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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光下,莫生的神色飘忽难辨。
“莫郎,你可知巳儿都在那琥珀中加了些什么?”
莫生依旧沉默。
“前几次只是两味,那是天下女子的痴情和嫉妒,今天晚上的,又填了哀怨,另和了伤心泪。只是,这些都不是巳儿我的。”莫夫人忽的转了身,笑靥如花。
“听说城里来了个戏班,有几个俊俏的小生,明天和阿蛮瞧瞧去。郎君取了新妇,巳儿我也该找个面首不是?”话没说完,转身出门去了,丢下莫生独对高烧的红烛和漫天的飞雪。
天明,莫夫人一早就要出门,阿蛮只说头疼,倒是那莫生紧跟其后,寸步不离。阿宝看的奇怪,正想追上去,就那方才还被头痛折磨的要死要活的阿蛮拽了回来,阿蛮附耳悄悄笑道:“夫人去相面首,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阿宝恍然大悟,看着莫生的背影,咦,那头上也许会很快翠绿一片呢,不由心里大乐。还没笑出声来,就见阿蛮将一瓷坛酒,一个大瓶子,一只锦囊统统塞在自己怀里道:“夫人说让你给那掬香居的丽姬送去,顺便带两句话。第一,当知人间尺度,不要害命。第二,如将锦囊内的珠子埋到土里,日日用这坛里的酒和瓶里的雪水浇灌,到明年开春,可见故人。”
阿蛮嘟嘟囔囔说了这许多,阿宝只听清了“掬香居的丽姬”几个,一脸的坏笑顿时僵了。
户外,天地白茫茫,想是夜里落了大雪。如此世界,看来真是美丽又纯洁。
琥珀醇完
莫生情,生情最难捱
(莫生的招供)
初见。心下早知晓她的来历。
听曲,琴音里含着哀怨与杀气。
怨妇化了妖女,呵呵,天下缺金,缺银,缺君子,就是不缺这个。
饮一口那琥珀,雕虫小技,凭着这酒就想迷了我的心性?
你云娘杀人如麻,无论多少的手段和理由,都难为你脱罪。
怎么,巳儿来了?还要学琴?如此更妙。明日在那无人之地,就是这妖姬的死期。
嗯?巳儿,你为何扣着我的脉皱眉?不过是欲酒下肚,我心冷漠,那个对我无妨。
巳儿,你还真是要学琴么?你不是一直嫌琴音不如羯鼓来的痛快么?难道那云娘让你转了心性?
那妖姬居然敢送来自酿的琥珀,来者不拒,饮之!嗯,这酒已被巳儿你做了手脚,呵呵,后来你告诉我是加了一味东西叫嫉妒,不然如何有这样的酒劲和微酸味的后味儿。不过,这微甜的味道……当时我就想到,巳儿你将那痴情入了酒?只是不知这又是为何?
不懂巳儿你的意思,什么七情六欲皆为宝,动之有度,人类方有生命,在大地上生生不息,你不知道多少人一心想绝了这些无用的东西,脱出那所谓的六道轮回么?你眨了眨眼,回答道,传说上古女娲造人,吹了口气,人才有了生命。那气息里含有百种情感欲求,有了这些,人才可称为全生者,云云云云。巳儿的脑袋里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不少。
不知从何时起,日日夜夜,总见那云娘。
云娘,你实在是幸运,吃了山中的地气珊瑚珠,有了重生的机会。既然重生,为何放不下你过去的记忆和感受?仇恨满满的心底,竟然也会如此凄凉空洞。看你轻颦巧笑,低眉莞尔,本也是一如水佳人……如果你没有杀如此多的人,也许……我会放过你……奇怪,为何我会心软?
云娘啊云娘,也许在我身边,你可以修正了心性,日后嫁个良人,重新开始生活?我莫某也许不能体谅你的委屈和感情,但对于祸乱天道的一向从不手软,也许,为你,这次开个先例。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只有一次。
呵呵,妖妇,到底是妖妇,终究改不了你的心性。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
巳儿你为何拦我?这云娘满腔仇恨,害人无数,你难道不知?
好你个云娘妖妇,巧舌如簧。被人所伤转而伤人无数,难道就有理,难道就可恕了?任你说的天花乱坠,终是死罪难免!
巳儿的一句话,问的我无语,是为天下的男子不平而已?还是……
难道,我真的对这妖妇动了情?不然为何看她在巳儿掌下化了飞雪,我心失落?妖妇被除,我当顿觉舒缓,亦或淡漠无感才对。
也许,是巳儿的琥珀醇让我动情?也许,我本就有情而不自知?不然为何巳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让我牵挂?那我对云娘又是……还好,从此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那云娘的影踪了,也就少了这许多也许。
慢着,巳儿你在袖中藏了些什么?
难道,你留了那云娘一丝魂魄?这我绝不允许……
嗯?你刚才说什么?面首?
巳丫头,你敢!
抬头,巳儿的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外。见那飞雪片片,洁白晶莹,我心一时迷惘。想那云娘的魂魄只剩下了一缕,料也成不了人形。也许做了花木亦或宠物,被他人精心照料,百般呵护,才是最适合她的生活……也罢,巳儿,希望日后你这点苦心不要被白费。
且慢,何时我莫生的心思也如妇人般,婆婆妈妈,烦乱无序起来?
