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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河内人石奋,少侍高祖,有姊能通音乐,入为美人,美人乃是女职,注见前。奋亦得任中涓,内侍官名。迁居长安。后来历事数朝,累迁至太子太傅,勤慎供职,备位全身;有子四人,俱有父风,当景帝时,官皆至二千石,遂赐号为万石君。奋年老致仕,仍许食上大夫俸禄,岁时入朝庆贺,守礼如前,就是家规,亦非常严肃,子孙既出为吏,归谒时必朝服相见,如有过失,奋亦不欲明责,但当食不食,必经子孙肉袒谢罪,然后饮食如常,因此一门孝谨,名闻郡国。太皇太后窦氏,示意武帝,略言儒生尚文,徒事藻饰,还不如万石君家,起自小吏,却能躬行实践,远胜腐儒。因此武帝记着,特令石奋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已经垂老,须发尽白,奋尚强健无恙,每值五日休沐,建必回家省亲,私取乃父所服衣裤,亲为洗濯,悄悄付与仆役,不使乃父得知,如是成为常例。至入朝事君,在大庭广众中,似不能言,如必须详奏事件,往往请屏左右,直言无隐。武帝颇嘉他朴诚,另眼相看。一日有奏牍呈入,经武帝批发下来,又由建复阅,原奏内有一个马字,失落一点,不由的大惊道:“马字下有四点,象四足形与马尾一弯,共计五画,今有四缺一,倘被主上察出,岂不要受谴么?”为此格外谨慎,不敢少疏。看似迂拘,其实谨小慎微,也是人生要务,故特从详叙。惟少子庆,稍从大意,未拘小谨,某夕因酒后忘情,回过里门,竟不下车,一直驰入家中。偏被乃父闻知,又把老态形容出来,不食不语。庆瞧着父面,酒都吓醒,慌忙肉袒跪伏,叩头请罪,奋只摇首无言。时建亦在家,见弟庆触怒父亲,也招集全家眷属,一齐肉袒,跪在父前,代弟乞情,奋始冷笑道:“好一个朝廷内史,为现今贵人,经过闾里,长老都皆趋避,内史却安坐车中,形容自若,想是现今时代,应该如此!”庆听乃父诘责,方知为此负罪,连忙说是下次不敢,幸乞恩恕。建与家人,也为固请,方由奋谕令退去,庆自此亦非常戒慎。比现今时代之父子相去何如?嗣由内史调任太仆,为武帝御车出宫,武帝问车中共有几马?庆明知御马六龙,应得六马,但恐忙中有错,特用鞭指数,方以六马相答。武帝却不责他迟慢,反默许他遇事小心,倚任有加。可小知者,未必能大受,故后来为相,贻讥素餐。至奋已寿终,建哀泣过度,岁余亦死,独庆年尚疆,历跻显阶,事且慢表。夹入此段,虽为御史郎中令补缺,似承接上文之笔,但说他家风醇谨,却是借古箴今。
且说弓高侯韩颓当,自平叛有功后,还朝复命,见五十五回。未几病殁。有一庶孙,生小聪明,眉目清扬,好似美女一般,因此取名为嫣,表字叫做王孙,武帝为胶东王时,尝与嫣同学,互相亲爱,后来随着武帝,不离左右。及武帝即位,嫣仍在侧,有时同寝御榻,与共卧起。或说他为武帝男妾,不知是真是假,无从证明。惟嫣既如此得宠,当然略去形迹,无论什么言语,都好与武帝说知。武帝生母王太后,前时嫁与金氏,生有一女,为武帝所未闻。见五十六回。嫣却得自家传,具悉王太后来历,乘间说明。武帝愕然道:“汝何不早言?既有这个母姊,应该迎她入宫,一叙亲谊。”当下遣人至长陵,暗地调查,果有此女,当即回报。武帝遂带同韩嫣,乘坐御辇,前引后随,骑从如云,一拥出横城门,横音光。横城门为长安北面西门。直向长陵进发。
长陵系高祖葬地,距都城三十五里,立有县邑,徒民聚居,地方却也闹热,百姓望见御驾到来,总道是就祭陵寝,偏御驾驰入小市,转弯抹角,竟至金氏所居的里门外,突然停下。向来御驾经过,前驱清道,家家闭户,人人匿踪,所以一切里门,统皆关住。当由武帝从吏,呼令开门,连叫不应,遂将里门打开,一直驰入。到了金氏门首,不过老屋三椽,借蔽风雨。武帝恐金女胆怯,或致逃去,竟命从吏截住前后,不准放人出来。屋小人多,甚至环绕数匝,吓得金家里面,不知有何大祸,没一人不去躲避。金女是个女流,更慌得浑身发颤,带抖带跑,抢入内房,向床下钻将进去。那知外面已有人闯入,四处搜寻,只有大小男女数人,单单不见金女。当下向他人问明,知在内室,便呼她出来见驾。金女怎敢出头?直至宫监进去,搜至床下,才见她缩做一团,还是不肯出来。宫监七手八脚,把她拖出,叫她放胆出见,可得富贵。她尚似信非信,勉强拭去尘污,且行且却,宫监急不暇待,只好把她扶持出来,导令见驾。金女战兢兢的跪伏地上,连称呼都不知晓,只好屏息听着。一路描摹,令人解颐。
