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钧不可置信地看着葫芦,面色惨白。
胡敦终于回过神来,习惯性就要叱喝“竖子焉敢如此放肆”,一想今非昔比,眼下已是阶下囚,遂颓然垂头。
胡钊忽然冷冷地说道:“白虎将军果真是好威风!无凭无据,就在这里滥杀无辜,连襁褓中幼儿都不放过。”
葫芦猛拍桌案,“咔嚓”一声,那张紫红方桌居然从接缝处断裂开了,斜叉歪倒在地,“你说的是,那就换个大点的。”他一指胡家大太太身边十来岁的少年,“就是他,十息之内,你若不说出郡主在哪,就从他开始杀。”
于是,胡钧之弟胡钥被扯了出来。
胡钧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道:“将军,此事确与胡府无关,何故相逼?”
葫芦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暴喝道:“杀!”
随身亲卫陈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钢刀,尚未劈下,胡钧便猛扑过去将他撞开。
大太太也尖叫着扑过去,踉跄跌倒在地,却对胡敦哭骂道:“老不死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掳了郡主?你快说!”
胡钥吓得呆了,无声吞咽泪水。
胡敦惨笑道:“你们还不明白,他不会放过胡家的。掳没掳郡主他都是要杀光胡家人的。”
陈强见葫芦面色不耐,心里也着急,可他又不能杀了胡钧,毕竟他身份不同,因此用力推开他。
胡钧咬牙不让,以身挡住胡钥。
忽然外面乱糟糟地吵嚷,有人高喊要见白虎将军。
原来是胡钧的亲卫,他们原属西南禁军。因此并未被看押起来。
葫芦瞥了胡钧一眼,命人带他们进来。
两个军汉走进来,对葫芦跪下,将胡府之前发生的事一一说了,“胡将军一刻未犹豫,把家人全部看押起来。连只苍蝇都没放出去。属下等恳请将军网开一面,莫要祸及无辜,只找那祸首。”
说到最后,眼光瞟向胡敦和胡钊,暗含强烈谴责与愤恨。
葫芦对胡钧呵呵笑道:“你很好。可惜,你爹并不看重你,事到临头才告诉你这事。你敢担保他们之前没有参与掳走郡主之事?”
胡钧就呆住了,那求情的军汉也愣住了。
“可是将军应该逼问他们才对。”一名亲卫忍不住辩解道。
葫芦声音寒彻入骨:“本将军没那个耐心。胡家人是人,我郑家人就不是人?掳我新婚妻子。此仇不共戴天!你父兄既然不在乎家人死活,本将军也不介意背上滥杀无辜的骂名。哼,本将军刚才在皇宫杀了几千人,这还没开始呢!”
紧接着又猛拍桌案,谁知桌子早被他拍散架了,一掌拍在空处,身子一歪,大怒喝道:“杀!”
“且慢!”
胡钧也大喝一声。霍然转头,逼视着胡钊。
胡钊被他看得低下头去。
胡钧大步走到他面前。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他面前,“二哥,不管小弟多不喜欢你,可你对自家兄弟总是不错的。连大哥那样的人你都一直护着。你就忍心看着钥儿因为你之过而丧命?”
胡钊猛然抬头,脸色涨红,“我没掳郡主!”
胡钧逼问:“你敢发誓,你不知道掳郡主的事?”
胡钊死死盯着他,呼呼直喘气。
大太太凄声对小儿子道:“钥儿。去!去给你二哥磕头!去给你爹磕头!去求他们!”
胡钥木然站着不动,看葫芦的眼神固然没有善意,看爹和二哥的眼神更是带着仇恨。
胡钊见五弟这样,终于崩溃,“这事是我出的主意,由荣郡王府和青鸾郡主一手操办的。人是青鸾郡主的侍女带出将军府的,然后青龙将军手下接应,从西华门送了出去,其他三路都是假象。具体送到哪儿我就不知道了。你放心,他们不会杀她的,以防万一,还要用她来挟制白虎将军和玄武侯……”
胡钊既开了口,出奇地配合,一五一十交代很清楚。
可惜,说了也没用,因为如今秦淼在哪他也不清楚。
这更让葫芦绝望——城外那么大的地方,他要上哪找淼淼?
胡钧胆战心惊地看着白虎将军,只见那双虎目中风云汇聚,眼看就要爆发雷鸣闪电,他猛跨前一步,疾声道:“将军,属下有个主意……”
凑近葫芦低声说了一番话,葫芦渐渐平静下来,“如此,你满门老小性命就都在你身上了。”
胡钧坚定地说道:“属下定会立功赎罪。”
葫芦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胡钊一眼,吩咐手下:“把他看好了,千万别让他自杀了。”
这特别关照的话让人心寒彻骨,胡钊木然无语。
胡钧带领一支人马连夜出城去了,青山奉命将孔雀王府一干人也全部看押起来。
这天夜里,京城混乱喧嚣持续了一整夜。
*************
西华门外,离京城五十里的地方,有个汪村,散住着几十户佃农。
村尾靠山的坡地上,有三间破草屋,无人居住。屋主原是一绝户寡妇,死后就没人住了。偶尔有上山打柴或打猎的人进来歇歇脚。
凌晨时分,秦淼在草屋东间醒转,入目漆黑一片;动了动身子,听见簌簌响,用手摸摸身下,原来铺着茅草。
“葫芦哥哥!葫芦哥哥!”
