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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帮我算算吧。〃我打断思路,捡着最要紧的事情跟老苟说,我担心七七,一直在找她。
老苟听完,闭目不语,只有双手的十根手指在不停的飞快掐算,这人的本事果然很出众,连金钱龟甲都不用了。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道:〃这个人身边,肯定有高人。〃
〃她在哪儿?〃
〃她在一个悬空的房子里,依着山。〃老苟道:〃小老弟,劝你一句,莫要再找她了。〃
〃为什么?〃
〃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七七。。。。。。〃我心里顿时不知是酸还是苦,苟半仙只是叫我提放她,但老苟直言不讳就说以后不要再找她,七七她到底在哪儿?她到底是怎么了?
〃小老弟,事情就是这样。〃老苟道:〃去杀了那胖子吧,不能再等了。〃
我极力说服自己,但情绪还是忍不住来回摇移。我思考着,除了七七,老鬼也下落不明,我梦到他一身是血,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那梦让我很不安,接着就让老苟帮着算算。
〃这个人命很硬。〃老苟过了半天,睁眼对我道:〃他在一个推演不出的地方,命悬一线。〃
〃命悬一线!他能活吗!〃
〃这要看他自己。〃老苟道:〃他的命,只有他自己能做主。〃
两个最亲近的人,一个变的不是自己,一个命悬一线,我感觉眼前一黑,愁苦迸发。我还想问问爷爷的事情,但是爷爷在镇河,行踪不定,他的处境,要比老鬼好很多。我不想多泄露什么,把爷爷的事压了下来。
〃再给我卜一卦吧。〃思索许久,我又对老苟道:〃如果算不准,就不要胡说。〃
为了让老苟算的更准一些,我报了生辰八字。给人推演命格气运,是神卦门最基本的入门手艺,老苟这么大岁数,对这些烂熟于胸。要是普通人,他估计转眼间就能说出个八**九,但是这一算就是十来分钟。
〃你的命格很怪。〃老苟没有睁眼,手指一边颤动,一边慢慢道:〃你从出生的时候,命格就被人动过,像是被抹掉了一半,不是我夸口,一般的人,我推演一下,起码后三十年的气运命势,十有**都不会说错,但是你,二十岁之后的命数,完全被遮掩了,测不出吉凶。。。。。。你的一大半命格都丢了。〃
〃丢到哪儿去了?〃
〃丢到另一个人身上了。〃老苟顿了顿,指尖飞快的一掐,脸色顿时变了,猛然睁开眼睛:〃你是从西边来的!〃
〃什么意思!〃我也被他唬了一下,西边来的,这本来就是个很敏感的字眼,如果放到以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驳斥,但是刚一开口,立即想起黄沙场胡家人身后的尾巴,还有自己尾巴骨上的那块老疤。我不想承认,却不能不承认,那块老疤,十有**是还不懂事的时候被割掉尾巴留下的印记!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从西边来的!〃老苟的眼神还有表情里顿时充满了戒备,他盯着我,道:〃你的少半截命格还被掩着,命图又弱,要不是深算,真就算不出来!〃
我他娘的怎么可能是西边来的?我姓陈,从小长在黄河滩的小盘河村!我是七门的后人,跟西边儿来的人势不两立!我怎么会是西边来的!我混混沌沌,但是转念一想,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我在哪儿?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对这些,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丁点印象和记忆。
〃小兄弟!〃大头佛一下就来了精神,在那边道:〃你爹娘是谁?说说看,说不定还是老子的老相识,先去把那老狗杀了,咱们慢慢聊聊。〃
这时候,老苟对我的防备很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的望着我。我问他什么,他都一言不发,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转身去问大头佛。
〃命图么?你连命图都不知道?〃大头佛嘿嘿一笑,道:〃来,看着老子的眼睛。〃
我的眼神一动,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但骨子里的贱毛病顿时又发作了,还是忍不住望着大头佛的眼睛。这一望过去,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他的眼睛,散发着一种邪异的光,像是一块磁铁,紧紧吸引着我。
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慢慢朝他走了过去,然后蹲到他身边,大头佛头大如斗,两只眼睛铜铃似的。我们四目相对,他那双眼睛越来越亮,好像两盏明灯。我的脑子有一点点迷糊,觉得脸上被火烧了一样的热。
〃命图果然很弱,看起来,你爹娘刚给你命图不久。〃大头佛的身子不能动,但是眼睛中的邪光不断,我的视线开始变的飘忽,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就连大头佛的脸庞,都在眼前不断的晃动着,捉摸不定。
脸上烫的要死,好像燃烧起来了。骤然间,我的眼睛一亮,视线呼的清晰了很多,我看到自己的脸,折射在大头佛的两只眼睛里,如同折射在镜子里一样,清清楚楚。我的脸庞上黑线一道接着一道,密密麻麻,已经消失了的黑线,重新浮现在脸庞上。
〃你。。。。。。你干什么。。。。。。〃
〃你爹娘给你命图,不知道该怎么用?这是糟践东西!〃大头佛道:〃老子好歹念过几天佛的,做做好事,把你的命图归位,你去杀了那老狗!〃
轰。。。。。。
我感觉整张脸像是要脱离自己的身体一样,又好像很多很多蚂蚁顺着脸啃噬下去,渐渐就啃到皮肉和骨头,那滋味比死了都要难受。
第一百零八章苦苦哀求
那种既痒又疼的感觉从身体四面八方涌动,最后全部集中到了后背上。后背上的整片皮像是要被揪起来一样,痛楚难当,那种感觉蔓延的同时,却隐隐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身体被裹了一层柔韧的膜。
轰。。。。。。
背上的痛楚骤然消失了,我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的血都在涌动,力气澎湃的像是要从每个毛孔里溢出来。
〃小子,命图给你归位了,还不谢谢佛爷。〃大头佛呲牙咧嘴,道:〃去,杀了那老狗!〃
无形中,我总感觉自己背后好像是多了什么东西,却看不到。老苟的目光依然很冷,哼了一声,道:〃有了命图,有什么了不起,该死的照样会死。〃
我不可能动手去杀了老苟,本就是无冤无仇的人,心里忐忑不安,回想着刚才在大头佛眼神里看到的自己布满了黑线的脸,又想想黄沙场老井下面那女人背后的黑乎乎的图,我就突然炸毛了。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脸上的那些黑线,现在肯定全部挪到了后背上!
