了秦军,让白起如鲠在喉。难受之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起才蓦然发现,韩、赵联军的数量要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足足有二十五万以上的敌军挡在了自己的正面,而己方,抛开连日的损失。不过只有十八万而已!
白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合常理。在韩王、赵王被围困在洛阳的情况下,韩、赵联军没有一丝慌张,也没有分兵南下援救洛阳,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里面要么有阴谋,要么就是韩、赵联军虚张声势。
为了避免战局糜烂下去,白起果断放弃了最外围的防线,收缩兵力,才堪堪挡住了韩、赵联军的连绵攻势。与此同时,白起派人不断地前往河东刺探洛阳的最新消息。以此来判断当面之敌的真实意图。
功夫不负有心人,来自洛阳的消息连绵不断地往白起这里汇总。起初,秦军占据绝对的优势,但迟迟不能把优势转化为胜利,白起面色坦然,却是心急如焚。再然后,韩军派兵抢占渡口,防止魏军渡河的消息让白起面色一紧。这意味着什么,白起比什么都知道。再往后。洛阳的消息越来越难以刺探。秦军的斥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洛阳和太原的通道,结果却是先听到十万秦军全军覆没,主将、郎中令麃公生死不知的噩耗。
白起面色不改地以扰乱军心的罪名,下令刀斧手把传递消息的斥候斩杀,心里却生出了退意。无论韩国是如何得到魏国叛变的消息,秦国这次计划都失败了。等十万秦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再也遮掩不住。军心势必动荡不稳,那个时候,想要退却就难了。
杀伐果断的白起此后指挥大军频频主动出击,发动攻势,一时之间。倒也和暴鸢、廉颇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秦军的士气是高了,有心人却知道,韩、赵联军的数量比秦军要多出**万,秦军暂时取得的上风,其实是用更多的牺牲换来的。就这么拼消耗下去,落败的终究是秦军。
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日以后,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所有的人都以为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白起却是声东击西,带领秦军主力急退。已经打下的半个太原郡居然说丢就丢,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暴鸢建议趁胜追击,渡河攻打上郡。廉颇却是以穷寇勿追为由,拒绝了这个提议。追下去收获固然大,但损失也更大。魏国这个心腹之患还没解决,赵国后方不稳。何况,廉颇也是有苦难言。赵国对这场战事根本没有多少准备,太原郡的粮草已然不多,仓促之下就去攻打上郡的话,单单是粮草问题也能生生拖垮赵国!
韩军毕竟是客军,既然廉颇代表赵国表了态,暴鸢也就没有坚持下去,只是请求廉颇可以允许韩军借道太原重镇——皮氏渡河南下,攻打河东。这些许小事,廉颇自然满口答应了下来。即便自己不答应,韩国也可以由其他方向攻进河东。眼下赵国正需要仰仗韩国,廉颇何乐而不为呢!
韩、赵联军就此分道扬镳,赵军忙着沿着河水设防,防止秦军去而复返,十一万韩军则是南下,准备经略河东。
秦军主力撤退返回关中的消息魏王自然不知道,得知十万秦军在洛阳全军覆没的消息后,魏王失去了最后的依仗,白起在太原的胜负已经对魏国没有多大的影响了。魏王清楚这一点,魏国群臣也清楚这一点。
由邯郸南下的八万赵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克安阳、荡阴、黄城、顿丘、朝歌五邑,只要赵军愿意,随时可以借朝歌附近的宿胥口、垝津渡过河水(黄河),直捣魏国的腹心之地,威胁大梁。对魏国来说,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就算是失去了河水(黄河)防线,魏国依然有濮水可以阻挡赵军。只是,目前看来,赵军似乎没有渡过河水的打算,只是悬而不发,令魏国提心吊胆而已。
魏王现在最后悔的不是冒险答应秦国,而是没有下令边境上的城邑加强戒备,这直接导致了误以为韩、赵、魏三国已经结盟的魏国边境城邑放松了戒备,赵军来犯的时候,魏军根本无法集结足够的兵力来抵御。河水以北的数百里之地已经被魏国放弃了,魏国现在只希望。可以凭借河水天堑把赵军阻挡在对岸。
晋鄙麾下的五万魏军被魏王紧急调回到了启封(开封),以为大梁南方屏障。现在的形势是这样的,足足有九万楚军在鸿沟、濊(三点水加一个岁,念hui,四声)水、睢水、丹水四河并流的一带,大梁作为这四条河流交汇的所在。自然被切断了通往东方的道路。大梁以北的魏国城邑则在大梁征兆士卒,试图依托河水(黄河)、濮水建立两道防线,以确保大梁以北的安全。
在魏国看来,有晋鄙的五万大军在南方牵制楚军,楚军势必不敢全力攻打大梁。等魏王的使者把大梁以东的大军征召起来,胆小的楚军必然萌生退意!只要解决了楚军这一路大军,赵国的大军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了!
只是,屋漏偏遭连夜雨。韩国在攻占了函谷关和陕、焦二邑后,一直保持沉静。而这种沉静,最令魏国胆寒。魏国才不怀疑韩国会落井下石,新郑距离大梁这么近,韩国不可能无动于衷。也许韩国正忙于攻打秦军,也许韩国想要攻占河东,魏国君臣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抚自己,不让自己过度紧张。但韩国还是动了,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惊涛骇浪,韩国出动十五万大军。以碾压之势,突破了魏国在边境上布置的防线,进犯魏国!
驻守在启封的晋鄙面对来势汹汹的韩军,根本就不敢出城作战。一方面令人急报大梁,请求增援;另一方面则是强召城内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修缮城墙,参加守城!
接到这个糟糕的消息。魏国只能寄希望于派到齐国的信陵君,可以成功游说齐国出兵,给魏国提供最迫切的支援。
齐国,临淄。
中原愈演愈烈的战火丝毫没有影响到临淄的平静,置身事外的齐国似乎很是满足于现状。无心在中原争霸。在燕国短暂地伐齐行动中,齐国成功地利用自己的高超手腕,把南方的楚国留给魏国对付,把北方的燕国拉作盟友。一时之间,齐国失去了外患,好不自在。
信陵君心急火燎地求见齐王,却被齐王王宫侍卫以齐王身子不适为由,拒绝入内。没有办法,信陵君只得去求见丞相后胜。
后胜又哪里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任凭信陵君说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就是不肯表态。后来,信陵君还是在手下宾客的暗示下,送上无数的重金珠宝,才换来后胜的第一次表态。
后胜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魏国乃是齐国的西方屏障。可是眼下魏国同时得罪韩、赵、楚三国,我们齐国若是救援魏国,恐怕就会得罪三国!这样的风险,绝不是我们齐国可以承担的。”
“何况,从大义上来说,魏国这次有些理亏。毕竟韩、赵两国对魏国推心置腹,魏国却出尔反尔,暗中联合秦国。偷袭洛阳,事成了,天下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如今事败,天下怕是都认为魏国咎由自取吧!”
信陵君刚想说出言辩驳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