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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灰心,别忘了还有一个地方——盥洗室。”魏东升一句话提醒,大家各自分头寻找。
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最后在2号男生宿舍楼3层的一处盥洗室找到了一盆泡在水里的上衣和牛仔裤,还有一双红色运动鞋,衣物、鞋子浸泡在水里,已经看不出血迹,但还是能看得出鞋底嵌着极少量的泥草和桂花,这盆衣物的所有人嫌疑最大。宋志国他们很快就查出这个人叫沈金强。
为了不打草惊蛇,将这伙凶残的案犯一网打尽,专案组立即对抓捕和突审工作均作了细致周密的预案和部署。一张无形的天网已经悄然无息地张开。
当晚,专案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利将嫌疑人沈金强、程月雷抓获。但可惜的是,另一名嫌疑人朱振兴在案发后不见踪迹。
沈金强,男,17岁,身高1米73,体重58公斤,体态偏瘦,左眼和左面部淤青肿胀。程月雷,男,17岁,身高1米71,体重54公斤,体态偏瘦,颈前和胸口前有明显的抓痕。叶剑锋在讯问室分别看到了两人的信息和损伤,这完全符合当初对案犯的刻画,他认定这两人就是凶手。
九死求一生,是大部分杀人案件中案犯的心理,审讯最初,都是抱着侥幸心理,要不就是百般抵赖、相互推诿,要不就是装聋作哑、三缄其口。连夜突审,沈金强、程月雷都是胡说八道、避重就轻。
公安机关破案的标准是,有证据证明犯罪事实是犯罪嫌疑人实施的,主要犯罪事实已经基本查清,基本证据已经获取,犯罪嫌疑人或者主要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
所以能否真正破获此案,现在最重要的一是要取得沈金强、程月雷的如实供述;二是要尽快将朱振兴抓捕归案。
江川市局刑科所的同志们一直在加班加点,对不断送来的所有DNA检材进行比对检验。经检验,谭文梅的指甲内发现了程月雷的DNA,现场墙上的毛发和草丛里带血的唾液与朱振兴宿舍内用过的牙刷、穿过的衣物上提取到的DNA认定同一,这足以说明朱振兴的确就是第三名案犯。校园路灯上的血迹印痕与死者史浩然DNA认定同一,而谭文梅的阴道里只有属于赵玉其的精液。
在大量证据、事实面前,程月雷、沈金强心理防线完全崩溃,在案发后的第三天,两人对自己犯下的罪孽供认不讳。
根据两人的口供,结合现场、尸检和侦查,整个犯罪事实和真相基本上大白于天下,作案过程与当初魏东升在案情分析会上所推论的基本一致,最大的出入是,他们最初的作案动机并不是谋财。
9月22日,朱振兴、沈金强、程月雷三人下午返回到学校,先是在网吧上网,直到晚上8点多钟,感觉很饿,就相约来到了林阳集镇的一家饭店把酒言欢、推杯换盏,三人共喝了1瓶白酒、1箱啤酒,酒酣耳热之后,快到晚上10点,三人异常兴奋,朱振兴则提议去天香镇找几个小妹一起出来玩玩。因为没有出租车,三人只好在集镇上叫了一辆摩的,一辆摩托车算上驾驶员,一共挤了四个人,谁知跑了不到4公里,摩托车就爆胎了,三人只好步行到天香镇。
三人一字排开,走到香山东侧门附近,遇到谭文梅。据沈金强和程月雷二人交代,朱振兴看到美貌性感、孤身一人的谭文梅,于是见色起意,就上前搭讪并调戏了几句,结果谭文梅破口大骂,朱振兴感觉颜面尽失,一把抱住了谭文梅,强行吻她,沈金强和程月雷见状也就一起抓住谭文梅,把她拖到了香山树林里,谭文梅激烈反抗,她的挂包被拉断。
到了树林深处,沈、程二人按住谭文梅,朱振兴则开始扒她的短裙、裤袜,但是谭文梅一直不停地在反抗、叫喊,朱振兴打了谭文梅几拳,就在这个过程中,突然从东门跑进来一个男子,他就是史浩然。史浩然大声喝道:“搞什么!住手!”并且冲了上来,一脚狠狠地踹翻了沈金强和朱振兴。
朱振兴立刻爬了起来骂道:“想死啊!再不滚,弄死你!”
酒令智昏,三人毫无顾忌,并没有畏惧史浩然的喝止而逃跑,相反,和史浩然大打出手。这个时候,谭文梅见状,爬起来提起短裙和裤子准备逃跑,结果被发现,朱振兴叫程月雷赶紧抓住她。
但是谭文梅却是拼着命叫喊,并且和程月雷厮打起来,双手抓伤了他。程月雷一个人难以控制谭文梅后恼羞成怒,就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与此同时,史浩然激烈地与朱振兴和沈金强搏斗,两人都挨了史浩然好几击重拳,见自己吃了大亏,朱振兴更是情绪失控,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连续刺向史浩然。等到史浩然突然倒地不动后,朱振兴就让程月雷把已经没有呼吸的谭文梅拖过来,然后朝着左胸部捅了一刀。
在逃离现场的时候,朱振兴还不忘拿走了丢在东门口的谭文梅的挂包,打开挂包,拿走了包内的一沓人民币,每人分了1000多元。其他物品,包括手机和杀人的匕首全部扔到了河里。
9月30日,国庆前的最后一天,“9?23”特大杀人案最后一名案犯朱振兴被抓获。
而叶剑锋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七天假期,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办公室度过,在报捕之前他必须要把这次特大杀人案件的法医卷宗全部制作完毕。更让他心烦的是,原本答应好带着妻儿出去旅游的计划全部化为了泡影。
第六章 死因不明
“嗡嗡……”
正在沉睡中的叶剑锋被枕边震动的手机惊醒。虽然还处在梦醒迷糊之时,职业的惯性思维让他意识到:完了,又出事了。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吃力地睁开双眼,一看,凌晨4点51分,陈卫国的电话。
“主任,又死人了?”
