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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卖到特约茶室”
我现举两则剪报,看看这种“军中乐园”中全无人身自由的实例。一九六0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联合报》登:
女儿偕情郎逃命
父亲带镖客劫人
先押为养女·再卖入烟花
由南追到北·软骗兼硬拿
〔本报讯〕圣诞节前夕,本市牯岭街省妇女会门前,发生不明身份之歹徒多人,使用计程车架走一对情侣案,因被害情侣当街高喊“救命”,附近的警七分局刑事组立即出动,当即将一对情侣带局保护,并将涉嫌妨害自由的李知高一名捕获,其余歹徒均已驾车逃逸。据譬方初步侦查,这是一件亲生父亲骗不满十五岁之亲生女儿到特约茶室卖淫,另一青年协助其女逃离苦海,到台北向省妇女会申请调解结婚,其父却与歹徒多人欲劫走女及其情郎案。譬方以案情甚为曲折,现正继续侦查,并与屏东警局联络缉捕在逃之歹徒中。
本案女主角李金莲,于一九四六年五月二十日出生,还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家住屏东市灰窑巷八号。
据她在警局哭诉:她是李知高的亲生女儿,还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因父亲嗜赌如命,致倾家荡产。一九五八年,被其父卖到屏东市香蕉巷十号给林月钗做养女,三个月前被养母以一眼失明为由,迫她在屏东春喜公共茶室当茶女,今年十月间,其父又以新台币七千五百元把她赎回。其父到养母家接女说是“回家吃拜拜”,谁知是带到屏东建国路某特约茶室附近姓庄的家中,她在庄家住了几天,庄某骗她是到茶室当店员,李女去后,其父给她买了一只皮箱和四钱重金项链一条,姓庄的给她买了一只手表和一件衣料。到特约茶室后,姓庄的逼迫她卖淫,如不接受就要把她关起来。
李女又说:她在该茶室的编号是“十一号”,是今年十月二十五日被卖进的,有开房间的钥匙,同房还有十七号小姐。因她不堪摧残,于本月四日凌晨三时乘机逃出,在男友郭石城家住了十多天,男友愿救她脱离苦海,她遂以终身相许,但因身份证等都被扣在茶室,本月十六日乃向省妇女会申请调解,前日接妇女会通知相偕来台北,昨日下午四时许,经妇女会调解出门后,其父李知高同不明身分的男子五六人,将李女及男友郭某一起拖上金山计程汽车,李女就拼命地喊“救人”,旋为七分局援救保护。歹徒们乃驾车逃逸,内有一人就是姓庄的,她父亲因被郭某扭住,致为警七分局捕获。
本案男主角郭石城,二十五岁,屏东人,业木工,住屏东市公勇路九十一号。据他在警局说:他家在春喜公共茶室附近,今年十月初他在春喜茶室结识李金莲,李女年纪虽轻,但长得亭亭玉立,是个温柔美丽的好姑娘,两人感情很好。不料,李女被卖到特约茶室,据他听李女的叔叔说:李女被押入茶室,押期一年半,新台币一万三千五百元,后又增加半年为两年,加多少钱则不知道。李女因不堪风尘痛苦,于本月四日凌晨逃出,先跑多。他家住了几天,本月十六日向省妇女会请求调解,省妇女会通知双方于本月二十四日下午进行调解,两人相偕于前天赶来台北,昨日下午四时许,经妇女会调解,该会要他付新台币三千元给李知高,双方并同意择期结婚。讵料,当他俩走出妇女会大门,就被李知高与歹徒多人乘计程车赶来,欲将他们硬拖上计程车劫走,他俩就高喊救命,附近的警七分局迅速出动,把他俩带局保护。
“进入该茶室后即失去了自由”
另一个实例是一九六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征信新闻报》登的:
茶室设私刑老板成魔王
可怜少女不堪虐待
敝衫赤脚逃来台北
〔本报讯〕一位不甘操皮肉生涯的少女,经过数日的餐风宿露后,在二十四日傍晚穿着一袭薄衫、一条短裤,光着双脚抵达台北,现已由某妇女机关予以保护中。
据冒险逃出火坑的游阿娣昨日告诉记者:她为了积蓄出嫁时费用,于去年十二月在左营经养母的朋友介绍至屏东某特约茶室为娼,她本想只做三个月,但是没料到进入该茶室后,即失去了自由。
游女又说,该茶室的老板一共雇了六名保缥,但是从来不保护她们,相反的,是专司鞭打她们的职务。
游女说:老板每天限定她们必须接客在二十名以上,如果在打烊后结账时,哪一名姊妹没有达到老板的要求,六名保缥即人手一根棒球棍在妓女身上轮番毒打,每晚受罚的时候,她们必得自动将衣裤脱光,挨打的当儿并不得声张哭喊,否则更吃苦头。
游女说茶室内的每名姊妹为免遭皮肉之苦,即使是生病的时候,也勉强撑着身体接客,她又说:她们接客的方法是不择手段的,只要有客人经过茶室门前,她们即想尽办法将客人拖入房内。因此很多附近居民入夜以后,均不敢从茶室门前走过。
游女说,她们1每天拼命为老板赚钱,但是她们每餐却以稀粥充饥,在此种挨打受饿的环境下,已有两名姊妹精神失常。
本月十八日晚,游女实已无法忍耐,趁着接客的机会,翻越围墙逃出茶室,她曾向一位路人求援,对方因见她可怜,曾给了她一些钱,游女惟恐被茶室老板捉回,即来火车,又徒步数日,终于来到台北。
当她抵达台北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一条短裤,独自在街头流浪,后被一位好心大太发现,给了她一些衣物,并送至妇女机关请求保护。游女昨日午后对记者说:她希望治安机关能够对屏东该特约茶室的不法行为予以取缔,以免更多的女孩遭受不幸。看了这两则血泪交织的“军中乐园”大特写,我们还会相信她们不是“工作器具”吗?
