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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了好长时间了?盯我?”李老板有些纳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端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了下来,看着尕三和他的伙计一脸茫然的表情。尕三见失了口,刚要改口,尕三的伙计对尕三道:“兄弟,不必背着李哥,原先咱不知道这店铺是李哥开的,倘若知道了早就进来打听事了。”接下来他把要绑架二把头和芳芳的事这般如此地讲给了李老板听,李老板听后把大腿一拍,兴奋地说:“好!绑了这狗杂种给我出出这口恶气。”他转而又问道:“最后进来的那两个,哪一个是二把头的闺女?”尕三的伙计告诉他,道:“那个细窈窕得大高个。”接下来他又问李老板道:“她们两个常到你的店铺里来吗?”李老板抬起头来看着天棚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道:“大概一个月能来一两次吧,反正这些学习用具暂时附近只有我这里卖,别的地方也有但离学校太远,也不如我这里齐全,她们不会舍近求远,到远处去买,再说学习用具这东西花的都是小钱,不值得计较,价格也都差不多,我这里也不是太贵,贵也贵不到哪里去,我想她俩肯定是会来的。”
尕三听后笑道:“这就好,下次她俩来了,我们在外面盯着,等她俩买完东西出了门,我们用麻袋装了,叫马大瓢把子的兄弟们运走就行了。”
李老板听后一脸严肃地说:“那可不行,你用麻袋装了,她俩在麻袋里爹呀娘啊地一叫唤,引来巡捕那就毁了,那就来麻烦了。”尕三急了,道:“绑别的票也没费这么大的事,这个二把头怎么就这么艮硬,照李哥这么说这还绑不成了?”尕三的伙计听李老板说在门外绑芳芳和丽娜不行,他以为李老板胆小怕事,怕给自己惹来麻烦。又一想李老板怕事怕的有理,他不在绺子一行,没人暗地里给他撑腰,果真惹出事来谁帮他?再说,被绑的票只要拿了赎金就放回来了,二把头的闺女放回来后,二把头明白了真相能饶得了李老板吗?这些贫困的工友再没文化也不是些糊涂人,其实这人世间不怕真糊涂,就怕犯糊涂和装糊涂。尕三的伙计想到这里给尕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李老板怕事,咱们别在这里磨嘴皮子了耽搁了咱们得大事。他的这个眼色又被李老板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使李老板很不畅快,李老板道:“兄弟,你是不相信我?要走?”
尕三的伙计见李老板直言来问,知道他刚才看见了自己的眼色,便也直言不讳地说:“李哥,这事本来不该让你知道,尕弟说漏了嘴才完全告诉了你,我俩干的这事你不知便罢,你知道了很可能给你惹来麻烦。我俩光棍子一条,出了事一走了之,你拖家带口的,到了时候哪里走去?你相信小弟,小弟决不会在你家附近绑架二把头的闺女,咱们一言为定,一言九鼎,决不食言。”尕三的伙计说完,没等李老板反应过来,又对尕三道:“兄弟,天已黑了,时间不早了,咱俩别在这里耽误李哥歇息,李哥明日还得看店。”说着就要下炕。
李老板一看急了,道:“兄弟,你能不能慢些,听我把话说完了。”他见尕三的伙计坐在那里不动了,才缓了口气,说道:“兄弟,到现在还没改这驴脾气,来了急地说走就走,也不给人家喘口气的机会,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了。”他不急不慢地拿起刚买的德国产“美臀”牌香烟递给尕三和他的伙计,尕三没去接而是拿起炕上的烟笸箩,装满了一烟锅在油灯上吸燃了。三人一起抽,炕桌的上空顿时烟雾缭绕,弥漫着呛人的浊气。秽浊的男人们好象不制造点乌烟瘴气,不戳弄出点是非来他们就不受用似的,他们就不是真正的男子汉似的。抽了几口烟,李老板才说:“就算我不搀和进来,不趟这混水你俩也得吃了饭再走,何况这件事我还要参与呢!”尕三和他的伙计听了一怔,心想:这李掌柜的没发烧?没糊涂吧?这事在任何一个人大概是躲了又躲,推了又推,惟恐惹来麻烦,这毕竟是参与土匪绑票,犯了事即使不被受害方弄死,以后在这社会上谁还敢跟你往来事情?即便你有本事买通官家,官家不追究你,被绑家也不会放过你,他们会跟你记仇中毒,永远了不了的仇恨,成了永世的仇雠。
