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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郑青木还在书房看书,好像在查找什么东西。
他见大儿子来了,以为他是来看书的,也没在意。
葫芦静默了一会,又看了会书,等爹放下书揉眼睛,方才郑重开口,跟他说了自己不想跟刘蝉儿定亲的事。
郑青木很意外,没想到儿子是来跟他说这个。
他看着葫芦点头道:“你奶奶也就是这么提了下,定亲的事还要问准你。既是不乐意,我就跟你娘说一声。”
葫芦点头。
爷俩都不是爱说话的人,说了两句话就静默下来,各自捧着本书看。
直到夜深,整个山村陷入沉睡,四处万籁俱寂,葫芦才轻声问道:“爹,为啥你们没想到帮我去秦伯伯家求亲哩?”
郑青木其实准备去睡了,可是他感觉儿子好像还有话,于是便等着他。
听得葫芦这么问,他真是诧异了。
儿子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可是,他不是应该把这心事对他娘说,或者跟他菊花姑姑说么,咋跟他这个言语不多的爹倾诉了哩?
看着跟自己一样沉默寡言的大儿子,从牙牙学语长到跟自己一般高,看这情形只怕还要超过自己,如今也晓得求取想要的了。
他轻声笑了起来。
“淼淼是个好女娃。只是秦大夫家终究跟咱们庄户人家不一样,大伙有些不敢想这个。想是觉得淼淼那样的人,嫁到咱们庄户人家有些委屈了。”
葫芦听了这话,有些发呆:这算什么理由?
秦大夫和云姨除了不种田,还不是跟他们一样过日子,家中并不豪奢或者规矩森严,哪里有不同了?
再说,就算他将来不能取得功名,以郑家的家业,难道还会让淼淼下田干活不成?
郑青木微微抿了下嘴唇,心想儿子既然把心事跟他说了,当爹的该为他出头才是。
他把手上的书往桌上一丢,撑着桌沿准备起身,一边对葫芦道:“爹晓得你心事了。蝉儿的事,就算了。淼淼那边,爹去找你秦伯伯。不过,你也要心里有个数,这事可没个准儿的。淼淼还小,秦大夫说不定会等两年才肯帮她聘人家。要不,咱们也等两年再去说?省得被推了没个退步。”
葫芦听了爹前面的话,正自欣喜,又听了后一句,急忙道:“不用等两年。若是秦伯伯和云姨看不上我,等两年也没用;若是能相中我,先定了亲,晚几年成亲就是了。我反正还要读书应试,也不急着成亲。”
郑青木听了这番话。心里好笑,怕儿子难为情,也没敢表露出来。
不急着成亲,却急着定亲,这是怕秦淼让旁人抢了哩。
也是,下塘集如今好些权贵富户。到秦家求亲的人肯定多的很,这事得赶紧了。
从书房出来后,葫芦觉得冬夜格外安详宁静,一如山村人平静美好的日子。解决了一桩心事,他的心神也松懈下来。羏淳醯糜行├Ь肓耍匀ニ醪惶帷?
隔天,郑老太太跟儿媳妇这些日子挑出来的长孙媳妇人选。都被儿子青木一句话打发了。
他说自己看中了秦淼。
郑老太太失声叫道:“嗳哟!这可咋办?菊花也说看中淼淼哩,说要帮板栗求。这是咋说的,咋你们兄妹俩都一个眼光?当年相看云岚也是这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葫芦跟板栗可是两个人,不比当年,咱家就你一个儿子。”
青木愣住了:菊花也看中淼淼了?
那是不是说,板栗也看中淼淼了?
若是这样还真不好办了。
到底咋回事哩?
郑氏其实老早就相中秦淼了。
她最近头疼的很:好容易打消了葫芦和小葱的姑表结亲,却又冒出葫芦跟刘蝉儿这对姑表兄妹。这些人为何总盯着亲戚,想要亲上加亲?
她是嫁出门的闺女,也不好插手娘家事太多。好在娘跟嫂子都说要问葫芦自己的意见。
若是葫芦中意刘蝉儿,也只好罢了。不然,人人都同意。她这个当姑姑的却反对,那嫂子刘云岚怕是以为她有另外的心思了。
因为此事,她害怕婆婆也给板栗来个亲上加亲,于是就想到秦淼。
若是能帮板栗定下秦淼,那就不怕了。
她正要找个机会问儿子意见的时候,青木就上门了。
听了哥哥的话,郑氏不禁失笑:“哥,咱俩想再多也没用,最后不还得看秦大夫跟云大夫的意思么!你既这么说了,那正好,你这个当爹的,也顺便以舅舅身份出面,你就去求秦大夫:说葫芦也好,板栗也好,黄瓜也好,青山也好,随便他挑。要是都不成的话,不还有黄豆嘛,黄豆也就比淼淼小一岁,也是能配的。”
青木正喝茶,闻言“噗”地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喷出老远,哭笑不得地望着妹妹道:“你这是让哥哥我上门找骂哩!”
张槐也在一旁坐着,哈哈笑道:“秦大夫不会骂你的。咱们这么稀罕他闺女,就算他不乐意,也没有骂人的道理。”
青木摇头,忽然想起一事,问妹妹道:“你咋想起来这事的?是板栗喜欢秦淼么?”
