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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顶不知被什么东西劈成了两半。
这边这块较小,一个丧尸也没有;对面那块较大,面积大约三分之二,其中中间楼道的雨水盖上方,压着十几具脖子耷拉的丧尸——它们的颈椎断了。
怪不得推不开,这么多加在一起,都有一吨半重了。
两块之间,是一条两米左右宽的“大沟”。
“大沟”由两条交叉的裂缝而成。裂缝上水泥板破损碎裂、四下溅射,可以看到下面被砸得一片狼籍的七楼居民房;缝沿上则露出了一茬一茬的钢筋。
中尉“啧啧”称奇,留心查看了一下钢筋,讶然发现它们一条条都朝下弯曲——这意味着造成这破坏的力量来自上方,而非下方。
两米的距离,一般而言成年人助跑几步,都能跨过去。但这对丧尸而言,就是天堑了。
很多丧尸掉进了“大沟”里,来回徘徊、仰头低嚎,却不知道怎么爬上来。
中尉大略估算了一下数目,这些丧尸有一百五十到两百个。
还有六七十个在对面。
“大沟”远离街道的那条裂缝较窄。在那儿的楼边上,用一块三角形水泥板搭起了一座“小桥”——宽的一段在对岸,窄的一头搭在这边。而且这边一头垫了几块小水泥板,比较高。
这桥对人而言不算难走,但对丧尸而言就很容易跌下去了。
那对年轻的聋哑恋人就守在“小桥”这一头。
女的手执一根铝合金窗窗杆,盯着“大沟”下的丧尸,免得它们偶然间踩着同伴爬上来;见到两个军人,她笑了,朝男的挥挥杆子。
男的手持一捆三支束在一块儿的塑料晾衣叉,转头看见了来者,也笑了。
正在此时,有两个丧尸上了“小桥”,歪歪斜斜走向这边。
中尉忙示意,男的随之看去,不慌不忙用晾衣叉顶住走在前方的丧尸胸部、推了它一把——丧尸一滑,从七楼楼顶摔了下去顺便将后面一个也带了下去。
片刻后,楼下传来“砰砰”两声闷响,紧挨在一起。
中尉走到边上,探头朝楼下看了看……
——好一堆垃圾
女聋哑人冲中尉一歪头,抿嘴乐了。
中尉轻轻缩了缩脖子,目光一转,看向了两人身后、离他们不远处。
那儿,一张地铺上,挤睡着两大一小三个人。
……
“大沟”对岸还有七八十个丧尸,大都追逐着活人、拥挤向小桥;小部分被同类挤下了裂缝。
无疑,它们将被推下楼去。
丧尸笨拙,以眼前的速度看来,这活儿至少还要花上大半个小时,才能收工。
比起开枪,当然麻烦得多。
好处是体力几乎没什么消耗,危险性微乎极微,响动也不那么密集。
中尉背着小孩滑下楼来,解开固定小孩的背包带,仰头等待。
接下来,楼顶两个军人用锁扣将女聋哑人固定在绳索上,而后缓缓放了她下来。
中尉上前帮着女聋哑人松开锁扣,顺便就将睡眼惺忪的小孩交给她照顾。
而后中尉转身走向卫衣女人:“楼顶那陷阱是谁的主意?还有啊,你知道那楼板是怎么回事儿吗?”
毫无疑问,五大一小里面,这个是最容易交流、最容易了解情况的;另外嘛,刚才他好像反应过敏了……
03、各有保留
卫衣女人看了他一眼,微微好笑,没有回答。
中尉有些讪讪。只是他刚才虽然态度不好,但仅仅在心底骂人,这会儿也就没法道歉,同样的,也没法儿再追问下去了。
陈队之前忙着跟各组确认情况、分配接下来的任务,见状过来支开了话题:“这是红缨枪吧?你身手挺好,学过武术?”
卫衣女人笑容一敛,看向陈队,缓缓开了口:“不是红缨枪。”
中尉插嘴道:”那是什么枪?”
卫衣女人没回答。
这反应很明显存有戒备。
陈队无奈挠头,想了想,掏了他的军官证递给女人,“这是我的证件。”
……
女人接过证件,看了看正反封面,这才打开来。她瞧得很仔细,还将照片端详了半晌,害得陈队都有点害臊了……
——那照片拍得不好上面他整一个愣头青
“陈浩?”
“哎”陈浩有点儿夸张地应了一声,趁机伸手要回了军官证,“你叫什么?”
“……晓雪。”
“小雪?”
“夏晓雪。夏天的夏,拂晓的晓——”
中尉插了一句:“白雪公主的雪?”
夏晓雪看了中尉一眼:“暴风雪的雪。”
“呵。”陈浩失笑,一拍中尉的臂膀推他去忙了,当即换了一个话题,“我们已经搜了两天,找到了十八个人。喏,都在那儿了。今天大早上就碰到你们六个,运气真是不错。要不要上车去歇歇?”
