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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贝刚的意思,是黄泉殿今后所要面对的,不是一个飞灾九刀,而是无数个勇敢果决,敢在千军万马中纵横的无敌勇士。”
“我的天!一个飞灾九刀,已经令人心惊胆跳了,再来无数个,那还了得?”田庄管事罗雄惊惶地说:“上次我随蓝二爷在汝阳追逐他,亲自在远处山头目击他挥刀杀掉我们十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那简直是一场可怖的大屠杀,一场令人做恶梦的血腥大屠杀,只看到可怖的刀光分裂人体,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狂泻而入的刀光。七爷,咱们大院里这百十个人,只来一个飞灾九刀就够了。”
这位鸽派的田庄管事,脸色已经变得泛青了,他是跟随无双秀士,前往汝阳看风色的众爪牙之一。
“七爷,我相信他一点也不在乎我的霸道暗器彩虹针。”西门小昭诚恳地说:“而我必须承认,一点也不了解他所称的第九刀飞电刀。
知己不知彼,我已经输了一半;事实上我也已经输了一半。他如果来了,我能否自保大成问题。”
“你们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贝如玉火爆地叫:“我决不放过他。黄泉殿威震天下,黄泉令宇内同惊,他飞灾九刀算老几?等我的人赶到,哼!我与他没完没了。”
“七爷,你们把一位姑娘掳来囚禁作人质,作法本来就错了,在道义上就站不住脚。”西门小昭有点不悦:“我很难想像,碧落宫卷入这场掳人救人是非中,该如何向天下同道,解释本宫的立场。七爷,不要再问我的意见,该怎办,你该自己拿定主意。”
“七爷。”田庄管事罗雄嗓音不稳定:“真该慎重拿定主意,大爷不在,千斤重担落在七爷身上,一步错,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你一言我一语,正反意见莫衷一是,蓝七爷心乱如麻,委决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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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即将吻上了西山头,晚霞满天。
飞灾九刀仍是一身黑,黑得令人望之心惊,似乎他真是飞灾附身,令人一看便平空生出不祥的凶兆感觉,那股阴谲危急的气氛慑人心魄。
他倚在亭口的柱上,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三岔路口,神色显得悠闲,无聊。
府城方向,一个穿灰长衫的瞎子,点着一根问路竹杖,正一步高一步低探索而行,逐渐接近了岔路口。
他不言不动,视若未见。
瞎子已到了十步外,并不知道亭子口有人。
按情理,应该不知道有人。
瞎子年纪半百左右,外貌一表非俗,虽则穿了不起眼的灰长衫,但掩不住堂堂一表的风华。那双白果眼见白不见黑,确是瞎子。
瞎子的听觉再灵敏,也不可能发现十步外不言不动的人。
飞灾九刀眼神一动,像发现猎物的猛兽。
“不要装了,过来谈谈。”他突然挺身站得四平八稳:“希望阁下不要玩弄偷袭暗算的老把戏,这种伎俩已经过时了。”
“是吗?”瞎子站住了。
“你说呢?”
瞎子白果眼一翻,黑瞳仁出现,精光四射,明察秋毫。
“你是等老夫的?”假瞎子问。
“是,也可说不是。不管是任何人,在下一概接待。申明在先,刀下不留情。”
“老大却是不信邪,打!”
声未落人已近身,间路杖宛若灵蛇排空而至。
看到杖势,飞灾九刀心中一震,他已感觉出杖身有一股浑雄无比的奇劲,本能地觉得这股奇劲可以洞金穿石,用刀剑封架如果劲道不足以抗衡,刀剑将震成碎屑,沾上人体后果将只有一个:洞穿人体。
刀光一闪,铮一声狂震,人影电射而分。
假瞎子斜冲出两丈外,脸色大变。
飞灾九刀也在丈外,手中刀仍传出隐隐震鸣。
“你是在下所碰上的最高明劲敌。”他豪气飞扬地挺刀逼进沉声说:“阁下杖上的神奇劲道,世所罕见,咱们正好放手一拼。”
“太初大真力以神驭刀气!”假瞎子骇然惊呼:“你如果用的是刀锋……慢来……”
飞灾九刀已疾冲而上,刀光如雷电君临。
“六合刀……”叱声似沉雷。
这一刀真力澎湃,这是他第一次注入神功全力以赴,因为他已发觉对方杖上的神功极为强劲,非注入神功全力以赴不可,碰上最可怕的劲敌,双方这一击将石破天惊,功深者胜,生死存亡在此一击决定。
假瞎子凌空飞升,险之又险地从刀光上方升腾,跃登亭顶脱出刀的威力圈。
假使后退或左右闪,皆难逃过刀光的追击。
“小子,等一等,不要上来。”假瞎子在亭顶怪叫,阻止飞灾九刀上亭追逐:“你是飞灾九刀,对不对?”
“哼!你应该知道我是飞灾九刀。”他在下面沉声说:“我不信他们敢欺骗你这种神功盖世的高手,派你来而不将内情奉告。”
“他们?他们指谁?”
“蓝家大院的人。”
“你是见了鬼啦!蓝家大院的人配派我?”
“哼!你……”
“你知道我老人是何许人也?”
“你总不会是阿猫阿狗。”
“小子无礼!”
