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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和信陵君有些不对付的缩高当即反对道:“不可!秦国在函谷关守军不过三万之众!我魏国在河东目前仍有四万大军!所缺者,不过是一能征善战熟悉情况的将军而已!王上只需派遣大梁令辛卿领两万之兵。足矣!”
魏王一听此言就将视线转向大梁令辛垣衍。三年前,辛垣衍在秦国丞相魏冉领兵十万攻打河东时,曾杀败秦军数次,并配合晋鄙将军大败秦军!原本他应该是河东郡尉的最佳选择,但几经权衡,在勋贵的压力下,魏王还是把河东郡守郡尉的位子留给了勋贵。现在看来,辛垣衍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辛垣衍当即行了一礼。言辞恳切地回道:“臣愿意为王上效犬庐劳,扫平河东郡的秦军。还河东一个朗朗乾坤!”
魏王大喜,说道:“有辛卿这等忠臣,寡人无忧矣!郎中令何在!”
卫庆恭声应道:“臣在!”
“立即草拟诏书!寡人要封辛卿为伐秦大将!统兵两万即日前往安邑!”
“喏!”
对于魏王的任命,群臣都没有丝毫意见。辛垣衍在河东郡曾经带过接近一年,熟悉当地守军,且指挥有方。如果魏王不选他为主将。群臣才会纳闷呢!
上大夫段干崇心里却是不爽了。华阳之战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芒卯一定会旗开得胜,结果却是魏军大败,损兵八万。惹得魏王大怒,自己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保住现在的位置。
过了一段时间,晋鄙大胜秦军。导致自己想要成为军中首将的幻想彻底破灭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领兵出征的机会,还是轻易捞功劳的机会,自己还没落到说话的机会呢!魏王就那么干净利落地定下了主将!
心里虽然不爽,段干崇却是琢磨着怎么利用这个机会捞上一功!缩高你不是厉害嘛,推荐辛垣衍为主将!这点我认栽了!但在对韩国的态度上,我就偏偏不如你愿!我要支持信陵君的主意!
“王上!臣以为王上此计甚妙!辛将军一定可以匡扶河东危局!不过,对于缩大夫所说的不向韩国求援,臣有些意见!”段干崇不紧不慢地说道。
魏王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个“心腹”的意见,魏王还是很重视的。魏王沉声说道:“段爱卿请说!”
“如今我魏、赵、燕、韩四国乃是同盟!秦军伐我河东,即是向我联盟挑衅!这是道义也!韩国有义务向我魏国施援!至于我们魏国接不接受,这是两说!”
段干崇顿了顿,看到魏王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下一喜,继续说道:“其次,依照辛将军的兵力,足以将秦军赶出甚至全歼于河东!但正如丞相所言,河东郡和三川郡唇齿相依!没理由我们赶走秦军,韩国坐享其福!而且,臣以为这才河东之危未尝不会成为我魏国的一次良机!”
“良机?”魏王感兴趣地问道。
“是的,王上!秦国在函谷关拥兵不过三万而已!主力又被我六国联军牵制!因此,无论河东的战果如何,秦军在函谷关的驻兵数量都不会再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何不诱敌深入,待秦军主力出函谷关,我韩魏联军切断其退路,强攻函谷关!函谷关必然可以一战而下。函谷关在手,河东郡再也无秦军袭扰之忧!岂不美哉!”
魏王听后心下大喜,一副秦国困守关内的场面跃然于脑海中。函谷关乃秦国东出的必经之路。当初魏国强大的时候,正是靠此压制秦国数十年。但此后函谷关丢失后,秦国彻底占据战略上的主动权,魏国节节败退之下才到现在的处境。
群臣则是心思各异,这个计划看上去是不错的。但秦军应该不是傻子,应该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因此。施行起来颇有些一厢情愿的味道。当然,一切都有可能!眼下最重要的是魏王明显动心了,魏王认准的事情大臣们休想改变回来。答应就答应吧!这是大多数大臣们心里的意见!
“丞相!你认为此计如何?”魏王一脸期待地问道。
“回禀王上!段大夫的计划甚妙!若是控制住伤亡数字,那就更好了!”对于附和自己、向自己示好的段干崇,信陵君也表示了足够的支持!段干崇不过是想要立功而已,待会自己报答一下就是!
魏王却是摆了摆手,坦然说道:“只要拿下函谷关,什么样的伤亡都是值得的!”
这样的基调一定,本来还想发表自己观点的国尉辛干脆不再言语。中大夫颜恩一行还以为国尉已经赞成了。纷纷附议!
“既然众爱卿观点如此一致,那寡人就即刻派遣使者前去新郑!这使者的人选……”魏王故意有意识地顿了顿。
信陵君当即献言道:“臣以为,此计乃是上大夫段卿多提!使者的最佳人选自然也该是段卿!如此,也能体现我们魏国对韩国的重视!”
魏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段卿,那就劳烦你替寡人走一遭!一定要把韩国拉进来!”
段干崇有些激动地行了一礼,保证道:“王上放心!臣自当尽心竭力,不负王上所托!”
