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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娇靥一红:“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谁给他们送信儿去?你?”
“这你就不用管了,自然有人。”
“谁?那位多情的潘姑娘,我正要找你呢,你这是干什么,玩儿真哪还是玩儿假呀?”
“你看呢?”
大姑娘整了整脸色,看了看金刚:“老实说,我很矛盾,我看得出,潘小凤人不错,我不希望你伤了她的心,可也不希望你当真。”
金刚皱皱眉:“我比你还难,我不忍,可又不能,到现在我还没想出该怎么办呢!我不敢想。”
大姑娘忙道:“那怎么行。”
“我不说过了么,比你还难?记住我的话,我走了。”
金刚要走。
大姑娘伸手拉住了他:“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你怎么能……”
“我不比你糊涂,放手。”
“大哥——”
只听外头传来马六姐的话声:“怎么,楚爷,总管让您来催了?正在收拾呢!”
大姑娘忙放下手,转身走开了。
金刚站在原地没动。
楚庆和进来了,马六姐跟在后头。
楚庆和看见金刚一怔,旋即满脸堆笑迎了过来:“金爷,您在这儿。”
金刚道:“听说总管让他们连夜搬出去,我来看看。”
楚庆和咧嘴一笑低声道:“总管的意思是等他们走光了,咱们就没事儿一身轻了。”
“这倒也是,让他们住哪儿呀?旅馆找好了么?”
“那是他们的事儿了,来的时候咱们管,如今他们事儿了了,钱也拿了,咱们还能管哪!”
金刚微一皱眉:“‘三义堂’哪差这几个钱?照顾他们周到一点儿,往后再找他们,岂不是来得快点儿?”
“金爷,这您就错了,往后的‘三义堂’可不是如今的‘三义堂’了,只要他们在北边儿,什么时候叫他们,他们敢不来。”
金刚心里暗暗冷笑,表面上却点了一下头,道:“这倒也是。”
楚庆和当即转向韩庆奎道:“诸位快一点儿,我们总管让我来催了。”
韩庆奎应道:“是、是,马上好,马上好!”
金刚道:“韩班主,找好了车了么?”
韩庆奎苦笑道:“还没呢!”
金刚转望楚庆和:“没给他们找车?”
“金爷,车该他们自己找。”
金刚双眉一扬:“都这时候了,让人家上哪儿去找车。总管呢?”
“在前头。”
金刚扭头走了。
楚庆和目送金刚出屋,笑了笑,没说话。
金刚在前院东厢房里找着了赵霸天,牛通跟虎头老七都在,看样子是一等几个戏班子离开潘府,他们马上也要走了。
金刚一进厢房,只虎头老七坐着没动,赵霸天、牛通都站了起来。
牛通哈了个腰:“金爷!”
赵霸天含笑道:“怎么?兄弟,姑娘回屋去了?”
赵霸天够坏的,当着虎头老七抖露金刚的事儿。
金刚会怕这个?点头道:“嗯!总座,刚才我到东跨院去过了。”
赵霸天皱了皱眉道:“这些家伙办起事儿来蜗牛似的,真慢,他们早走一步,咱们也能早回去一步。”
“总座,住旅馆的事儿,咱们不管也就算了,是不是该给人家雇几辆车?”
“怎么,咱们还得管给他们雇车?”
“天都这时候了,他们是外来的,人生地不熟,让他们上哪儿雇车去;再说,这儿是二当家府,要是没咱们的人出面,哪个车行的车敢往这儿来。”
虎头老七点了头:“小金说的对,是该给人家雇几辆车!”
“怎么你们俩都给人家想得这么周到!”赵霸天笑着说。
金刚道:“总座,这是咱们该做的,该咱们做的,咱们一点儿也不能漏,不该咱们做的,咱们可以不闻不问,‘三义堂’不是个小堂口,这可是给二当家的做寿,咱们不能落人话柄。”
赵霸天两道眉毛扬了几扬,一点头道:“还是兄弟你想得周到,有理、有理,雇车、雇车。”
金刚道:“只要您点了头就行,这件事交给我办吧!”
说完话,他转身要走。
“小金,”虎头老七叫住了他:“听说你暂时不回去了?”
金刚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不错,我得留下来陪姑娘练几样,我的差事儿还得偏劳七姐跟马六姐了。”
“那是小意思,你这等于是提拔我们俩,敢不鞠躬尽瘁,全力以赴,只是,可别忘了抽个空回去看看这些个老朋友啊!”
赵霸天哈哈大笑。
金刚笑道:“放心!七姐,什么人都会忘,绝忘不了你!”
他扭头走了。
赵霸天再度哈哈大笑。
金刚回到了东跨院,楚庆和那儿正缠着大姑娘扯个没完呢。一见金刚进来,楚庆和马上收住了:“好、好,方老板你忙吧!”
