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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慨允助力,老夫会永远记着你,‘白狮门’所有弟子也会永远感激你今日的义举,江湖上的草莽雄风,热血豪义,都在老弟你身上证明尚未败落殆尽……”
楚云深沉的一笑,低声道:
“前辈谬奖过甚,在下不过略效微劳而已,尚未有所表现,前辈却如此看重在下,实令在下汗颜。”
美髯神鞭正待答话,篷车内忽而传出一个稚嫩的嗓音道:
“爷爷,孙儿现在可以说话了吧?”
楚云轻笑道:
“前辈,藏于车内的,想必是令孙了!”
美髯神鞭爱怜的回身掀起一条毛毡,毛毡下露出一张白净而清秀的小脸来,那小脸上一双灵活的眼睛,正好奇的向楚云凝望着。
楚云抿了抿嘴唇,和声道:
“小弟弟,你怕么?”
这孩子一眨眼睛,天真而不畏生的道:
“我不怕,有爷爷和我在一起,好多好多坏人都不敢来欺服我,这位叔叔,我叫妹真,你叫我真儿好了。”
美髯神鞭魏百豪苦笑着道:
“这是老夫在刀光血雨中,最不能释怀的一个累赘,天幸皇天有眼,使老夫在千钧一发之中能将真儿救了出来,否则,老夫怎有颜面去见他九泉之下的爹娘?”
楚云安慰了老人几句,沉声道:
“前辈,吾等有此已耽误了不少时间,在下之意,不如即时赶路寻个镇甸住下,一则可以暂避对方耳目,再则亦可充分休息一阵。”
美髯神鞭颔首道:
“不错,前面再出去三十里,便有一个小市集,老夫年前曾经路过,吾等今夜可暂宿该处。”
说完了话,他已有些疲惫的躺下身子,楚云轻轻为他放下车帘,正待转身,车帘忽又掀开,老人伸出头来,十分歉疚的道:
“老弟,我真是昏了头了,尚未请教老弟你尊姓大名?”
楚云最怕的便是别人间及他的名号,到目前为止,甚至连狐偃多汉严笑天他都没有吐露过,此刻,他静静的一笑道:
“前辈,在下楚非,在江湖上一事无成,浪荡至今,前辈便请直呼在下陋名便了。”
老人世故极深,闻言之下,明白对方必有隐衷,轻轻点头,又缩颈退回车内。
楚云缓缓行出两步,那“一鞭卷龙”汤小庸腼腆的走了过来,讪讪的道:
“楚大侠,咱们这就登程么?”
楚云望着他颈项上血红的鞭痕尚未褪去,虽然已将那件被鞭梢撕裂的破衣换去,但是,仍然看得出这位毛躁汉子曾经吃过一次小瘪。
这时,那唤做大彪、吴胜的两个黄衣大汉,亦已寻着坐骑牵了过来,楚云有些歉然的道:
“汤兄,适才不知汤兄乃‘白狮门’下,以至发生误会,多有冒犯之处,尚请汤兄原谅,另外二位兄台,也请汤兄转达在下歉意。”
一鞭卷龙汤小庸一拍那瘦骨棱棱的胸脯,英雄本色的道。
“嘿,这叫什么话,俗语说得好,英雄不打不相识,不管是楚大侠你揍了咱,还是咱揍了你,既然大家都是合得来的朋友,还不是哈哈一笑,当作玩了一场小把戏?赵大彪与吴胜算起来还是汤某人的师弟,他们更是不会存在心里,楚大侠,何况你老非但不记汤某等人的过失,更仗义相助师门于绝境,那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赵大彪与吴胜亦走到面前,双双抱拳道:
“楚大侠,汤师兄说得对,我们近遭惨变,为人行事难免有些鲁莽,你老这几下子,倒不啻是给了我们兄弟一次明确的教训呢!”
四人又客套了一番,当下各自登骑上车,扬鞭而去。
楚云坐在车前汤小庸身旁,望着夜色中往后疾速移动的树影,低声道:
“汤兄,魏老前辈与汤兄等人,准备投往何处?是暂避一时呢,抑是搬取救兵?”
汤小庸一扬手中皮鞭,道:
“我们准备投往三宫山白马崖‘碧目老农,周远周老前辈处暂住一时,顺便也可与周老前辈商量今后对策,周老前辈是掌门师伯生平至交,在三宫山左近威名甚着,到了那里,好歹也有个照应。”
楚云移动了一下坐姿,又道:
“那么,在下定然陪送各位到自马崖,不过,‘白狮门’重兴是否有望呢?”
一鞭卷龙汤上庸神色黯然的道:
“灰旗队与莽狼会素来凶狠暴戾,而且高手极多,目前势力已更形庞大,在两河一带,武林正邪二道,大都难以与之抗衡,本门在重创之下,精英尽失,只怕——只怕重振基业,不太容易了。”
“车轮辘辘的在道路上滚动着,二人沉默了一阵,楚云沉声道:
“汤兄,二个人来到这世界上,总要经过些坎坷与磨难,贵门日来之变,仅是这人生的旅途上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切莫颓唐灰心,天下没有永远不能成功的难事,也没有永远矗立不倒的顽石,只要有信心,有毅力,灰旗队与莽狼会之人又何足虑哉?”
汤小庸深深的点了点头,扬鞭催马,答道:
“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唉,这却不是理论上的问题,而是实际的对垒啊!”
