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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起老娘那几千年煮汤的日子,来的快活刺激许多。
相比鬼差,小小嗜梦这凡胎仙骨的伎俩,真的不值一提。
鬼差修为虽高,但脾气也各有各的古怪。每每入世去破鬼符,无不带着副作用。
而或是不按照功德簿的记载,篡改历史——
而或是和那下鬼符的厉鬼惺惺相惜,拜了把子,反而把宿主弄死——
轮回之祖受不了这般打击,便是赐给嗜梦这有限的能耐,以其凡身仙骨,放她入世行善,以微妙的方式普度世人,又不会乱了世道。
一来二去,嗜梦通梦这说道也多。
一则无法感应宿主,必须借由捕梦网和那功德簿。
二则通梦之时,必须直接接触宿主,元神方能进入对方梦魇。
而此时,紫冉却目睹了一幕这嗜梦绝不该有的本领,她居然能够将元神寄存在桃花扇上,隔空通梦,进入宿主的梦魇?
佛祖给一,曰一,为人。
佛祖给一,生二,为仙。
紫冉看着这旁若无人密切合作的二人,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嗜梦已经一脚跨出了人的界限,成了嗜梦仙。
往日笑忘都是在笑忘楼下结界,他默念有词,桃花扇一指,便是能感应到宿主的位置。加上早有功德簿参考,八九不离十。
而眉娘那功德后一晃百天,笑忘卖桃花卖的欢畅,京中大鳄当的淋漓,却没有分毫功德事进账,嗜梦便知道这回这宿主实在难找。
那笑忘不说,她便是不问。
见他主动登门入了安乐侯府,她便心里有底。
她知道他如何打算的,她只是不问。
他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他也不问。
这才是默契。
九世寻功德,桃花都熟了,人,又能生到哪去?
此刻嗜梦明白仅凭桃花扇,笑忘无法定位,才是将元神寄存在扇中,同他一起找——
感觉到那梳上的银发混杂着紫色的迷迭香氛,包裹着一团看不见的光,嗜梦用力去拨开,才终于混混沌沌堕入一个梦魇中去——
往日都是离宿主肉身很近,又是晚上,那梦魇最实,一切来龙去脉她最是清楚,一切发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这次,大白天的,那宿主只是小睡,梦魇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嗜梦又不知宿主为何人,功德簿上记载了哪些前世恩怨。她如同堕入未知的迷雾中去,看不清,摸不到,只感觉那绝望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痛苦的回响四面而起。
嗜梦在这零星的记忆碎片中寻找着。
猛地过眼之间红墙高壁
转而大殿之上霓裳云舞
再而红鸾帐内翻云覆雨
那断层的最后,终于看见一柄利刃,决绝的穿过一个年轻女子的胸膛——
拿剑的人被血喷了一脸,那头上挽发的梳子,正是笑忘寻来的这个。银色,有着凄迷的光泽。
嗜梦猛地回头,看见那持剑的女人一张血色迷离的脸。
那五官刚明晰,那梦境突地变成刺眼的白光,嗜梦赶紧退出了梦境,元神被狠狠一震——
捕梦网内,笑忘感觉到那桃花扇一抖,便是下意识扶住了还僵住的嗜梦的肉身,那嗜梦元神归来,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哎呀,辛苦辛苦
——笑忘!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做白日梦的么!
——我这不是争分夺秒向时间要效益么!
——受伤的不是你是我!
——我疼在心里呢。
笑忘收起那浮在半空的扇子,嗜梦瞟了他一眼,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几分的真心。
紫冉干咳几声,“隔空通梦,嗜梦,你不知道这超出你仙术范围么?”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哦?你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了?”
嗜梦没有做声。
笑忘来做和事老,“正经事正经事,那宿主是什么人?”
“一个女人。”嗜梦看了看紫冉,又看了看笑忘。“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
皇后?
……
安乐侯苏叶,你祭的,莫非是做梦的鬼?
古往今来最倒霉的太子
安乐候之母为何人?
功德簿只是寥寥数语,曰,皇后之命,红颜祸水。
区区八字,便是她一生。
笑忘阖上功德簿,紫冉便只是噤噤鼻子,说,“这轮回之祖也是个老糊涂了,而且是个又封建又顽固的老糊涂,什么红颜祸水,那都是男人的托词——”
笑忘讪讪笑着,“姑奶奶,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失去了味觉和嗅觉了,再这样下去,你这舌头也保不住了。”
嗜梦没有作出任何评论,只是抽出那功德簿,又翻开那一页,眼睛不是停留在皇后那一行,却是寻着苏叶二字,果真,他的命,比他母亲更要简单,只是四字,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嗜梦喃喃,“怪不得这么多人要杀他。”将那功德簿往笑忘手中一推,“去查查他的仇家都有谁,还有他母亲的事。”
笑忘那眸子一深,眼珠子一转,“我去搜集情报,你呢?别告诉我你是打入敌人内部用那不入流的美人计——”
“怎么,不入流么?”嗜梦扭过头看了看他,“既然他要利用我,我怎不能反过来探探他?便宜都让他占了,于我有何好处?”
