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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可是市里支持的合资企业,你说出大天去,我也不能窝藏你这要犯,你要不识相,我马上喊保安来!〃
〃哟嗬,龙老板,论脑袋我比不上你的分量,论个数我可跟你一样。你要是不怕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那我也愿意陪龙大老板上一次刑场,一天过周年!〃
小老汉索性撕了面皮,眼睛里透着凶光:〃比起我来你得准备四个脑袋!〃
〃你想要我干什么?〃
〃明人不做暗事,跟上你的货走,把俺弟儿俩送出去!〃
小老汉朝车内一努嘴,龙海这才发现,货柜车内还躺着一个家伙,和小老汉一样的尊容,只是一时认不出是谁。
〃他是谁?〃
〃我的换帖兄弟。〃
〃我咋能送你们,你又能跑多远?〃
〃别玩花样,谁不知道你龙老板的船漂洋过海,一路畅通,你说吧,送不送,小老汉不说回头话。〃
〃你这不是在害我吗?〃龙海哭丧着脸,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
〃那就别犹豫了,马上绑我见官,我小老汉已经活得不耐烦了。〃
〃老弟,你得容我安排一下,你俩躲在货柜车里千万不要出来,我先去给你们弄点吃的来。〃龙海为稳住对方,只好先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仓库门一阵响动,有一个人出现在门口,由于库门处阳光强烈,逆光中一时看不清面目。待龙海走上前去,才看清了那来人,正是一脸杀气的曾英杰队长。
原来,白舒娜从库房脱身后,急忙向何雨去了电话,英杰就在身旁,听了情况之后,立即从博物馆驾车直驱材料厂库房。
龙海迎上去的时候脸上透着从未有过的惊慌,但瞬间又堆起了一层谄笑,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握住了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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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3)
〃稀客啊曾队长,你大驾光临,咋也不跟兄弟俺打个招呼啊?〃
〃怎么,我就不能到你这走走吗?〃英杰抽回手,眼睛却迅速向四周逡巡,他很快注意到地上的两行黄土脚印。
〃哪里哪里,你是俺请都请不到的贵客,整日为企业保驾护航,俺们也该向你汇报汇报安保工作不是?〃龙海说着,拽了一下英杰的胳膊肘道,〃这库房又闷又脏,咱到前头办公楼去。〃
英杰一把甩开他的手,径直向库房深处走,并且随手捡起一根铁管子,朝成垛的化肥袋子连扎了几下,把管子头儿上带出的东西摊在手心。跟上来的龙海,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掌心的土粒中有灰土、花土,还隐约有木炭,全是标准的墓葬土,哪里是什么化肥!龙海不敢正视那双捷尔任斯基的眼睛,但也没有低头,只是紧紧盯住那张决定自己命运的嘴巴。
此刻的英杰,内心里顿时涌起了巨澜:显而易见,货柜厢内,正藏着从地下城钻出来的黄河平和小老汉,从侦查的角度,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能戳破这层窗户纸;但是,这库房里分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么多地下土的挖掘,分明是龙海在做地下城的文章——他是在以材料厂作幌子掩盖着盗挖古墓的行径,并且是在利用壁画被盗案声东击西,转移缉私队的视线。
龙海何以敢如此胆大包天?英杰不敢想下去,因为他的头脑里又闪出手机中那块芯片。这可恶的东西,已经成了英杰的心病,像一把插入他胸前的刀子,倘若拔除,则随时都可以致命。
他一时还不能动它!
〃这车货啥时间装车起运?〃他阴沉着脸低声问道。
〃第2438次货运到连云港,再海运到香港。〃龙海开始盯住他的眼睛。
〃我告诉你龙董事长,一切要按程序办事,违了法谁也救不了你,明白吗?〃英杰扫了一眼半开的货柜车门,折转了身子。
〃那是那是,曾队长,咱是市里数得着的守法企业,这个你放心。〃龙海脸上涌出由衷感激的神色,目送着这位不速之客的背影,直到对方橐橐的皮鞋声消失,他才大大喘出一口气来。
此时,工厂的前排仓库内,还有一双眼睛在观察着这里的动向,那就是凌清扬。
原来,凌清扬自从在秦伯翰那里看到了图谱之后,就开始紧紧盯住了龙海。她之所以苦心经营格格府,多半心思用在了对临近化肥厂的监控上。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提升格格府地基的时候,悄悄修建了一处地下密室,安装了从国外进口的电磁波感应仪。这种仪器可以利用发送脉冲的方式探知地表以下的地质土层的状况。在近日的遥测中,她终于发现了龙海秘密:他曾在库房地下做了两次爆破,而最后一次就在昨日,并且位置就在纵深十多米的地方。凌清扬掌控了龙海这套把戏,猜想他可能出货了,因此便让白舒娜先去探路,随后她也赶了过来。只是曾英杰先了她一步,警车就停在库房外,使她望而却步。
几天来,脑部负了伤的秦伯翰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头部被绷带包裹得只露出稀疏的鬓发,两只眼睛直视天花板,面孔像木乃伊似的毫无表情。
这天下午,冬日的阳光柔和而温暖,秦伯翰翻了个身,他突然觉得有人走进门来,他以为是护士,就又闭上了眼睛。
〃秦老师,感觉好些了吗?〃进来的人是郭煌,他把带来的一束鲜花放在桌边,靠近对方的面前。
