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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问题是,司徒律如果肯定不会再接手司徒家了,那么他就要从别处捞钱和早点接触他爹与苏太傅的人脉了,这样日后才有得照应。
所以说,想要安生的、快乐的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可不是闻欣有那么一个想法就可以实现的。就像离境说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闻欣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什么具体的金钱观念了。当然,司徒律也没有打算让闻欣去真的懂这些,闻欣只需要负责幸福的活一辈子就好。
玩够了,吃够了,疯够了之后,闻欣的华都一日游这才结束。甚至今天赶的巧,是华都在过年前最后一次大集会的日子,晚上的时候十分的热闹喜庆,闻欣还买了个面具玩。
但时间却已经是华灯初上。
“天哪,阿律,我们还能赶得及在后宫落锁之前回去吗?”闻欣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冬天天黑的早,我们快点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司徒律回答,事实上他们回去的时间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他早就算好了时间。告诉闻欣这么急,只是想要留出时间,以防万一。
“哦,那就好,我们快点吧。”闻欣如释重负的一笑。
“好。”司徒律笑着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他们打算赶快赶回皇宫的时候,黑色的天空下突然下起了大雪,阻碍了马车急行。闻欣一向是乐观的,好吧,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理解为不知死活,下雪了,他竟然从马车的窗户里探出头去看华都的雪景,并兴奋的对司徒律说:“阿律,阿律,快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外面下雪是什么样子呢。”
全然没有一开始担忧无法按时回宫的焦虑。
司徒律无奈摇摇头,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前面赶车的司徒家仆也低头轻笑,心想着这位六皇子可真有趣。
正说着,突然闻欣又一声惊呼叫停了马车:“快停下,快停下,阿律,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倒在雪里?”
司徒律耸肩表示,你看,他告诉闻欣回宫快没时间了就是以防万一的这么一刻。
闻欣和司徒律一起下马,司徒律在后边给闻欣撑着油纸伞,小心不让雪降到闻欣身上。闻欣在已经积攒了很多雪的雪地下迈着小步缓慢前行,走到了他刚刚看到的黑影那里,果然有一个人倒在雪地里,而不远处就是一家朱门大户,灯火通明的,但有人倒下,却也没有谁会想着要来询问探看。
闻欣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却又不敢靠近,只是命人去看看那人是否还活着。在确定了那人还有气之后,闻欣这才敢上前去看看,顺便吩咐人去找医生。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他瘦的好像已经不成人型。
但即便是这样了,闻欣发现对方竟然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眼神里毫无焦距,只是嘴里正好像在用一生最大的力气努力地说着:“……救我……求你,我不想死。”
那是一种对于生的渴望,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执着。
闻欣回头看着司徒律,还没有开口,司徒律就已经明白了闻欣的意思,司徒律说:“我让人先把他安置到我家,让大夫医治,等我们有空了再出来看他,你看怎么样?我们真的要赶快回宫了,时间紧急。”
闻欣点点头,也就只能这样了,他唯有不断的对那个半大的男孩说:“你再坚持一下啊,大夫马上就来了。”
仆从把人挪至马车上,快速往前行驶。
在路上某个通往皇宫和司徒律的家的岔口,马车停下,等了一会儿另外一辆司徒家的马车就赶来了,里面还带着大夫,看着那个捡来的人被移到另外一辆马车上后,闻欣就不得不和司徒律快速赶回宫里了,再没有时间去想那人之后会怎样。
两辆马车,在那个分叉口分道扬镳。
于此同时,谁也不知道的,就在他们的马车离开不久后,刚刚那个半大的孩子倒下的地方,一个年级小小就已经显露出漂亮容颜的小女孩正被他爹爹牵着手路过。
“姬儿今天玩的可开心?”灰袍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小女孩笑着点点头:“爹爹最好了。”
这对父女正是趁着休沐日陪着女儿出来玩,现在准备回家的苏太傅苏斐然和他的女儿苏姬。苏姬坚持不要乘坐马车,因为她觉得这样会比较有趣,却没有想到晚上会下起雪来,完美的一天不得不因此而画上了一个不那么完美的落幕。
历史的拐点让所有人悄然向着另外一条路飞驰而去,谁也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与什么擦身而过,以及他们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
90、第七周目(二十五)立嫡立长,这是个需要十分努力思考的问题。
无为殿内灯火通明,艳色宫装的宫人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从旁伺候,整座大殿寂静肃穆得犹如一座坟墓,很是吓人,让人不得不胆战心惊。
闻欣回宫之后就接到圣旨,被直接请到了无为殿,他的小短腿快步走过宽敞空寂的回廊,进入大殿。大殿内皇子们玄衣貂裘,各有不同,分侧带着伴读立于两旁,不那么相似的面容上却对闻欣透出相同一个的意思,你死定了。
闻欣也觉得自己死定了,唯一一次溜出去玩就被刚好抓包……果然是倒霉死了。
“六皇子真的是好大的面子,朕找你们兄弟来吃饭,却独你一人不在,寻遍皇宫也不见你的身影,”神帝沉着脸色问道,“晚上你去哪儿了?”
