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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推测,红叶腿上有伤,而且受伤一定不轻,否则也不会在面相上表现出来异色!
怪不得,先前我还在想,以太爷爷的实力,带着江灵脱身而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红叶,身为江灵的师父,应该也足能自保,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红叶有伤,行动不便,太爷爷不可能带着江灵逃跑,若是带着江灵和伤重的红叶,又未必能逃得了,因此也只能被困。
我正在反复思忖,忽然听见阿秀的叫声:“木赐,你要干嘛!”
我心中一凛,只见木赐在正对着江灵的方位坐了下来。
他这是……
我慧眼急启,紧紧盯着木赐,刹那间,我赫然发现木赐的脑袋周围萌发出了一层奇怪的魂力光晕!
就好像木赐的脑袋突然变成了一株植物似的!
那魂力光晕缓缓展开,发出层层枝桠,不但有茎,还有类似叶子的东西!
那茎隐隐透着红光,叶子如葵,点点青芒,其秀若禾。
我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噬魂鬼草的样子?
木赐这是打算对江灵下杀手了吗?
我一下子就有些脊背发寒的感觉。
木菲明又高声喊道:“蒋明义,你再不出来,我就先杀掉江灵!她是你外甥陈元方最看重的女人!你就忍心见死不救?”
老舅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木菲明冷笑道:“堂堂蒋家族长蒋明义,号称御灵术首屈一指的宗匠,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连他自己都变成缩头乌龟了!”
表哥大怒道:“这个秃驴老尼姑!满口喷粪!”
我淡淡道:“她不秃。”
表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还有心情说笑?”
我道:“十万火急了,再不说笑就没机会了。若是木赐敢对江灵下手,咱们也就动手!打不过也得打!”
表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场中的人物,道:“待会我先突袭,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木赐,然后与其他人缠斗,你趁他们不备,偷摸上去,解开木秀的穴道,让木秀帮我们!”
表哥想了想,然后“嗯”了一声。
我的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木赐,他脑袋上那棵如虚似幻的噬魂鬼草,已经缓缓伸出藤蔓,奔向江灵。
我也将自己的魂力大规模积蓄起来,悄悄伸出,奔向木赐。
若是他胆敢触及江灵,我就以魂力将其脑袋上的噬魂鬼草猛力冲散!
眼看那“藤蔓”就要触及江灵的额头,我也准备以魂力猛攻木赐,阿秀却突然叫道:“爸爸,你不能!我求你了……”
木赐浑身一震,竟停止了“藤蔓”的延伸,我也立即止住攻势。
木赐回头看向阿秀,神情十分激动,他以近乎发颤的声音道:“秀儿,你刚才叫我爸爸了?”
木菲明头也不回地冷冷道:“木赐,现在不是你父爱泛滥的时候。”
木赐根本就不理木菲明,只是怔怔地看着阿秀。
阿秀道:“对,我叫了,你只要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就还是我爸爸。”
木赐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脑袋上那噬魂鬼草的幻影也暗淡了许多。
“好,好孩子……”
木赐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然后看看木仙,木仙却把头扭到一边。
木赐擦了擦眼泪,将目光撤离阿秀,神情瞬间又变得坚硬而冷漠,他盯着江灵,幽幽道:“秀儿,有这个人在,你就得不到那个人,爸爸这就帮你把绊脚石给毁了!”
第248章 惑魂之术
木赐的话传到我耳中,我又怒又愧,怒的是木赐的想法太过混账,愧的是江灵竟因我而至于性命难保的地步!
我正待动手,阿秀突然又叫道:“不能!”
木赐的神情有些微微颤动:“秀儿,你不用管了。”
“你要是毁了她,我就永远都没有可能了!”
阿秀用一种凄凉地近乎绝望的语气哀求道:“爸爸,你不用动她,我求你了,我情愿与他有始无终,也不愿他一辈子记恨。”
我听见这话,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再无力气,也再无心情,去和木赐打打杀杀。
木赐也怔怔地发起呆来,脸上的神情已经恍惚。
木仙长叹一声,又突然顿足道:“他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好!情有什么好!都是笨蛋!都是傻瓜!”
木菲明也慨然道:“纵有千百劫,所造业不亡,因缘会聚时,果报又自受。早知今时如此难受,又何必当初弄假成真?”
木赐忽然大怒,他伸出右手一指,指着木菲明道:“你还讲因果?若有果报,也是你受!是你让秀儿刻意接近陈元方,让他们日久生情,终究害了她!”
木菲明道:“秀儿喜欢上陈元方也没有什么错,错就错在陈元方不该喜欢这个茅山的丫头!”
我心中忿然,这是什么逻辑!
木仙忽然插口道:“当初我知道妹妹对陈元方的意图后,曾以九冥鬼虫控制五大队的陈弘生、华明,让他们对陈元方下重手,以毙掉他的命,只可惜被您老人家出手阻止了。不然,阿秀妹妹现在也许早就好了,也不会一直记挂着一个死人了。”
木仙口中的“老人家”自然也就是木菲明,当初也确实是她出手救了我,只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我又诧异了,她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木家和陈家是世仇,杀了我不更好?
