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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再攻出数招之后,身形已退了五六步。
净缘女尼暗暗忖道:“如果这样打法,我功力不继,终必被他击开冲过,那时凌玉姬因被我点住穴道,无法行动,势必让他达到目的!唉,我不如趁目下尚堪一战之际,提聚起全身功力,仗着师门秘传降魔心法,与他决一死战……”
此念一决,顿时清啸一声,蓦地连发数指,迫得对方向横侧闪开。她接着冲了上去,掌拍指拂,施展出神尼伽因大师亲传武功招数,迅快抢攻。
葛老人面上微微冷笑,一面封拆劈击,一面道:“老夫想不到数十年来碰不到一个武林后起异才,今日却一连遇上两个之多,少师父能够与老夫接战这一阵工夫,已经是一大异数,目下可要当心了……”
他突然发招反击,数掌之后,蓦然一招“手挥琵琶”,掌力出处,“哆”的一声,把净缘女尼震开四五尺远。
净缘女尼吸一口真气,才退又进,迅快如电,再度发招疾攻。
葛老人面上神情微微一凛,道:“强将手下真无弱兵,但老夫在五招之内,便要冲过去了……”
净缘女尼其实已被对方绝世功力,震得热血沸腾,真气浮动,这刻那能开口答话。
只见那矮矮胖胖的葛老人突然一吸气,身量顿时高了寸尺之多,一手拨开她的招数,接着迎面连拍两掌。
这两掌力重如山,发出的声响宛如狂涛潮奔腾澎湃,声威之强难以比拟,迫得净缘女尼急忙横跃开去。
葛老人手臂一伸,反掌一拨,掌上发出一股极是强劲的潜力.托住中缘女尼的身形,使她顺着势子又飞开数尺。
净缘女尼急急一沉真气,打个千斤坠,双脚一沾地面,立时定住不动。但这时她已横着闲开了丈许,门户大开,难以阻挡对方奔过去…
她凝聚全身功力,遥遥一指点去,葛老人脚步一窒,不能立时奔过。
净缘女尼到此时,已经是智穷力尽,再也发个出第二指阻挡于他
她急得长叹一审,道:“贫尼不该点住凌姑娘身上穴道,以致被老施主得手,不然的话,她早就奔人墓内……”
葛老人举目向墓门望去,突然一声,凝身不动。
净缘女尼禁不住也转头望去,只见凌玉姬泪光莹莹,正队墓内在出来。
她大大一怔,道:“咦,她竞懂得自行解穴之法……”
话声中只见凌玉姬撩起白罗裙,急急向崖侧奔去,连望也不望这边、眼,但她面上的悲哀欲绝的神情,却教人十分感动,难以忘怀。
净缘女尼心中突然一阵悸动,早先那种解脱的平静已经消失,无穷的悲伤哀痛涌上心头,凄然道:“她……她竟是急着去看丈夫的尸体……”
葛老人紧闭住嘴唇,双目之中奇光泛射,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等心情
他举步向凌玉姬追去,转眼之间,已追到她身后,只须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她。
这时凌玉姬已看得见僵卧地上的无名氏,她深深遥瞥一眼,蓦地停往脚步,回转头来,目光射到葛老人的面上。
她的眉宇问笼罩着千古沉哀,美眸中流露出永恒的绝望,组成了一种奇异的绝世美。
葛老人猛然一怔神,那只刚要伸出去的手无端端收回来。
一道人影飒然掠过他们,飘落在无名氏身衅,却是那位年轻貌美的净缘女尼。
她静静地仁立在无名氏左肩侧边,俯首望着他,面上一片深沉的悲哀。仿佛她正眼看着大地沉沦,宇宙毁灭似的,而她站得那么寂静,生似已经在那儿站了许多年。
葛老人转眼望见这景象,心头一震,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们都如此悲哀?竞是我平生第一遭眼见的无言的悲哀!”
凌玉姬举步奔去,她停在无名氏右侧,和那净缘女尼对面而立,也是低人凝望着地上僵卧之人
这一刹那间,她已感到所有的眼泪全部流十.再也挤不出一滴,同时这颗心已经变成冷却千万年的死灰一般。
她的脑中以及身体之中,完全充满悲哀,她虽然发觉对面的美貌女尼L仙她一样裴哀绝望,可是她却没有感到奇怪,似这世的一切众生即使都来陪她悲哀的话,亦是顺理成章之事。
葛老人缓缓走到大名氏的脚跟处,光是奇怪地察看这两个女性的裴哀表情,这位话了将近一百岁的老人,心中已经明白这两个女性都是同样地深切爱无名氏,至于净缘女尼虽是出家之人,但沸门的衣服及一切记号自然不能阻止她真心爱一个人。
他弯低身子,伸手去摸模大名氏的足踝。
凌玉姬突然尖声叫道:“你不要动他,我不准你碰到他的身体……”她凄声大笑起来。
葛老人没有计较凌上姬这种夫常的举动,凝眸寻思了一下,严肃地道:“无名氏或者死不了,或者已经返魂乏术,那就要看他的造化……”
那两个女子听了都停止了悲威,呆呆望首葛老人。
葛老人又接着道:“老夫目下没有丝毫把握,我向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凌玉姬叹膝跪倒在尘埃,哀声道:“老人家你行行好,救他一命吧!”