她惊慌地叫起来,哪里有人应答。
她努力回想前事,迎亲、拜堂、入洞房、喝交杯酒,然后葫芦哥哥走后,跟红椒紫茄她们说笑,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因为菊花婶婶突然有点不舒服,她们都慌忙赶去瞧,她昏昏然打瞌睡,一觉醒来就躺在这。
难道那些美好的场景都是梦,其实都是她瞎想出来的?
第367章不能太残忍
秦淼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为她解惑了。
脖颈上升起一股凉彻入骨的寒意,一支长剑横在喉部,同时,暗影中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若再叫,我就让你永远也发不出声音。”
秦淼浑身僵硬,不敢动,也不敢吱声,生怕他顺手一拉,她便香消玉殒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冤得很?
那人见她不再喊叫,便撤了长剑。
秦淼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壮士,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你被人掳掠了。”
寂静中,又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却是个女声。
秦淼吓了一跳,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那低沉的声音又是一番冷言恐吓,然后才告诉秦淼事情经过。并非他有多好心,意在让她明白:若是她们不听话、不配合,他就杀了她们。
周菡在一旁补充。
秦淼这才知道昨晚的事,多亏周菡救了自己,才免于身败名裂,可她也因此和自己一道被掳出京城了。
说完后,周菡诧异地问道:“要是我没进那院子,等人来了,玄武侯和郡主虽然会被人发现,可你们也不能掳走郡主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冷冷地说道:“让郡主跟玄武侯躺在一起,是我们的人看见玄武侯醉了临时起意。事后混乱,还是有机会把郡主弄走的。”
周菡就不吱声了。
那人又淡然道:“你们先吃点东西,方便一下。”
说完各扔了两个冷馒头给二人。
周菡追问道:“吃完东西你还要弄晕我们?”
那人干脆道:“这样省事。省得你们不听话,耍花招。”
秦淼听完事情经过一直在发呆,这时忽然匆忙表白道:“我们听话。我还要见葫芦哥哥呢!壮士。你能让我再见到葫芦哥哥吗?”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这要看白虎将军和玄武侯是否识时务了。”
周菡撇撇嘴道:“那你们也要有诚心才对。如今外有敌寇窥伺,内则百废待兴,朝中支持你们的人想必也不会有很多,玄武侯和白虎将军在军中又有威望,若你家主子真有雄才大略。就该以明主之襟怀收服他们,而不是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
她本就满腹诗书,在书院呆了近一年,又常听爷爷他们议论国家安危、民生疾苦,因而对靖国的局势十分了解。
“你倒有些见识!”隔了好半天,那声音才道。
“那是。她可是前任宰辅周楠的孙女,如今在青山书院读书呢!”秦淼道。
“在下知道,所以才没杀她。”
周夫子弟子门生遍朝野,学识更是名满天下。在书生士子心中有极高声望,谁也不想得罪这样一个人,周菡比秦淼更不能杀。
停了一下,他又解释道:“我们事先并没想污秽玄武侯和白虎将军的名声,不知青鸾郡主为何临时起了这心思。”
秦淼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道青鸾郡主认出自己是黎水了?”
周菡问道:“那你打算把我们怎么办?”
那人道:“只要你们不耍花招,在下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周菡道:“我们两个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招?我就不说了。白虎将军和玄武侯何去何从,可不是只干系郡主一人性命。而是干系着张郑两家好多人性命。所以这事不是我二人能决定的。我们只能等白虎将军和侯爷与你家主子交涉结果了。”
那人听后赞道:“姑娘所言极是。如此,在下定不为难二位。眼下情势所迫,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包涵。日后白某自会向二位请罪。”
周菡细声长叹道:“这也没法子。”
于是和秦淼拾了馒头啃,那人又递给她们一壶凉水,喝了冰得牙根发酸,也只好挺住。
周菡一边吃。一边问“白大哥”其他问题。
姓白的汉子嘴上说得客气,并不有问必答,言语很少,绝不多话,因此她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说话间。外面天色渐明,窗户上透入微光,她便看清那人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一身青色短装,倒像个护院。
虽然肚子很饿,可是啃了一个冷硬的馒头,周菡就啃不下去了。秦淼却把两个馒头都啃光了,据她说,她还是昨天出嫁前在娘家吃了点儿东西。
一时吃毕,秦淼就期期艾艾地对那人道:“白大哥,我们……想……”
姓白的汉子不等她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屋子后面没有门,窗户和门都朝前开,他只要守在院子里,就不怕她们逃走。
好一会,他才转身进堂屋,敲了敲房间门框,问道:“两位姑娘,在下可以进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