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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章见众人噤声,忽然转向何风:“不知何指挥使还有何话说?”
何风吓了一跳,忙道:“没……没话说。本指挥……也……也是被那张富给误导了。”
何霆见侄儿一副窝囊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他可是跟张富一起,一力要求将黎章按军规处置的。如今真相大白,张富死了。若是不处置他,自己这个一向以刚正出名的镇南将军,要如何跟属下交代?
老将军慢慢站起身。沉声喝道:“来呀,将何风拉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何风顿时软倒在地。流泪哭求道:“将军饶命啊!都是张富……”
一百军棍下来,他肯定要去了半条命。
惊慌之下,他带着希冀的目光扫向老将军身旁,希望那些副将军能出来为他求情。
但是,顾涧坐得稳如泰山,严克也垂眸不语。
有两个副将军刚想起身,见大家都不动,忙又坐了回去,装作活动身子,将屁股往老旧的木椅上靠得更严实些,坐得更稳当些。
何风傻眼了:没有人为他求情?
这怎么可能!
他又将目光转向黎章:上次他不就为自己开脱了吗?那这次也一定会看在二叔的面子上,不敢攀扯他吧?
可是,黎章却死死地盯着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上万人静静地盯着高台,何霆忽然满心悲凉。
头一次,面对众军他没有睥睨豪迈的感觉,那掌控一切、那大权在握、那操控生死的感觉都没了。
以他素昔治军的手段,当然知道不处置何风,实在难以对众将官交代――众目睽睽之下,要如何替他开脱?
可是,在他尚掌管帅印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头为这个孽障求情,哪怕是说两句面子头上的话都没有,这意味着,他这张老脸,已经不值钱了!
若是他今日不处置何风,会怎样?
他不想尝试,不想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侄儿晚节不保。
他竭力压制心头的悲凉,抬起手臂:“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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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后,黎章依旧板着脸,气冲冲地往营帐走去。
汪魁想要跟去,胡钧急忙拉住他道:“你想干嘛?跟去挨打?信不信,他真敢揍你!”
汪魁不相信地问道:“我又没惹他,他干嘛揍我?”
胡钧冷笑道:“拿你出气呗!心里有气不就该拿朋友出气么!”
这是什么话?
汪魁虽然不相信,想想那个煞星把人当锤砸的情形,却不敢尝试了。
不但他,连魏铜等人,虽然关心黎老大,却都远远地散布在指挥使的营帐附近,不敢靠近。
黎水当然不在此列,她急急惶惶地跟在黎章身后,不住喊道:“大哥,大哥,你还好吗?”
等进了营帐,黎章猛然转身,一把抱住她,死板着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如同水中涟漪,渐渐扩大。
“阿水!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黎水顿时眼睛就红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呜咽道:“我也好担心大哥。幸亏……有大哥在,我才过得好。”
这话也就他们俩能听明白了。
黎章改牵着她的手,闪身进入帐幔后,低声道:“起来了。起来了……”
一个黄脸少年从床底钻了出来,笑嘻嘻扑进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望着他只是笑。
黎章用力将她搂紧,低声喃喃道:“妹妹!妹妹!”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没有照顾好妹妹,甚至。他照顾妹妹还没有照顾淼淼多,甚至,他还要妹妹来救他。
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对不起爹娘的嘱托!
他们是孪生兄妹,这一句“对不起”含在嘴里,如同千斤重。硬是吐不出来。
见他们兄妹相依流泪,黎水忙跑到帐篷门口去看着人;等一下,又心痒痒地跑进来。想要听他们说话,分享那欢喜;一时又担心外面来人,又跑出去看。
如此反复几次,她觉得这样子自己好蠢,眼珠一转,想了一个主意。
她跑出去,找到钱明和魏铁,嘱咐道:“钱大哥。小铁,我大哥心情不好,他气坏了……”
钱明咬牙道:“能不气吗?要是老钱。还不知会怎么发疯呢!摔死那狗日的便宜他了,该把他活剐了!”
魏铁也气得俊脸通红,被逼得当着那么多人面脱裤子。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黎水忙道:“事情过了就不要说了。我来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在帐篷附近看着,不要让人随便闯进来。大哥刚躺下了,让他静静地睡一觉,起来兴许心情会好些。要是被人吵了他,我怕他脾气上来打人呢!”
钱明眼前浮现那团血肉模糊的尸体,慌忙一整身形道:“放心!我跟小铁就在外边看着,绝不让一个人进去。”
魏铁忙纠正道:“我们远远地看着,不靠近。”
靠近会不会挨打呀?
黎水忙忙地说道:“那谢谢钱大哥和小铁了。我要赶紧回去看着大哥,他心情真的很不好!”
见她匆匆跑远了,钱明叹口气对魏铁道:“往后啊,黎老大要是拉屎撒尿,千万不要跟着去,记得吗?”
