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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心中这乐,随着龚婶和萧晓的到来沉入谷底。
萧晓只精通下蛊,对解毒并不在行。龚婶早年常与毒物打交道,倒是对解毒有几分研究。
可在不知道原虫是什么虫的情况下。她不敢轻易尝试。再加上我身上没清的鼠毒……
原虫……
原虫在谢宏众的身上!而谢宏众,已经葬身于火海!
我觉得谢宏众是死了。不然,他不会不联系释行和付耗子,从而让付耗子把电话打到他原来的手机来。
至于鼠毒……
想要在不往马开心和女王大人身上打主意的情况下清干净,得从付耗子那里下手……
本就烦乱的心,更乱了。
龚叔两口子和曾叔凑在一起研究一上午后,决定帮我截毒,先把正要攻心的虫毒控制住,再想别的办法。
所谓截毒,就是把纯银的东西在阳火之上烧热,划在皮肤上,切断那条青线的走向。
听着十分简单,似乎也不伤筋不动骨。
可真当回到家里,龚婶儿准备好一切,把在火上烧了十几分钟的纯银簪子往我胳膊上划时……
那滋味!
钻心的疼,痛的我后脑发凉,身上一层一层冒冷汗。
挣扎着想动,离那火簪子远远的,身子又被释南抱着动不动分毫。
等到三下划过,别说思考问题,意识都抽离了。我闭着眼睛抓着释南的衣服直抖,半天缓不过气来。
反应过来后,胃里各种翻腾,忍不住趴在释南的胳膊上干呕。
吐不出东西,鼻涕眼泪齐流,看什么东西都是重影儿。
难受是难受,这一截,倒真起了效果。
昏昏沉睡醒后,胳膊虽然还痛,心中的燥意却减轻不少。
仔细瞄了眼左上臂,本来绑着红绳的那个地方是三道细细的红痕。首尾相连,正拦在那条青线前方。
而那条青线,竟然真的没有过了这条用银簪截的红线。
正看着,一直坐在我身边不言不语的释南把手伸过来。小北从他手腕上蜿蜒而下,盘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向后一仰,靠在释南怀里,缓缓呼出一口气。
“苏青柠。”身后,释南轻声道,“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嗯?”我问,“什么?”
“如果是梦,你别让我醒。”他抱住我,很紧。脸埋在我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如果不是梦,别再扔下我和小北……我现在很恍惚,不知道过去的这些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心中一阵揪痛,没回头,轻声道,“释南……我是真的,小北也是。”
“……我回来,看到无数鼠尸和一幅白骨,白骨旁边是你的衣服碎片。”肩膀上,传来微微湿意,他的声音变的沙哑,“他们告诉我,天鼠精吃魂,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我不信,魂招了,鬼市去了,鬼门闯了。想用你的生辰八字问鬼差时,停下了。苏青柠,我从来没这么懦弱过,我骗自己,你还在,不过是在我找不到的地方。你八字特殊,我查你会害了你……所以,我回来,带着小北,等你回家。”
我抽噎一声,眼泪滑下来,“第,第十只眼,是那个时候睁的?”
“嗯。”他轻声道,“闯鬼门时,差点,没出来……”
我闭上眼,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还有三只……
“苏青柠,”释南摸我的侧脸,“你,慢慢说,一个字也不差的。”
“嗯。”
我点点头,深一口气后,把所有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包括最后,我把谢宏众困在了那个别墅里点了一把火。
其实,我一直想不清楚我是怎么出那个阵的。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活着的是我。我回来了,释南和小北,没有空等。
我说完,房间里安静下来。
许久许久,释南抬起头来,长长呼出一口气,“还记得,几年前,我带你进阴市,请孙阴差查的那个生辰八字吗?”
我点头,把手把眼角的泪擦下去。
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看似风清云淡,其实很紧张。我一度以为,那是他父母中的一个。
“我师父的,”释南叹道,“他,阳寿早到。还活着,是一直在逆天借命……我也知道付叔有问题,正常人是不会和厉鬼住在一起的。现在想想,他是怕我发现,所以用鬼气遮挡身上的妖气……其实,我不在乎他们是活人还是死人,又或是,不是人,他们从小把我养到大,教我本事,他们……”叉央名弟。
我背过手,轻摸他的侧脸,“我明白。”
就像无止真人和常老四,它们两个,一个是死人,一个是修炼了几百年的蛇精,都算不上真正的人类。
可它们,真的对我很好,无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
如果有一天,有人说它们对我的好不过是一场算计,它们的真正目的是随时取我性命……
我想,我肯定做不到释南现在这个样子。
“苏青柠,”释南问,“你说,我要怎么办?”
尾音拉的很长,语气,无力又无助。
我回过身,和他额头顶额头,笑道,“释南,活着挺好的……是不是?”
