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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监狱第一道铁门,进入检查室。女警安娜带着甜蜜的微笑冲我张开双手:“嘿,石,你今天真帅极了。”检查室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不按按钮谁也进不来。我俩忘情地紧紧拥抱在一起,口舌相吻,任对方用双手在身上敏感部位来回揉搓。
我与安娜四年前就认识了,那时我们刚从监狱局警校毕业,她是新警员中最年轻漂亮的白人姑娘。她有一双明亮的眸子,笔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瀑布般的金发披在肩上,警服穿在她体态婀娜的身上,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安娜不仅相貌出众,学习成绩也很骄人,八次考试她拿了七个第一。她大学刚毕业,想从最基层做起,为将来成为FBI特工铺路。我对这位年轻漂亮又聪明能干的女同学颇为敬佩,我虽然硕士毕业,但只是在武器使用理论和实弹射击中得了满分,名列第一,其余课程都屈居她之后。
安娜十分要强,样样要争第一。手枪实弹射击训练时,头一回摸枪的她只是成绩平平。她见大家围着我的靶子叫好,过来一看,只见十环处被我打出鸡蛋大小一个圆洞。从那天起,安娜便缠着我教她打枪,手把手教美人打枪,我正求之不得,便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绝招儿传授给她。安娜聪明过人,一点就透,射击考核时成绩提高了一百多环,和我双双上台领取了最佳男女射手的奖状。
安娜二十四岁生日时,邀请我去她家开PARTY。到那才知道,她只邀请了我一个。我俩一边喝酒一边谈论人生的酸甜苦辣,说着说着,我就迷迷糊糊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朦胧中,一个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一股女人的清香熏的我动弹不得,我情不自禁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嘴被她火热的双唇吻住了,吻得那么深,那么久,我仿佛要溶化似的感觉,快被那磁石般游动的吻吸到她口里去。我的衣服被脱光了,我没有抵抗这人生第一次的出轨,我无法抗拒这来自一个金发美女的全方位进攻。我以往的经历都是主动的,现在却任由她来摆布,巨大的快感透过脊梁,一波又一波地冲向大脑,迅速弥漫全身,我低声咆哮着释放出了自己。
我已记不清安娜说了多少次她爱我,但她从未提出过婚姻要求,我也无法给她什么承诺。牵扯的问题太多了,我不知道是否将来有一天能成全她,同时也成全我自己。
走出检查室,我拖着浑身每块肌肉都已经涨挺的身躯朝第七监号走去。“喵,喵,”一群黑猫围在餐厅门口在等残汤剩饭,绿幽幽的眼睛死盯着我。妈的,出门时遇到一只,这会儿又来一群,真晦气!环顾四周,门窗是黑的,猫是黑的,人也是黑的,连监狱长都姓黑,如果黑色星期五的说法果真灵验,那我们岂不是要有杀身之祸?
在这群黑猫的检阅下,我走进第七监号。今天又轮到老越南当班,他以前曾在南越警察总局任职,越战结束后被关进了集中营,经历了十年的非人折磨之后,终于在“黑道”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辗转来到美国。老越南是监号负责人,快退休了,用他自己的话讲,再过两年就刑满释放啦。
老越南今天喜上眉梢,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怎么这么高兴?别是中了乐透大奖了吧。”我端过咖啡逗他。
“当然有喜事,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老越南笑得合不拢嘴。
“老婆的签证批下来了?”把老婆接来美国是他的最大心愿。
“算你小子聪明,我老婆明天就到,还有两个女儿,女婿。”
“真的?太棒了!”我握着老越南的手高兴地说。一家人骨肉分离了十几年,终于团聚了,我的鼻子也觉得酸酸的。
“那你还加什么班呀,还不赶紧回家准备准备。”
“还不是想多挣点钱,”老越南苦着脸,“你看,一下子多了五口,我怎么养活他们,只能有班就加,有钱就赚喽,总不能让他们一下飞机就去打工吧。”
第10章 黑色星期五遭犯人围攻(2)
是啊,东华母女刚来美国时,我要有份正式工作,也不会让东华到中餐馆打工受气,更不会让石姗每天一个人呆在家里。我说:“你老婆当然不用去打工,女儿女婿都年轻,也不能光呆在家里,还有你儿子,对了,你儿子怎么没来?”
“儿子?”老越南神色顿时黯然,眼圈也红了,他喃喃自语道:“儿子来不了啦,他死了,死在集中营里了!”老越南告诉过我,当年他逃离越南不久,儿子便被抓进了集中营,一关就是十年。几个月前,当局终于同意他的家人赴美团聚,当时老越南那高兴劲就甭提了,怎么会死了呢?
