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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在训练演习中遭遇事故,又或者抗洪救灾遇到了险情,否则不会有什么机会当烈士。
而真正干“重活儿”的,却没一个喜欢提起。
纪律严格要求保密之外,还因为他们付出了太多——吃苦那是小事,负伤也没什么,只要养得好。
可就算自己运气好,又有哪一个,不曾亲眼看着战友落下残疾、乃至牺牲殒命……
那滋味,怎么也不好过。
这些东西,不懂的人,怎么说也不懂,所以他们不爱说;懂的人,又不需他们解说,碰个杯点个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简丹知道,她明知故问,只是想确认这娃娃脸干的活儿到底是不是最危险的那一种。所以简丹没再继续,只是无奈失笑:“好啦,还七七八八呢,你们要保密是吧。”
唐劲讪然笑了笑,转而回过味来了:“那你还问!”
简丹跟唐劲竖起三根手指,一晃:“那,你刚才问了我三个问题。”
唐劲“哦”了一声,目光跟着简丹手指一晃,又瞅瞅简丹弯弯的眼儿,心里毛毛的,直犯嘀咕:为神马女孩子说话我都听不懂?!
他看上去任君宰割!
其实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站在那儿一呆,怎么也不算好看……但唐劲那张娃娃脸一发傻,就是憨得可爱了!
简丹瞧得心情大好,含笑道:“所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吧?还有你几几年生的。”
她说得理所当然,唐劲彻底糊涂了:啥时候欠下了这一笔?
简丹期待地望着唐劲。
唐劲眨巴了下眼,努力开动脑筋,却还是压根弄不懂简丹的逻辑——他却不想想,简丹根本没用逻辑!
只是,被这么个好看的小姑娘搭讪问名,唐劲懵懂无措了一下,当即心花儿朵朵开啊开,飘飘然啊飘飘然,想不出来就丢开不想了、就笑了,顶着两个酒窝,老老实实交代了:“唐劲。七七年。”
简丹见了唐劲这得意的小样儿,更好笑了,只是忍着没露出来:“唐劲?”
唐劲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把他的名字写给简丹看,而后脚一划擦了,把树枝递给简丹:“你那?你叫什么?”
简丹接了树枝,却没弯腰写名字,执在手里晃悠晃悠:“你问了我三个问题,我也问了你三个。”
居然还记数!
唐劲早忘了问来问去问了几个了。他无语了一瞬,眼睛一亮:“那还不容易,你再问我两个吧!”
简丹退开一步手一背,仔细打量了唐劲一遍:“一米八二,七十六公斤,陆军中尉。对不对?”
简丹在意的重点是前两条。可唐劲被最后一条吓了一跳,惊得往后一仰撑大了眼睛:“呀?你怎么知道?!”
间谍?美人计?
不可能!这北京城里多少高参多少将军!不找他们找您?
得了吧!
简丹逗得开心,树枝一丢,拍拍干净手,冲唐劲谑然诡笑:“你这也是一个问题了。”
唐劲心里猫爪儿似的:“哎,不是吧,这么小气!”
简丹清清嗓子,煞有介事、一本正经道:“好吧,其实我能掐会算。”保定唐的功夫,虽然占了个“鸭”字,却不是水里用的。因此他们那一派的人入伍,去陆军野战部队,板上钉钉。而眼前这位,军校毕业下部队,这年纪,正是中尉;高中毕业入伍,凭那身功夫破格提干,这年纪,也是中尉。
所以啊,这可不就算出来了嘛!
但唐劲哪里知道?
唐劲抓狂:“谁信啊!”
简丹笑眯眯道:“真的。”
——真的你还笑成这幅样儿?!
唐劲一个劲儿直摇头,一脑门的官司。
简丹心情愉快,兴致颇好:“我去吃早餐,你去不去?”说完极为诚恳地望着唐劲——当然诚恳了!勾引帅哥能不诚恳么?!
唐劲正在气头上,张了两次嘴要说“不”,可怜他长年窝在鸟不生蛋的山沟沟里,连只母老鼠都难得见,这会儿对着年轻姑娘红润清丽的面庞、亮晶晶的眸子,那点恼火就像松了口的气球一样“嗖嗖”瘪了下去,到底说不出“不去”这句话,最后只剩有气无力四个字:“我,没,带,钱。”
简丹当即一摆手、开路走:“有我呢。”紧接着又回头跟唐劲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明天你请,后天还你请,大后天依旧你请。走吧?”
唐劲登时乐了,点点头,与简丹一块儿走了。
两人出了公园。
“豆汁儿焦圈肉烧饼,还是豆浆包子粥炒面?”
“豆汁儿!”
“哦。”简丹应了,当即脚跟一转,食指干脆利落一划儿,“嚓”一下指了右边:拐弯。
唐劲就跟着转弯了,同时脑海里隐隐闪过杨队让他们“小子过来”,或者“一边儿去”时那架势……也是这么手指点了人、一拨儿!
唐劲赶紧使劲摇摇头,用力甩开了那景象。而后唐劲偷偷瞅瞅身旁的简丹,还小小内疚了一把——这可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能跟那笑面狼比啊!