如果今天的晚餐神帝只传了他几个儿子也就算了,偏偏他还留了承泽亲王夫妇吃饭,本来是想着在饭桌上好好促进一下承泽王妃和闻欣的感情,结果人都来了,独独闻欣没来,然后左等右等的等来了传信的太监找不到六皇子的消息。饭也就不用吃了,气都气饱了,神帝觉得闻欣让他在他的弟弟和弟妹面前被打脸了,很响的一声。
闻欣和司徒律一起跪在大殿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神帝板着脸,暴怒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在他弟弟和弟妹面前可一直都说闻欣是兄弟中最省心最乖巧的一个,结果呢,就是这么省心这么乖巧的吗?!
“儿子,儿子……”闻欣不怕责罚,他怕的是连累司徒律,所以才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请皇上责罚我们吧。”本来在一边垂首当背景的四皇子突然拉着三皇子一起跪下道,“是我们和六弟开了个小玩笑,把六弟困在了个偏僻的地方,没有想到这个司徒律这么笨,这才把六弟找到。”
三皇子和四皇子说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微妙。
知道闻欣其实是和司徒律偷偷跑出去的司徒音大概是最诧异的了,可是她亲手在闻欣他们出入宫的记录上动的手脚,怎么这一会儿闻欣就从出宫逍遥的皇子变成了被兄长困在某处的小可怜了?三、四皇子这种主动把自己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的人,还真是少见的很。他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不知道始末的大皇子看向三、四皇子的眼神很不善,心想,他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消息灵通的二皇子一脸玩味表情的看着三、四皇子,心里想着,老三老四这莫不是真的掉到池子里冻傻了?他是不知道闻欣白天去了哪里,但他可以肯定白天老三和老四根本就没有和闻欣有任何交集。
神帝作为什么都不知道,和大皇子所得的消息量差不多的唯二人士,他是真的很生三、四皇子的气:“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皇上?我们?你们就是这么称呼……”
==父皇,你关注的焦点略偏啊。
说着说着,神帝竟然被直接气撅了过去。
一直站在神帝旁边当背景的承泽亲王赶忙上前,一探鼻息,心中不妙,大声喊道:“皇兄,皇兄!来人啊,快宣御医!快!”
然后就是一个人心惶惶的忙乱夜晚,闻欣在悄悄为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又为替他受过的三、四皇兄担心不已。闻欣是个单纯的性格,也许曾经他还怀疑过他三、四皇兄对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但在经历过刚刚那一幕之后,他已经决定以后绝不会再去那么想他的三、四皇兄了,然后开始想办法救他的三、四皇兄。
“阿律,你说三皇兄和四皇兄会不会有事啊。”闻欣惴惴不安的问着在他心中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代表司徒律。
司徒律想了想说道:“我帮你去看看。”
难得这一次司徒律也没有继续在心里阴暗怀疑三、四皇子是否有什么所求。他只是依照闻欣说的,趁乱去无为殿前殿看了看至今还被罚跪在原地的三、四皇子,在神帝没有开口前,恐怕谁也不敢让他们两个起来了。
神帝晕过去的消息很快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飞边了整个皇宫,即便后宫已经落锁,宫中有头有脸的妃子们还是梳妆整齐,一脸担忧的赶来了无为殿。
其中三皇子的母妃德妃和四皇子的母妃良妃甚至是一路唇枪舌剑着赶了过来,她们比别的妃子更有一层担忧,那就是她们已经知道了是她们的儿子联手把神帝气晕过去的,两人一个担心着皇上会不会起来后迁怒自己的家族,一个担心着神帝醒来后会不会太过责罚自己的宝贝儿子,心中都很不得劲儿,急需一个发泄口。
而这个发泄口自然就是她们彼此了,她们都坚持认为主要过错是对方的儿子,她们自己的儿子只是受了对方的拖累。
“我都跟桓儿说多少次了,以后要少跟那些个祸头子来往,他被连累的难道还不够吗?”良妃在一边哭天抢地,说话的含蓄美德她一向少,这样直晃晃的意有所指才是她的风格,当然了,她本人也是发自真心的这么认为的,“我的桓儿那么好……天道不公啊。”
德妃气的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脸都变形了,如果不是为了维护自己外在温婉的形象,她一定要上前撕烂那个泼妇的嘴!
那边妃子们在内斗,这边皇子们在床头尽孝。
二皇子在没有经历过那事儿的时候,他和神帝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毕竟二皇子年幼丧母,他就只有神帝这么一个父亲还知道疼爱他了。
闻欣小步挪到大皇子身边,拉了拉大皇子的衣袖,把他大哥叫了偏殿无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