“我儿子在收到移民文件两周前自杀了,十年都等了,这几天怎么就等不了了呢?”老越南已经老泪纵横。哎,他今天真不应该来加班。
正劝着老越南,电话铃响了,是卷毛少尉。
“石,叫红帽子快到指挥中心来。”红帽子是我们监号里的一个黑人犯人,在指挥中心打杂,光头上老顶着个红线帽子,大伙都叫他红帽子。
我连着催了两次,红帽子高低就是不出监号大门,我心里纳闷,难道他也在乎这黑色星期五不成。我知道他是我们黑监狱长的公子,因贩毒罪进的监狱,与卷毛少尉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才能在指挥中心出出进进。
卷毛少尉见红帽子迟迟不去,便亲自到监号来找他。红帽子正和汉德森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周围站着一群犯人。汉德森是犯人中的健美冠军,要不是因杀人蹲了大牢,真能去参加健美比赛,跟施瓦辛格一决高低。
“红帽子,出来!”卷毛少尉冲他勾了勾食指。
“什么事啊?”红帽子满不在乎地斜靠在墙上。
“少跟我装糊涂!”卷毛抓住红帽子,连推带搡地把他弄到办公室。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汉德森领着一帮犯人堵在门口。
“那笔款究竟怎么回事?”卷毛耐着性子问红帽子。
“什么款啊?”红帽子两手插在裤兜里,抖着脚,歪着脑袋用眼角瞟着卷毛少尉。
“少跟我装蒜,你说你朋友出了车祸,你老爸又不在,找我借了五千美元,我手头现金不够,是用信用卡直接划的账。”
“对不起,听你说的跟真事一样,我怎么不记得呢?我关在监狱里,还有心情管外面的事?”红帽子死不认账。
卷毛少尉气得浑身哆嗦,红帽子平时见他总是唯唯诺诺的,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上前就抓红帽子衣领。
“去你妈的!”红帽子抡起拳头打在卷毛的胸口上。卷毛急了,在监狱干这么多年,凭着管理有方,进退有度,颇有威慑力,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放肆。他顿时火冒三丈,抽出警棍对准红帽子的额头就是一下子,红帽子哎哟一声,用手捂住额头,一缕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他狂叫着扑向卷毛少尉。
卷毛见势不妙,当着犯人打人可是犯了大忌,弄不好会引起暴乱。刚才实在气急了,可大错已铸成,后悔也没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他趁众人愣神儿的工夫,冲出办公室,超监号铁门跑去。
“紧急支援第七监号!”卷毛边跑边对着步话机大吼。
眼前发生的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虽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但一看红帽子受了伤,就知道不妙,这么小的办公室,十几个犯人冲进来,挤也把人挤扁了,我也顾不上老越南,紧跟着卷毛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倒霉老越南上了年纪,腿脚不灵活,眼神也不好使了,他见红帽子敢打少尉,也不看看周围是什么阵势,还想上前用手铐铐红帽子。我跟卷毛刚冲出去,汉德森就带着犯人们涌进办公室,他举起锤子般的拳头,照老越南脸上就是重重的一击,把老越南打了个仰面朝天,眼镜也碎了,口鼻鲜血直流。犯人们一阵拳打脚踢,老越南一会儿就昏了过去。
我紧跟着卷毛冲出办公室时,围在门口的犯人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闪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等汉德森一拳打倒老越南,犯人们意识到该动手了,一群人围着殴打老越南,其余的一窝蜂跟着汉德森朝我和卷毛扑来。此时卷毛已冲到大铁门口,我看情况不妙,猛一转身拉开了决斗的架式,犯人们急忙刹住脚,想起我曾经在独居监号生擒活拿汉德森那一幕,都不敢轻举妄动,卷毛利用这宝贵的几秒钟,夺路逃出这猛兽笼子般的第七监号,回手把铁门反锁上。
我见铁门开了,收起架式往外跑,监号里施展不开,到外面再打就不怕了。我飞起一脚朝铁门踹去,咣当一声,门是锁着的,妈的,要不是我刚才挡一下,你也跑不出去,你怕犯人跟出监号,也不能把手下反锁在监号里呀。我来不及多想,赶快掏钥匙开门。但是太迟了,十几个犯人已经围上来,红帽子冲在头一个,他见我往外跑,以为我也害怕,上来照我后脑就是一拳。
我正想开门,就觉脑后一股凉风,知道不好,急忙往下一缩身子,红帽子一拳正打在铁门的小窗口上,竟把夹着钢丝网的钢化玻璃打得粉碎,我觉得浑身血往上涌,不玩命不行了。我双手握住门把,以增加支撑力,抬起右腿朝后用力一蹬,红帽子拳头刚收回来,心口就重重挨了一脚。我用的是跆拳道里威力最大的后踹。在跆拳道馆,我能赤脚一下踹碎六块木板,现在有门把支撑又穿着皮鞋,这一脚的分量可想而知。就见红帽子身体腾空而起,向后飞了好几米,重重地摔在地上,脸皱得像个苦瓜,吭不出声却抖成一团。
踹倒了红帽子,我得空转过身,见犯人们一个个正拿着架子围着我。其中有一个闹得最欢,摇头晃肩,两脚错前错后地蹦着,看样子还真有点拳击的底子。我认识他,是上次吃炸鸡在餐厅捣乱被我轰出去的八字胡,他还是监号里基督教积极分子,平时讲上帝他一套一套的,这会儿出了乱子,他比谁闹得都欢。
八字胡目露凶光,上次没吃够炸鸡的怨恨都要发泄到我身上。他先虚晃两下,接着用左手护住面部,右手一记直拳朝我鼻子捣来。我也豁出去了,卷毛跑了,老越南不知死活,我孤身一人被红了眼的犯人们围在监号里,拼了吧,死也得拉几个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