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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专门招呼客人的,在二管事的领导下,殷勤地招呼着每一个进来的客人。
殷勤招呼归殷勤招呼,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招子雪亮,而且相当势利,看见衣着讲究穿得好的,或者是知名的豪富巨绅,躬身哈腰,满脸堆笑,要是穿着不怎么样,或者是见也没见过的,他正眼也不会看你一下,反倒你看见的,是他们那张欠他钱没还似的,拉得一丈多长的脸。
不足为奇,这种地方本就是这样,要是个个都成大爷似的,他们吃什么,穿什么。
金刚进来了,他今天穿得很随便,又是刚回天津卫来没几天,也没多少人认识他,所以他进来他的,没人招呼他,也没人看他一眼。
这对金刚来说,反倒是帮了他的忙了。
金刚进赌场先四下打量一匝,然后逐张桌子地到处闲逛。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人理他,没人正眼看他一下,可是如今他这么逐张桌子一逛,逛得有人理他了。
两个抱台脚的打手盯上了他,见他老这么一张桌,一张桌的闲逛,两个人一施眼色,一个年纪轻一点的走了过来。
他从后头伸手,在金刚肩上拍了拍。
金刚转过了身,讶异地望着他。
那打手冷冷地道:“朋友,你找人哪?”
金刚一点头道:“对,你说着了,我正是找人。”
“找着了没有?”
“还没有。”
“你找谁,说个名,道个姓,我给你找。”
“马,马二侉子。”
那打手微一怔:“马二侉子,你找他干什么?”
“他欠我点儿东西,我来找他拿的。”
“噢,马二侉子欠你钱?”
“不,不是钱。”
“不是钱,那他欠你什么?”
“东西。”
“什么东西?”
金刚咧嘴微一笑:“你包涵,我不能说,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噢,不能说。”
“不错,不能说。”
“你知道马二侉子吃谁的饭,是个干什么的吧?”
“知道,当然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那就行了,说吧,你告诉我也是一样。”
金刚摇摇头:“你包涵……”
“怎么,还是不能说?”
“不错。”
“这是你跟他之间的私事?”
“是的。”
“那容易,私事别在这儿了,你上外头等他去吧。”
“噢。”金刚微一怔。
打手冷然摆手:“请吧!”
金刚微一皱眉,旋即笑了:“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你不聋不瞎,问得多余。”
“一点儿也不多余,这儿是赌场是吧,开赌场是让人来赌钱的,我有钱,想来玩儿两把,也不行么?”
“还是真不行,”打手也笑了,笑得冷而阴:“你这种赌客我们看不上眼,也不欢迎,言青山上山,你请出吧。”
金刚道:“朋友……”
打手伸手抓住了金刚的左腕:“另套近乎,你走不走?”
“有这种事儿,我倒要跟你们管事的谈谈去。”
他手只那么一扭,手腕便轻易地从那打手手里滑了出来,转身就往里去。
打手怔了一怔,脸色倏变,他抬手就要探腰。
刚才跟他站在一起的那个打手,拦住了他,然后又向他递过了眼色。
他自然明白,当着这么多赌客,不能在这儿动手,要是这儿一闹一哄,把客人一惊散,往后这赌场就没人来了,到那时候,头一个倒霉的不是别人,是他,他忍了忍,垂下手在人堆里拦挤着,向着金刚跟了过去。
金刚没往别处走,他从人堆里挤过去真找上那位赌场的二管事,他冲那位二管事含笑点了个头:“请问,是二管事么?”
二管事可真客气,忙点头:“是的,有什么事儿?”
金刚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往前递了递,道:“我有这个,可以入局么?”
二管事定睛一看,忙点头道:“‘源盛兴’钱庄的票子,行,行,当然行,我这就让柜上给您换现洋去。”
他伸手要接银票。
金刚手往回一缩,笑指身后挤过来的打手,道:“可是刚才那位说,我这个人不能入局。”
可巧这时候那名打手挤了过来,二管事脸一沉,霍地转望那名打手:“谁说的,给这位把银票拿到柜上换现洋去。”
那名打手微一愕道:“二管事……”
二管事沉声道:“快去。”
那名打手没敢再说话,答应一声接过银票走了,他办事还真利索,一转眼工夫给换了三百块现大洋捧了过来。
金刚接过现大洋,冲二管事含笑点了个头走开了,二管事也忙含笑点头。
金刚挤入了人群,那名打手在二管事耳边嘀咕了一阵,二管事眼瞪大了:“真的?”