他在矛盾,他受不了欺骗和被利用。可,一时之间也做不到掉过头去和他师父和付叔为敌。
二十几年,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可,释南从小到大,对他们积累的感情却是真的。
释南轻轻握住我肩膀,笑了,“苏青柠,等你好了,咱们私奔吧。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等到你百年后,他们要什么我都给……然后,我和你手牵手过奈河桥。”
“私奔?”我抬眼瞪他,一不小心,跌到他的点墨一样的眼眸之中,“我好像,已经嫁给你了……你不承认?不是,姓释的,姑奶奶孩子都给你生了,何着现在还没入你家门呢?你是不是皮痒?”
释南笑出声来,“老婆,饶命。”
我抬起胳膊环住他脖子,大笑出声。
其实,我们的心思很简单。我们可以不恨,可以去死,可以被算计。
可是,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和平常人一样,成家,生子,手牵手变老?
他们本事那么大,一个能和天借命,一个是天鼠精,想活多久活多久。屈屈几十年,在他们眼中不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临近傍晚时,晕了快要一天一夜的纪浩然终于醒了过来。
落苏那两下打的不轻,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剩下的,就是养的问题。
我和释南接到消息赶过去时,他病床高高抬起,陆明正在一旁喂他喝粥。
一白一黑两只猫卧在窗台上,动作一致的盯着窗外看。
我走进去,把碗从陆明手里接过来。把粥搅得的温度合适后,喂给纪浩然,“这些年我住院全是你照顾,可下让我找到报答你的机会了。”
纪浩然看着我笑,声音很虚弱,“苏青柠,你欠扁程度真是有增无减!”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笑道,“你又打不过我,提这个不是自己找收拾呢吗?”
“是啊。”纪浩然脸上还挂着笑,眼中却流露出一抹落寞,“我又打不过你……”
我长呼出一口,对纪浩然道,“你很棒。”
真的很棒。
那两下,换谁都倒下了。他却硬生生接了下来,挺到了最后一刻……
纪浩然一笑,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专心喝粥。
身后,陆明在轻声说话。
“……我拿去查了下。”陆明道,“这个手机对你的号码做了屏蔽,你的打不进发不进短信,这手机,也打不出,发不出短信。”
我微微侧头,看到陆明正在把谢宏众的手机递给释南。
怪不得,释南一条短信也没接到,认定我已经死了……
也是,如果不是手机做了手脚,谢宏众人精一样,怎么会时不时让我找到机会摸到手机发短信?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和他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陆明看向我,“你就不能换个电话打?我的号码你不记得了?”
“记得。”我回过头继续给纪浩然喂粥,“可我哪知道释南接不到短信?我要是突然给你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说我没死,不是更乱?”
每次接触到手机的时间都不长,如果陆明一个电话或是短信回过来正好被谢宏众接到……
我当时的情况,真的禁不起任何意外。
陆明长叹一声,“总之,回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了……”
话刚说完,龚叔从外面推门进来。和纪浩然打了个招呼后,对陆明道,“出来下……”
陆明转身出去,两个人的谈话声隐隐传来。
“袁可已经带人把那里收拾了。”龚叔的声音,“今天晚上还有大雨,雨水一冲,痕迹……”
“萧晓晚上飞机,你和曾叔……”
门一合,两人的声音被拦在了外面。
纪浩然喝粥的空当,道了句,“萧晓回云南,去找解你身上虫毒的方法。至于鼠毒……”
话没说完,一道白影‘嗖’的一下向我扑来。
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左侧脖子一凉,传来丝丝痛感。
粥碗‘啪’的一声砸在地上碎了,汤汤水水迸溅的四处都是。
“马开心!”释南伸手去捉跳到床上和我对视的马开心,咬牙,“你欠收拾?”
我看了眼释南,对他摇头,“没事,没事。”我只对释南说了谢宏众会每七天用虫子帮我延一次命,却没和他说,事先,我吃了七只猫做药引。更没说,解我身上的鼠毒,要用猫妖。
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打开门,对马开心道,“马开心,咱们,谈谈。”
走廊里,阴凉,和我此时的心情一样。
虽然猫不是我杀的,可,它们的确是为了救我而死。
众生平等,我的命,不比猫的贵多少。
门一关,马开心再次向我扑了过来。这次中招的,是胳膊。看着渗出条条血丝的爪痕,我倒吸一口凉气。
马开心轻盈落地后,浑身毛发炸起,对我愤怒嘶吼。
我看着它,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千言万语,化做一句,“马开心,是不是,不能原谅?我不是故意的,那不是我本意,我……”
马开心转身,带着决然离开。
走廊里空旷无人,夕阳从西面的窗户照近,给雪白的墙壁铺了橘黄。
我看着马开心决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