秦伯翰用混浊而失神的目光看着他,嘴唇只是翕动了几下,一句话也没说。郭煌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扭转身对身后的一个人说道:〃老秦这次看来是凶多吉少,他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郭煌身后是位女士,她走上前俯下身子,近距离地看着秦伯翰,就在这一瞬间,秦伯翰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突然睁大了眼睛,面颊的肌肉也在紧张地抽动,慢慢地,有一股泪液开始在他混浊的眼眶里溢动。
对方正是格格府大酒店的凌清扬,她今天的装束十分奇特,穿了一件中式淡蓝色调白花格的对襟上装,头发绾起梳在了脑后,神情也显得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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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4)
就在四目相视的一刹那,凌清扬已经全然明白:秦伯翰意识非但没有丧失,而且十分清醒:自己这身装束,无疑已经撞开了他二十多年前记忆的门扉,她的目的达到了。
原来,凌清扬从郭煌那里得知秦伯翰重伤住院的消息,便决定来看他。临出发前,她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穿了一件旧式的衣服,绾起发髻和平时的装束判若两人,连郭煌都觉得十分奇怪。
到了病房之后,他们又遭了主治医师的百般阻挠,好话说尽,勉强才同意他们进去待五分钟。
就在这时,病房进来了一位护士,将托着的药盘放下,和他们做了个十分坚决的示意手势,表示探视的时间已到。凌清扬和郭煌只好站起身,无可奈何地离开了病室。
冬日的阳光已有些暗淡,微微泛红的光线透过窗玻璃映在秦伯翰的面颊上,在眼眶中一直涌动的泪水终于溢出,尽管他在用力咬着嘴唇,但泪珠早已顺着眼角的皱纹淌落在枕头上。
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出现在高清晰度的屏幕上,旁边监控室中的何雨正在观察着这一切。
床上的秦伯翰表面上声色未露,内心却卷起了汹涌巨澜。其实他早已清醒过来,这次袭击对他来说几乎是死里逃生,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疏忽,总算留了他一条性命。秦伯翰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尽管那套图谱已被他们攫去,但最终的危险并没有解除,他的一只脚依然踩在鬼门关上,因为隐在背后的对手实在是太高明了,高明得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有罪。在不能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他绝不能说一句话。可是,就是刚才来的这个女人和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却使他再也无法平静。
二十多年的斗转星移,竟在一瞬间,他感到命运又在和他开着一个残酷的玩笑。自从上次凌清扬到家要看图谱时,秦伯翰就一直怀疑着对方的真实身份,她的体形和姿态简直与姚霞别无二致,只是面目不太像。比姚霞的清纯更具妩媚和风情,眼神中多了几分世故与冷漠。直到刚才见她穿上了那件浅蓝色白花格上衣,他才如梦初醒。
可以断定,凌清扬正是姚霞——多年前他爱得刻骨铭心的那个姑娘。当时,她就是穿着这件衣服走进了他的生活。那还是二十多年前深秋的一个下午,天空中泛着玫瑰色的霞云,从黄河大学艺术系毕业分配到博物馆工作的秦伯翰端坐在白云塔畔写生。
他的画板上,高入云霄的白云塔迎面耸立,似有向前倾倒的威压之势,塔身沐浴在一层鎏金的晚霞中,周围掩映着大片的古槐,华盖似的枝叶上呈现出一片醉人的金黄,齐腰深的野草从树下一直延伸到城墙的断垣处,归巢的寒鸦三三两两,更增添了画面神秘苍凉的韵致。
〃这儿怎么就孤零零的一座塔。〃背后传来了一声柔声的叹息。
秦伯翰吃惊地回过头来,发现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对方落落大方,有一双清澈无瑕的眼睛。他手握着画笔,竟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随口答曰:〃很久以前,这里还有一大片寺院,可惜它们全都被埋在地下了。〃
〃怎么会被埋在地下了?〃姑娘掠了一下长长的发辫,显得大惑不解。
〃听说过古罗马的庞贝城吗?〃秦伯翰显然来了兴致,〃庞贝城在威苏维火山的掩埋下成了一堆废墟,可我们这座古城整个被黄河淹没了多次,在脚下的黄沙里就有好几座完整的城市,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那古塔怎么还在?〃姑娘半信半疑。
〃当年古塔建在高土山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平地,下面还有九层莲花基座呢。〃秦伯翰的口气不容置疑,显示着自己的博学。
〃那地下一定埋了不少宝物吧!〃
〃毫无疑问,但我想宝物可没有鬼魂多。〃秦伯翰诡秘地一笑,〃据住在周围的人说,这里经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儿。〃
这时,瑟瑟的风声穿过树枝和枯草,真的像无数的幽灵在奔跑,少女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两人聊了一会儿,姑娘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姚霞,也非常痴迷于绘画,现在一家刺绣厂上班。黄昏的太阳下落得很快,刚刚还在