尕三在昏暗的灯光下把头往前伸了伸,道:“李哥,咱们可有话在先,今天这事可不是我们故意来拉你下水的,是小弟我说话嘴上没数,失言吐出来的。话既出口驷马难追,因此才跟你交了实底。刚才哥哥说了也要参与进来,你怎么参与?有什么好注意?你就不怕二把头以后知道了真相对你下黑手?”李老板笑了,道:“兄弟,你劝我不参与,不趟这混水是好事,可我咽不下嗓子眼里的这口气。我伤了脚,他们克扣了我的工钱,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欺我不在帮门没有照应,非但不给,还打了我一顿。老哥我当时就发过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今天老天爷赐给我这难得的好机会,我能措过吗?你以为你李哥操行不好,愿意趟这混水?那就错了!”他抽了一口烟,端起酒盅对尕三和他的伙计说:“来,兄弟,咱们喝,喝了听我慢慢地说。”他喝了一口放下酒盅,又道:“尕弟刚才说我有什么好注意?怕二把头来报复我。两位兄弟就没听有人说过,马大瓢把子是兵痞出身,不讲什么义气,拿了钱撕票的事常有。我想二把头得罪的人不老少乎,他的闺女一旦被绑了掉进马大瓢把子的手里够她回来的,不玩够了撕了票才怪呢。两位兄弟,不要以为老哥我在这里卖乖,耍小聪明,马大瓢把子就这操行。”
李老板的这话说得不是太对,土匪绑票是为了讹诈钱财,一般的钱送到了,人也就放了。即要钱又要命的那是有了仇雠。马大瓢把子有时拿了钱把票撕了,那是为了保护他的眼线。尕三和他的伙计听了李老板的这番话,心想:这李掌柜的别看他不在这一行,绺子里的事知道得还真不少,连马大瓢把子的脾气都摸。这人有城府,有能耐,在这事上值得信赖,得看看他怎样参与,好好听听他出的注意。于是便问道:“李哥说我们在你的门前用麻袋把那两个妞装了,交给绺子里的兄弟弄走,你说那样不行。那么,李哥还有更稳妥的办法……”
“哈哈。”李老板听尕三和他的伙计跟他问计策,一时兴奋,开心地笑了,笑得是那样得发自肺腑,出自内心,仿佛二把头手下的账先生和工头克扣他的工钱他已经拿了回来,打他的工头他已经报复了回来,二把头的闺女已被马大瓢把子撕了票,他彻底地复了仇,他笑得是那样得开心。他举起了牛眼盅,道:“兄弟,这酒劲不大,咱兄弟干了这个!”说完一饮而尽,并把酒盅给他俩看。尕三和他的伙计也是个酒囊,半斤八两得烈酒喝了,扛着大包照装卸船不误,哪里惧怕这小牛眼盅,两人举盅一仰脖子干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李老板见两位兄弟这样的知大体,识抬举,高兴得不得了,他笑眯眯地把三个盅子添满酒,说道:“我道我昨夜做了个梦,是个吉利梦,原来如此……”尕三的伙计知道李老板的酒量比自己的大,不是说醉话,又见李老板那欢气样,也一时心血来潮,打断他的话引逗李老板道:“李哥既然做了吉利梦,何不说来听听?”尕三也怂恿道:“有这等好梦,李哥说了我给你圆圆!”
李老板更是高兴,手舞足蹈地说他的梦,道:“昨夜我做的这个梦,你道我梦见什么了?哈哈,我不说你俩谁也寻思不到,我梦见了刘、关、张苹果园三结义!就在这炕上。你俩说吉利吧?今晚咱兄弟三人又在这炕上喝酒,我这个梦是不是吉利?”
苹果园三结义?……尕三和他的伙计相互对看着,这《三国演义》桃园三结义连三岁的孩子都能来上几句,李哥能不知道?定是一时高兴,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说漏了嘴。引逗得尕三的伙计兴味盎然,他觉得李老板有些可笑,便哈哈笑着问李老板,道:“苹果园……我说李哥,这桃园三结义什么时候变成了苹果园?”尕三的伙计这么一问,三人的趣味气氛更加浓厚了,李老板笑着给他俩点燃了纸烟,这才道:“兄弟,先别取笑我,我说得吉利就吉利在这苹果园上。罗贯中老先生在说刘、关、张三哥们拜把子结义时,为什么要叫他们哥仨到桃园里去?不在神灵面前,也不在祖宗面前,因为他取了桃园的“逃”字。你想刘、关、张哥仨趁着国难结义夺取天下,是犯上作乱,是乱天下的贼子,所以张飞杀了家口与刘、关共同逃离家园。他们每日与人家打打杀杀,逃逃离离,一生不得安宁,最终死在了人家的刀口下,这桃园是不吉利的!”尕三和他的伙计听了李老板的解释,觉得很有道理,真不愧是开文具店的,与文化沾了边,要不,他哪来得这么大的学问?尕三的伙计觉着与李老板的话很投机,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哪,苹果园是咋回事?”李老板笑眯眯地道:“兄弟,吉利就吉利在这苹果二字上,你想:苹果,苹果,取其音,发其声,就是平平稳稳地度过,这苹果二字多吉利啊!”他抽了一口烟又接茬道:“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两位兄弟来干这事,我与昨夜的梦连接起来琢磨这事,真是太吉利了,一定能六六大顺,平平安安地度过!”
尕三和他的伙计听了很是高兴,本来是无头绪陷入无望的事情,忽然又眼前豁亮,柳暗花明。他俩的情绪顿时高涨、兴奋起来。尕三生怕李老板突然变卦不说了,他谨小慎微地问道:“李哥,你还没说你的那个好注意呢?”
李老板听了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细缝,道:“兄弟,这事十拿九稳,胜券在握,决不会有半点闪失。”尕三把身子往炕桌前挪了挪,问道:“李哥,我俩怎么做,干什么?”
“你俩?……你俩什么也不用干,我只用熏香这么一熏……然后装在我祖上留下来的两口棺材里……”
装进两口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