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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下双腿麻木不仁,下半身根本无法使劲,所以他可不敢贸然发动,弄得两败俱伤,一齐摔落十丈峭壁之下。
那蒙面人一方面稳住身形,不让对方拉出去,一方面暗运内力,反掌也抓住莫庸手腕,极力推拒,不让他乘势荡过来。
莫庸阴森森笑一声,道:“我的性命固然危于累卵,但朋友便也活不成啦!”
哪个被莫庸抓住手腕的人面色看不出来,但五指微微发抖,显然在这等生死一发的关头时,可就没法像莫庸那样若元其事的样子。
一个持竿的蒙面人厉声道:“你的武功虽高,但若是掉了下去,也难免要粉身碎骨……”
莫庸冷冷望他一眼,道:“闭嘴,我早就知道啦!”
那蒙面人为之一怔,果然襟声不语。
另外一个蒙面人道:“莫老师你身份甚高,并非低三下四之人,这样死法可值得么?”
莫庸嘴角浮起阴险笑意,道:“我刚才问你们可有限期的规定,你们却不肯说,我想既然迟早也难幸免,何不弄上一个陪死,总算捞一点本钱……”
那四个蒙面人与及楚南宫,华奎等这刻才恍然大悟地他刚才问话的用心。
莫庸接着向那个被他抓住手腕的人道:“快说,到底有没有规定?”
他虽然陷身死难之中,口气中仍然有一种震慑人心的派势。
那个蒙面人呐呐道:“我……我……不知道……”
莫庸接声道:“曹廷老儿几时回来?”
那蒙面人业已被他震慑住,紧接着回答道:“快则一会儿就到,最迟也不会超过明天!”
莫庸道:“道理何在?”
那蒙面人道:“那一位早上被擒时,我等已经向本峡主人报讯……”
鄂都秀士莫庸冷冷一笑,道:“既是这样,我就无须与你同归于尽啦!”
要知这鄂都秀士莫庸不但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人又智计百出,眼力过人。首先他发觉对方意思坚决,绝不让他乘机挣上峭壁,大有宁可牺牲同伴也不让他脱身之意。不然的话,那个被他抓住手腕的人就不至于这等惊惧害怕了。
第二,他深信对方在这种危急局势之下,决不可能还有余力措辞欺骗自己,尤其是他乃是使用紧迫问话之法,对方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考虑。
因此,他不得不放掉那人,免得一下不小心,当真弄出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一松手,那四名蒙面人迅速行动,把竹竿伸出峭壁之外,然后插在石洞之上。
莫庸双睛闪闪生光,盯住早先那个被他抓住手腕之人。只见那人身量比其余三人都高些,动作敏捷有力。
那四名蒙面人一排站在峭壁边缘,俯望那三个武林高手,像三条大鱼似地挂在竿未,都流露出踌躇满志的姿态。
鄂都秀士,莫庸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我莫庸终日打鹰,今日却被鹰啄了眼!”
楚南宫道:“莫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庸恨声道:“现在我才晓得,刚才被我抓住手腕的人,敢情就是正主……”
那四名蒙面人眼中都露出惊讶的光芒,那个个子最高的蒙面人大声道:“你的话有何根据?”
莫庸道:“你敢不敢揭开面幕?”
对方踌躇一下,果真举手把面幕揭开,却是个面目清灌年约六旬左右的老人。
莫庸冷冷道:“你不就是烦恼峡缠夹先生曹廷么?我可没有猜错!”
那清瘦老人道:“不错,老朽就是曹廷,你怎生猜得出来?”
莫庸道:“第一点,你在我放手之后,惧态顿时消失,立即帮着他们动手,可见得早先的惧态俱是伪装,同时你动手之际显示出的功力,并非凡俗之流。第二点如果你不是本峡主人,另外那三人决不会僵在那里等你的暗示而行事,定然有人自作主张与我谈判。可见关于这一点,我却误以为其余的人有不惜牺牲你的意思,所以我才会相信你的答话……”
他这两点判断委实高明微妙之极,那缠夹先生曹廷一挑大拇指,道:“好个鄂都秀士果真是名不虚传,曹廷心中十分折服……”
他接着又问道:“曹某有一件事十分疑惑,如果莫老师惠然见告,那就感激不尽……”
莫庸这时心中甚为舒服,道:“你有话就问吧,我看你为人当真有点缠夹不清,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非头痛而死不可……”
楚南宫冷笑一声,道:“莫兄这话真真好笑,你这等阴险狡毒之人,谁能跟你做朋友?”
莫庸鼻子中哼了一声,正要反唇相嘲。那缠夹先生曹廷已接口道:“曹某就是觉得两位行径十分可怪,所以要向莫老师请教!”
他话声一顿,跟着又道:“两位同行结伴而来,一路上大有机会动手,可是你们两位却相安无事,反而碰上危难之时,却反颜相对!宛如宿世之仇。不过有时又互相问答,似是已经化敌为友。像这种忽友忽敌的行径,委实教人测想不透……”
鄂都秀士莫庸阴阴一笑,道:“我们之间关系十分微妙/想说也说不清楚,你只好受点委屈闷在肚子里便是了。”
楚南宫本想指斥说在危难之际,只有莫庸屡次想乘机暗算自己性命,可是目下莫庸既然没有向曹廷解释,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不说。
曹廷在上面和另外三人低声密议,楚南宫转眼望住华奎,道:“你怎会陷落在此地的?”