“二爷,我有多大的胆子敢骗您。”
二管事把目光投向了还在人堆里挤的金刚,眉宇间泛起了一股森冷之气,道:“把他带进来,不许动粗。”
说完话,他转身往里去了。
那名打手则立即向着金刚走了过去。
金刚到了推牌九那张桌旁,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刚要往下坐,打手到了身边,弯腰在金刚耳边说了一句。
金刚愕然抬眼:“有什么事儿么?”
打手道:“你不是找马二侉子么?”
金刚忙站了起来:“那行,我跟你走一趟。”
打手唇边飞快掠过一丝阴冷笑意,转身往外挤去。
金刚捧着现大洋又跟了过去。
挤出了人堆,进了柜台旁一扇小门,过了一条暗暗的走道,进了一座小客厅里,这座客厅虽小,摆设布置可真不赖,相当的精致考究。
二管事在里头等着呢,一抬手,淡然道:“坐。”
金刚坐了下去,把手上的大洋往几上一放,道:“二管事,马二侉子他……”
二管事截口道:“听说马二侉子欠你东西?”
金刚点头道:“没错。”
“马二侉子欠你什么东西?”
金刚笑了笑:“能让我先见见马二侉子么?我愿意当着二管事把这件事撂个明明白白。”
二管事冷冷一笑,道:“朋友,看你也像外头跑跑的,怎么不懂到哪儿随哪儿的规矩。”
金刚笑了:“二管事,真要是谈规矩的话,你们就不该让马二侉子欠我这样东西。”
二管事脸色一变。
打手从后头伸手,搭上了金刚的肩。
金刚一笑道:“这是干什么?”
打手的手从金刚肩上滑了下去,到了金刚的胸前,金刚抬手扣住了他的腕脉,抬手把他的手臂从头上抬过,然后顺势一扭。
打手的胳膊到了背后,龇牙咧嘴地曲一膝跪了下去。
二管事变色而起。
金刚淡然道:“我并不想惹事,你们最好别逼我,把事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二管事站着没动。
金刚松了那名打手,那名打手窜起来就要探腰。
二管事冷喝道:“不许乱动。”
打手没敢再动。
“去把马二侉子找来。”
打手狠瞪了金刚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金刚抬了抬手:“二管事,请坐啊。”
二管事两眼紧盯着金刚,缓缓坐了下去。
没多久工夫,打手带着马二侉子进来了,想必打手已经跟马二侉子说过什么了,马二侉子一进来就盯上了金刚,然后转眼望二管事:“二管事,我不认识他,见也没见过他。”
二管事一怔望金刚。
金刚含笑站起:“马二侉子,你是不认识我,没见过我,可是开修表铺的陈老头儿你总该认识了吧!”
马二侉子微一怔,旋即笑了:“噢,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啊……”
转望二管事,道:“二管事,是收规费的事——”
金刚道:“收规费归收规费,动手抢客人送修的金壳怀表,然后又打伤人,这就太过了吧!”
二管事霍地站起:“马二侉子,你真干这事儿了?”
马二侉子道:“二管事,这不能怪我,那老小子不服咱们的规矩,我只有拿他的表抵数。”
金刚原没什么把握,如今一听这句,心中一块大石头立即落了下去,截口道:“拿表抵数,也是你们的规矩么?”
马二侉子竖眉瞪眼,就要发作。
二管事抬手拦住,望着金刚道:“朋友,你跟陈老头儿是……”
“亲戚,沾上了这一层,我不便坐视。”
“你打算怎么个管法?”
“二管事,我不是来闹事的,咱们循和和平平的路子走,诸位都是在江湖道上走动的,我也就照江湖上的规矩了结这件事……”
二管事道:“马二侉子既然拍胸脯承认了,我们就不能不接下你的,朋友,你划出道儿来吧!”
金刚道:“二管事,请把骰子借一付来。”
“骰子?”
“不错,骰子。”
二管事疑惑地看了金刚一眼,冲打手施了个眼色。
打手转身从屋角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了一付还由锡纸封着的骰子。
目光从马二侉子脸上扫过,落在二管事脸上,道:“我要凭这付骰子,以几上这些大洋为赌注,赢回马二侉子身上那只金壳怀表。”
二管事要说话。
马二侉子却面泛喜意地抢先点了头:“行,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马二侉子为什么面泛喜意,抢先点头,只因为玩别的他不行,耍这一套他拿手,他马二侉子在黑道上混了这么些年,吃、喝、嫖、赌几门样样精、尤其是嫖、赌这两样,玩儿哪一套他都行,心想玩儿这个还不是十拿十稳,把金刚吃的死死的。
金刚却是看也没看他,望着二管事道:“二管事怎么说?”
二管事道:“我刚才说过。马二侉子既然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