“你下来!”他指手轻蔑地叫:“好手难寻,咱们来一场公平决斗,胜得了我手中刀,你蓝家大院算是保住了,下来!我等你。”
“小子,你听我说……”
“我不希望你这种绝顶高手,在嘴皮子上逞能。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好小子,你真以为吃定我了?”假瞎子冒火啦:“真该好好教训你,下来也!”
假瞎子单手挥杖,一振之下,身形上升、翻腾、半空大回旋、后滚翻、斜旋飘落,点尘不惊,身形之妙,令人大叹观止,根本不像是人。
亭顶高不足两丈,加上先上升的高度,决不超过三丈。而假瞎子在这不算高的三丈高度,共变换了十余种身法,竟然能中途连折三次方向。
在假瞎子这种年纪的人说来,那根本是绝不可能的事,能跳落三丈高而无损,已经算一等一的高人了。
“好啊!”飞灾九刀大叫:“原来是你这浪得虚名的绝顶高手,我早就希望有机会,领教阁下的无双绝学啦!接我的飞灾九刀……”
假瞎子哈哈狂笑,撒腿便跑。
“好小子,原来你也想学那些三脚猫,打倒老夫这种成名人物,以便扬名立万叫字号。”假瞎子一面跑一面怪叫怪笑:“哈哈!你好好等着吧!还没到时候。”
他不能追,红日将西沉,他必须在亭子里等候结果。目送假瞎子的背影去远,他低头沉思久久。
“他是路庄主请来对付我的,哼!”他眼中涌起狞猛的猎食猛兽特有的光芒:“好,走着瞧,我要你们永远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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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两个巨熊似的人,押着神色委顿的宗荷姑,声势汹汹到达凉亭。
凉亭附近不见有人,日落西山,暮色四起,大道上行人绝迹。
两人是蓝家大院的把门人,哼哈二将禹德与熊威,抓小鸡似的把宗姑娘用牛筋索绑在亭柱上,在亭口两侧一站,像两座铁塔。
他们是有备而来,哼将禹德的粗大腰干上,缠着沉重的大铁链,任何人看了这玩意,也感到心惊胆跳,身上如果挨上一下,不死也得断手折腰或者少掉腿。
哈将的腰间,那把黝黑锋利的蜈蚣钩也吓人,真有三十二斤以上,三五斤的刀剑碰上这玩意,保证可以变成一堆废铁。
路对面的树林里,踱出浑身黑的飞灾九刀。
“小辈,人在这里。”哼将的大嗓门像打雷:“有本事你就把她带走,带不走太爷就宰了你。”
“太爷不相信你飞灾九刀有什么惊世能耐,你只凭那点点敢于决死的死汉亡命态度吓人而已。”哈将也用大嗓门壮声势:“太爷也是敢于决死的死汉亡命,看谁今天摆平在这里。来吧!小子。”
铁链飞快地抡动,近丈方圆内链影如网,罡风呼啸声势惊人。
蜈蚣钩一拂,碰上了亭柱,亭子摇摇,像一把巨型大锯,擦掉了半根柱,木屑纷飞。
两人左右一抄,像两个金刚,堵捉一个小鬼,看情景便令人心底生寒。
刀吟隐隐,尖刀出鞘。
这种轻灵的尖刀,比起对方的两种重家伙,不成比例,人的体型也不成比例,这是一场绝对不公平的拼搏。
飞灾九刀根本没有移位争取空门的打算,抱刀而立如岳峙渊亭,双目前视不言不动,任由对方挥动着兵刃移位欺进,似乎视而不见,听若未闻,冷静得像个久经风霜的石人。
铁链旋动,获得了最佳离心力,挥出了。
蜈蚣钩在双手抡动下,以雷霆万钧之威,配合铁链夹攻,风雷骤合。
刀光一闪,人影一闪。
“排云刀!”沉喝声如天雷狂震。
刀光人影从铁链上方电射而过,看不清形影,只听到破空气流的啸鸣,随即刀现人显。
飞灾九刀出现在哼将的右后方,刀吟声像午夜的风涛,人与刀屹立如山。
“咔勒……勒……”铁链飞抛出三丈外,像一条巨龙,扫掉一层尘土,尘埃飞扬。
“砰!”哼将沉重的身躯,冲倒在对面同伴哈将的脚前,右颈侧棱裂了一条大缝,割断了肌肉和大动脉,颈骨也断裂了一半,鲜血如泉涌,倒下就起不来了,在自己的血泊中挣命。
哈将大吃一惊,像是失了魂,狂叫一声,像头发疯的牛,向至蓝家大院的大路飞奔。
看样子,这位自以为是死汉亡命的仁兄,胆都快被吓破,不想做死汉亡命了,逃命第一。
混元气功刀剑不伤,但在尖刀下一刀致命,一照面便完了,再不逃岂不是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
割断了牛筋索,宗荷姑惊魂初定。
“你……你是……”宗荷站惊疑地问,她不认识飞灾九刀。那天她到纪家向纪夫人讨药,并没经过客院。
“飞灾九刀。”飞灾九刀和气地笑笑:“我就是在纪大爷家就医的李九。”
“李大爷,谢谢你救我的云天高谊……”
“不要挂在心上。我想,你并不知道纪大爷的身分,因为令尊也不知道。”
“他是南阳的名医……”
“他是毒魔尚天的师兄,他救人,毒魔杀人。救人的全家被杀,杀人的活得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