华奎道:“小的出来之后,访查了好些地方,忽然碰见神指丁岚大爷和无名大爷,丁爷把我唤到一边,问我出来何故,我把玉姬小姐失踪之事说出。丁爷讶异地寻思一下,便指出小的到此地来查探。小的来时路上又碰见五爷,便请他转告老……”
楚南宫皱眉头道:“那么无名氏知不知道呢?”
华奎道:“小的可没有问他!”
鄂都秀士莫庸干咳一声,道:“兄弟已经听出一点眉目啦!”
楚南宫知他智计过人,忍不住问道:“什么眉目?”
莫庸思忖须臾,道:“以我看来,关于丁岚指点华奎自投罗网之举,可有两个假定,一是丁岚本人就是掳劫凌玉姬姑娘之人,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故意把华奎诱到此地……”
楚南宫接着道:“第二个假定呢?”
莫庸提高声音道:“第二个假定可有是丁岚想破毁这烦恼峡,因此施展惜刀杀人之计。他算定若然华奎被擒,我们一于人势必起来,以我们众人之力,必可踏平这区区烦恼峡……”
话声甫落,上面的缠夹先生曹廷应声道:“只怕未必……”
楚南宫和莫庸举目望去,只见单剩下那缠夹先生曹廷站在峭壁边缘。
莫庸冷冷一笑,道:“你以为这烦恼峡当真是天险难越之地么?我老实告诉你,如果适才我和楚兄不是有意见么,以致互相牵掣的话,哼,哼,这区区弹丸之地,早就被我们踏平啦!”
曹廷神色如常,道:“老朽纵然出口反驳,谅你也不会相信,咱们等着瞧吧……”
他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开。
过了一会儿,峭壁上传来隐隐人声。这时山风已停,莫楚两人已没有那么紧张。
楚南宫道:“莫兄素以智计过人见称,可猜得出上面发生何事?”
莫庸道:“楚兄这么一说,兄弟倒不好意思胡猜啦!若是猜不中时,岂不教楚兄见笑!”
正在说时,崖边出现一个蒙面人,取起一枝竹竿。
莫庸接着道:“我们倒不如猜一猜这次被擒的是什么人?”
楚南宫道:“总不会是我们的一帮人就是!”
莫庸道:“那可说不定,楚兄以为我们来此之事无人知悉,其实兄弟已设法送讯回去……”
楚南宫还未说话,只见另有两个蒙面人抱起一人,吊在竹竿上,仍用前法把那人送出崖外,方始替他拔去上身的金针。
莫庸运足内力,用传音之法向那人道:“赵七兄赶紧把握时机,趁那厮起出金针之际,立刻用大擒拿法抓住他的手腕……”
却见那个蒙面人起出金针之后,从容缩回崖上,跟着那枝竹竿缓缓伸出来。
竹竿上吊着的人正是武林高手铁胆赵七,这时他突然睁目,身子一动,竹竿猛颤。
不过这刻那枝竹竿仍然被上面几个蒙面人执持在手中,故此虽是竿身跳颤,却无滑脱之危。
铁胆赵七迅即看清周围形势,同时也瞧见了楚莫及华奎等三人。顿时朗声道:“你们两位结伴同行,势雄力厚,怎的也被擒受辱?”
莫庸冷晒一声,道:“赵兄也不是凡庸之流,如果凭藉真正武力,只怕也不会落到这等地步!”
铁胆赵七颔首道:“原来两位也和兄弟一样,根本没有机会动手。不过兄弟却深信此地必有能人暗中主持,并且相信那厮武功绝不在兄弟之下……”
莫楚二人都同声追问原由,赵七道:“兄弟人峡之后,见有水阵挡路因平生不诸水性,意欲退回再筹良策。哪知一阵石雷从天而降,威力奇猛,兄弟正在闪避之际,忽然感到暗器袭体,急急闪时,三支金针贴体擦过,但接着另一支金针射到,因此无法再闪,兄弟看此人手法眼力,均非一般俗流所能办到。尤其是当时兄弟已经运气全身,那支金针却深刺透骨,这等手法也不易见到……”
莫庸突然低声道:“诸位觉得上面还有没有敌人?”
楚南宫和赵七倾耳一听,都摇摇头。
莫庸低低道:“兄弟相信赵七所说之人,就是神指丁岚。第一发射那金针必须是武功绝世之辈。第二,我早先听说此事可能是丁岚借刀杀人之计,意思要提醒那曹廷,谁知他不声不哼!可见得他与丁岚早有默契。如果真是丁岚主持大局的话,我们这一干人别想生出此峡……”。楚南宫道:“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莫庸道:“不然,兄弟有一个脱身之计……”
楚南宫和赵七听了这话,眼中都露出欣喜的光芒,齐齐注视住他。
莫庸接着道:“兄弟自告奋勇,冒一次大险,我这就荡到楚兄身边,只要楚兄尽快替兄弟起出足踝上的金针,那就行了。”
此举果真豪勇惊人,虽然他们这几个人都是武功超凡绝俗之士,胆气壮于常人。但在这等局势之下,只要竿上细绳一断,或是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