魏铁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应道:“记得。俺拉屎离他八丈远。”
有了这事,谁还敢在黎指挥使撒尿的时候出现在附近,只怕会命丧当场!
指挥使的营帐内,黎指挥心情真的很好,看见黎水跑进来,忍不住笑道:“阿水,你进进出出转得我头晕,干嘛呢?”
黎水兴奋地跑过去,挤坐在他身边,小声道:“我让钱明和魏铁在外守着,你们放心地说话吧!”
黎章对黄脸少年――小葱看了一眼,笑道:“还是稳妥些才好。”
于是,几人虽然开心,却依旧放低了声音说话。
黎章大致将别后的情形说了。
原来,他那天掉下山崖后,被河水冲出好远,然后叫一个山中猎户给救回去了,“他家在北面,离那眉河十几里,所以你们只在河边找,才没找到。”
黎水和小葱恍然大悟。
黎水又问他怎么过了好几个月才回来。
小葱道:“山中猎户,又懂多少救治的手段,几个月能把伤养好就不错了。”
黎章摇头,沉沉地说道:“不,那个小村虽只有十几户人家,有个年轻游方女郎中倒是挺厉害的――”转向小葱――“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你装扮的呢,试探了她好几回。可我又觉得在战场上遇见的林聪更像你一些,加上我感觉,她始终不肯尽心为我诊治,我才确定她不是你了。”
黎水诧异地问:“她为何不肯帮你治?”
黎章叹了口气,静默不语,似乎在回忆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轻声道:“若是我没猜错,这个女郎中是南雀国人。我当时被那猎户救回去的时候,是穿着靖军服饰的,她应该是不想帮我治吧!”
小葱听了一惊。
黎水则更诧异了:“南雀国人?那她干嘛跑到咱们大靖来?还有,她要真是南雀国人,怎么没杀了你?”
ps:有朋友问板栗的手下怎会看不出小葱和板栗的区别。这个是原野没有描写仔细,他们兄妹的区别,如果说板栗一米八,那小葱应该就在一米七六的样子,在208章小葱改装成板栗时写“除了身形稍矮瘦一些外,外人根本看不出异样”。其实,区别肯定有,有心人也肯定能看得出来,问题是军士们都不知内情,想不到那方面去罢了,通常情况下得多大巧合才能找这么个相似的人及时地调换?
第225章都舍不得你
黎章解释道:“他们是普通百姓,怎会胡乱杀人?再说,你别看我们两国军队在这里打得热火朝天,但这眉山之中的百姓,却是靖国人和南雀人混杂。听村里的老人说,有两个村子,隔着河住着,河北村住着大靖百姓,河南村住的是南雀国人,他们通婚往来,就跟同一国人一样。”
小葱喃喃道:“若是他们村的人被征入军中,那该如何是好?”
黎章轻声道:“如何是好?该杀敌的就杀敌,该过日子的依然过自己的日子。他们才不会想那么多。”
黎水担心地问道:“那……那个郎中后来怎么又肯为你治了?”
黎章微笑道:“她就是不帮我治,有王大哥用土方子和药草帮我敷,日子久了也会好的。不过,她还是帮我开了三服药,我吃了觉得这伤就好得快了。”
他眼前浮现那个包着头巾的女子温润的眼神,淡淡地问他:“等伤好了,你还要回去杀敌?”
他当时无奈道:“我也不想回去杀敌。可是我们这种人,除非战死沙场,若是中途或者战后回家去了,那是要当逃兵处置的。你说,为什么要打仗?南雀国的人为什么要抢我们的军粮?”
那个女子神情一滞,低头一言不发地转身为他抓药去了。
兄妹几个一直聊到暮色降临,只觉得满腹说不完的话。
黎章和小葱商议,觉得还是让她化身为原来的林聪出现比较合适,不然的话,若是重新改装为其他人,武功身手不好解释,且不一定能编在第八营。
“大哥刚回来,你又要走?”黎水听了他们的计划纠结不已,巴不得三人一直在一起。
小葱道:“就是因为大哥回来了,我才要走。不然,若是让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我不过是暂时离开,过几天就会回来。那时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来往了。你忘了,我林聪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黎水就抿嘴笑了。
黎章虽也舍不得妹妹,却丝毫不敢大意。仔细定了一个让小葱金蝉脱壳的计划,再化身为林聪堂堂正正地回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黎章带黎水等人出去操练,又去巡查了各处的岗哨。在辕门守卫交接的时候,金富贵掩护黎水出了营寨。
但黎章去往校场时,身边依然站着一个黎水。
这一天也不知怎么了。黎水操练时总是心不在焉。好容易熬到晚上,她迫不及待地问黎章:“大哥,那个……会不会有事啊?”
黎章看着她眉毛一扬,嘴角一翘,轻声笑道:“那个……不会有事的。当初,那么难,她都闯过来了;眼下,无论是身手和勇气。比那时不知强了多少倍,怎会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了。”
黎水愁眉道:“我这心里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