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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却纵容了。我太自以为是了,是不是?总以为能撑起一片天,为你遮风挡雨,却发现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他的话,哑然截止,眼眶泛着水汽,静静的拿着那一连串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她的身体在颤抖,可是那双眼睛依然紧闭着,不愿意睁开。
而他,心里泛着酸楚,终于,他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的人生遇过很多艰难的场面,他从来没有哭过。
眼泪是廉价的,因为没有用。
所以从小,他就忘记了眼泪的滋味。他对所有人都残忍,包括他自己。
对别人残忍,才能保护自己。
对自己残忍,才能习惯面对痛苦。
时间长了,他就忘记了软弱与泪眼。
即便在他满心渴望的家庭温暖被残酷的现实打破,他也只是淡淡的处理着。
因为哭了,就变成了屈服。
因为哭了,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屈服了。
什么都交了出来,毫无保留,只是因为她。
“你在怪我对不对?怪我对你太狠是不是?”他哽咽,“那天我知道是你,我虽然喝多了,却还不至于没有意识。可是第二天我还是害怕了。那时候我们那么小,你却镇定的帮我收拾残局,当时我想,许念一一定恨死我了。我一直以为,你那么冷静是因为友谊。而那天我无耻的掠夺,而你只是为了友谊不舍得推开我。直到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你也在害怕。可是,那已经过了很多年很多年了,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抬起头,看着她,终于忍不住亲亲的吻着她的脸颊,“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薛皓宇靠近的时候,我就挡在你前面,用爱的名义,是不是一切都变了?我一直在想,西湖那晚上,我把你拉起来,告诉你,别走,留下来,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至少你不会受那些苦,碰到那些人……”
他的话刚说话,她哭的更凶了,他皱着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别怪自己念一,千万别怪自己……”
说出这番话,他的眼睛又泛着红,只是觉得好心疼,“念一,以前我总觉得拿走的我就要讨回来。踩在我头上的,我就要让他知道害怕。可是现在,我突然意识到,值得么?如果要回那些东西,要拿我最珍贵,最在乎的东西去换,我想我不愿意。我宁愿受着委屈,我宁愿放弃那些自尊,都不愿意……所以,念一……”
“够了,放过她吧。”
他的话被打断,他没有回头,没有起身,只是看着那张脸。黑色睫毛都湿了,她却还是么有睁开眼睛。
“念一……我错了……你回来吧……”他红着眼眶,轻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祈求着,她哭的更厉害,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以后再也不会自以为是的推开你,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是死我都不推开你,好不好?”泪滑过他的脸颊滴落在床单上无声无息,却让他觉得脖子别人掐住了,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够了……”许念一的母亲站在唐佞的身边,弯腰拉开他的手,“她不想见你……”
他屏住呼吸,任由那只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掌心拉开,什么都做不了。床上的她,发间都带着湿气,却依然紧紧的闭着眼睛。
他咬牙,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只是没有办法做到洒脱,因为即便是呼吸,都是苦的,再无办法做到从容。
他还有一句话来不及跟她说——
念一,别丢下我,我只剩下你了。
第 59 章
唐佞再没有机会见到她。等到她出了院,薛平和林幼彬也没了她的消息。
那些事情,那个人在每个人的记忆力,都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爆炸,震撼,剧烈,让人无法忘记。可是随着时间,还有她的消失,慢慢的好似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唯一剩下的,也只有那模糊的感觉。
许念一出了院,把工作辞了,其实想把公寓卖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的。可是公寓才放出市场上,看到合同上的名字又打了退堂鼓。索性住了回去,只是把电话都换了。
没有工作的日子倒是很悠闲,再加上她身体还没好全,正好当修养了,只是时间打发起来比较困难。她报了一个画画班,占据的时间不会太多,也不会太累,一个星期上两节课,没事在家也可以练习一下。
只是,她知道,她的世界,永远挂着两个人,怎么逃都逃不掉。当佟安来找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那张脸一直都是潇洒淡然的,如今倒是多了几分潦倒。
女人恨男人,有很多种方法,特别那个男人还爱着那个女人。可她唯一想做的只是遗弃。遗弃掉那个人,那个人做的事情,那就行了。她已经无力去反抗,更不要说赔上自己。
“谈谈,好么?”佟安看着许念一,衬衫牛仔裤,平地布鞋,朴素的样子多了几分秀气,加上纤瘦的身体,到又像回到了她上学时候,看在眼里,都是刺眼心疼的。
她点点头,“就在这儿吧。”
她伸手指了指边上的咖啡馆,然后看着他。
那双眼里浓烈的感情,让她不觉得皱起眉头。
就是因为浓烈,才会有哪些伤害,所以才会觉得疼,是不是?
