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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娘实在百思莫解,他为何要袒护女魃?”西门宫主黛眉深锁:“会不会是牵涉到情爱纠纷?按理是不可能的事呀?难道说,他真爱上了这个恶毒的妖女?或者爱上了众香谷的某一个女人?”
“有机会我得费些心机,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不带人去,就不必赶去妥善安排,还有充裕的时间。”西门宫主在桌旁坐下:“来,你也定下心,再把那天晚上,你救他的经过详细说给娘听,娘可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女……女儿……”西门小昭脸红耳赤。
她怎能把飞灾九刀抱着她沉沉入睡的事说出?又怎能把罗带轻分暗解香囊,因而丢失了香囊的事详细直陈?一个大姑娘对这种事怎好启齿?
荒野中决战,本来对众香谷最为有利,百花阵可以发挥整体的威力,以寡击众或以众击寡,威力同样惊人,江湖朋友真没几个人敢与众香谷为敌。
但黄泉殿的冥河地火珠,却是阵法中的克星,对方人数愈多,珠的威力愈大,对付聚在一起的人更妙。
只要扔出一颗冥河地火珠,任何奇门大阵也瓦解冰消。那具有强烈腐蚀性的腥臭毒液,以及不怕风雨燃尽方休的青磷毒火,一爆之下,威力远及丈四五,方圆三丈径以内人畜遭殃。
因此,女残不敢摆出百花阵决战。
冥河地火珠这玩意稳定性不够,制造也十分困难,因此只有黄泉殿主父子拥有这种歹毒暗器,其他的人甚至不敢使用。黄泉殿主把这玩意珍逾拱壁,怕秘密外传,所以也不交由爪牙们使用。
碧落宫的霹雳五雷梭,有同样的优点和缺点,因此也只有西门宫主母女拥有此物,也只有拥有的人,才知道使用的方法和秘密。
天一亮,满天阴霾,寒风砭骨,双方便展开舍死忘生的决定性恶斗,双方在这旷野中追逐、狠拼、搏杀,不死不休。
北面远处,三个青袍佩剑人,眼睁睁看着这场激烈的恶斗展开,想阻止已无能为力。
“我们来晚了。”中间那位青袍人脸色难看已极:“这些人简直是岂有此理。”
“胡兄,不上去阻止?”右首的青袍人向。
“咱们一上去,不会有人理会的。”胡兄摇头苦笑:“说不定咱们反而成为他们发泄的目标,成为众矢之的。你说,咱们能作左右袒吗?”
“这……”
“咱们能有力量主持公道吗?”
“两位,咱们走吧!”左首的青袍人愤愤地说:“咱们来催请他们赶快到许州会合的,而非来主持公道,咱们也没有主持公道的份量,不如早归。”
“怪只怪蓝老大急病乱投医,仅找些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家伙助拳。”胡兄感慨地说:“他们不但没有丝毫同仇敌忾的念头,反而有乘机发展个人声威的意思,把个人的利害恩怨看得比什么都重,焉能不败?看来,咱们这次许州之会,获胜的机会不会超过三成。”
“胡兄泄气了?”右首青袍人问。
“不泄气是假。老实说,毒手睚眦娄老哥并不怎么孚人望,他只能与那几位所谓名宿打交道,而蓝老大又缺乏指挥与运筹帷幄的霸才,声望又不足驾驭黄泉殿主与众香谷主这些一流高手,事权不划一,各行其是,委实令人感到失望泄气。”
“那……胡兄打算……”
“不管怎样,不能为人谋而不忠。”胡兄叹了一口气:“何况蓝老大开出的条件够情义,值得我拼命争取。走吧!咱们回许州。”
三人正要转身,右前方小树丛枝叶摇摇,钻出一个穿黑衫佩了狭锋单刀的人,长衫的下摆掖在腰带上,即使佩了刀,仍透露出三五分斯斯文文的神采。
“咦!飞灾九刀!”胡兄讶然叫,警觉地挪了挪佩剑,脸上有不安的神情流露。
“不是那小子。”右首青袍人说:“这家伙已经是中年人了。而且,所佩的不是尖刀。我见过那小子,不但年轻,而且满脸杀气,不折不扣的疯狂刀客嘴脸。这人毫无慑人的气势,刀是普通的狭锋刀。”
来人是横祸九刀,泰然自若地向三人接近,看不出敌意,脸上更看不出慑人的气势。
“喂!你们是来找飞灾九刀的?”横祸九刀笑吟吟地接近至两丈内:“呵呵!不必找他了,他很忙,忙着替女人保镖,找我也是一样。”
“你是什么玩意?哼!”胡兄傲然地说:“混蛋!你配在咱们面前说这种狂妄的话吗?”
“喝!你们三个家伙托大得很呢!到底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呀?”
“你又是哪一方的牛鬼蛇神?”