武帝亲自下车,呜咽与语道:“嚄!惊愕之辞。大姊何必这般胆小,躲入里面?请即起来相见!”金女听得这位豪贵少年,叫她大姊,尚未知是何处弟兄。不过看他语意缠绵,料无他患,因即徐徐起立。再由武帝命她坐入副车,同诣宫中。金女答称少慢,再返入家门,匆匆装扮,换了一套半新半旧的衣服,辞别家人,再出乘车。问明宫监,才知来迎的乃是皇帝,不由的惊喜异常。一路思想,莫非做梦不成!好容易便入皇都,直进皇宫,仰望是宫殿巍峨,俯瞩是康衢平坦,还有一班官吏,分立两旁,非常严肃,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待到了一座深宫,始由从吏请她下车,至下车后,见武帝已经立着,招呼同入,因即在后跟着,缓步徐行。
既至内廷,武帝又嘱令立待,方才应声住步。不消多时,便有许多宫女,一齐出来,将她簇拥进去,凝神睇视,上面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左侧立着便是引她同入的少年皇帝,只听皇帝指示道:“这就是臣往长陵,自去迎接的大姊。”又用手招呼道:“大姊快上前谒见太后!”当下福至心灵,连忙步至座前,跪倒叩首道:“臣女金氏拜谒。”亏她想着!王太后与金女,相隔多年,一时竟不相认,便开口问着道:“汝就是俗女么?”金女小名是一俗字,当即应声称是。王太后立即下座,就近抚女。女也曾闻生母入宫,至此有缘重会,悲从中来,便即伏地涕泣。太后亦为泪下,亲为扶起,问及家况。金女答称父已病殁,又无兄弟,只招赘了一个夫婿,生下子女各一人,并皆幼稚,现在家况单寒,勉力糊口云云。母女正在泣叙,武帝已命内监传谕御厨,速备酒肴,顷刻间便即搬入,宴赏团圞。太后当然上坐,姊弟左右侍宴,武帝斟酒一巵,亲为太后上寿,又续斟一巵,递与金女道:“大姊今可勿忧,我当给钱千万,奴婢三百人,公田百顷,甲第一区,俾大姊安享荣华,可好么?”金女当即起谢,太后亦很是喜欢,顾语武帝道:“皇帝亦太觉破费了。”武帝笑道:“母后也有此说,做臣子的如何敢当?”说着,遂各饮了好几杯。武帝又进白太后道:“今日大姊到此,三公主应即相见,愿太后一同召来!”太后说声称善,武帝即命内监出去,往召三公主去了。
太后见金女服饰粗劣,不甚雅观,便借更衣为名,叫金女一同入内。俗语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自从金女随入更衣,由宫女替她装饰,搽脂抹粉,贴钿横钗,服霞裳,着玉舃,居然象个现成帝女,与进宫时大不相同。待至装束停当,复随太后出来,可巧三公主陆续趋入。当由太后武帝,引她相见,彼此称姊道妹,凑成一片欢声。这三公主统是武帝胞姊,均为王太后所出,见五十六回。长为平阳公主,次为南宫公主,又次为隆虑公主,已皆出嫁,不过并在都中,容易往来,所以一召即至。既已叙过寒暄,便即一同入席,团坐共饮,不但太后非常高兴,就是武帝姊弟,亦皆备极欢愉,直至更鼓频催,方才罢席。金女留宿宫中,余皆退去。到了翌日,武帝记着前言,即将面许金女的田宅财奴,一并拨给,复赐号为修成君。金女喜出望外,住宫数日,自去移居。偏偏祸福相因,吉凶并至,金女骤得富贵,乃夫遽尔病亡,想是没福消受。金女不免哀伤,犹幸得此厚赐,还好领着一对儿女,安闲度日。有时入觐太后,又得邀太后抚恤,更觉安心。
惟武帝迎姊以后,竟引动一番游兴,时常出行,建元二年三月上巳,亲幸霸上祓祭。还过平阳公主家,乐得进去休息,叙谈一回。平阳公主,本称阳信公主,因嫁与平阳侯曹寿为妻,故亦称平阳公主。曹寿即曹参曾孙。公主见武帝到来,慌忙迎入,开筵相待。饮至数巡,却召出年轻女子十余人,劝酒奉觞。看官道平阳公主是何寓意?她是为皇后陈氏久未生子,特地采选良家女儿,蓄养家中,趁着武帝过饮,遂一并叫唤出来,任令武帝自择。偏武帝左右四顾,略略评量,都不过寻常脂粉,无一当意,索性回头不视,尽管自己饮酒。平阳公主见武帝看了诸女,统不上眼,乃令诸女退去,另召一班歌女进来侑酒,当筵弹唱。就中有一个娇喉宛转,曲调铿锵,送入武帝目中,不由的凝眸审视,但见她低眉敛翠,晕脸生红,已觉得妩媚动人,可喜可爱。尤妙在万缕青丝,拢成蛇髻,黑油油的可鉴人影,光滑滑的不受尘蒙。端详了好多时,尚且目不转瞬,那歌女早已觉着,斜着一双俏眼,屡向武帝偷看,口中复度出一种靡曼的柔音,暗暗挑逗,直令武帝魂驰魄荡,目动神迷。色不醉人人自醉。平阳公主复从旁凑趣,故意向武帝问道:“这个歌女卫氏,色艺何如?”武帝听着,才顾向公主道:“她是何方人氏?叫做何名?”公主答称籍隶平阳,名叫子夫。武帝不禁失声道:“好一个平阳卫子夫呢!”说着,佯称体热,起座更衣。公主体心贴意,即命子夫随着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