莫生情,生情最难捱,这东西还真是理还乱,的确沾不得啊。
吸口清冷的空气,望着那玉屑连天,苍苍莽莽,真不知如此大雪,何时才能停?
双生扣
话还没说完,就听赵老爷一连声的吼道:“快带来!”事到如今,管他是哪路神仙,只要能救人就成。
很快的,一个怀里抱着个小男孩,穿的干干净净的老太太,被搀着拽着颠颠的来到赵老爷面前,赵老爷顾不上寒暄,伸手挑了帘子就要将老太太让进产房。那老太太放下孩子,先是探了身子往里看了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不慌不忙的说:“有老身在这里,这大的小的都能救。不过老爷要先答应老身一个条件。”这个听起来可有点乘人之危了,不过眼下赵老爷可顾不上这些,只一连串的回答:“快说,只要做的到,赵某一概都答应。”
老太太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带着的小男孩道:“不难,不难,如果夫人这一胎是女,要给我孙子做媳妇。赵老爷答应了,就写个字据,给个凭证吧。”
赵老爷听得此言,不由一怔。但耳边传来产房里乱哄哄的声音,有人尖声道“夫人昏了……”赵老爷把心一横,说了个“好!”情急之下,居然解了身上御赐的玉佩塞在老太太手里,又吩咐下人取笔墨来。老太太仔细看了看玉佩,笑呵呵的揣在怀里,也不等赵老爷写好字据凭证,扭头就进了产房。
不到半个时辰,就听房内婴儿啼声震天,丫头产婆笑盈盈出来报;“恭喜老爷,添了两位千金。”这赵老爷好不容易压下乱哄哄的心绪,写完了凭证,此时一听自己有了千金,而且是两个,顿时喜出望外。急急忙忙就起身进到内室,将两个粉团子似地婴儿左右开弓抱了,看着床帐里的夫人直乐,一大两小都平平安安,呵呵,上天慈悲啊。正咧嘴乐着,就听外边有声音说:“书信凭证老身收了。恭贺赵老爷弄瓦(纺砖)之喜。十六年后的今日,老身家自有人上门迎亲。赵老爷要悔婚,老身所救之命就不能都保全了。”这赵老爷方才有功夫想起那个古怪的老太婆来,忙出来寻找,就见桌子上的书信字据和那老太太连带小男孩一起,全部无影无踪了。赵家老爷顿时心下惴惴,一连几天都觉得如梗在喉般不自在。但日子长了,眼看着两个小丫头一天天长大,根本没有任何不平常的事情发生,赵家老爷也渐渐安起来心。到了两位千金五岁时,赵老爷接到圣旨,右迁回京。于是一家人收拾细软,高高兴兴的移居到长安了。
一晃就是十一年过去,眼看着两位千金的生日就要到来,那古怪老太太的话又涌上了赵老爷的心头,老太太说的明白,十六年后女儿生日,她家里就来迎娶。要说女儿出嫁应该是喜事,可是不知为什么,赵老爷就是觉得不自在。这一日休浴在家,赵老爷换了平常的衣服出门散心。
长安城热闹非凡,赵老爷溜溜达达到了一家小酒馆,准备坐下来喝两口。抬眼忽见对面桌子坐着一对夫妇,男的大约三十出头,女的像是二十四五的样子,穿着虽然普通,可桌上摆的三四个菜式却是奇巧。赵老爷皇宫的官宴也赴过,要说在这吃食上经历的也算不少,可对面那对夫妇桌上的东西,却可以说是都没有见过。看了两眼,赵老爷唤来了伙计,低低的问对面桌上都是些什么东西,小伙计陪着笑脸回答,那是他们两位自带的,本来这外带菜是不许入小店的,不过这对夫妇肯付席位费,而且出手也算大方,老板就破了一次例。
听了这话,赵老爷心里挺不舒服,既然来了人家菜馆,就应该随和些。这对夫妇如此做法,多少有些矫情,想到这里,不由又溜了对面的桌子几眼。如此动作,全被对面的女子看在眼里。那女子笑笑,侧头在那男子耳边说了几句,那男子便起身往赵老爷这边过来了。到了赵老爷跟前,这男子拱了拱手道:“鄙人姓莫,字讷生。内子有意请兄台移尊同坐。我二人只是挑剔饮食罢了,还望兄台莫嫌我夫妻二人造作。”赵老爷被人道破了心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忙还了礼,没有太推辞的坐了过去。夫妻二人唤了小二添了酒杯碗筷,三人便边用酒菜,边聊起天来。赵老爷对这夫妻二人,起初还有些提防,但一来二去的,听二人谈吐不凡,并不像市井之徒,又加上那酒菜实在是好滋味,心里渐生好感,不由对二人放开了些胸怀。酒菜将尽,这夫妻二人又从身边的食盒里取出几样果脯蜜饯来摆在桌上。其中有一样引起了赵老爷的注意,那深红青白两色的果条被打成了双环同心结模样,上面沾满了晶莹的糖粒。莫生的娘子指了指这果条双环同心结道:“这个是妾身做的,名唤双生扣,青白的是冬瓜条,深红的是山楂。”赵老爷顺手拿了一个仔细看看,真是精巧可爱,放入口中,嚼了一嚼,酸甜适口,连连叫好,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的跳出自己的一对双生女来,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