他迎向了金刚,笑吟吟地问:“金爷,总管答应给他们雇车了?”
金刚淡然一笑:“还真让楚管事你说着了,就辛苦楚管事你一趟吧!”
楚庆和一怔:“怎么,您、您是让我去雇车?”
“嗯!楚管事没空?”
“不、不,有空、有空,只是总管让我在这儿——”
“我知道!这儿有我跟马六姐呢,楚管事还不放心么?”
“不、不,不是,瞧您说的,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嗳!韩班主,两辆车够了吧?”
“够了、够了,谢谢!”韩庆奎忙答应。
楚庆和走了。
马六姐哼了一声:“兔崽子,就欠这个。”
韩庆奎忙到了金刚跟前:“金爷,谢谢您了!”
“自己人,韩班主怎么还跟我客气,您看看,收拾好的就先往外搬吧!”
“是、是。”
韩庆奎当即吩咐把已收拾好的先搬到前头去。
金刚带着几个搬东西的往前院行去。
到了前院,却看见楚庆和正在厢房里谈笑呢!金刚看得双眉一扬,交待几个搬东西的把东西放在大门里头,然后他进了东厢房,道:“总座,已经往外搬东西了。”
“好、好,好极了。”
赵霸天那儿笑着点头。
金刚这里转望楚庆和,含笑道:“楚管事脚下真快,车雇好了?”
“不,我又不是飞毛腿,我叫个弟兄去了。”
楚庆和不知道苦头将至,居然还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金刚脸色一变:“怎么说,楚管事叫别人去了?”
“是啊!怎么?”
“楚管事,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姓金的?”
楚庆和一怔,还没说话。
赵霸天那儿说了话:“怎么回事儿?兄弟。”
金刚道:“总座,你在这儿最好了,我交待楚管事去雇车,他却另支使别人,您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唉呀!兄弟,小事儿嘛!”
楚庆和马上说:“是嘛!芝麻大点儿事儿,金爷您何必发火儿,犯得着么?”
金刚冷冷一笑道:“楚管事,这件事本身,确实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三义堂’有‘三义堂’的规法,你这种阳奉阴违等于是抗命,你眼里没有我倒不要紧,你眼里连‘三义堂’的规法都不放进去,这可不是小事啊!”
楚庆和脸色微一变,旋即强笑道:“金爷,您怎么扯到‘三义堂’规法上去了。”
“我无意扩大事态,奈何这是事实,”金刚冷然一句,然后转望赵霸天:“总座,你在这儿,您秉公做个处理吧!”
赵霸天带点息事意味地道:“兄弟——”
金刚马上截了口:“总座,承蒙您垂顾提拔,把天津卫的花赌两档赏给了我,我也知道我管的是花赌两档,楚管事是您府里的管事,我本管不着,可是二当家做寿这件事,您却把前后都交给了我,楚管事他得听命于我,这件事您要是不做个制决,往后谁还听我的?这花赌两档您请收回去,我干不了。”
赵霸天一听这话着了急,他忙道:“兄弟,你这是……你这是……”
他拿眼看虎头老七,显然是想让虎头老七站起来说句话,劝劝金刚,哪知虎头老七跟没有看见似的。
赵霸天何许人,知道虎头老七诚心要楚庆和好看,不愿管,也知道楚庆和平日做人差劲,得罪过不少人,今天碰上这种事,谁都想让他好看,谁也不会帮他说话的,要是袒护他,定然是难以服众。
另一方面,金刚等于已是二当家府的娇客,赵霸天他这个聪明人,是宁可处置十个楚庆和,绝不能得罪一个金刚,何况金刚他站在一个“理”字上。
脑中电旋,心意已决,当即脸色一沉,道;“楚庆和抗命不遵,藐视堂规,理应处罚。”
楚庆和一怔,忙叫:“总座——”
赵霸天喝道:“你没有理由申诉,还不领罚?”
楚庆和还不死心:“总座,我——”
赵霸天大喝:“跪下!”
楚庆和一惊,没敢再吭一声,当即单膝落地,跪了下去。
赵霸天冷然道:“把楚庆和押交掌刑,先打五十‘忠义棍’,然后禁闭十天,牛通!”
牛通忙上前:“属下在!”
赵霸天大喝道:“把他押下去,回去后立即执行。”
“是!”
这里牛通答应。
那里楚庆和白着脸说了话:“多谢总管留情。”
站起来低着头行了出去。
牛通寒着脸跟了出去。
赵霸天望着金刚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兄弟,可以消气了吧!”
金刚道:“我这不是为我自己,我这是为维护‘三义堂’的堂规,总座让人敬佩。”
他没再听赵霸天多说,欠个身走了出去。
赵霸天望着金刚的背影,脸上浮现起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神色,看上去只觉得有点怕人。
虎头老七瞟了他一眼,冷然道:“楚庆和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