葛老人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凝目忖想,似是还有什么困难未能解决。
凌玉姬急得眼泪又淌下来,道:“老人家请不要怪责我们早先的尤礼,玉姬这就解下面纱,让你老人家瞧着……”
她举手要解下面纱,葛老人沉声道:“且慢,假如结局无名氏救不活的话,你岂不是太吃亏厂?”
凌五姬怔住,净缘女尼道:“只不知老前辈是否出手一试?唉,如果老施主救得活无名施主,当真是功德无量!他实在是人世间遭遇最悲惨之人……”
葛老人哦一声,道:“以老夫看来,他凡活的机会各占一半,老大平生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听以不想出手,倒不关他身世如何……”
凌玉姬仍然跪在地卜.苦苦哀求,真是什么好活都说尽、
净缘女尼道:“老施主绝艺盖世,玄机深奥准肌本来队表面上看,无名氏早已气绝毙命多时.老施主却说他还有斗救活的机会.如果说话之人,不是老施主的话,实在教人难以相信……”
这位美貌机智的女尼已看出这个前辈异人性格奇特,纵是千万人跪在他跟前哀求,但他不肯出手救人的话,也没有用处。
因此她试着改用别的方法,此刻正是施行激将之法。自然她不敢过露痕迹,以免被他窥破,或者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葛老人道:“少师父虽是神尼伽因大师门下传人,但到底为年岁所限,见识不广。这无名氏外表上虽是冰冷僵硬,但因是真气滞塞百脉,呼吸不通,所以呈现这种僵死之象,其实他目下心脏仍然极轻微地跳动,双足足踝上的邱墟穴上仍有一丝暖气,此穴属足少阳胆经,有此现象,足以证明他尚有一线生机……”
净缘女尼面上微露怀疑之色,道:“老施主的话想必不假,倘使一如老施主的话,只不知应该怎样下手施救?”
葛老人道:“老夫说过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因此目下虽然心中很怜悯你们,但我要出手救他,决不可能……”
凌玉姬听出他口气万分坚决,宛如她父亲口气一样,说过之后,永无更改。因此心中涌起一阵绝望的悲哀,登时倒在无名氏身上,哀声痛哭起来。
葛老人望住净缘女尼,微微叹息一声,道:“你们嗔怪老夫心冷肠硬也无不可,老实告诉你,若是要救活此子,非马上找到一个擅长针炙之术之人,用金针连续刺遍他全身一百零八穴,动手时不能中断。在刺穴之前,先得让此子含着与老夫琼字丹有同等神效的绝世灵药。以后就看他的造化了……”
净缘女尼心中恍然,敢情这位名扬字内人异人不懂针炙之术,但他又不愿自认不懂,所以坚决不肯出手救人。
当下道:“老施主所谓造化两字,不知作何解释?”
葛老人道:“哪就是指他平日的修为底子而言,功力造诣太深之人,此刻真气瓮塞百脉,纵有针炙神术及绝世灵丹,但因真气凝固过甚,无法消散,救治也不中用。如果功力造诣太浅之人,刚在穴道被刺之际,忽然气绝,这样自然也救不活……”
净缘女尼眼中掠过一丝忧愁,心想照他这样说法,无名氏岂不是死定了?那有恰恰是功力不深不浅之理?
她低叹一声,道:“老施主不愿出手,椎也无法勉强。但贫尼却想尽一尽人事……”
葛老人道:“你莫非想与老夫动手,拼个高下?”
净缘女尼道:“贫尼岂敢作此妄起?只求老施主赐予琼字丹一粒,待贫尼设法去找个擅长针炙之术的人,试上一试……”
葛老人沉吟一下,终于在囊中取出一个玉瓶,拔塞倒出一颗白色如龙眼核般大的丹药,递了给她,道:“此丹乃武林至宝之一,老夫穷毕生之力,只炼成了三粒。一粒自己服下,只剩下两粒,现在赠你一粒,但望此丹不致糟塌才好……”
净缘女尼把丹药接过,人手冰冷彻骨,清香扑鼻,不知是什么奇异药物炼成。
她美眸一抬,忽然见到对方那张红润如婴儿的面上,微微流露出后悔神情,心中一动,立刻收了起来,道:“老施主慨赠灵药之恩,贫尼决不敢忘记……”
葛老人迟疑一下,才道:“此子根骨绝世,武功深奥,这一次如果救得活,不但因全身穴道被刺,真气更为流畅凝厚,而且由于这粒灵丹神效,强筋健骨,补益元气,功力立时突飞猛进,说不定日后真被他痛人帝疆之内,与老夫等争雄……”
净缘女尼道:“老施主未免过虑了,以帝疆施主的神功绝艺,天下谁敢奢望能参与争雄?况且无名施主的生死,尚难预卜……”
葛老人想想此事已定,灵丹也不能后悔收回,便不再说,回身便走。
净缘女尼想起一事,叫道:“老施主请暂留玉步……”等那老人停步转回头来,便接着道:“敢问那金针刺穴深浅如何?此外旁的人能不能以本身功力,助他真气游移百脉之间?”
葛老人摇摇头,不发一言,径自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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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碧萧红罗借棺恶作剧
净缘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