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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三个玩家当中,没有一个是懂围棋的,但是看过原著的人都知道,想要破解珍珑棋局,上手的第一步是关键中的关键,如果不能在第一手落子的时候自陷死地,自己杀死自己的一大片棋子,那么,后面的辗转腾挪空间就会越来越小,很快就会陷入那无休无止的纠缠当中无法自拔了。
按道理说,这个姜晨既然处心积虑的谋算这一个剧情,自然不可能连这个人尽皆知的破局方法都不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偏偏出乎了洛宇辰几个玩家的意料——姜晨的第一手落子,根本就没有自断后路,而只是中规中矩的下了一手而已!
“难道说,真跟丁春秋说得一样,这珍珑棋局不仅考验棋艺,而且还考验下棋者的内功修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孟冬还有那个跟在丁春秋身后的玩家就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甚至,就连洛宇辰也是跟丁春秋一样,微微冷笑起来。至于主持这珍珑棋局的人,苏星河见了姜晨的第一手落子之后,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就回了一招。
“啪”、“啪”,清脆的落子声不断响起,姜晨的动作虽然僵硬,但是落子速度却不慢,很短的时间里面就下到了十步开外。不过,第十手落子仿佛一个巨大的关卡一样,过了这个数字之后,不仅姜晨的落子速度一下子缓慢了下来,就连旁观的段誉、范百龄等人都是脸色凝重,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不错,不错!”苏星河连连点头,十分激赏的样子,不过,他的应手速度却是丝毫没有放缓,往往是姜晨花费了越来越长的时间考虑之后刚刚一落子,他立刻就会毫不犹豫的接上一手以作回应。“啪啪”两声脆响往往连在一起,但是,“两连响”之间的间隔却是越来越长,不经意之间就营造出了一种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强大的精神压力来……
“哈哈,可笑,可笑!”仿佛专门跟苏星河作对似的,他开口赞赏没多久,丁春秋忽然就冷笑出声,“你小子,倒是有既有心机也有野心,可惜器量太小,心志不坚,只是一味的剑走偏锋、滥用阴谋,如何能够成事?算来算去,算到最后也不过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面纠缠而已,对于大势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啊!”
“心志、器量?”跟他的动作一样,姜晨的声音十分生硬,就像是电子合成音一样死板无比,没有丝毫起伏。不过,他的神态表情倒是一下子恢复了许多,不再那么僵硬了:“算计得太多也只是无关紧要,对大势毫无影响?”
“姜施主,你怎么了?醒醒啊……”一个沙哑粗陋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吓了大家一大跳,豁然转头之后,却是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丑陋小和尚,很显然,应该就是虚竹了,被他这么一打岔,姜晨脸上的挣扎之色一下子褪去了不少,权衡了许久之后,他手上那一颗拈了许久的棋子终于落了下去。
“啪!”随着这一声落子的轻响,姜晨轻轻吁了口气,脸上也是流露出了欣喜、期盼的微笑。然而,连带着苏星河在内,观棋的众人却都是微微叹了口气,摇头不止。
“小秃驴,休要多管闲事!”苏星河目射厉芒,狠狠的瞪了虚竹一眼,阴森森的警告了他一句之后再转过头来,就见到姜晨如释重负的落下一子的情形。是在棋盘上面轻轻一扫,他脸上的轻蔑、不屑之色就瞬间从三分增加到了十分!
“嘿,说你心志不坚你还不相信,耳根子这么软,别人轻轻说了一句,你就强行改变了自己的行事风格。但是实际上却只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不仅没有捡到芝麻,反倒把自己手上的西瓜都丢掉了,你这样子的人,完完全全就是个庸人而已,如何能够成得了大事?还是早点回家种种田、读读书比较好,血雨腥风的江湖,却是完全不适合你的了!”
不得不说,丁春秋这次还是你难得的发了一回慈悲的了,也许是真的一点都看不上姜晨吧,他这段引导的话语当中,还是留下了极大的退步空间的。只要姜晨肯放弃眼下的追求,立刻就能顺势脱离珍珑棋局的迷惑,从而捡回一条小命来。但是,好人难做,丁春秋这一番难得的好意,却并没有被姜晨领受。就见他天人交战了一番之后,又是挣扎着再落了一子!
“哼,不识好歹!”丁春秋固然是勃然大怒,苏星河、段誉等人也都是摇头不已——姜晨这一步棋完全可以说是一点水平都没有了,既没有他自身习惯的刁钻、奇诡风格,也不像他之前那步棋一样,是去尝试着改变风格,堂皇争胜的意味,完全就像是胡乱落了一子一样,不伦不类至极!
“哼,连起码的镇定功夫都没有,这么轻易的就被彻底扰乱了心境,这还只是下棋而已,如果是跟人生死相搏的话,你岂不是要连刀都拿不稳了?如此心境,如此精神,竟然也敢出来行走江湖?如果我是你的话,早就挥剑自刎了,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落个全尸!”
