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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妹对爷爷说的话和世上的事情虽然懵懂,不甚明白,担她深信一个理,就是穷帮穷,有罪同遭,有难同当。在苦难中互相帮助的人,世上到处都是。那有福同享,把富贵留给别人,自己去找罪受的她还没见过。她没有文化,不懂哲学,从她记事的年龄起,她就记得,人们都在以各种方式和手段来获取不正当的小利益。有些人行为手法下作,令人作呕,每日都在想方设法地得点小便宜,把施主施舍给穷人的东西也都侵占了去,唯利是图。山里妹把这种人不当做人看待,称他们是人面兽心或是人面魔鬼。这些人面魔鬼比猛兽还可怕,猛兽吃饱食后就走了,剩下的残羹由那些懦弱的没有捕食能力的小动物,来捡食些碎片残渣充饥。而人面魔鬼是汤水不漏,得寸进尺,总想占有一切。山里妹把那些肯帮人,施舍的人视为真正的人。用山里妹的话说,世上本没有穷富,穷富是比出来的。人穷志短是对那些人面魔鬼的描述,真正的人是不分穷富的,他们总是富有,他们有多少能力就帮穷人多少,像爷爷一样。
晚上,豆油灯的火苗小得不能再小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冬生咳嗽了两声,然后在嗓子眼里“咕噜”了几声象是在要水喝。山里妹忙到灶台旁在锅底下添了两把草,把水烧热了。端着边用嘴吹着热气,就要叫冬生起来喝水。爷爷说:“不急,他现在睡得很沉,待会要醒时再唤他。”
须臾冬生又在梦中要水喝,山里妹把他唤醒,爷爷在他前额上试了试,道:“还挺热的,多喝点水,喝水出汗就好了。”
山里妹端来水,冬生一连喝了三大海碗。冬生喝着水,山里妹道:“生哥,你真能睡呀!睡了一天一宿,你看这天又要亮了。”
冬生烧得稀里糊涂,那里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他只记得自己作了几个恶梦,开始他在街上走,觉得想喝水,便往茶馆走去。还没进茶馆的门,只见那跑堂的提了茶壶就走,他急了忙大声喊,可越急越想大声喊,那嗓子越大声反而却喊不出声音来了,于是他就快跑撵上去。不知怎的,那跑堂的变成了芳芳,手中的茶壶也变成了一把刀,像是他家那把传了几代的杀猪刀。他忙大声叫着芳芳,芳芳也不应声,反而拿着刀向他走来,看那样子是来杀他的。他急了,想解释,可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芳芳见他这样,把刀往他面前一扔,飘飘摇摇地就往天上升去了。他更急了,喊又喊不出声,够又够不着,只能眼见着芳芳慢慢的在空中消失。他正不知所措,忽听得背后有人唤他,他听得出是慧子,急转身去找,可就是不见影儿。心想:算了,别自作多情了,跟人家认识了才几天,说了没几回话,心里老装着人家,还不知人家心里有没有咱呢?还是自己去找水喝吧!再仔细看那茶馆时,门早已关了。他只得离开,茫然地在街上走着……
作梦就是这样,恍恍惚惚。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本来发烧,睡眠时大脑皮层由于受高烧得刺激而引起的脑中表象活动,就容易产生恶梦。何况他体内缺水,人体内缺水便就缺氧;人体内缺水,血液稠度增加,血容量随之减少,血液少了,其运输氧的能力必然减少,那大脑必定缺氧。人渴了实际是体内缺氧发出的信号,促使人体补水、补氧。人在睡眠中,脑干主神经休息,大脑浅皮层神经不休息,它要根据人清醒时的活动或思维或在睡眠过程中,人体的各个器官所缺的各种营养成分而产生虚假的想象,这便是梦。所以尿床的孩子,在梦中撒尿时往往梦着到处找茅厕。冬生体内发热把身体的水分蒸发了,大脑必然缺氧,大脑浅皮层脑细胞必然发出找水的指令,所以他在梦中除了找水还是找水。他本来在街上走着,不知怎么来到了一处森林的小溪旁,他见到了水,立刻高兴地向小溪跑去,还没接近小溪,忽听有人向他打炮,抬头看去见是德国人。他心中一怒就在怀中找开了他的盒子炮。这时山里妹把他推醒了,醒来的冬生连喝了三大海碗水。但身上还是乏力,看上去还是很困倦。爷爷见山里妹一天一宿累得连连打着哈欠,自己也累了,便道:“天快亮了,咱们睡会吧!”三个素昧平生的穷人,在困苦中他们团结在了一起,在一个雨过天晴的黎明,他们在自己搭建的草棚子里,静静地睡着了。
第十章 刺杀德国人 疤根坠情网
疤根和强子在租界外住了些日子,这里毕竟是乡村,每一片土地都有主人,没有他俩活动的场所和生活的余地。
饿了他俩到庄稼地里去捣弄点吃的,困了到村子里去找间草棚子,大部分时间用来到处流浪。这样的日子他俩持续不下去,没法生活下去。没过多长日子他俩又悄悄地潜回了租界。但他俩不敢到街市里去,只在租界的边缘活动。以打小工、做苦力维持生计。离散了的那些兄弟们,见他俩回了租界又聚在了一起。