这就是大头佛说的命图归位?
我立即用力把大头佛翻了个身,然后拉下他后背上的衣服,果然,大头佛的后背上,隐隐约约有一片像是浓墨刺出的图,那图看起来模糊一团,分辨不清楚。但是再看两眼,黑色的图如同一张人脸,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诡异之极。
我的手一松,老井下那女人的尾巴,大头佛的七根手指,背后的黑色的图,一点点浮现在心头。
〃小子!还等什么!〃大头佛察觉出什么命图之后,就好像把我看成了和他一类的人,语气凌厉了些:〃你不杀了他,想让他逃掉把事情抖落出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抽身离开?还是杀了大头佛?有的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还好,费尽心机打听出些许线索,反而更加茫然和痛苦。我嫌大头佛太啰嗦,走过去把他的衣襟撕下来,想堵他的嘴。
〃小子,听老子说。〃大头佛压低声音,道:〃那老狗命很硬,这样直接杀了,杀死杀不死不好说,还会拖累你。你逼他卜卦,问些不该问的事,让天收他!〃
〃你闭嘴吧!〃我拿着撕下来的衣襟,使劲堵住大头佛的嘴巴。
折腾了这么久,外头的天已经亮了,头天晚上捡来的柴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我心烦,起身就从坡面爬出去,捡点柴火,顺便透口气。一路走,一路慢慢的捡,此时此刻,七七的事情仿佛都不重要了,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什么人?
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好像自己之前十几年时间都白活了,接连遭了那么长时间的水,干柴很少,我走出去很远,捡了一捆,接着一边想一边朝回走。但是离着山脚下那个洞口还有很远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干瘦的身影,正踉跄着朝远处跑。
是老苟!
我一下丢了手里的柴火,拔脚就追。同时左右乱看,周围只有老苟一个人的身影,之前托他卜卦,给他松了绑,没想到心里一疏忽,让他趁机逃了出来。老苟的身子还是虚,虽然距离我很远,但是渐渐的就要追上了。
我们一前一后从山地里跑出来,老苟直直的朝着大河的方向跑去,一路跑着,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我就想告诉他,不会拿他怎么样,但老苟根本不听,他算到我身上的命图,就认定我和大头佛一样,是从西边儿来的人。我们追逐着绕了一个弯,前面大路拐弯的地方,突然呼啦啦走出来一群人。老苟已经距离非常近了,躲都没躲开,那群人显然没想到一转弯就能遇见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把老苟围了起来。
我也跑的很近,人群里有两个面孔略微熟悉的,之前跟排教遭遇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们认不出老苟,却一眼认出我,嗖的就围过来,还有人举着哨子吹了几下。
一瞬间,脊背开始滚滚发热,满身的力气像是要炸锅一样。我身上只有那么一丁点见不得人的把式,但是被几个人迎头赶来,下意识的就反抗。那几个汉子人高马大,都是排教走水时的主力,而且先后几次碰过面,浑然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次看你还能跑多远!〃一个排教的壮汉子猛扑过来,当时什么都抛在脑后,只想着不能让老苟落在排教手里,红娘子一直在找他,一旦被找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轰。。。。。。
我抬手一拳头砸过去,整条臂膀像是铁打的一样,拳头重重打在那汉子的肋下,就听见他的两根肋骨咔嚓应声而断,肉皮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骨头被硬生生的打断,那汉子痛的几乎站不直身子。
我突然就醒悟过来,老井下面那女人之所以那么犀利,娇弱的身躯好像神力无穷,完全就是因为她有命图在身的缘故?
我的身手肯定没有那些排教汉子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