“喂喂喂,我没听错吧,那可是你那日想夜想的南柯公子啊——”
嗜梦扫了一眼紫冉,淡淡的说,“南柯公子断不会抱我在怀把我迷晕。苏叶,不是我找的那人。只是,为何他会知道这么多南柯公子的事——那一定是有人泄密了——”
“对,没错,那日我深觉人生很虚无,必须有点不朽的玩意儿传世,便是挥毫而就,你猜怎的?那南柯公子和白痴仙女的爱情故事竟然跃然于纸上,任凭我拦也拦不住——天生风流好文采,那爱来爱去的故事竟是哭倒一片,十里长街无一幸免,这王爷与民同悲,自然也不能免俗,废寝忘食日夜放不下那卷书。那四块红烧肉,那安神茶,他如数家珍——”
话唠狐狸滔滔不绝,嗜梦却一直只是盯着紫冉,那紫冉被看的全身发毛,便是撇过头去,仍是能感觉到那冰冷刺骨的寒意。
“住嘴,你如此袒护紫冉,莫非是怕我撕了她不成?”嗜梦冷冷的说,“还是她妾有意,你郎有情,早就商量着一起来骗我?”
这一句,笑忘便彻底噤声,那嗜梦,是认真的。
但凡和南柯公子相关,她都是认真的,那种直率的单纯,近乎执拗的执着,才是笑忘最想保护的——便是把所有罪名揽过来,让她宽心,可是聪明如她,怎么会相信如此幼稚的说辞,笑忘自嘲而笑,原来是他自欺欺人。
那紫冉干咳两声,说,“没错,有关南柯公子的事,的确是我告诉王爷的。只是我原先不知,你们口中的南柯公子就是你那九世恋人——直到——”
紫冉又想起那夜屋顶,笑忘那孩子一般的脸,和那五个字,“她爱的男人。”那话到嘴边,她竟然是说不出口,只是转而说到:
“嗜梦素以冷面著称,苏叶若只是普通男人,又怎么会让仙子你多瞧一眼?”紫冉毫不掩饰的说,“那马车横梁上的诗句,那红烧肉,那安神茶的偏方,都是我指点他的。”
“你用迷迭香藏起宿主,却又引我们入府寻找宿主,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紫冉看看嗜梦,又看看笑忘,“如今宿主你们已经找到了,安乐候的生母,名义上已经过世的皇后。帮不帮她,单凭你们一个闪念。”
“这本是我们份内之事。”嗜梦不冷不热不紧不慢,“该我做的,我一样不会少做,不该我做的,我一样不会多做——”
紫冉别有深意的一笑,“是吗?”
后来的后来,当笑忘想起今日紫冉这预兆着阴谋的一笑,仍旧是一股寒意。
只是现在,笑忘和嗜梦都只是一愣,尚不知道,那等待他们的谜团背后的谜团,远比此时更加凶险。
依照计划,那笑忘出府去收集情报,而嗜梦则继续以下侍的身份留在府中,伺机探那苏叶的虚实。
终于可以肯定那苏叶不是南柯公子,嗜梦整个人都恢复了常态,苏叶第二日再见到她,便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同了,看他的时候不再有那中期待又畏惧的眼神,说话也不再是欲言又止,便是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
这样僵持了三日,嗜梦照例是每日府中游魂野鬼般飘来飘去,眼里再没有他分毫,见了面,寒暄都无一句。那平日高高在上的王爷,先耐不住性子,终究是一日倒找上门,碰上那嗜梦刚好开门要出去的样子,便是一手抵住门挤了进来,嗜梦向后推了几步,他便是向前逼了几步,神态与那几日前的谦谦君子,自是不同。
“你在躲我?”
“说反了,是你在躲我。”任那苏叶气势如何咄咄逼人,嗜梦却是太极手一般见招拆招。
“你都知道什么了?”
“王爷知道什么,我便知道什么。”嗜梦冷冷的说,“你,不可饶恕——”
“你小小女子,我乃安乐候,几时轮得到你来说这饶恕二字?”那苏叶这半月来强压的心情被嗜梦这冷冷一句给悉数撩拨起来,那眼神甚是强硬霸道。
“你就像个被戳穿了把戏的小孩子。”嗜梦却不吃这一套,轮回九世什么珍禽野兽没见过,区区一个王爷,又能如何?“原来戴着面具的不是廖倾,而是你。”
嗜梦见惯了场面,看多了故事,面对那曾谦谦公子的苏叶有过许多不解,一直在思考这般温润的男子怎么会有改朝换代的气势?
现在看这苏叶渐渐露出原形,便是心安理得顺理成章。
那苏叶被这么一说,更是心里翻腾,正要反驳,却是看这紫冉不合时宜的出现,那败露的二人,在嗜梦面前,顿时都没了底气。
“看你们好像还有事情商量,”嗜梦淡淡说,“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那苏叶看着嗜梦悠然走远,手扣住门板,眼神凌厉,紫冉却是一笑,“我早说过,这冰山女人吃软不吃硬,你偏是要露出利牙尖爪,惹她不快。”
“我也很不快!”苏叶狠狠吼着紫冉,紫冉若无其事的说,“王爷,你不是要成大事么?这嗜梦不过是你成大事的一步棋子,何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