“辛将军!那你的任务也要变了!寡人现在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将尽可能多的秦军主力引进河东郡!哪怕是丢掉半个河东。只要能拿下函谷关,寡人为你们庆功!”
面对这个有些艰难但蕴藏巨大利益的任务,辛垣衍吞了吞口水,沉声说道:“谨遵王旨!”
秦国,白翟地。
白起站在指挥车上,注视着对面阵形有些奇怪的“六国联军”。两军遭遇后。没有任何一方大张旗鼓地进攻。谁都清楚,在这片战场上聚集了近四十万大军,双方的兵力实际相差无几。进攻固然可以抢得先机,但一旦露出破绽就是致命的。只有先各自立下营寨,有了根基后。以后方能徐徐图之。在双方都是用兵高手、用兵都很谨慎的情况下,真要完全吃下对方的话,没三四个月的时间是不行的。
经过了最初无聊的试探,白起终于断定对方是兵力应该在十五万到十八万之间!至于消失的十多万敌军,白起也肯定其绝对不会在秦境。如今上郡的秦军已经切断了敌军的后路,函谷关方面的秦军则是横行河东。在这种情况下,这十多万“六国联军”最大可能的去向就是武关!想必,武关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白起暗暗想到。
廉颇一方虽然明显处于劣势,但似乎没有这样的觉悟。昨日,廉颇亲写战书邀白起与之堂堂一战。这正合白起心意,毕竟,哪一方也不愿意一下子就示弱,这很伤士气。尤其是对赵国而言,和兵力相差无几的秦军遭遇,退避三舍传言出去,赵国这个老大可就没一点面子。
白起应战后,就发现对方摆出了这么奇怪的一个阵形。这个圆锥形的方阵从白起这个角度看去,像极了自己南征楚国见到的一种动物,楚人称之为鼍—身负盔甲,刀枪不入。
“刀枪不入吗?那就让我见识下你们的厉害!”白起皱了皱眉,心里暗暗说道。白起的手上却是冷静地挥舞起令旗,调动秦军层层设防。
“风!风!大风!”秦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起。盾牌兵压阵,层层的弓箭手有单膝跪地的,有站立的,他们张起了弓,锋利的箭矢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逼人的寒光,只等敌军进入射程!
赵将司马尚舔了舔嘴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里传来的紧张气氛。没有任何畏惧不安的心思,他举着盾牌,在亲卫的掩护下。坚决而谨慎地带着一万赵军向秦军的大阵靠拢。
赵军排成的是一个圆锥形的大阵,顶在最前面的正是司马尚一伙。一个圆锥最具破坏力的乃是顶端、尖端,正如司马尚的亲卫正是这万余赵军战力最高的。赵军的方阵很尖,如同三角形箭矢的侧面,这样的好处是有效降低了秦军弩箭的攻击受面。除了后方,方阵的前面、侧面、上面都密布着密密麻麻的盾牌。犹如鼍的盔甲,无一丝缝隙。
赵军很快就踏进了秦军弓箭的射程范围内,秦军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密不透风。看似声势极大,但却拿这个乌龟阵毫无办法!赵军的盾牌上全都是触目惊心的箭矢,但赵军依然缓慢而稳健地一步步接近秦军本阵。
白起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副将杨端和说道:“传令下去!弓箭手后退!步卒压上去,准备短兵相接!”
虽然弓箭手暂时失去了作用,但白起依然有很大的信心。对方不过是欺负自己没有携带投石机而已。能冲到自己面前又如何!自己三万大军组成的厚实阵势可不是赵军可以轻易攻破的。
司马尚自然看到了秦军的变化,他得意的笑了。秦军的箭阵名扬天下,每次临战都是一阵狂风暴雨,将敌军的意志击溃!不组成阵势的话,即使勉强冲到近前,也会被以逸待劳的秦军步卒杀回去。哪像现在,凭借着赵军强大的纪律性,坚决地完整地杀到秦军身前。不过。不是所有的军队都适合用这种阵势来冲阵的。在冒着箭雨前进时,没有强大心理素质的军队往往就是崩溃的结局。
望着越来越近的秦军。司马尚长啸一声,加快脚步地冲了上去。身后的赵军纷纷放下高举了半天的盾牌,紧随着司马尚冲阵。一层层盾牌的放下,犹如浪花有序。随着两军的短兵相接,一种更加妖艳的花——鲜花在这片战场上绽放。
秦军更重视配合,青铜剑、长戟、弩箭、盾牌的组合硬生生地将赵军挡下。递出武器。收回,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秦军让赵军见识到了什么叫收割生命的大网!
赵军则用悍勇弥补了配合不足的劣势。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赵国用极高的待遇生生在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可堪与秦国一战的铁军!尤其是战前,廉颇宣布率先破阵者提升两级职位,赏五百金。赐田千亩!
以命搏命,这就是赵军的打法。你可以杀死我,但也要做好跟我一起死的觉悟。尚数剑的楚军狞笑着射出手中的弩箭,对面的秦军一脸不可思议地倒下。这就是战场上的真实写照。
秦军虽然依旧冷漠机械地杀敌,但心中却不可抑止地有些慌乱。赵军就如同惊涛一般,滚滚而来,拍打着秦军的大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