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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光亮见桂枝一表人才,从桂枝嘴里知道了她的来龙去脉。便派了两个兵兄弟把桂枝送往自己的家中。
这位长官相当于一个连长的脚色,姓张,由于家中贫穷十几岁就开始当兵,十几年的行伍生涯使他很难与女人接触,何况这兵荒马乱的谁家的闺女肯嫁给当兵的?常言道:好人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嘛,所以张连长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上亲。今天张连长见到桂枝暗自庆幸自己没干过坏事,老天爷有眼赐给了自己这么个漂亮媳妇。
张连长家有个妹妹,还没出嫁,识得些字,桂枝来了两人闲着没事,她就教桂枝读书识字。
却说冬生被押在死囚牢里,手铐脚镣都戴齐了。
一般的犯人进大狱时都大喊大叫“冤枉”,由衙役、狱卒拖着,拽着扔进号子里,任凭犯人哭叫没人搭理,等犯人哭喊够了自然也就没了声音。冬生过完堂出来时,那步子走得轻松稳健,丝毫没有慌乱。两个衙役都有些惊奇!等进了大牢锁好,交割清楚。那牢头低声问两个衙役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个死囚犯这么安宁?”两个衙役悄悄地把冬生的遭遇告诉了牢头,牢头心里明白了胸中有了数。
虽然看牢的狱卒都是铁石心肠,阎罗爷脸。但他对冬生多少地产生了些痛情,为了弄到人家的妹子,就往死里整,牢头有些憎恨师爷,有些抱不平。
冬生在死囚牢里坐久了身上有些发板,于是在里面拖着脚镣带着手铐走开了拳。牢头见冬生是个武把势心里更加佩服。可巧他有个儿子十一二岁,正想习武,愁着找不到师傅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开始他让儿子每天带了早饭到牢里,侍候冬生吃了喝了,冬生便教他武术。那孩子聪明,长进快,时间一长在牢里显然放不开手脚,翻不得跟头。牢头只得给冬生去掉手铐脚镣让他带了儿子在院子里练武。
一日牢头突然发现冬生和儿子不见了,忙问守门的狱卒,狱卒指着前面的方向说他俩朝那边去了。当牢头顺着指向找到家里时见师徒俩正在吃着什么?边切磋着武艺。牢头见冬生没有逃走的意思,索性给冬生换了衣服,摆开筵席让儿子跪地拜师。把冬生养在了家里。
大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牢里一个囚犯得病死了,家属不要尸体,给牢头些钱让牢头帮着处理掉。牢头心生一计,便差了几个狱卒抬着尸体给师爷送了去。时至夏日那尸体已腐烂发臭,熏得师爷作呕不止,哪里顾得去验尸,忙叫管家拿些钱来塞给那些狱卒,让狱卒抬去埋了。
冬生见徒弟的功夫学得差不多了,心里挂着桂枝放心不下,又托牢头打听到桂枝被师爷卖到了“春花楼”,他便想去寻找,牢头只得同意。临行时牢头给了冬生足够赎出桂枝的银子,冬生千恩万谢地磕头去了。
冬生找到了“春花楼”的老鸨母,鸨母告诉冬生确实做了这笔买卖,但在送人的路上又被当兵的劫了去。当兵的劫了桂枝能把她弄到哪里?卖了?还是……冬生有些扑朔迷离,摸不着头脑。老鸨母告诉冬生,当兵的抢了人大多数都是卖给了妓院,且他们一般都不在当地卖,大部分都运往青岛或济南或烟台。
青岛、济南、烟台冬生听了有些新奇,蒙懂。他向过路的商人打听道儿,商人告诉他,济南很远,青岛近些,只要看见铁路或顺或逆这两个地方都能去到。
冬生走了两天,一日忽然看到了铁路,他惊喜不已,急忙跑上前去摸那钢轨。他想用力把那钢轨搬起来,他弯腰撅腚双手去搬,铁轨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根本不理会他。他用手敲打铁轨发出当当的响声,心想:家里的那把杀猪刀足以让他见到铁了,没想到这里还有用铁铺成的路。他问铁路旁放牛的老乡,铁路从哪来,伸向哪里,能有多远?老乡摇摇头支吾道:“大概上万里……”俩人正聊着,远处来了火车,车头吐出浓黑的煤烟,遮了半边天,他站在铁道上看呆了。老乡把他喊下来,告诉他,火车会把他撞死的。俩人正说着,忽听“轰”的一声,那车头像是被炸了,火车喘着粗气趴在那里不动了。霎时听到有铁铳土枪的声音,喊杀声一片。老乡牵了牛便走,让冬生也赶快躲开,并告诉他说:“又是土匪在抢火车了。”
冬生有些恐慌,也有些好奇,他想上前去看个究竟?心想桂枝是否能在这列火车上?脚不由自主地就向前走去。
他不敢在路基上走,便下到庄稼地里猫着腰边观察着边慢慢向前走去。
土匪抢劫是快来快去,他还没靠近火车那边已没了动静。正欲站直了身向那边观看,见两个土匪架着个姑娘朝他这里急匆匆地走来。姑娘在哭啼着,那动态看上去很像桂枝。冬生一时激动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身的胆量,对着土匪大声吼道:“哪里走?抢了东西还敢抢人?”