夏晓雪回头看了眼车队,略顶起兜帽把军人与幸存者挨个扫视了一遍,又放下了:“不用了。”
她还是戒备。
陈浩不由微微一烦,正琢磨着要不要说什么,楼顶两个军人已经将另外三人也放了下来,男聋哑人打头,四大一小走向了他们。
通讯兵此刻已经把街边能利用的“路障”都搞定了,再远的他独自一个过去并不安全,所以他的工作告一段落。此时见有新的幸存者加入,当即迎了上去,招呼他们去运兵车。
四个人都看夏晓雪。只有那小孩,几乎在女聋哑人怀里睡着了。
夏晓雪一指运兵车,挥挥手赶了他们过去。
他们就过去了。
其中男聋哑人好奇地看了一眼陈浩;另外三个,一个顾着怀里的小孩,一个皱着眉一瘸一拐地走路,最后一个头晕脑胀,都没看陈浩。
陈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如果只是夏晓雪一个人,陈浩还能搁开她不管,反正也就相处几天的时间,就算夏晓雪不帮忙可至少也不会捣乱,不是么?
但这五个人显然视夏晓雪为首,不搞定这个小问题,队伍里就有六个人对他们存有疑虑。
这可有点儿麻烦了。
所以陈浩不再试图聊天,而是跟夏晓雪开门见山:“你不相信我们?
“啊?”中尉又回来了,递给夏晓雪一包军用压缩饼干、两根火腿肠、一瓶矿泉水,“给,早饭还没吃吧。”
夏晓雪转脸看了中尉一眼,接了火腿肠、压缩饼干与矿泉水:“谢谢。”
中尉摆摆手:“不谢不谢。”又指了指压缩饼干,“这玩意儿别吃多了,一块就差不离儿了。”
但夏晓雪没拆,而是转头直视陈浩,道:“你们一半是军官。”而且余下的人里,没有一级士官。
显然不是通常的军队会有的情况。
……
这么敏锐
陈浩忙道:“你不知道,我们这单位本来就军官比例高。”
中尉附和:“是啊”
“部队跟部队,重要性不一样、技术含量不一样”
“是啊”
“你看那车,那装甲车,造价得几百万一辆——美元别不信,那装甲可不便宜,里头的设备更贵”
“就是啊”
“你说,这么金贵的设备,新兵没经过考验,怎么能让他们摸呢?”
“对吧?”
夏晓雪有片刻没吭声。
然后她将食物与水搁进了背包侧面的半开放式网兜袋儿,看向中尉,开了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当然。”中尉一乐,“柳磊。柳树的柳,光明磊落的磊。”
“柳磊。”夏晓雪伸手邀握。
柳磊意外,裤子上抹了抹擦干净手,站直了一挺胸膛,与夏晓雪握手。
陈浩不大明白,只好在一旁笑自己“不懂娘儿们”。
而后两人松手那一瞬,夏晓雪突然一搭柳磊手臂、抬腿就是膝撞陈浩又惊讶又好笑,一时间倒也没插手,只是在旁边看——一者,他知道柳磊的底子,挺放心的;二者,两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那比还挨上几下还丢脸夏晓雪与柳磊一眨眼就过了四个回合柳磊挨了两记,夏晓雪被柳磊绞住了手臂。
柳磊恨恨,一边好奇衣袖下的肌肤手感,一边用力紧了紧只是这到底是个女人,柳磊没好意思发力扳折,怕真把人给伤了——上哪儿找药去啊?他们那医疗兵?治个发烧拉肚子还差不多夏晓雪没管她的手,抬眼直视陈浩的眼睛:“看来,你们的单位的确‘重要性不一样’。”顿了顿,又强调,“很不一样。”
听话听音,柳磊咬牙苦笑,摔开了夏晓雪的手腕。
陈浩也哭笑不得,还恼火:“那你总算相信我们了?”
夏晓雪答非所问,转了转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让你们来搜寻幸存者,真是大材小用。”
……
她说完就走开了,踱去了树荫下。一边走一边摸出那压缩饼干,将包装上的说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而后才撕了开来,取了一份,再撕开透明的独立包装,对着光瞅了瞅、送到鼻子底下深深一嗅,这才咬了一口……
那模样,好像还很陶醉?
留下陈浩跟柳磊在原地久久无语。
——**,这娘儿们刚怀疑完他们的身份,又怀疑上了他们的目的可是……
唉
不问就好,不问就好
接下来陈浩又留心了夏晓雪一会儿,瞧着并没什么过激行为,跟别的幸存者没什么两样,就没管她了。
任谁在这样的灾难后活下来,对人都免不了戒备,这女人显然是六人小队伍的头儿,责任重大之下,刺儿随之多了几根,也是寻常。
因为过去三周里,除了丧尸,还有更可怕的打砸抢。
丧尸已经不是人了,打砸抢却是人对人的暴力。
而且某些地方,地方政府与驻军的行为……一开始倒也算尽职尽责,到了后来却有陷入疯狂的。
这也怪不了他们。
或者说,换成别人在他们的位置上,绝大多数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没办法,政府公务员也好,当兵的军人也好,也都是人,也都有人的弱点。当素有威信的长官与上级、当大半的战友和同僚陆续发病倒下,剩下的几个人很难继续保持理智,何况他们还占有枪支与弹药……
武器总是令人自信膨胀,膨胀成狂妄。何况一般的义务兵一年也就打两次靶——那意味着,他们并不真正懂得控制自己手中的枪。
控制枪,可不仅仅是“百发百中”。
……
一早上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