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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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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的这夜捕鱼,遇见倒运的武伯南背了钟麟,坐在他们船上。殷显见了钟麟,眼中冒火,直仿佛见了元宝一般,暗暗与怀宝递了暗号。先用馒头迷了钟麟,顺手将武伯南拨下水去,急急赶到家中。怀陶氏迎接进去,先用凉水灌了钟麟,然后摆上酒肴。怀宝、殷显对坐,怀陶氏打横儿,三人慢慢消饮家中随便现成的酒席。

不多时,钟麟醒来,睁眼看见男女三人在那里饮酒,连忙起来问道:“我伯南哥在哪里?”殷显道:“给你买点心去了。你姓什么?”钟麟道:“我姓钟,名叫钟麟。”怀宝道:“你在哪里住?”钟麟道:“我在军山居住。”殷显听了,登时吓得面目焦黄,暗暗与怀宝送目。叫陶氏哄着钟麟吃饮食,两个人来至外间。殷显悄悄地道:“大哥,可不好了!你才听见了他姓钟,在军山居住。不消说了,这必是山大王钟雄儿郎。多半是被那人拐带出来,故此他连夜逃走。”怀宝道:“贤弟,你害伯做什么?这是老虎嘴里落下来,叫狼吃了。咱们得了个狼葬儿,岂不大便宜呢!明日,你我将他好好送入水寨,就说深夜捕鱼,遇见歹人背出世子,是我二人把世子救下,那人急了,跳在河内,不知去向。因此我二人特特将世子送来。难道不是一件奇功?岂不得一分重赏?”殷显摇头道:“不好,不好。他那山贼形景,翻脸无情,倘若他和咱们要那拐带之人,咱们往何处去找呢?那时无人,他再说是咱们拐带的,只怕有性命之忧。依我说个主意,与其等着铸钟,莫若打现钟,现成的手到拿银子。何不就把他背到襄阳王那里,这样一个银娃娃似的孩子,还怕卖不出一二百银子么?就是他赏,也赏不了这些。”怀宝道:“贤弟的主意甚是有理。”殷显道:“可有一宗,咱们此处却离军山甚近,若要上襄阳,必须要趁这夜静就起身,省得白日招人眼目。”怀宝道:“既如此,咱们就走。”

便将陶氏叫出,一一告诉明白。

陶氏听说卖娃娃,虽则欢喜,无奈他二人都去,却又不乐。

便悄悄儿的将殷显拉了一把。殷显会意,立刻攒眉挤眼道:“了不得,了不得!肚子疼得很。这可怎么好?”怀宝道:“既是贤弟肚腹疼痛,我背了娃娃先走。贤弟且歇息,等明日慢慢再去。咱们在襄阳会齐儿。”殷显故意哼哼道:“既如此,大哥多辛苦辛苦罢。”怀宝道:“这有什么呢。大家饭,大家吃。”说罢,进了里屋,对钟麟道:“走哇,咱们找伯南哥去。怎么他一去就不来了呢?”转身将钟麟背起。陶氏跟随在后,送出门外去了。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18回 除奸淫错投大木场 救急困赶奔神树岗

且说陶氏送她男人去后,瞧着殷显笑道:“你瞧这好不好?”殷显笑嘻嘻地道:“好的。你真是个行家。我也不愿意去,乐得的在家陪着你呢。”陶氏道:“你既愿陪着我,你能够常常儿陪着我么?”殷显道:“那有何难。我正要与你商量,如今这宗买卖要成了,至少也有一百两。我想有这一百两银子,还不够你我快活的吗?咱们设个法儿远走高飞如何?”陶氏道:“你不用和我含着骨头露着肉的。你既有心,我也有意。咱们索性把他害了,你我做个长久夫妻,岂不死心塌地呢?”世上最狠是妇人心。这殷显已然就阴险了,谁知这妇人比他尤甚。似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何用?莫若设法早早儿先把他们开发了,省得令人看至此间生气!闲言少叙。

两个狗男女正在说的得意之时,只见帘子一掀,进来一人,伸手将殷显一提,摔倒在地,即用裤腰带捆了个结实。殷显还百般哀告:“求爷爷饶命!”此时,陶氏已然吓得哆嗦在一处。

那人也将妇人绑了,却用那衣襟塞了口,方问殷显道:“这陈起望却在何处?”殷显道:“陈起望离此有三四十里。”那人道:“从何处而去?”殷显道:“出了此门往东,过了小溪桥,到了神树岗,往南就可以到了陈起望。爷爷若不得去,待小人领路。”那人道:“既有方向,何用你领俺!再问你,此处却叫什么地名?”殷显道:“此处名唤娃娃谷。”那人笑道:“怨得你等要卖娃娃,原来地名就叫娃娃谷。”说罢,回手扯了一块衣襟:“也将殷显口塞了。一手执灯,一手提了殷显,到了外间。一看见那边放着一盘石磨,将灯放下,把殷显安放在地,端起磨来,那管死活,就压在殷显身上。回手进屋将妇人提出,也就照样的压好。那人执灯看了一看,见那边桌上放着个酒瓶,提起来复进屋内,拿大碗斟上酒,也不坐下,端起来一饮而尽。见桌上放着菜蔬,拣可口的就大吃起来了。

