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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一辆运兵车归他呗,我们本来就打地铺。喏,上面,那些货包,是帐篷跟睡袋。车上能睡几个人。手脚伸不开,第二天起来浑身不对劲儿。”柳磊听着“你们”不顺耳,不过他正好面朝着篝火那边,看得见崴了脚的女人,所以柳磊就没提,换了个话题,“哎,去洗澡不?”
……
洗澡说来香艳,其实柳磊也就背对河水在岸边等。
站站岗、放放哨。听听水声、拍拍蚊子。
而后两人换了一换。
柳磊倒是不介意夏晓雪看来着。他也会害臊,不过他瞧着吧,对上夏晓雪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色诱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柳磊洗着洗着,就在河里吹起了口哨,边吹边往岸上瞄。
——却发现人不见了
“喂,站岗的,跑哪儿去了?”
滨河是绿地,不过养护得不如市中心的公园精心,长草丛也有。
就从那些蓬勃的植物间,传出了回答:“你还怕被人看不成。这里有马兰头跟荠菜。”
“……”野菜居然比他这大活人有魅力
“还有黄花菜。他们种了这个当观赏植物。”
“能摘多少?回去一人一口都没有”
“晒干了收起来。”
“……小气鬼”
“是啊。”
夏晓雪应得很快,柳磊无语了,洗完擦干上岸,找了过去:“生气了?”
“啊,没。我的确很小气。”夏晓雪折了两支串串红,递给柳磊,“吃不吃?”而后朝大路走去。
柳磊接了花,见状忙喊住夏晓雪:“衣服还没洗吧?”
“直接丢掉。”
“……这么懒”
“这叫爱惜东西。那么多新衣服,搁着搁着也就坏了,多可惜。我尽量多穿几套。”
柳磊失笑。不过他们的作战服可没那么多,所以柳磊还是要洗:“等我一会儿,我把衣服搓了。”说着尝了两个花,把花递还给夏晓雪。
夏晓雪就站着等,又寻了几支串串红摘了来,一个接一个揪花朵,悠然吮吸花蜜。
柳磊刚擦了肥皂到一半,看到夏晓雪丢在岸边的那团衣服,瞧上去挺好的料子,一时间觉得可惜,于是起身过去一把抓来也给搓了他们每天要训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少说也有三百六十天滚了一身泥,天天得洗作训服,还要刷鞋子,这压根不算什么部队里讲的是艰苦朴素。越是一线重要部门,越是如此。后勤、驻地方的部队,往往条件又好一点。他们近两年宿舍里刚添了洗衣机,以前压根没那玩艺儿,他手洗都十多年了闭着眼睛也麻利得很结果夏晓雪呆了呆,捏着一朵串串红忘了吃,对着柳磊在那儿傻住了。
从今天早上遇上夏晓雪、到现在这会儿八点出头,夏晓雪一直我行我素,还不好接近,就此刻露出了一点破绽。加上眼睛大、皮肤好,瞧上去傻傻的所以柳磊十分意外,旋即大乐他没说什么去刺激夏晓雪,就是可劲儿瞅了一回,三下五除二干完活,而后收拾了东西,一把拉了夏晓雪回去。
——还好,还会害羞
还有得救
两人走回车队去,哨兵见柳磊拉着夏晓雪,当即送了他们一串戏谑的口哨。
夏晓雪突然开口:“柳磊?”
“哎”
“你小心点儿,不要死得太早了。”
太破坏气氛了
柳磊有些恼火,又舍不得放开夏晓雪的手,就故意捏了捏:“为什么啊?”
“有五个人给我洗过衣服——可能还有些偶然一次的,旅馆服务什么,那些不算……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夏晓雪还没完全回神,以至于多说了几句废话;而后她顿了顿,嗓音恢复了平静,“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说完,抽回手,仔细看了柳磊一眼,拍了一拍柳磊的肩:“要我喜欢你,你首先得活得长一点。”说完走了。
剩下柳磊独自一个人在原地木了小半天,掰起手指数数儿:“爸爸、妈妈,还有三个?”
他望了夏晓雪那边一眼,自己跟自己直摇头:“亏了,我才谈过一个”
但柳磊的烦恼还没结束。
还有晒衣服的问题
夏晓雪什么都没拿走,卫衣、运动裤,还有内衣……
统统都在他这儿
06、灵魂哀嚎
柳磊甩下背后成片的狂笑疯笑,黑红着脸抓着一兜衣服去找夏晓雪。
他脸皮还没那么厚
是,内衣是可以晒在卫衣里面。但他们住的帐篷这边,路边行道木上拉的绳子上,清一色晾的城市迷彩他往上面挂夏晓雪的衣服……
会变成笑柄的
会被大伙儿惦记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就现在这样,他已经叫钱旭跟周辉取笑得不行了
还有孙志高,那小子乐得跌在睡袋上直打滚招得隔壁班的人都过来问了围观围观啊丢脸太丢脸了从没这么丢脸
刚才回来的路上,怎么就忘了把这女人的衣服还给她了呢?
不过,唔……
那罩杯是不是c啊?
