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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九笑道:“霸天,你自找麻烦,自己去坐蜡吧!”
赵霸天望着金刚道:“小金——”
金刚截口道:“总管,从后儿个起,我按时来见姑娘就是了,何必非搬来不可!”
“这个——”
“就是教姑娘什么,也有时有会儿,总不能白天夜里都教练哪!”
潘九又点了头:“嗯!这倒真是。”
姑娘跺脚道:“什么这倒真是。您要是再敢帮他说一句,我可要生气了。”
潘九忙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姑娘霍地转望金刚:“我不管你住在哪儿,也不管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我让你搬来,你就得搬来。”
金刚道:“姑娘,这我恐怕难以从命。”
姑娘脸色一寒:“你敢——”
她抓起身旁的鸡毛掸子,扬手就要打。
潘九脸色一沉,要拦。
金刚道:“姑娘,还没拜师呢!就要打师父么?”
姑娘手上一顿,突然扔了鸡毛掸子跳脚道:“我不管!话是赵霸天说的,我找赵霸天要人。后儿个一早小金要是不搬来,我就跟赵霸天没完。”
一阵风般,怒冲冲的奔了出去。
赵霸天怔在那儿。
潘九冲着赵霸天眨眨眼道:“霸天,你捅了马蜂窝了。”
赵霸天苦脸望金刚:“小金……”
金刚道:“总管,我说的是实在话。让我怎么教姑娘都行,没有必要非让我搬来不可。”
“可是——”
“总管,我掌管的是花、赌两档,我要是一天到晚都陪着姑娘,我的职责怎么办?”
“那好办。”
“总管,我不敢来分堂里的公事跟姑娘的事,哪样轻,哪样重,可是您总管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话我又给说出口了,你这不是让我坐蜡么?”
“我无意要让总管坐蜡,也不敢。只要三当家的跟总管不再多说一句话,我有办法让姑娘听我的。”
“呃!”潘九忙道:“你有什么办法?”
金刚道:“二当家的现在不必问,请只管看着就是。我照我的办法行事,姑娘要是有一声闹,您唯我是问就是。”
潘九忙点头:“那最好,那最好,景阳岗这只吊眼白额大虫吓煞了人,我是巴不得快出个能打虎的武松。”
赵霸天不放心地道:“小金,你真有把握?”
“总管,您要我怎么担保?我让二当家的唯我是问还不够么!”
潘九道:“够了,够了,我信得过小金。霸天你怎么这么糊涂,小凤什么时候服过人?她既然服了小金,她就准会听小金的,放你的一百二十个心吧!”
赵霸天吁了一口气,道:“全仗你了,小金。只别让我坐蜡受罪就行了,去吧!忙你的去吧!”
金刚要答应。
潘九一抬手道:“慢着!”
金刚道:“二当家的还有什么盼咐?”
潘九道:“后院你看过了!牛通安排得怎么样?”
“没什么漏洞。不过,以我看后院出事的可能性不大,最主要的还是在前院。”
赵霸天道:“呃!为什么呢?”
“拜寿也好,堂口也好,吃喝也好,大部分都是在前院,而且前院热闹的时候多,谁要是想干些什么,那才是好地方,好时机。”
“对!"潘九拍了一下座椅扶手,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前头几个地方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
“怎么样?”
“暂时还没能看出什么,不过在明儿个深夜以前,我是绝不会放松一步的。”
“对!好,多辛苦。我不会让你白忙白辛苦的,只要明儿个能平平安安的过去,我有重赏。”
“谢谢二当家的。”
“没事儿了,你忙去吧!”
“是!”
金刚告辞出了密室。他走原路,上石梯的时候,刚近暗门,暗门就自动开了。金刚没料错,控制暗门开关的机钮,确实在某一段石阶上。
从甬道,出假山,到后院。他没再碰见那位任性、刁蛮的小凤姑娘,却碰见了牛通。他详细问过牛通所做的布署,略做交待之后,径自往前去了。
到了前院。偌大一个前院没什么人,虎头老七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没有看见她。
金刚心里悬念着大姑娘。西跨院那边有戴天仇负责。戴天仇是“地字二号”,他充分相信戴天仇不会办砸事,可是大姑娘那边就不同了,他放心不下。
他正打算上东跨院去,忽听有人叫他:“金爷!”
扭头一看,原来是楚庆和。他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这家伙是个颇具心智,城府不浅的阴险小人,时刻都得提防。
金刚一定神,道:“楚管事,辛苦了。”
“哪儿的话。分内事儿,谈什么辛苦,要说辛苦,你才是最辛苦了。”
楚庆和笑着到了近前。
金刚道:“说什么最辛苦,不也是分内事么?”