两人进了店,唐劲高高兴兴要了一碗豆汁儿、两个焦圈。
简丹却在豆汁儿跟羊肉汤之间犹豫了一瞬。
她真正的籍贯,乃江苏常熟,而大学食堂、军队食堂,也不提供这么风味独特的餐点……所以豆汁儿对简丹而言是小吃,不是正餐。
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跟初恋男朋友在天坛旁的一家店里尝过,东西粗糙、味道可不算好,后来又见过很多店,却不曾再进去一试了。
唐劲不解,瞅简丹:点啊!
老板蒙着个白口罩,也瞅简丹:您要啥?
简丹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了,她也承认自己有点怀念那滋味——不是怀念那个人那家店,而是怀念那段岁月、那种心情。于是简丹当即道:“一碗豆汁儿,两个焦圈,一碟咸菜。”又瞧了瞧唐劲,微微莞尔:“我都吃这么多,你也一样?”
唐劲就有一点不大好意思:他这不头一次被女人请客嘛!还头一次跟一女孩儿……
——约会?!
仿若晴天一霹雳下来,唐劲醍醐灌顶!
20、邀请
这一明白,唐劲就害臊了,手不由自主蹭蹭裤衩,都不知往哪里放。
幸而简丹见唐劲局促,并没再问他,直接跟老板道:“再来个肉烧饼……不,两块吧,还要一个豌豆黄,一个糖火烧。”
这店里的肉烧饼是小扇形一块一块的,个儿不大,瞧得出是一个饼切八块得来的。
没办法,这年头的早点店,也得适应大家愈来愈精细的胃口。
老板麻利舀了豆汁儿、夹了点心,等他有空抬头看一看热闹、瞅一瞅唐劲,唐劲已经撑起了,瞧上去大咧咧蛮不在乎,只除了耳根通红。
店里人不少,大多是年纪大的,有几个还拎着太极剑、舞蹈扇之类。好在这会儿才六点多,毕竟还算早,尚不是买卖最好的时候,两人略等了等,就找到了一张桌子。
他们放下东西,落座,唐劲才反应过来:“你没给钱。”
简丹理所当然:“帐上扣呗。”她早八百年不带现金了,偏这日子,居然越过越回去了!幸好这附近,她经常光顾的早餐店也就两家,那就每家存点钱呗。
“噢。”唐劲应了一声儿,依旧没动筷子,正正坐在那儿,两手抓抓自己膝盖,瞅着简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这架势,不说不吃是么?
不知道名字,这东西就有毒了?
简丹本来就没打算瞒,瞧了唐劲一眼,当即筷子一调头,筷尾沾了点豆汁儿,在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简丹。
这两字笔划少,倒着看并不难认。唐劲一瞅,心满意足,乐了:“简丹。这名字真好记。”
“那是。”简丹扶住碗,“你几号去部队?”
“二十五。”
探亲假,未婚的看父母,一般是二十天,那就是六号到的了。怪不得之前在公园里没瞧见。
简丹就“哦”了一声,低头吹了吹滚烫的豆汁儿,小啜了一口。
而唐劲怔了一下,捏起一个焦圈,无奈瞅瞅简丹,盯着对面的人、大大咬了一口手里的东西——真是一点不肯吃亏!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娘们儿!
可是娘们儿就是好看!
他还跟娘们儿搅合一块儿了!
而且他还想继续搅合……明天、后天、大后天,最好还有以后很多很多天!
呜……
两人吃完东西,交换了手机号,各自回家。
唐劲一听就记下来了,他好歹也是训练过背图的;可简丹还没拐弯,瞧见一小女孩大哭多看了两眼,就把那串数字给忘了后八位……
没办法,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
其实这个新皮囊的记忆力还是挺好的。然而简丹有太多故人,都曾经比现在的唐劲更重要;所以简丹有太多过去,都比这个号码更深刻。简丹不想时时忆起那些,故而她也无法独独记住这个号码——不是记不住,只是想忘掉,结果习惯成自然了。
这只是一种本能。谁也无法背负那么多,还过得开心。总要放下过去,减轻负担,才能往前走。
简丹自己也没意识到;或者说意识到了,却下意识默许了——她回到家里,还在手机里输了名字,结果回想了十几秒,失败,当即小叹一口气,放下了手机、洗澡去了。
然后简丹开了电脑,继续昨晚的工作。
与此同时,唐劲回到家,敲门喊妈妈——做早课,兜里揣个小东西很不方便,何况金属的。所以他不止没带钱,也没带钥匙。
刘澄红以前当过知青,上山下乡那会儿,争相表现当“铁姑娘”,硬挺着干重活儿,落下了病根;等生了唐劲,更是雪上加霜,后来就提早退休了。好在更年期一过,这几年倒是渐渐又好了;又因为闲暇无事,愈发在逛街厨艺上花功夫。因此刘澄红给唐劲开门时,不止买完了菜,还煎了饺子,立马招呼唐劲多吃几个:她这当妈的小时候挨过饿,所以啊,总要看着这独生儿子吃饱了,心里才觉得踏实妥帖。
可唐劲已经吃过了!
刘澄红一听,又把唐劲唠叨了一遍,却忘了问问儿子谁请的客。
唐劲胡乱应着,推着他老妈回了厨房,转出来无奈吁了一口气,回房间里输了手机号,接着去冲了个凉。
而后唐劲蹿回房间,抓起手机就想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