“我叫横祸九刀。”
“去你娘的!”胡兄怒叱,远在丈八左右,踏出一大步便拉近了三尺余,手一伸又接近三尺余,吐出一记现龙掌,掌心猩红如血,一股劲流与血腥味猛地向前疾涌,隐隐传出气流激荡的啸风声。
这三位仁兄从许州赶来,催请信阳来的人速至许州会合,并不知道信阳所发生的事故,因此不知道横祸九刀的底细,甚至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物。
胡兄对飞灾九刀确是怀有强烈的戒心,一听对方自称横祸九刀,以为对方存心戏弄,或者有意威吓,立即激起无边怒火,激起无穷杀机。
血掌,比朱砂掌更霸道更歹毒的毒掌功,毒劲竟然远及丈外,已练至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境界。
一照面即用绝学下毒手,这位仁兄狠毒可知。
横祸九刀是个识货的行家,不敢掉以轻心,疾退丈余,鼻中依然嗅入一丝血腥味,感到气血一涌,有欲呕想吐的感觉。
“你这混蛋好恶毒!”他脱口大骂,毫无读书人的斯文味:“是你老爹教你见面便用绝招下毒手的?你老爹该下十八层地狱……”
一声厉叱,胡兄扑上了,他双掌运足神功,随扑势连环拍出,劲流与血腥味浓烈一倍,冲上近身用血掌抢攻,志在必得。
单刀倏然出鞘,刀出发龙吟,刀气猛然迸发,熠熠刀光一闪再闪。
掌力四散而泄,在凌厉无匹的刀气反击下消散。
“胡兄小……心……”右首的青袍人大叫。
可是,叫喊声嗄然而止。
第三个字“小”字出口,这位仁兄便知道完了,所以小心两字叫得有气无力,饱含绝望与惊恐的精神,更像泄气的皮球。
胡兄共挨了两刀,一中右肋,一割断了咽喉,刹那间生死立判。
横祸九刀飞退丈余,呼出屏住的一口残气,退出血腥味仍浓的威力圈,虽则寒风已将血腥味刮向南面消散,可知他对血掌仍怀有戒心。
“砰!”胡兄的尸体倒下了。
两个青袍人大骇,怎么胡兄全力抢攻,一照面便完了?这怎么可能?
“我,横祸九刀。”横祸九刀扬刀向前逼进:“你两个家伙一起上,拔剑!”
“你……你与飞……飞灾……”青袍人一面问,一面惊恐地后退,失去拔剑的勇气。
“他是飞灾,我是横祸。”横祸九刀声如沉雷:“咱们两把刀,替你们招魂纳魄,刀刀斩绝,决不容情。你们联手,多多益善。”
“咱们不……不是来找飞……飞灾九刀的。”
“那就快滚!”横祸九刀居然霸气十足。
两人扭头狂奔,有如漏网之鱼。
东南角,情势对众香谷不利。
人都散了,各自为战。
冥婆与酆都四鬼,加上黄泉殿主父子,以及两名鬼王,七名高手中的高手,围攻众香谷主和女魃,逐渐远离斗场中心。
众香谷主估计错误,没料到冥婆带了四鬼赶来帮助黄泉殿主。
攻击刚发动,百花阵便被三颗冥河地火珠爆散了,阵势瓦解,只能各自为战。
寒风虎虎,移神香和神花飞雾发挥不了三成,再加上对方早备有辟毒防香的药物,交手时又注意抢上风,两种制胜的神香飞雾已无大用,打造精巧的神花,也因不断使用而所剩无几,情势已不可收拾。
众香谷主知道大事去矣!与师妹女魃且战且走,逐渐远离斗场。
冥婆的寿星杖最具威力,内劲极为浑雄,武功与内功修为皆比两女深厚,决不是轻灵的剑能招架得住的,因此冥婆主宰了全局。
但如想凭七人之力把两女困住,却又力不从心,两女的联手默契十分熟练,双剑合壁连冥婆也不敢独自招架。
因此虽经久斗,仍然无法把两女有效地困住。
七比二,事实上不可能有七人同时进招的机会。
两女不是用游斗术,而是有意撤离,一两人根本无法堵住她们的退向,唯一能逼她们转向的人是冥婆。
可知七个人还无法完全主宰全局,只能寄望耗光两女的精力后,再行致命的一击。
两女已大汗彻体,真力已损掉了四五成,再拖片刻,手脚就不怎么灵活了。
两女双剑交叉进击,把贝如玉和一名鬼王逼得左右一分,重围出现缺口。
直冲出三四丈外,身后衔尾追来的冥婆大喝一声,寿星杖拦腰便扫。
两女左右一分多再前掠三丈,重新聚合,轻易地脱出寿星杖的威力圈。
“你给我记住,老冥婆。”众香谷主一面急退,一面向跟来的冥婆厉声说:“我会带了人入川,到酆都拆了你的长生殿,杀你个鸡犬不留。我的朋友众多,每人搬一块砖,也足以拆空你的老鬼窝,你……”
“哈哈哈哈……”身后狂笑声震耳。
两人吃了一惊,倏然转身戒备。
刹那间的迟疑,冥婆七个人赶到了。
六个人分三组,摆下三才大阵相候。
是河西六义,酆都五鬼的朋友。
十三人合围,大事休矣!
“咱们晚来了一步,但仍算赶上了。”六义的老大欣然说:“郝前辈,让这二个妖妇,闯一闯河西六义的大三才阵。”
“不!老身誓要亲手毙了她们。”冥婆厉声说:“诸位只要堵住她们,不让她们逃走,老身就可以把她们打成肉泥。”
“郝前辈请放心,她们决不可能从这一面逃走,三才阵六剑聚合,大罗神仙也难逃。”
这一带旷野枯草荆棘丛生,但也生长了不少灌木丛,有些树叶还残留在枝头,视界不易透越树丛。
“吹牛!”右后方三四丈外传出嘲笑声:“六剑聚六合算什么玩意?刀山剑海枪林箭雨,也不敢吹这种离了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