“行,那咱们都不算辛苦。”
金刚一听这话也笑了。
楚庆和忽压低了话声:“后院看过了?怎么样?”
“牛管事安排得不错,没什么漏洞。”
“老牛在堂里是把好手,如今这后院管事委屈了他。听说过一阵子就要派大差事了。”
“这前院管事可也委屈了你楚管事了。”
“我是庸才,我是庸才,还仰仗金爷您多照顾,多提拔。”
“这是哪儿的话。咱们还不是都一样。”
“可不一样啊!金爷。兄弟我好比没实权的闲散京官,金爷您则好比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怎么会一样呢!”
“楚管事精明干练,总管府是个要地,也不能不借重啊!”
“金爷高抬了,金爷高抬了。”
金刚懒得跟他虚情假意打哈哈。话锋一转,问道:“前头有什么动静没有?”
楚庆和微皱眉锋,摇了摇头:“到现在为止,什么也没看出来,也许还没到时候。”
“也许还没到时候?”
楚庆和咧嘴一笑道:“金爷,大凡干暗事儿的,起头无不小心翼翼,尽量掩饰,等到起头这段工夫一过,他们自然而然就会露出点儿来了。”
“呃!这是什么道理?”
“您这是考我,您不会想不到,布防的这些人手,起头发现不了什么,等起头这段工夫一过,布防的十有八九多少会有点松懈,而干暗事儿的等的也就是这机会。您想,到那时候他们能不多少露点儿么?”
金刚听得心头暗震,他不能不承认,楚庆和说的是实情,也不能不承认,楚庆和探谙防守三昧,的确是个不容忽视的人。
他由衷地点了头:“楚管事高见,高见,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么说,咱们是一刻也不能松懈了。”
“不,要表面上松懈,实际上更加小心。要是真有干暗事儿的,总有个十之六七会上钩。”
金刚心头又一震,点头道:“一语惊醒梦中人。说得是,说得是,恐怕得赶快通知弟兄们。”
楚庆和嘿嘿一笑道:“我已经自做主张通知过了,连后院的老牛都通知到了。”
“呃!”金刚抱拳道:“费心,费心,多谢了!”
“费心?金爷,您这不是骂我么?只要你看得起,我是有一句自会说一句的。”
这话里有话。
金刚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目光一凝,道:“我刚进堂口,有不少事还摸不清,楚管事你要多指点,要是拿我金某人当朋友,也请别保留。”
“是、是、是,承蒙金爷看得起,这是我的荣宠。就算把命舍了,对金爷您也要有个报偿。比如就拿眼前这件事儿来说吧——”
“眼前这件事儿?”
“您不知道我指的是哪回事儿?也许您是真不知道!本来嘛,这原不是您的主动。”
“楚管事,你究竟是指……”
金刚胸中雪亮,可是他不能不装糊涂。
“兄弟我是指虎头老七。”
楚庆和压低了话声,挺神秘的。
“虎头老七?”
“是啊!金爷。她最近跟您走得很近,是不?”
金刚道:“没有啊!全是堂里的事。”
楚庆和不自在地笑笑道:“也许您根本没当回事儿,所以您一点儿也觉不出什么。可是在我们这些局外人眼里就不同了,只觉得她极力地挨近您。”
“这——我倒真没觉出什么来。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唉!谁叫您是刚进堂口,您不知道!您没当回事儿最好,虎头老七是咱们总管的人。”
“呃!是么?”
“一点儿也不假。咱们总管早就想沾她了,只是还没沾上手,如今她跟您走得这么近,要是让总管看出来,您想总管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呃!原来如此。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刚不是说了么?谁叫您是刚进堂口啊!总管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够精明也干不上这个总管了,只怕他早看出来了,所以一直没动声色,恐怕就是因为您刚进堂口,不明了内情;可是这情形要是任它长久下去,那您就不能算刚进堂口了,总管也不会不吭声。您说是不是?”
“嗯!说得是,多谢楚管事指点。”
“您这么说是见外,我也不敢当。如今,咱们都在一条船上,这年头儿单枪匹马走腿闯道吃不开了,有这么个安稳活身地儿混碗饭吃不容易,咱们不能自己把它弄砸了。您说是不是?”
金刚一脸凝重神色地点了头:“真是太谢谢楚管事指点了,看来往后我得离她远点儿。”
“对了,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哪犯得着跟总管争这一口?其实,凭您的条件还愁找不着更好的,您要是有意思,现成的,我马上能给您找一个。”
“呃!哪儿的?”
楚庆和往东指了指。一脸淫邪的低低道:“韩庆奎班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