“渔家坝河边发现一具尸体。”
“男的女的?”
“男的。”
“身份清楚不?”
“清楚,尸体可能已经被家属拉回家了。”
“那你赶紧叫他们先别急着给尸体换衣服,还有尸体千万不要再动了。”
“这个我已经和派出所交代过了,他们在死者家里等着我们,你赶紧准备下。”
“唉,今天又是你值班吧?你个霉人啊。”叶剑锋在这个时候,总是有些怨气。
“霉人”即“倒霉的人”。称陈卫国“霉人”,只是玩笑。其缘由是,自从陈卫国荣升为主任后,近些年平江县的大案要案很多都发生在他当班之日,这样一来,很多人都要跟着加班,而且经常是一个通宵。所以大家戏称他为“霉人”。
当然,这只是一种巧合,不过的确有些诡异。这种诡异的巧合也在叶剑锋和周权根身上发生过。
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叶剑锋一拿指甲钳剪指甲,必定会报来一起死亡案件,正如有些同事所说的那样,这哪里是剪指甲,简直就是要人命。而对于周权根,这四五年里只要他外出培训,平江县必定会发生命案,有几次还是死亡两人以上的案件。对于这些巧合之事,大家只叹无奈,却不迷信。
渔家坝,是平江县东城镇的一个自然村,从平江县到渔家坝也就半个小时路程。
半个小时后,叶剑锋和陈卫国在渔家坝死者家中与派出所民警碰面。大家在死者家门口的凳子上围坐开,陈卫国首先向东城派出所教导员山博文了解详细情况。
“山教,什么情况?”
“死者叫陆林国,男,41岁,渔家坝人。昨天晚上11点半死者离开家察看承包的牛蛙塘一直未归。直到今天凌晨4点多钟,在村北一条河的岸边发现了死者尸体。尸体已经被拉回家。”
“谁发现的?”
“哦,是死者大哥和老婆。”
听到这里,陈卫国看了下旁边围观的人问道:“哪位是陆林国大哥和老婆。”
“我。”人群中两个身穿丧服、眼挂泪水的一男一女同时回应道。
“尸体是你们拉回家的吗?”
“嗯。”
“那等一下要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领导,你们能不能先赶快把尸体看一下,我们马上要换衣服。”死者大哥想抓紧时间操办丧事。
“是啊是啊。”旁边众多亲朋也都随声附和。
处理非正常死亡现场和尸体,其中一条原则就是要尊重当地的民风习俗,有些所谓的民风习俗带有迷信的思想,但不能强行禁止。这些民风习俗对死亡案件的处置会带来一定的消极影响和阻滞作用。
对于一个法医来说,叶剑锋当然不想在死者家中检验尸体,现场昏暗的光线、亲友们的哭闹声,甚至包括家属的阻挠等等,这些都极大地干扰着尸检,即便是最初步的尸表检验。
但是,木已成舟。现在叶剑锋也只能顺从民意,先抓紧时间检验,以后再见机行事。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尸检越早越好,得到的线索也许更多。
昏暗的日光灯下死者陆林国被放在搭好的木板之上,尸体之上铺盖着床单。
掀开床单,叶剑锋问死者妻子:“您看看,昨晚你老公出去就是穿的这身衣服吗?”
“是的,不过鞋子不见了。”
“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什么鞋?”
“酱色的塑料拖鞋。”
“随身带着什么东西?”
“我只看见他带着手电,其他没注意。”
“手电找到了吗?”
“没有。”
现在正值夏季,气温高,人们身上的穿着很少,陆林国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汗衫,下身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和灰色长裤,衣服已经全部被水浸湿。
“你们发现他是在水里还是岸边?”
“河岸边。”
“什么姿势?”
“仰面朝天躺在岸边,头和身子在岸上,只有小腿都是在水里。”
“那你们发现时,他的汗衫和裤子都是湿的吗?”
“湿的!他肯定是掉到水里去了。肯定被人害的!”说到此处,死者妻子又大哭起来。
“这样吧,麻烦你们再拿一盏大功率的灯过来。现在这个光线没法检验。”叶剑锋边穿上手术衣边对家属说。
很快,村里有人拿来一盏150瓦的白炽灯,重新挂在尸体上方的横杆上。
死者妻子和父母一直在旁边哭喊着,在民警和亲友的劝说安慰下,叶剑锋才得以一时清静。
“叶法医,麻烦抓紧时间吧。”此时天已经亮了,死者远方的亲友陆续闻讯而来,派出所教导员山博文知道时间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