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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前来接桂华生的御林穴的一位少年军官,马车经过山谷,忽听得铁骑驰骤,刀枪铿呜之声,桂华生问道:“什么事?”马车条的停下,只见一彪黑衣骑队,疾而冲来,呼喝之声此起彼落:“咱们不能让外国人娶咱们的公主!”“公主嫁了他,咱们的国家就要给并吞了!”“不行,不行,一定要赶他回去!”“难道本国就没有好男子么?不欢迎这个中国新郎!”那军官惊惶失色,道:“不好了,他们不欢迎你,举行兵变啦!你快快逃走了吧一。
“桂华生道:“我不逃!”那军官道:“你不逃不打紧,我可不能陪你送命!”双手一掀,要把桂华生掀下车去,桂华生不暇思索,反手一点,便点了他的晕穴。这时,那彪车马,已将马车围着,桂华生站出来要与他们说话,但他们鼓噪如雷,那里说得清楚。
佳华生吸了口气,以极上乘的内功吐出声音,朗朗说道:“若然我不受贵国国人欢迎,我一定回去。但最少你们也得让我到京城一看!”这几句话将那一大片噪声都压下去,有一个军官叫道:“不要中他的计,他是想去求公主庇护他!”提起长枪,删的一桧便刺,桂华生一手抓住枪尖,叫道:“我对你们的王位绝无觊觎之心,你们为什么不许我去见我的妻子!”那军官被他抓着枪尖,力挣不脱,大怒叫道:“你们听,他还要把公主带走呢,咱们国中的宝贝东西,可不容外国人带走!”登时有数十支长矛短剑等各式兵器,向桂华生溯来!
桂华生手指一松,将那军官摔了一个幼斗,立即拔出腾蛟宝剑,围身一绕,剑光过处,但听得一片断金夏玉之声,十几条兵器全都给他削断了,可是那一班黑夜武士还是蜂拥而来,佳华生一来因为是喜日,二来更不愿伤及尼泊尔人的感情,虽有宝剑,可绝不敢将任何一人伤害,只是把兵器削断便算,可是这样一来,施展剑术等于受了一层束缚,端的要非常小心,弄得桂华生十分狼狙。若不是他们闪避得宜,好几次就要险些受伤。
正在应付为难,忽听得马蹄之声有如暴风骤雨,又是一彪车马冲来,桂华生暗叫一声:
“苦也!”就在这时,只听得那彪单马同声喊道:“恭迎驯马人宫!”“叛军快快束手就缚!”大出桂华生意外,原来这彪车马乃是救驾来的。
这一彪车马比那队黑衣骑兵的人数多了几倍,登时把黑夜骑兵截成了好几处,抛出了绊马索,不消一会,就把那队叛乱的骑兵尽都捉了。这彪车马领队的军官过来向桂华生恭敬施礼,却原来是新任的御林军总管拉汗图。
拉汗图亲驾马车,将桂华生护送人宫,桂华生向他致谢,拉汗图道:“我蒙公主赏识,升以重任,粉身碎骨,不足图报。这次来迟,累驹马受了虚惊,驯马不责罚我,我已感激不尽。”桂华生叹口气道:“我德溥才疏,得配公主,自知非份,怪不得他们反对我,我也无颜冉在贵国住下去了。”拉汗图低声讯:“驯马你武功绝世,才德兼优,不但各国武士心服,我们国中,一百个便最少有九十九个为公主欣庆。这次叛乱是王子搞出来的,只有他不服你,怕你夺他王位。他本来要我参加叛变的,我假作答应,暗中已报告公主了。”桂华生道:“原来如此。”心情顿然开朗。拉汗图道:“我要还请教驯马,这班叛军,你看如何处置?这件事情,要不要报告皇上?”桂华生一想,若是此举揭穿,只怕尼泊尔国会有内乱,便道:“事情已经过去,还是算了吧。叛军由你处置好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惩罚他们。”
说话之间,忽见尼泊尔王子率领了几骑马疾驰而来,一见桂华生就道:“听说路上出了事情,驰马受惊了吧?”桂华生道:“没什么,有几个军士胡闹,早已给总管大人捉去了,多谢你的关心。”尼泊尔王子见桂华生面无异色,猜不透他知是不知,转过头对拉汗图道:
“你这次立了大功,国王定然又要升赏你了。”拉汗图道:“我不望升赏,只盼大家能够同心合力,国家永保太平,那便好了。”王子冷冷一笑,对桂华生道:“我希望你受到我们国人的欢迎,住得称心如意。”桂华生道:“谢谢你的祝福,我的愿望和总管大人的愿望一样。”
不一会来到京城,但见人山人海,酣舞高歌,一见驯马的车驾来到,登时鼓掌如雷,自行让道。桂华生心中大慰,想道:“拉汗图所言非假,他们果然是欢迎我的。”
马车缓缓而行,将近皇宫,只见一大队民间歌手,自动集合起来,拉起琴弦,吹起喇叭,打起锣鼓,高声唱道:
“今晚的晚风特别芳馨,
在爱情的节日里谁不欢欣?
欢迎你啊,跨过珠峰的贵客,
从今之后,你和我们是一家人。
公主和驹马缔结鸳盟,
喜马拉雅山穿过了红绳,
加德满都——北京!
中国和尼泊尔永远相亲!”
桂华生流下了感激的珠泪,对尼泊尔王子微笑道:“你所祝福的全都实现了,多谢你和你的百姓,中国和尼泊尔永远相亲?”尼泊尔王子面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意是要拿叛军的事想来打击桂华生,使得桂华生心灰意冷的,那知国人拥戴公主,对公主所选中的人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进了王宫,接受国王的祝福之后,公主贴身的宫女宛兰星提起一盏纱灯,便引桂华生进人洞房。
宿愿终偿,鸳盟缔结。洞房红烛高烧,幽香淡雅,桂华生疑幻疑梦,对着公主,痴痴注目,好久,好久,两人都说不出一句话。门外忽听得“璞嗤”的笑声,那是宫女宛兰星在偷笑。
桂华生面上一红,抬起头来,只见洞房的布置完全依照中国的式样,当中贴着一寸红纸对联,写的是:
“华严妙境偕谁游?看龙叶拈花,释迦微笑;玉笛仙音邀客和,听相如鼓瑟,千晋吹萧。”
这付对联,正是考试文学之时,佳华生为公主做的嵌名联,在职首嵌上公主的芳名“华王”二字,因为尼泊尔是佛教国家,所以联上全用佛典,表示爱慕之情。桂华生最初在冰峰上见公主时,是先闻玉笛,后见仙姿的,所以下联就以当时情景,并用两个中国的典故来表示求偶之语。公主今晚就将这付对联在洞房之中,当真是妙到不能再妙。
两边联语的中间,嵌有一块碧玉屏风,屏风上离出了一首小词,调寄,词道:
“玉剑冰弹,端的是奇缘奇遇。雪莲鸳谱,冷香飞人诗句。纵有珠峰,难隔刘郎路。云深处,愿同偕隐,皆屋冰川住。”
桂华生轻轻念了一遍,如醉如痴,低声说道:“原来你的心意完全和我一样。”两人并肩立在窗前,遥望喜马拉雅山的膛瞪雪峰,两颗心溶成了一颗。
其后五年,国王年老体衰,王子谋他日急,国中为了王位的承继问题,潜伏着内乱的危机。一天晚上,华王公主终于和桂华生悄悄出走,在念青唐古拉山的天湖之上达起冰宫。读者欲知详情请续看拙着《冰川天女传》,这里不再写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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