没等话音落下就奔了过去。两个土匪见有人,也不知有多少,贼心发虚扔下了姑娘,就逃之夭夭了。
冬生见土匪跑了,喊着桂枝的名子把姑娘拉起来仔细端相,姑娘太像桂枝了,只是个头比桂枝矮些。她用生硬的比较流利的话语,告诉冬生她叫慧子,是到济南去上学的。坏人拦下了列车,把护送她的人杀死,抢了她的钱财和东西,掳掠了她。是冬生救了她,冬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跪下来要认冬生为她的哥哥。还没等冬生应许答应已跪在那里“哥哥,哥哥。”地叫开了。
这场面使冬生心酸,他想起桂枝现在不知流落在哪里?两眼有些湿润,他强忍住泪水,心想:帮人帮到底,就认了这个妹子吧!冬生万没想到认了这个妹妹惹上了打打杀杀得恩恩怨怨。
他把慧子拉起来安慰道:“好妹子别哭了,哥哥认你了,你以后见到我就叫我生哥吧!”他的善良和他的慷慨,鬼使神差般地从后腰上解下赎桂枝的钱财来递到慧子的手中,道:“妹子,咱俩是路途落难才认作兄妹的,相互之间没有信物,这是我赎妹妹的卖身钱,看起来妹妹难以找到,就送给你这个妹妹作为相认的纪念信物吧!”慧子千恩万谢又要下跪,冬生拦住了她道:“现在咱俩是兄妹了,兄妹之间是不兴这个的。”
这时列车那边传来哨子声,大概是列车人员已修好列车,打哨招回那些个被土匪赶散的旅客。冬生搀着慧子向列车走去,果然押车员摇着小红旗,吹着急促的哨子催他俩快走。
列车徐徐开动,向济南方向驶去。
这时的冬生还没出道。他不知道在生他养他的这块土地上还有外夷人,在老祖宗传下来的土地上,外国人修了铁道,建了港口,还有洋枪大炮。
这时的田野静悄悄的,四野只有庄稼,铁路和冬生,刚才发生的一切如过眼云烟,立马消矢,谁也不知道。冬生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有些茫然,只有和风与地下的小昆虫发出的微弱的响声陪伴着他。冬生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腰后去摸那些赎桂枝的洋钱,当没摸到时,猛然一怔?顿时想起已送给了刚认识的妹子。他有些后悔,厌恶自己的粗鲁莽撞,把赎桂枝卖身的钱稀里糊涂地白白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觉得自己愚蠢,后悔莫及。然而事情已经如此,现在已两手空空,他望天长叹了一声。
他觉着有些饿,四处张望了几眼,见无人影,于是到铁路基旁的红薯地里用手扒开干裂的土地,盗了几个地瓜。他有些累,吃了几口后便倒在路基的斜坡上呼呼地睡过去了。
天暂暂的黑下来。冬生迷迷糊糊地听到有隆隆得轰隆声,他意识到这是吐着浓烟的火车来了。他翻身趴在斜坡上抬头向火车望去,只看远处有一贼亮的光柱在隆隆得轰鸣声中向前移动。他想起了老乡的话,火车会把他撞死。但他又断定,他处的位置火车不会撞着他。火车似乎放慢了速度,那耀眼的光柱慢慢闪过,列车的末尾部在冬生的跟前停了下来。他有些激动兴奋,欣喜若狂。他从来没见到这东西,也从没坐过,不知道坐在上面是何感觉。真是老天难赐给的机会,他从地上跳将起来,像猿猴一样顺着货箱一侧的爬梯敏捷地翻进了货箱,藏在煤堆中。
搁会儿他悄悄地把头探出货箱外,才知是这列货车的列车人员停车查看被土匪炸了的路况。大概没有大碍,前面传来起动的信号,随着轰隆声和气笛得尖叫声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它像一条腾空飞起的长龙,在呼啸中平稳而有力的向前驶去。
冬生扒在货箱边伸头向田野看去,四处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田野中庄稼作物和路基旁边树的黑影依稀可见,在一排一排地向后挪去。他有种在飞的感觉,庆幸多亏那帮子土匪把火车炸了,他有点幸灾乐祸,高兴之余嘴里哼起了山乡小调:二月里春风来,当不住的春风暖胸怀,情人是妹,情人……他和着车轮的轰鸣声有节奏地唱了起来。那声音夹杂在列车得轰鸣中时隐时现,渐渐的只有列车运行得轰鸣声,他睡着了……
拂晓,他被列车尖锐的刹车声惊醒,他扒在货箱边上张望,使他目瞪口呆,天呐!这是什么地方?他从没见过的灯火辉煌,莫非是到了天堂?他呆呆地四处看着,忘了自己在列车上。
车头气笛发出得长长的表示自己已到了目的地,应该歇息的叹鸣声,才使他回过神来。车还没完全停下,他迅速地从货箱上像猴子一样滑了下来。站在那里目送着火车慢慢地进了货场。
迷茫蒙胧中,他感觉前方像是有水,空气中有股腥咸的味道,便下了路基从凹凸不平的礁石上来到水边。在蒙胧的晨昏中他蹲下来双手掬起一把水喝进嘴里,海水苦涩咸的味道使他难以下咽,不得不立马吐了出来。
微波轻轻荡在礁石发出轻微地拍岸声。他意识到这就是老爹要他和桂枝找的大海了,老爹说过大海是养穷人的地方,想到这里他的胸中顿时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广阔美好的生活前景使他浮想联翩,想着想着会心得笑了。那笑容刚一出现立刻又缩了回去,桂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