楚云一笑道:
“理论不过是一件事情的真理,要做到成功的地步,还在于本身的奋斗与努力,汤兄,这便需要毅力与信心了。”
篷车震动了一下,汤小庸急忙握紧缰绳,谨慎的向前路探视。
楚云呼了口气,忽道:
“汤兄,魏老前辈受伤可重?”
一鞭卷龙汤小庸忧虑的道:
“不瞒你说,楚大侠,掌门师伯肋下所受的一掌,已震动内腑至剧,最少也要养息四月以上始能痊愈,左肩上那一粒金菩提,倒不怎么严重,大约已经收口了,可恨曹功这王八羔子,竟用他娘的下三流偷袭战——”
楚云没有说话,仰首望着晴朗的夜空,夜空是一片清澈,好似一大块黑得发亮的绸缎,他双手微微轻搓,仿佛在思忖着什么。
静寂在黑夜中播散,道路上,只有叽叽的虫声与车轮马蹄着地的声音,气氛显得十分单调。
忽地——
楚云挺身坐起,侧首倾听,面色逐渐转寒。
一鞭卷龙汤小庸口中“得儿呼”一声,正待再度扬鞭催马,楚云却沉静的道:
“汤兄,你看见前面路旁的一片疏林么?”
汤小庸回眸望去,迷习的道:
“不错,楚大侠难道发现了什么岔眼之事么?”
楚云严肃的道:
“汤兄请将篷车赶入疏林之内隐匿,并与赵、吴二兄多备暗青子以防万一,在下即时在此下车,以探背后来人。”
汤小庸心头一跳,左右张望,但见夜色沉沉,风吹草动,哪有半点人影?
他疑惑的道:
“楚大侠,可有什么动静?怎的咱连个鬼影也没有看见?”
楚云一笑道:
“假如在下听觉不差的话,半里之外,约有十数骑正急奔而来,此时此地,却是小心些好。”
他语声始住,人已飘然而下,向汤小庸及赵大彪、吴胜三人一挥手,卓然独立道中不动。
不多久,当那辆篷车及车后双骑适才隐入疏林之内时,一片疾若密雷般的蹄声已遥遥传来。
楚云抿唇一笑,想道:
“若严老哥笑天在此,只怕又会躺在地下,装疯卖傻的戏弄来人一番了。”
这时,蹄音更近,黑夜中果然现出十多团骑影,捷如飘风般狂奔而到。
楚云站立道中,黑衫飘拂,他那一双澄澈的眼睛中闪射出两道精芒,如骛鹰似的凝注来骑。
片刻间,十数骑影已掠至他身前不及五丈之处,马上骑士也同时发现了站在路当中的楚云。
为首一骑倏而怒喝:
“挡路的小了,你想死不成!”
接着一个沙哑的语声随即吼道:
“撞死这个瞎眼的狗杂种!”
楚云冷然一笑,蓦然厉声道:
“通通给我滚下马来!”
这时,他早已看出来人俱是清一色的红、白相间彩衣,袖口上各绣有一只狰狞凶恶的狼头!
不用说,只要一看来人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定然是那“莽狼会”的属下无疑!
楚云喝声出口,十数铁骑俱已“唏哩哩”的人立而起,但马上骑士却并无一人摔落,一声口号,十多条人影已自马背上同时飘落,行动利落,整齐划一!
楚云不由暗赞一声,大步迎上五尺,冷漠的向来人面上逐一扫视,形态狂傲之极。
对方为首一人,是个年约六旬的修伟老者,袖口上绣的狼头为纯银之色,他那紫黑的脸膛上泛起一股暴怒的火焰,厉声道:
“你是谁?报上名来,无论是哪一路的,今夜老夫必扯断你一条腿!”
楚云冷冷的道:
“你们是谁?大爷愿意站在路中,凭你还管不上,要断在下一腿十分容易,不信你过来一试便知!”
这修伟老者双目倏然怒瞪,额角青筋根根暴起,狂吼道:
“好他妈个乳臭小子,‘莽狼会’不吃这一套,老夫先活劈了你!”他正待猝然发难,一个五短身材,面貌奇丑的矮小汉子已抢身而出,沙哑的叫道:
“二当家,这小子且由本使者试手!”
原来,这体魄修伟的老者,乃是“莽狼会”副首领“鸣天断碑”霍敬,矮小汉子则是“莽狼会”左使者飞蝎杜守浩,二人俱是两河黑道中,凶名久着的煊赫人物,又同是一般的心黑手辣,残毒无伦。
飞蝎杜守浩一步抢出,厉声喝道:
“小子,阎罗殿报到之时,莫忘了是飞蝎杜守浩成全于你!”
楚云仰天狂笑,古铜色的双掌倏而粗涨,“莽狼会”诸人早已站好有利地形,准备必要时一拥而上。
但是,除了“鸣天断碑”霍敬之外,其他各人竟没有发觉楚云双掌的异状!
霍敬神色微动,大声道:
“杜使者留意,这小子好像有点邪门——”
在他语声尚未作一个结束的时候,楚云已有如焦雷般断喝一声,抖手便是二十三掌十七腿攻向飞蝎杜守浩,攻势凌厉,宛似迅雷惊电!
这位目空一切的莽狼会左使者,估不到对方竟敢先行动手,而且,威力之大却又如此出人预料!
他丑恶的面孔突而掠过一丝狰狞之色,猛然退后三步,右掌阴手急甩,一溜蓝色闪光径向楚云飞至。
这溜蓝色闪光甫始飞出,竞似奇迹般蓦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