郑氏摇头道:“不是,我本来就喜欢淼淼的。板栗么,我正准备问他,要是他没其他想法,就要帮他上门求亲了。谁知哥哥也这样想。云岚姐姐哩,她跟娘不是都中意蝉儿么?”
青木听说板栗还不知这事,这才放心。
又道:“不是你说,姑表结亲不好么,哥哥最相信你了。葫芦又说,对蝉儿也是跟小葱一样,当她是妹妹待的。我才想起秦淼。”
于是三人议定,由郑青木去找秦大夫求亲,张家和郑家适龄男娃,随便他挑。
要是一个都看不中,那可没辙了,正好死了心,好去寻摸旁人。
不等青木去找秦大夫,腊月初十又出了一桩大事:泥鳅被人打了。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张槐跟刘三顺去了下塘集找史班头,清南村各路口巡守的人也加强了看管巡查。
忙了一天多,第二天下晚时分,张槐才回到张宅。
第102章
郑氏忙帮他去了外面披风,换上家常衣裳,把火盆炭火拨旺了,又让他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米粥,方才问起详情。
“说是被人蒙了头,敲了闷棍,伤了肋骨。想来想去,没人会干这事,只有那个刚来书院的混世魔王胡镇。上回我们去敬文哥家吃饭,好些人都在场哩,这混蛋就敢拦住泥鳅,说要找他算账。后来见我们人多,才没敢动手。”
板栗跟爹一块去探望了泥鳅,先说了事由。
郑氏问张槐:“可跟书院说了?”
张槐叹了口气道:“这只是我们私下猜的。那胡镇狡猾的很,昨天下晚正下雪,他跟学子们在山上看雪,两个随从也没下山,要如何跟书院告他?”
跟着又道:“虽说是这样,我跟三顺去集上找了史班头,暗地里查访这事。差不多能断定是那胡镇的随从干的,却无法指证。”
他神情颇为郁闷。
板栗道:“爹,就是不查,这事也猜得到。前些日子,泥鳅除了得罪过这个胡镇,就没旁人了。先这么地吧,那胡镇是个狂妄的人,这一回虽然办的小心,日子久了终究会露出行迹来。”
张槐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我已经让人盯着他那些随从了。有这样人在村里,你们都要小心些。”
郑氏轻声问道:“可跟周夫子说了?”
张槐摇头:“没头脑的事,说了白让夫子操心不痛快。夫子如今不做官了,在这养老,难得过几年清静日子,能少给他添些麻烦,尽量少些麻烦。”
郑氏点头,听着窗外簌簌的落雪声,不由叹了口气。
这世上事从来就是福祸相依的:书院建在这里,清南村人得到的好处是不用说了;坏处么。这不正显现了!
小葱听了此事,又是生气又是不安,对郑氏道:“娘,我想明儿跟淼淼去看泥鳅哥哥。”
郑氏听了,沉吟一会,才道:“也好。让板栗跟葫芦陪你们一块去。多备些礼。把板栗带回来的老参拿两只。”
她自己是不会去的,她跟泥鳅娘有些小隔阂,去了只怕会惹嫌弃。
小葱点头,转身去收拾准备了。
第二天,雪住后。天地间一片莹白。一大早,张家院子里人声鼎沸,主仆一齐出动。清理积雪。
山芋、香荽等小娃儿一边铲雪,一边嬉闹不停;最小的玉米又缠着大哥,说要用竹匾罩麻雀。
红椒听了,忙让人搬了个大竹匾来,在三进院子里找了块干净雪地,支起竹匾,又在下面撒了些瘪谷子,然后就带着弟妹守在旁边。等麻雀飞下来吃。
东厢房,于嬷嬷帮小葱包扎整理送刘家的东西,顺便又说了些送礼的规矩。
一时弄完了。她推开窗户,瞥见红椒穿着红色小袄和同色裤子,半蹲在雪地里。一只膝盖还跪着,手上紧捏着牵引的线绳,两眼不眨地盯着前方的竹匾。
老嬷嬷皱起眉头,对小草道:“去唤二姑娘回来。”
小葱忙止住小草,又挥手示意她下去,才含笑对于嬷嬷道:“嬷嬷,妹妹们不过是偶然玩一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随她去吧。”
于嬷嬷不赞同地说道:“大姑娘,这女儿家的言行举止,就是要从平日的小事练起。若是自在放任惯了,就算心里晓得那些规矩礼法,也是毫无用处。”
小葱点头道:“嬷嬷说的是。所以,我们姐妹虽然不喜欢那些规矩,也都用心在学,不敢偷懒。不过,我娘想必也跟嬷嬷说过了:她并不想把我们教成大家闺秀。”
见老嬷嬷有些不以为然,小葱又道:“这就跟读书一样。读书是为了明理,但也不用读了书,就满嘴之乎者也起来。装模作样也不能就变成大儒。嬷嬷只看书院的周夫子他们就知道了。学习规矩礼法,也是为了知礼守礼,若是从此变得死板规矩,毫无灵性,那还不如不学呢。嬷嬷说是不是?”
于嬷嬷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她来了两年,跟大姑娘才处了不到一个月,发现她极有主见。自己教导的,她也认真听讲学习,却并不照搬照套,一概自有主张,偏说话行事自己还挑不出错来。
小葱见老嬷嬷不吱声,微笑道:“嬷嬷别多心。娘跟小婶婶要人,小婶婶又派了你来,自然是因为你懂得多,是个难得的。嬷嬷别看我不大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