只听木菲明“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这样做很高明吗?首先且不论能杀得了陈元方不能,单说杀掉陈元方以后,阿秀就能彻底解脱吗?她可不是你!还有,暗宗之主一再交代不能要陈元方的命,我们岂能胡来?”
木仙却混不在乎的道:“为了妹妹,我才不管他是什么狗屁宗主不宗主的。”
木赐焦躁道:“你们都别说了!本来就没有这么多事,都是你,木菲明!现在木家的一切苦难局面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孤寡之人!当初你把尚是的木贶丢在伏牛山中,故意让风神益拾得,改名田飞,让他不明不白地做了几十年孤儿!你又逼我活练噬魂鬼草,害的我与爱妻阴阳两隔,致使木仙误入歧途,木秀迁怒于我,父女不能相认!”
我心中一动,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田老大,只见他的目中更添落寞之色。
原来他也是木家的人,不姓“田”,也不叫“田飞”,而是叫木贶。
那么任老六呢?
他或许也是木家的人,不然迄今为止也不会只有他跟在木贶身边。
到现在,我也终于可以肯定,当初我和阿秀偶然的相遇、相识确实只是一个局,是木菲明、木贶、木秀一起设下的局。
可是,木家人为何要把木贶送到风神益身边?
风神益是伏牛派的大徒弟,是木菲清的师兄,木菲清已经在伏牛派为徒,木贶为什么又要隐姓埋名入居其中?
我想出不来。
木家人的秘密当真是太多了。
只是,他们的代价也太大了。
“赐”和“贶”,都有“赠与、舍弃”的意思,难道木家人给他们起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把他们做牺牲品了吗?
就连阿秀,也只不过是一颗任由他们摆动的棋子,身不由己。
这可悲的一家人。
不但没落了家道,更没落了幸福。
只听木赐大声喊道:“难道家族复兴就那么重要?难道一个虚名比子孙的性命还要重要?”
木菲明冷冷道:“你现在若是纠结于这个问题,那么你和木贶还有秀儿,包括你妻子,我妹妹菲清,这许多年来所付出的牺牲、所遭受的苦难就全都白费了!”
木贶也淡然道:“大哥,到了此时,便要破釜沉舟了,族人还在等我们。”
木赐却无动于衷,兀自愤愤地看着木菲明。
木菲明又道:“即便是为了秀儿,你也该做一些事情。”
木赐眦目道:“做什么?”
木菲明道:“若我是你,就趁现在杀了那茅山的丫头,就再也没人能和秀儿争陈元方了。此间事,陈元方不会知道。退一步来说,陈元方对秀儿尚有情义,就算他知道了,只要人不是秀儿杀的,他又怎会为难秀儿?更何况男人个个喜新厌旧,一个死了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永远抵不过活人。”
木赐微微一怔,又去看阿秀。
阿秀泫然,蓦地念了两句诗:“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你们要知道,我和他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他更不是那样的人。”
阿秀所念的那两句诗,出自李商隐,乃是用了两个典故,大意就是,对爱情虽然有过幻想,但最终只是一场梦,至今也还是孤身一人,并无所属。
听阿秀说出这些话来,微微一品其中的味道,我心中油然而生些许复杂的念头。
表哥微微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世上种种因缘际会,属情债最难消受,最可悲复最可敬亦最可怕者,唯有痴者而已……木赐是个痴人,木秀也是个痴人,木家中人怎么都这等样子?”
我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为祖父空守一世青灯黄卷古佛而郁郁谢世的木菲清,心中更加复杂。
就在这时候,阿秀忽然惊呼一声:“爸!”
我急忙看时,只见木赐脑上光影大盛,两根“藤蔓”已然伸到了江灵的额头两侧,尽在“太阳穴”之上。
我大惊失色,这木赐出手好快!
在这种时候,我已来不及救江灵了!
木赐体内噬魂鬼草的魂力已经与江灵的魂力接触,两者一体相连,我若伤木赐,必伤鬼草,若伤鬼草,也必将伤及江灵!
这可如何是好?
我的脊背一片冰凉。
“睁开你的眼睛……”
木赐缓缓说道,犹如老僧念经一般,低沉而充满磁力。
江灵那原本闭着的眼睛竟然慢慢睁开了。
只是那眼神……
涣散而空虚,迷茫而混沌。
我用慧眼看着江灵周身飘摇如风中残烛的三魂之力,紧张而恐惧。
表哥低声骂道:“这个混蛋,又用惑魂之术!”
我愣愣地看着表哥:“惑魂之术?”
表哥道:“他之前不是也对你用过一次?就是他冒充我姑父的那次。估计这次江灵要把木赐当做是你了。”
表哥话音未落,我便听见江灵痴痴地喊了一声:“元方哥?”
我心中一沉,暗道一声:“坏了。”
只听木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