两个人走了进去,那家咖啡馆许念一总来,是一个台湾人开的,白色的桌子和沙发,透着一股盎然生机,每次她来,都能感觉到平静。
佟安坐下来,见她低着头看着菜单,发丝垂在脸上,显得那张脸更消瘦了,不由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许念一点了一份简餐,要了一杯奶茶,挣扎着点了一份姜汁撞奶,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你要什么?”
“咖啡。”佟安合上菜单。
她尽量不去看他的表情,低着头,看着放在面前的冰水,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可以做到无视他,却没有办法做到若无其事。
恨是存在的,没有办法遗忘,最多是藏起来。
爱也是。
“念一……”开了口,他才发现时那么的难。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中盘算计划的话却没有办法说出来。以前的理所当然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他,可是她从来也没有了解过他。那个她眼里的“他”,本来就是假的。
“佟安,我救不了你。”她开了口,将他所有的话都堵在嘴巴里,那双眼深邃乌黑,如今却闪着几分怯弱的光,让人看着不由的觉得可怜,“我现在这样,最多能自保。别人,我都管不了。”
他感觉心口闷闷的,什么东西在拉扯,不是那么疼,只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抓不住。
“念一,我错了……你别……”他想求她,可是发现连祈求都失去了资格。他都逼到她要去死了,还怎么开口求她?
可是,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念一……”他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而她笑了。
眼睛红着,眼眶里全是眼泪,想到的是另一个人。
那天,他在医院里说了很多很多话,只是唯独没有说这么一句。
她知道的。
而如今听到这句话,她只是觉得心酸的无奈。
走到了尽头,无力挽救。
“佟安,也许你曾经拥有过我……”她看到他眼里的恐惧,心里也有怜悯,却还是说了出来,“可是,那是以前,以后我和你,只能是陌路。我连恨都不愿意,太累了……”
她的话说完,服务员把她的吃的端了上来,那杯奶茶飘着香,与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而她拿起筷子,轻轻说了一句,“放手吧……”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那吃饭的样子,越是平静,越是伤人。那是不是表示,她已经将他删除干净,再无瓜葛。
爱没了,连恨都不愿意,还剩下什么了?
他站起来,艰难的转身离开。
没办法看着她这般若无其事的,宁愿她恨。
而她依然低着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认真的吃着她点的东西。
不是她冷漠,不是她狠毒,也不是恨,她也没办法。
不能恨,因为要忘记爱。
她怕恨了,便记得那痛,便知道那不能靠近的永远。
那个人,连同那些记忆,她都要深深埋起来,必须放下,否则便是陷入那纠结中,万劫不复。
她静静的吃完饭,买完单,开车回家。习惯性的打开信箱,看到一封突兀的红色信封,微微发愣。
一边走,一边拆开来,看到那张帖子的名字,不由的苦笑。
是薛平的结婚请帖。
他们这帮人,闹过,玩过,一起成长,如今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没想到是他成了第一。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
那个圈子,总要回去的。
她做不到抛弃一切,她本来就是胆小鬼,依赖惯了,也就没办法独自一人的活着。
只是,他怎么办?
心底的那个名字,那个人,深深的划了一道伤痕,她疼惜他,更没办法面对他。
她想起那段日子,他拥着她,笑嘻嘻的说,“念一,钱没了,换一个家也不错……”
他是多么的高兴,却因为她,一切都毁了。
是她。
没办法原谅自己。
真的没办法。
许念一最终将那些萌发的念头掐灭,然后静静的过着她的小日子。
每天似乎都差不多,但是又有点不同。
心底的那股思念被狠狠的挤压着,硬生生的逼着自己默默的承受着。
只是,有些事情却是逃避不了的。
薛平的婚礼足足办了八十桌,她去的有点晚,本来就怕去的太早还要刻意的与人打招呼,却还是不免的跟他打了照面。
他是伴郎,穿了一身黑色西服,将他的人显得更秀挺了,倒是抢了不少新郎的风采。她笑着跟薛平打招呼,尽量不去看那炙热的眼神。淡淡的签字,然后看到她母亲那一桌。第一次庆幸,薛平姓薛。
她往母亲身边一坐,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了。
只是眼睛还是会忍不住看着他。
瘦了。
颧骨都凹陷了下去,显得整个下颚尖尖的,扬着脖子喝酒的时候,觉得侧脸看着更立体了。再加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