你道此人是谁?真真令人想拟不到,原来正是小侠艾虎。

自从送了施俊回家探望父母,幸喜施老爷、施安人俱各安康。

施老爷问:“金伯父那里可许联姻了?”施俊道:“姻虽联了,只是好些原委。”便将始末情由述了一番,又将如何与艾虎结义的话俱各说了。施老爷立刻将艾虎请进来相见。施老爷虽则失明,看不见艾虎,施安人却见艾虎虽然年幼,英风满面,甚是欢喜。施老爷又告诉施俊道:“你若不来,我还叫你回家;只因本县已有考期,我已然给你报过名。你如今来得正好,不日也就要考试了。”施生听了,正合心意,便同艾虎在书房居住。迟不多日,到了考期之日,施生高高中了案首,好生欢喜,连艾虎也觉高兴。本要赴襄阳去,无奈施生总要过了考试,或中或不中,那时再定夺起身。艾虎没法儿,只得依从。每日无事,如何闲得住呢?施生只好派锦笺跟随艾虎出外游玩。这小爷不吃酒时还好,喝起酒来总是尽醉方休。锦笺不知跟着受了多少怕。好容易盼望府考,艾虎不肯独自在家,因此随了主仆到府考试。及至揭晓,施俊却中了第三十名的生员,满心欢喜。

拜了老师,会了同年;然后急急回来,祭了祖先,拜过父母,又是亲友贺喜,应接不暇。诸事已毕,方商议起身赶赴襄阳,候毕姻之后,再行赴京应试,因此耽误日期。及至到了襄阳,金公已知施生得中,欢喜无限,便张罗施生与牡丹完婚。

艾虎这些事他全不管,已问明了师父智化在按院衙门,他便别了施俊,急急奔到按院那里。方知白玉堂已死。此时卢方已将白玉堂骨殖安置妥帖,设了灵位,俟平定襄阳后,再将骨殖送回原籍。艾虎到灵前大哭一场,然后参见大人与公孙先生、卢大爷、徐三爷。问起义父和师傅来,始知俱已上了陈起望了。他是生成的血性,如何耐的。便别了卢方等,不管远近,竟奔陈起望而来。只顾贪赶路程,把个道儿走差了:原是往西南,他却走到正西,越走越远,越走越无人烟。自己也觉乏了,便找了个大树之下歇息。因一时困倦,枕了包裹,放倒头便睡。

及至一觉睡醒,恰好皓月当空,亮如白昼。自己定了定神,只觉得满腹咕噜噜乱响,方想起昨日不曾吃饭。一时饥渴难当,又在夜阑人静之时,哪里寻找饮食去呢?无奈何站起身来,掸了掸土,提了包裹一步挨步慢慢行来。猛见那边灯光一晃,却是陶氏接进怀、殷二人去了。艾虎道:“好了!有了人家就好说了。”快行几步,来至跟前,却见双扉紧闭。侧耳听时,里面有人说话。艾虎才待击户,又自忖道:“不好,半夜三更,我孤身一人,他们如何肯收留呢?且自悄悄进去,看来再做道理。”将包裹斜扎在背上,飞身上墙,轻轻落下来。至窗前,他就听了个不亦乐乎。后来见怀宝走了,又听殷显与陶氏定计要害丈夫,不由得气往上撞,因此将外屋门撬开,他便掀帘硬进屋内。这才把狗男女捆了,用石磨压好,他就吃喝起来了。

酒饭已毕,虽不足行,颇可充饥。执灯转身出来,见那男女已然翻了白眼。他也不营,开门直往正东而来。

走了多时,不见小溪桥,心中纳闷,道:“那厮说有桥,如何不见呢?”趁月色往北一望,见那边一堆一堆,不知何物。

自己道:“且到那边看看。”哪知他又把路走差了,若往南来便是小溪桥,如今他往北去,却是船场堆木料之所。艾虎暗道:“这是什么所在?如何有这些木料?要他做甚?”正在纳闷,只见那边有个窝铺,灯光明亮。艾虎道:“有窝铺必有人,且自问问。”连忙来到跟前。只听里面有人道:“你这人好没道理!好意叫你烤火,你如何磨我要起衣服来?我一个看窝铺的,哪里有多余衣服呢?”艾虎轻轻掀起帘缝一看,见一人犹如水鸡儿一般,战兢兢说道:“不是俺合你起磨,只因浑身皆湿,纵然烤火,也解不过这个冷来。俺打量你有衣服,那伯破的、烂的,只要俺将湿衣服换下拧一拧,再烤火,俺缓过这口气来,即时还你。那不是行好吗?”看窝铺的道:“谁耐烦这些?你好好的便罢,再要多说时,连火也不给你烤了。扰的我连觉也不得睡,这是从哪里说起!”艾虎在外面却答言道:“你既看窝铺,如何又要睡觉呢?你真睡了,俺就偷你。”说着话,“忽”的一声,将帘掀起。

看窝铺的吓了一跳,抬头看时,见是个年少之人,胸前斜绊着一个包袱。甚是雄壮。便问道:“你是何人?深夜到此何事?”艾虎也不答言,一存身将包袱解下、打开,拿出几件衣服来,对着那水鸡儿一般的人道:“朋友!你把湿衣脱下来,换上这衣服。俺有话问你。”那人连连称谢,急忙脱去湿衣,换了干衣。又与艾虎执手道:“多谢恩公一片好心。请略坐坐,待小可稍为缓缓,即将衣服奉还。”艾虎道:“不打紧,不打紧。”说着话,席地而坐。方问道:“朋友,你为何闹得浑身皆湿?”那人叹口气道:“一言难尽。实对恩公说,小可乃保护小主人逃难的,不想遇见两个狠心的船户,将小可一篙拨在水内。幸喜小可素习水性,好容易奔出清波,来至此处。但不知我那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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