丁春秋那怨毒的冷笑声当中,苏星河也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落子了:“姜少侠,不必再下了,你已经输了!”
“噗!”毫无征兆的,姜晨就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就化作一道微微的白光消散不见了。整个挂掉的过程之快,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不要说段誉那些看热闹的人了,就是孟冬跟洛宇辰两个一直紧盯着他的不怀好意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难得碰到一个长相、棋艺都过得去的年轻人,没想到心性阅历却是这么差!”苏星河暗自感叹了一声,然后就抬起头来,向段誉道:“段公子,你……”话音未落,忽然又被一声吐血的声音所打断,然后就见那范百龄满脸苍白的倒了下去!
“唉,逆徒!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贸然推算棋局变化的吗,你的本事,可还差得远呢!”毕竟是自己的徒弟,苏星河也不能见死不救,微微感叹了口气之后,就见他双手连弹,无形的指风弹出,飞快的封住了范百龄的穴位,而薛慕华也是忙不迭的抢上前来,将一粒药丸喂进范百龄嘴里,总算是让他脸上重新现出了血色。
不过,这范百龄也真不愧为棋痴之名,稍稍好了一点点,他就不管不顾的跪起身来,连连磕头道:“请师父成全!”
“也罢,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也不能强拦着你!”苏星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既然不惜性命也要赌上一赌,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来坐下吧!”
第三百四十章 珍珑棋局(二)
刚才只是在一旁观战,被这棋局的迷幻之力稍稍波及,范百龄就忍不住吐了口鲜血,现在,他已经坐上了棋手的位置,直面珍珑棋局了,他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姜晨刚才的遭遇。
刚一坐定下来,他就感觉到眼前一花,脑子里面稍稍恍惚了一下,刚刚想好的棋路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有无数的念头,无数的声音纷纷扬扬的从心底冒出来一样,在一种无形中的冥冥之力作用下,他整个人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以一种僵硬无比的动作拈起了一枚白子,在心底冒出来的声音指引之下,缓缓的放在了棋盘上面……''
“嘿,苏星河,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只看了几步,丁春秋就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如此天资,比那路边顽石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何可以继承那老鬼的棋道?”苏星河也是脸色难看,眉头紧锁,却是默认了丁春秋的评价了。
几个回合下来,懂棋的人都看得明白,也许在棋道算计方面,这范百龄要比之前那个姜晨强上一些,但是,若论心性的话,他恐怕还要更加不堪的——姜晨的心志虽差,但也是受到了丁春秋的催眠暗算之后才乱的阵脚,但是这个范百龄,却是一上来就表现得十分的反复、踟蹰,没有一个定性,显然,他的心中杂念甚多,不需要外界的引导,他自己的心念都会时不时的乱成一团了……
一通嘲笑之后,丁春秋就冷笑着抬起头来,不再去关注正在进行的对局了,很显然,对于这范百龄,丁春秋甚至都不屑于去加以暗算了!不过,即便如此,范百龄也还是没有坚持多久,十几步之后,他就完全僵在了原地,高高拈着一枚棋子,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虽然眼神空洞无神,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这范百龄的双眼正在飞速的转动着,很显然,他已经把自己的计算能力发挥到极致了,但是,计算得越久,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脸上的苍白死灰之色也是越来越明显。终于,啪的一声轻响过后,他手上那一枚棋子一下子被捏得粉碎,而范百龄自己,也是剧烈的晃动几下,哇的一声就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唉……”苏星河叹了口气,一拂衣袖,卷起一股旋风,将那一大片血雾卷起,刚刚扔出棋盘,范百龄又是接二连三的吐出几口鲜血。苏星河面色不虞,但还是伸手弹出一枚黑子,封住了范百龄的胸口要穴,然后又从自己怀里摸出一粒药丸给他喂了下去,范百龄这才松了口气,一翻眼晕了过去……
“嘿,嘿嘿,此等不自量力,自己找死之辈,就让他去死好了,你又何必多费力气呢?况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老贼当年可是定下了规矩,不允许你出手帮助破局之人的。苏星河,你难道也要违逆师命了?”苏星河头也不抬,只是飞快的捡起棋子,复原棋局,一边冷冷的回答道:“百龄他刚才捏碎棋子,已经算是放弃努力了,我后来才出手救治,又有何不可?”
“巧言令色,虚伪无比!”丁春秋冷哼一声,却也不再纠缠了。须臾之间,苏星河已经将棋局复原完成,然后就抬起头来,向段誉道:“好了,段公子,不自量力的劣徒已经受到教训了,不知段公子你可有意一试?”
“世子不可!”段誉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样推脱,跟他一起的朱丹臣就抢先开了口:“老先生见谅,您这棋局太过于凶险,我们世子涉世不深,武艺低微,恐怕……”
“哼!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