聚在一起的兄弟们多了,打零工做苦力挣的钱不够使用的。零工这活不是天天都有,天天都能干得上的,往往一等就是二三天,也等不着个招揽活的雇主。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疤根和强子商量来商量去,觉着他们还是回到码头去干对他们这帮人有好处。第一可以躲避阿毛他们的追杀,因为码头是二把头的地盘,二把头比阿毛势力。阿毛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轻易进入码头。第二码头有工棚,他们住在里面安全,还可以拉拢一些工友壮大他们的势力。另外的几个兄弟也都同意,他们便都改名换姓,悄悄地又潜回了码头。
疤根、强子等人来到招工现场时,二把头在楼上看见了,他对账先生吩咐,不要惊动他们。这几个人来了冬生很快也就回会出现。这些人是阿毛的死对头,也是降服阿毛的劲敌。二把头趁阿毛追杀疤根、强子,与账先生密谋把两人的家人都杀了,这一步棋今天在他看来是对了,只要这些人能在他的视野中,下一步的谋划也就好见机行事了。
疤根、强子等兄弟都顺利地验进了码头,他们在工友之间暂时隐藏了下来。
近些日子,码头上的工友增加了不少。进入港口的日本小火轮也多了起来。工友们暗地里也各自成立了不少的帮会,这些帮会的目的,就是组织起来干些鸡鸣狗盗或有势力依靠,不受别人的欺侮。这些人微不足为道,只要给他们点好处,他们就会给你干事,归顺与你。疤根和强子深摸这些人的心思,处处让他们得些小实惠,用小恩小惠的方法拉拢了不少的人,壮大扩展了他们的势力。
一天疤根和强子等一帮子工友正在从小火轮上往下卸大木箱子,一个工友过来,疤根和强子都认得他,他们同住一个贫民院。那工友四处看了看,见别的工友都在忙活,便低声道:“两个哥哥可回来了,我一直在找你俩,还不知道吧?你俩的家人在你两个跑了,躲藏时的一天夜里全被人杀死了。那尸体都是我帮着料理的。你们家的草棚子早被拾荒的拆了烧火做饭用了。”疤根和强子一听傻了眼,嗷嗷叫着欲哭无泪,气的他俩摩拳擦掌,把腰间的匕首拔出来又插回去,又拔出来。看样子立马杀了仇人放了血才能解恨。
冤有头,债有主,想报仇雪恨总得弄明白了哪个是仇人。不能随便杀人,乱杀无辜,解恨泄气,把刀子一扔了事。
他俩在一起寻思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开始一致认为是阿毛差人干的,强子决定夜间去把阿毛的家人做了。疤根心里有疑虑?他想:阿毛不痴不傻,在没弄死他俩之前决不会干这种傻事,因为阿毛也有家室,他就不怕他俩报复?他俩商量之后,决定派兄弟把阿毛那里的卧底眼线找来问个明白。
眼线告诉疤根和强子,这事不是阿毛干的,他们到现在不知道此事。眼线说阿毛下令追杀他俩后,手下的那帮酒囊饭袋瞎折腾了一些日子,没见着他俩的影子,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没人提这事了。阿毛近期什么也顾不得了,听说在东海楼包养了一个妓女,花了不少的银子,是个十四五岁的“白板”,他没白没黑地泡在那里,估计阿毛的可能性小。
疤根和强子这回真的找不着北了,他俩闹了一头的雾水,辨不清真假虚实了。
疤根和强子不舍弃,花了很多的光洋,找巡捕房的捕头打听贫民院里杀人的事和冬生得下落。捕头确实不知道这两回事,只是拿了钱瞎支吾,这便引起了疤根和强子的猜疑?他俩最后断定是德国人干的,冬生明明是被德国人抓去了,这是他俩亲眼看见的,是不可争的事实。可这王八鬼捕头硬说他不知道此事,多令人气愤?那杀人的事他就更不知道了。
两人商定寻机报复,这机会得出去找,趴在工棚里等不来。租界是德国人的天下,那些巡捕、巡警也不是白吃干饭的,他们手中有枪,惹恼了一搂板机,人就完了,他们杀死中国人像杀死只鸡一样。
那些德国商人和机构工作人员他俩根本就接触不上,唯一的办法就是诱骗那些新换防的初到青岛港来的德国士兵,他们对青岛港租界不熟,又想游山玩水看风景。倘若能和他们混熟了,然后再寻找下手的机会。
可那些德国士兵也不是天天都能从兵营出来,他们有他们的纪律,他们轮流着,相隔很长的时间才从兵营里出来次,根本就摸不着他们的规律,捞不着他们的影子。两人枉费心机,白折腾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还搭进去十几块银洋。
用引诱的方法没见成效,两人决定晚间在僻静处设伏等待。可那些德国士兵晚间基本上不乱走,兵营里的士兵天黑以前就归队了。兵舰上的水兵也不是随时都到岸上来,那兵舰是隔一段时间靠岸一次,平时都是在港外停泊,离岸远远的,你无法靠近它。即使靠了岸,那些水兵的活动路线基本上也一致,不是成群结伙地去妓院,就是去啤酒吧。
那时的啤酒刚刚引入青岛港,青岛港上的民众不认那东西,很少有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