大特写——娟娟
一九六○年九月十七日,《新闻天地》第十六年第三十八号登有贾燕《“军中乐园”探秘》,曾对一个被“充军”到金门的私娼,有一大特写:
每位女侍应生有大小仿佛、陈设各异的专用香闺一间,房首装有编号之绿灯,亮时表示正在上班,房门必然紧闭,我们走过军官部时,进了一间没有亮灯的十调号香闺。
十×号那位娟娟小姐正斜靠在床头看小说,看到总干事带着客人进来,连忙衣衫不整地起床相迎。趁她忙着张罗茶水的机会,我打量这间小小洞房的布置——最显目的是一张庞大的双人床,几乎占去了房间的三分之一,铺着精致的大甲草席,床头并排放着两只鸳鸯戏水的绣花枕头,那本没有看完的《感情的债》也放在一旁,折出花式的锦被则斜置在床当中,洁白的麻纱蚊帐吊在银质的挂钩上,床头有衣柜一个,衣柜上零星地堆着两个皮箱和鞋盒,紧靠着衣柜有一张新的茶几,上面堆着好些小说和杂志。正播着爵士音乐的收音机也放在那上面;茶几的对面有一张小圆桌,桌旁散放着几张椅子。东西对开的窗子被厚厚的蓝色窗帏掩盖着,四壁墙上张挂了一些中外明星彩色的照片,在那些照片中惟一配上镜框的,是一位着高中制服带着“×中”符号和领章的女学生。
许是我端祥那帧女学生的相片出了神,娟娟客气地端来香片茶我也不知道接。于是她找话说:“那张相片像我么?”
“是不是你妹妹?很像你,不过比你……”
“比我年轻是吗?两年前的我当然比现在的我年轻了。”她不在乎的谈吐,好像谈别人的事。
“噢,那你为什么不读书呢?”一位读过高中的女学生会来干这行,怎能不使人惊奇?
“对不起记者先生,我这儿没有新闻,也无可奉告,除非你希望听一位女孩子对现实的控诉!我十七岁时死了父亲,母亲忧伤过度病倒了,弟弟妹妹年纪都小,首先我辍学做事养家,每个月三百的薪水不够付母亲的药钱,亲戚朋友也疏远我们,弟妹们吃不饱饭上学也没有精神,于是我蒙骗母亲,偷偷的以父母给我的本钱去挣钱为母亲治病,由于年纪轻,经验不够,被警察抓到了,以‘私娼’罪名移送金门来,但大多数姊妹多是自愿签约的。
“每当我被客人支配属于上帝的灵肉,我就想该如何支配属于魔鬼的金钱,所以每当我痛苦时,我就以忍受了片刻的痛苦能得到大把钞票来安慰自己。记者先生,你别笑我是个拜金的人,但是金钱能医治我母亲的病,能供给弟弟妹妹的学费,更主要的是我不能像这样容易的做另外的事而得到这么多的钱。
“每个月我要汇两千块钱回家,为了达到这个数目,我尽量使客人满意,于是我的票售出就比较多和容易。初来时夜深人静我也曾偷偷的仗位,后来习惯了.也许是麻木了,我就不常哭了;再说到军中乐园来的人,都是找快乐来的,平常出操、做工、作战紧张的身心,希望到这儿获得暂时的松弛和舒适,我怎么好意思让他们感染我命运的哀怨呢?
“到军中乐园来的人,各种阶级和兵种都有,战士规定到战士部去,士官也有士官部,到我们军官部来的以尉级军官较多。
“并不是校官就不能来,我隔壁房间的十×号,就有位上校组长每晚必定来报到的。校官以上的军官要娱乐可以进‘高级班’,那是矗立在金门模范县新市实践新洋的一座洋捧,因为房子高,同时去的也多为高级长官,于是就有了‘高级班’的雅号。”
进“高级班”的军官,不一定要买“娱乐券”,还可以打茶围,那就是召小姐来谈情做爱一番,泡一杯清茶十块钱,就可以销魂十五分钟,正式云雨的代价是新台币三十元,缠头之资多多益善,据说几位官拜将级的高级军官。也常往“高级班”行走,其中以上校前去消遣的最多,更不乏家有妻子儿女成行者。
一位从事文化工作、官拜上校的长官说:“只要不过忘对家庭责任,偶尔逢场作戏,是我去‘高级班’所持的立场。”
年龄方面:三十岁左右犹未婚配者去的最多,二十来岁的台籍官员去的较少,四十左右的军官和士官多为军中乐园的常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