……
夏晓雪不在分拨给女幸存者的两个帐篷里。
柳磊不由奇怪。
丁雯看见了柳磊,了然笑了,笑得调侃又暧昧,当即指了指运兵车的方向。
柳磊“谢”了一声,才想起丁雯听不见,于是冲丁雯抱抱拳,找了过去。
夏晓雪在最后一辆运兵车车顶上铺了个睡袋,跟队尾装甲车的炮口就五六米远。柳磊找过去的时候,她正擦枪。
那枪一点儿也不反光,在夜色里格外沉黯幽黑,连缨穗都是墨色的。枪尖不是左右对称的扁刃,而是三棱锥,开了血槽;枪杆上有繁复的花纹,凝练而华美。
柳磊大为意外。
这杆枪是见血凶器、是杀人利刃,不是练功的器具夏晓雪并未遮掩什么,但被打扰显然令她感到不愈:“什么事?”
柳磊听出来了,不知说什么:“呃,你忙,你接着忙。”
夏晓雪搁下了枪,看柳磊。
“我就是来——”柳磊突然发现他真是太小题大做了,“你的衣服。我那边晒不了。”
夏晓雪无奈,略一耸肩,跳下来接了柳磊手里的衣服,朝路边一看,往女人们的晾衣绳走了过去,胡乱一挂:“好了。”
柳磊瞅了瞅,也无奈了,忙重新帮着晾了一回,用卫衣遮了内衣:“哎,注意点啊”
夏晓雪瞥了柳磊一眼,唇角微微斜翘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径自回车上去了。
这是讥讽?
柳磊大感不妙好像之前的那点儿亲近,就这么一下,又给拉远了。柳磊一头雾水,看看手表,见离就寝还有点儿时间,就没回帐篷,跟了过去,跟着爬到了车顶上。
而后柳磊一抬头,被夏晓雪的神色微微吓了一跳,结果福至心灵、隐隐猜到了:“你不会是……想踹我下去吧?”
夏晓雪让了一点地方给柳磊:“这车是你们的。”
也就是说,的确想咯?
柳磊无语凝噎
夏晓雪翻翻背包,抓出一包烟抛给柳磊。
柳磊接了一看,是熊猫:“你也抽烟?”
“不抽。”
“……所以送给我了?”
“不要就拿来。”
柳磊连忙揣起了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跟人一屋睡不好。”
“车顶上就睡得好了?
“嗯。”
“呃……你学枪多久了?”
“好些年了。”
“多少年?”
“两位数。”
“谁教你的,师父吗?”
“师父?没有。野路子。”
“野路子?”
“嗯。”
“噢……那这枪怎么来的?专门定做的吗?”
“对。量身打造。”
“这年头,什么地方居然能打这样的枪?”
“大家不知道的地方多了。”
“哎?”
“反正现在打不了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柳磊赶在熄灯前回去了。
这一晚,车队里与前几晚一样。
站岗的站岗,睡觉的睡觉。
东方鱼肚白的时候,夏晓雪便醒了。
露天睡觉就是这样——光线没有遮拦,天一亮就知道。
夏晓雪下了车,拎着水壶去河边刷了牙洗了脸,便回来取了枪,跟哨兵说了一声,去了车队后方几十米外的大桥上。
这个距离在车队昨晚安顿下来时“例行清理营地四周环境”的范围内,所以哨兵并没有拦。
夏晓雪并没花费体力练枪,只是耍着枪玩,熟悉枪感。
而后,第一道阳光落上大桥的时候,她望向了东方。
那儿,金乌初升。
随之升起的,还有哀嚎。
无边无际的哀嚎。
灵魂的哀嚎。
夏晓雪回头望向车队。果不其然,一个个与平常一样。
没人听到。
除了她
而后车队发生了小小的骚动。
是幸存者。
他们的帐篷里乱了。
响起的尖叫还没落地,站岗的军人已经急急吹响哨子、同时冲向了出事的帐篷。
睡觉的军人们也起来了,当即挎枪冲出他们的帐篷。他们没时间穿迷彩服,大半是迷彩T恤加裤衩,还有赤膊的,甚至赤脚的。不过,形象虽然可笑了点,反应却极快,而且有条不紊、不惊不慌。
夏晓雪没再看车队,她转回头望向了河面。
运气不错。
如果碰上了不可靠的同伴,她还不如一个人游荡。反正一两年之内,城市里食物充足。
至于一两年之后……
想那么远干什么。
一只白鹭翩翩飞过水面。
又一只。
前方稍远,是第三只、第四只。
而后桥下掠出了第五只。它穿过桥洞,乘风滑翔,飞向同伴。
第六只一直停在水中的竹竿上。那是承包河段的养鱼人插入河底、固定鱼网的竹竿。
轻风吹过,白鹭的羽梢微扬,水面上细波粼粼,岸边的三叶草轻轻摇曳。
夏晓雪拄着长枪,静静望着这一幕。
柳磊一边拉上外套拉链一边小跑赶到夏晓雪这边,几乎抓狂:“你还有心看水鸟没听见吗?”说着跟着望了一眼水上,这一望却一怔,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很漂亮。”
蓝天、大河,白鹭、岸边草,还有眼前这个女人,让柳磊感到宁静。
久违的宁静。
在过去三周半里,久违的宁静。
“我回去能帮上什么忙?”夏晓雪轻轻一耸肩,揽枪向车队走去,“这些水鸟么,它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
“既然它们还飞得好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